修真之龙舞飞绫- 第174部分

今天是个很好的日子，天气晴朗，微风轻拂，茂盛的树叶，在风吹过，沙沙作响，如同一曲自然之歌。

　　　　丞相府的下人，奇怪地看着自家的相爷。说也奇怪，相爷已经十几天没上朝了。这对于勤勤恳恳，将帝国放在第一位的相爷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最不能想象的是，也十几天没看到武大人了，这比相爷不上朝还可怕。武大人粘相爷那是比麦芽糖还粘啊！他们就没见过，有哪件事不是两人一起的，连吃个饭都离不了，一日三餐，餐餐不例外。

　　　　刚开始的时候，他阿福也是看不惯的，两个大男人，怎么就可以在一起呢，娶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多好，老婆孩子热炕头，多舒服！可是，他从小阿福，到中阿福，再到现在的老阿福，他也明白了，感情这东西啊，它是不分性别的。相爷和武大人虽然旁人看了会有碎言碎语，但是他阿福看了这么久，他却是羡慕了，特别是看到许多家庭的吵吵闹闹，夫妻为了一点小事红脸，他就觉得么，像这样能从头到尾都甜甜蜜蜜的，也没什么不好，特别是在老了之后，老伴离开了，儿孙也有了各自的家庭后，他阿福也希望有个人能陪自己到死，不说别的，能看自己闭上眼也是个福分。

　　　　哎呀！说远了，果然，人老了就唠叨了。

　　　　先前说相爷这几天反常哟！就连阿福我喊他吃饭都没反应，要很大声喊好几声，大人才能反应过来。

　　　　可是，今天，老爷不反常了，老爷把阿福叫到跟前，竟然让我将府里的人全遣散了。阿福自然是不答应，好歹得有个原因吧。老爷不是常说，万事有果必有因吗？那是什么原因？

　　　　可惜，相爷不说，阿福也没办法，只有真的去将人遣散，只是很多仆人跟阿福一样，是跟了相爷一辈子的老人，怎么会被相爷的一句话就给遣散的，可惜，相爷太坚定，最终，所有人还是都离开了。于是，整个丞相府空荡荡的，没了人气，果然，如果有人在，再破的房子也有人气，没了人，再豪华的府邸也是鬼屋啊！

　　　　“阿福，你怎么没离开？”相爷的声音好像一下子老了百岁，一点都没有之前在朝堂上批评皇上的铿锵有力。阿福我突然也发现，相爷好像也不年轻了，相爷比阿福还老十岁呢。阿福已经是老阿福了，相爷也该是老相爷了。不知道为什么，阿福又想起了第一次见相爷的时候，那时候相爷还是个小小的县令，而阿福则是个家被洪水淹没，亲人都死了的孤儿。是相爷将快被淹死的阿福救起来的，从此他就在相爷面前当差。如今武大人老了，相爷老了，阿福也老了，大家都老了，都是老头子了。

　　　　“相爷，阿福不想走。阿福想陪相爷。”阿福我低头说，虽然不知道相爷怎么想的，但阿福有种预感，如果他今天走了，他仅剩的日子会终生遗憾的。

　　　　“阿福，你儿子不是要你去帮忙带孙子吗？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你现在去收拾下，人等下就来接你了。”相爷看天，却不看他。这是相爷在做什么对自己不好的事的时候一定会有的动作，因为他怕阿福我反对他，相爷他不知道吧，他这个习惯都几十年了都还没变过。

　　　　“相爷，我儿子有儿媳有儿子，但阿福只有相爷……”我阿福绝对不是在煽情，我是真的这么觉得的，从相爷将阿福救起来后，阿福已经觉得这一辈子如果大人还活着，阿福就为大人活着。

　　　　“阿福啊阿福，你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好。”相爷回头，在阳光下，他发现相爷的眼睛好像比平常亮了不止一倍。

　　　　“现在武大人不在相爷身边，阿福怎么可以走。”而且府里的人都走了，还有谁能给相爷做饭，谁能叫老爷起床，给相爷准备衣服。相爷在朝廷上是个厉害的丞相，可是在生活上，老爷和一般的大官没啥区别啊，老爷也不会照顾自己。我阿福怎么可以离开老爷呢。阿福要是离开了，相爷要怎么办才好哟。

　　　　“武大人……武严……”相爷的声音好小哦，阿福都听不明白，不过，相爷怎么听着这么难过？难道，武大人真的和相爷闹别扭了？不会吧，好像之前都没发生什么啊。

　　　　“算了，阿福你要留着就留着吧。”相爷妥协了，阿福就知道，相爷是最心软的人，那些在背后说相爷是冷心怪物，是一点都了解相爷。相爷那是不得以才这么做的。对吧，阿福相信武大人也会同意阿福的观点的！

　　　　“……”

　　　　咦，相爷刚才又说什么了？阿福刚才在发呆，都没听到。不过，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吧？嘿嘿，我阿福傻笑。

　　　　可是，我阿福没想到，这没听到的这句话，让我遗憾了一辈子，如果在相爷离开的这两年，也算是一辈子的话。他一直记住了老爷说的那句话：有个人能给我收尸也不错。这句话，阿福记住了一辈子，连死也忘不了，更忘不了，相爷当时的表情，平静，平静到了什么都动容不了，如同泥塑的菩萨。

　　　　“对了，相爷啊？怎么没看到武大人呢？就算是闹脾气也不要闹那么久，怎么说都老夫老妻了不是？”阿福嘿嘿坏笑，这样能打趣相爷的机会不多，都是相爷在打趣自己来着。

　　　　“武严啊？”相爷顿了下，我阿福明显地看到，相爷在笑，苦笑，悲哀地笑，“这不是来了？”

　　　　我阿福顺着相爷的视线，却发现，相爷看的竟然是府里，原来，武大人没离开啊！我阿福就说么，武大人这么爱相爷，怎么会因为闹别扭就不理相爷呢。原来是躲府里了。

　　　　可是，我阿福脸上的笑，在看到从府里走出的那个人是彻底的呆住了。

　　　　这个人是武大人没错，可是，这是四十年前的武大人啊！

　　　　我阿福看错了？

　　　　嗯，一定是！

　　　　揉揉眼，还是没错？！！

　　　　啊！阿福想起来了，不是说咱帝国有神仙的存在吗？难道武大人是神仙？难怪那么厉害！能飞檐走壁呢！哇！相爷竟然和神仙在一起几十年！

　　　　可是，好奇怪哦，以前相爷也和武大人闹别扭，但好像没这么严重哦！没次，武大人没法子都是把相爷扛到房里，等一夜后，两人又蜜里调油了。

　　　　难道是因为阿福在，所以，害羞了？

　　　　想到这，我阿福终于识相地走远了。

　　　　果然，我阿福走远是对的，你看相爷都对我笑了耶！这可是这十几天的头一次哦！

　　　　我阿福没想到的是，在我回来的时候，相爷竟然死了！而武大人化成了一条很大很大的龙，对，就是龙！然后，这条龙吐了一口火，相爷的尸体就被烧成了灰烬，整个丞相府也烧起来了。然后，这条龙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我阿福当场就傻了。要不是皇上把我拉出来，也许，我也一起被烧死了。可是，我宁愿被烧死也不要这么苟活着。

　　　　要不是皇上的一句话惊醒了阿福，也许我都忘了亲手为相爷下葬。不过，等火熄灭了，整个丞相府变成了灰烬，相爷最喜欢的字画，最常用的茶壶都没了，更不用说衣服了，于是，相爷死了，连个衣冠冢都做不成！

　　　　这都是阿福的错，如果阿福能在火烧起来之前就抢两件衣服就好了，不对，是在武大人，呸，那个姓武的负心人烧毁大人尸体，也不对，是杀害大人的时候就出现就好了！

　　　　到后面，阿福我只能在大人死的地方找到一小块长条玉，这玉也是十几天前出现的，相爷一刻都不离身，常常对着它发呆，我阿福还为此吃过醋。没想到，现在他变成了自己唯一能缅怀的东西。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武严从屋子里走出来，一眼就看到面前的人，这个敢破坏他大事的人类。

　　　　“很早。”文青奉的声音已经苍老了，可是，他就算老了，还是那个文青奉，骨子里的东西，过了几十年都没改变一分。

　　　　“我哪里让你察觉的？”

　　　　“三十年前，我们成亲的那一个晚上。”“那个晚上你醉了，我，看到了你脸上的鳞片。”

　　　　“你从那个时候就知道我是龙族？”

　　　　“我只是怀疑，这个世界不是还有鱼精不是吗？”

　　　　“是的。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啊？你确实掩饰得很好，可是，一个人，哦，不对，一条龙，和你生活了几十年，吃住都一起，你要是再不能确定你就算瞎子了。况且……”

　　　　“况且什么。”

　　　　“你一直没有变老，虽然你的脸确实慢慢的苍老，可是，皮肤呢，四肢呢？一个老人怎么会有那么光洁的皮肤，那么健壮的四肢？”

　　　　“原来是这。”

　　　　“当然，这对于你们龙族来说怕是什么都不是吧，可是，你不在乎不是吗？堂堂龙族又怎么会在乎一个渺小的凡人？不是吗？”

　　　　他在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在看，袖手旁观，连表情都没变过一丝。

　　　　“为什么背叛我？”

　　　　“背叛你？”他的声音里没有哭音，他从来是这样，就算是面上已经满是泪水，偏偏声音却让人察觉不到半分。“你怎么不说你从头就欺骗我？”

　　　　他不耐烦，“为什么背叛我？谁给你胆子迷晕我？”

　　　　“哈哈！哈哈！谁给我胆子？你问我谁给我胆子？你给我的啊！不就是你给的吗？被堂堂龙族委曲求全地欺瞒了几十年，我得瑟啊！你养肥了我的胆子啊！我胆大包天了啊！”他一直以为他已经能承受一切，他已经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来做准备了。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还是不够，他还是会痛，在他爱了一辈子的人用不耐烦用鄙视的语气问他，你这个卑鄙的凡人怎么可以背叛我？

　　　　他皱眉，越来越烦躁，他将这一切归咎于他的不配合，如果他配合，他还可以违背族里长老的命令，放他一命，就看在这几十年的份上。

　　　　“那个人在哪里？”他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我不知道。”他回答的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