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思考了很久,左右权衡了利弊之后,她便叫来了杨氏。
杨氏出了满月整个人丰满了很多,也许是心想事成了的缘故,也许是彻底的对丈夫死了心只想一味的守着子女,她每天都是笑眯眯的。
这些天姜氏将主持中馈的权利交还给她后,她每天处理完府里的杂事她便一门心思的陪伴三个孩子,很有几分贤妻良母的样子了。
听闻太夫人传唤她,杨氏便带着两个乳娘和孩子来到了明堂。杨氏等人给太夫人见了礼,又陪着一起逗弄了一会儿小孩子,太夫人便让所有的丫鬟婆子们都退了下去。
杨氏一见太夫人如此做派心里一凛,她微微的有些慌张,不知道太夫人意欲何为。
太夫人看了看紧张的儿媳妇微微一笑道:“你如今主持者中馈,身边还养着娟姐儿,现在又添了两个婴儿怕是忙不过来。”
杨氏不等太夫人往下说急忙插话道:“母亲您放心,我身子好着呢,一定不会对孩子照顾不周的!”
太夫人冷笑一声道:“你在害怕什么?”
杨氏愣了一下,嘴巴张了张不知道如何说得好。
太夫人看她这样便不再理会她的心思,直接说道:“你我都知道旭哥儿来得不易,侯爷现在破罐子破摔你也看到了。我想着旭哥儿将来不光是你的依靠,也是整个候府的支柱,所以准备亲自来教养他,今儿叫你来就是说这件事的!”
杨氏一听这话急了,她站起身叫了一声:“母亲,我虽不才也一定会好好的教养旭哥儿,您年纪大了我不敢再劳累您。”
太夫人冷笑道:“我都不嫌累你又有什么敢不敢的?再说了,我万事不管只是一心教导旭哥儿,难不成还比不上你这杂事缠身的人更容易教好他?”
杨氏听了这话便知道太夫人是下了决心要抱走旭哥儿,心里觉得一片冰凉。本来这孩子就不是她自己亲生的,她也只希望能养在自己跟前以便培养下深厚的母子情分,就算将来有一天有那多嘴多事的人在旭哥儿面前说三道四的,那旭哥儿念在多年母子情上想必也不会苛待自己和自己的两个女儿。
可是现在倒好,太夫人要亲自教养,那以后还有自己什么事?所以思虑再三,杨氏终究不甘心这样顺服,于是便双腿一软跪下哭道:“母亲,您也知道我得旭哥儿有多不易,求您看在我一贯谨守本分的面上就让旭哥儿放在我身边长大!”
太夫人长叹一声下来扶起杨氏道:“我正是知道这些才如此决定的,你想一想,这孩子现在不光是你的希望,更是候府的希望。只有把这孩子培养成才,这爵位也才会一直在你们这一支传承下去,你和你的女儿们也才有靠山,你怎么就不明白我这苦心呢?”
杨氏闻言低着头思索了半天,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无奈的妥协道:“母亲既然思考的如此深远,我遵从就是了!”
太夫人欣慰的一笑道:“你能想明白最好不过了,你只需记住一点,我这心里不管怎样只有巴望着你和鹏儿好的,万万不会害你就是了!至于别人说什么怎么看都不重要,知道吗?”
杨氏黯然的道:“是,我记下了!”
于是太夫人又和颜悦色的劝慰开导了杨氏半晌,这才留下了旭哥儿放了杨氏回去。
姜氏听说太夫人把旭哥儿抱到自己屋里来养,心里很是不快。原本她一心期盼着二房生不出儿子来好给自己的靖哥儿争一争爵位的,如今希望眼看着落了空。再加上韩祯荣一心宠爱娇媚的赵姨娘,如今很少歇在她的房里,不由得让她更加火大。
姜氏一股无名火憋在心里无法释放,她便开始琢磨起二房的这些琐事来。想来想去她都觉得那天五姨娘宋子清和二嫂杨氏同一天生产很是可疑,但是当时太夫人守在外面,童妈妈守在里面,这其中的内情没有别人知道。
实情太夫人自然不会说,童妈妈作为参与者和杨氏的心腹就更不会说,那么谁还会知情?稳婆?可是这两个稳婆是童妈妈找来的,自己又到哪里去找那稳婆求证?
姜氏想了半天没结果,遂心一横想道:没证据就没证据,反正我心里不舒服大家也都别想好过。哼哼,我只要把这怀疑说出去,自然会有好事者将此事传开,这样一来可以为自己解气,二来难说还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也说不定。
思及此处姜氏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她开开心心的换了身衣服带着巧兰去了园子里。
韩祯贤从衙门里回来的时候,果然就带了一个资深的太医回来。白雪茹见丈夫不听自己的建议又好笑又无奈,只好随着他的安排让太医把了脉。韩祯贤一脸紧张的盯着太医的一举一动,等太医若有所思的收回了手他便急忙问道:“老先生,我夫人脉象如何?”
太医笑笑道:“大人不必紧张,尊夫人的脉象确实是滑脉,只是不太明显而已。若是您不放心,不如再过些日子老夫在来看看如何?”
韩祯贤闻言立刻呵呵呵的笑起来,他一拱手道:“多谢老先生,请到前厅奉茶!”
送走了太医韩祯贤马上转回了正房,他一把搂住白雪茹在怀里没头没脑的亲起来,白芷等丫鬟避让不及个个羞得满红耳赤,白雪茹见他如此开心也懒得扫他的兴,任由他胡来了一把。
换了常服,韩祯贤按下开心和激动对白雪茹道:“从今儿开始你就给我好好的养胎,我先去太夫人那里解决好小厨房的问题!”
白雪茹刚想反驳他怀孕的注意事项,但想了想轻重缓急便笑道:“那你赶紧去明堂,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就是!”
准妈妈的努力
丫鬟们才一通报:“大老爷来了”,太夫人便立刻想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带来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心里便有些戒备起来。
韩祯贤进来标标准准的行了个礼,太夫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淡淡的道:“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事坐下!”
韩祯贤笑笑在太师椅上坐下道:“母亲真是洞察秋毫呀!我此来是禀告母亲,我媳妇今儿被太医诊出了喜脉,所以我想和母亲求个恩典,请您允许我们以后可以开小灶,这样大家都会方便一些。”
太夫人冷冷一笑道:“那可真是喜事呀。你不就是想开小灶吗?这有何难,只要你们不给我惹是非能让我安安乐乐的过日子,就是比这个还麻烦的事我都可以应承你!”
韩祯贤假装听不出太夫人的绵里藏针,他依旧笑眯眯的道:“母亲您就是大度慈祥,我先谢谢您了。”
太夫人不愿意多看他这样开心的样子,但是又怕他在外面给自己的儿子下绊子,于是略一思索对刘妈妈道:“你去和二夫人说一声,就说我说的,从明日开始竹园的伙食份例让大厨房直接送到那边去,再派两个厨子过去好生伺候着。”
刘妈妈悄悄的瞟了韩祯贤一眼,答应了太夫人一声就退了出去。
刘妈妈一走,太夫人便对韩祯贤冷笑着嘲讽道:“你回去告诉你媳妇,让她好生保养着,不必再来给我晨昏定省,要不然出了什么岔子我可承受不住。”
韩祯贤还是装聋作哑的笑眯眯的谢道:“多谢母亲体谅,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叮嘱她的,绝对不会让她来这里给您添麻烦!”说完他便站起身告辞了。
太夫人看着韩祯贤那笑眉笑眼的样子心里就来气,好不容易忍到他告辞出去便拿起手边的茶碗恨恨的砸到了门边。
香玉一直大气也不敢出的站在一边,她见太夫人气得直哆嗦便狗腿的献计道:“太夫人,要不要好好地选一选安排到竹园的厨娘?”
太夫人对韩祯贤上一次的出手依然心有余悸,这些日子每次看到韩祯鹏云淡风轻的样子就让她更加恨韩祯贤一分。可是她也自知自己的两个儿子不是韩祯贤的对手,那里还愿意多惹事给自己惹麻烦。
此时她听了香玉的馊主意,一下子就找到了发泄怒火的渠道,她一抬手一巴掌给香玉打了过去,嘴里还气咻咻的骂道:“你个坏心眼的小蹄子,多少事情都是因为你们挑唆才越弄越糟糕的!”
香玉被这一巴掌打的莫名其妙,她茫然的捂着脸看着太夫人道:“太夫人,奴婢这还不是为了您着想!”
太夫人一反手又给了香玉一巴掌,嘴里教训道:“你还敢满嘴胡沁说是为了我?是不是要我拿板子来教你你才会懂事起来?”
香玉被打傻了,她完全不明白为何太夫人改了性子。但是她不明白这一点不要紧,她很清楚此时不能和太夫人再犟嘴就行了,要不然那板子会毫不留情的落下来的。于是香玉知趣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太夫人您请息怒,奴婢知道错了请您饶了奴婢!”
太夫人只是为了发泄自己胸中的怨气,那里是真的想打香玉的板子,此刻见香玉乖乖的递了梯子来,自然顺势就下来了。她叹了口气道:“念在你服侍我还算尽心的份上就饶了你这回,下次再犯定当重罚!下去。”
香玉忙磕了一个头谢了恩,随即委委屈屈的退了下去。
白雪茹听了韩祯贤的话犹豫了一下道:“不去给太夫人请安会不会被人家说闲话?”
韩祯贤抚摸着妻子的后背道:“不管你怎么做,别有用心的人想说闲话都有的说。你如今这样了还去请安太夫人一定和以前一样不见你,那些人呢会说你假装贤惠;你不去请安呢,那些人便会说你不太懂礼仪规矩。所以在那些人的嘴里,你怎么做都是你的错。与其这样不如随他们说去,我自会让人在外面放风说太夫人如何仁慈,知道你有孕在身便怜惜你如何云云,到时候外面的舆论一定会压过家里人的议论,她们就是再说也始终范围有限。何况太夫人总不能自己跳出去分辨什么,如果她真的跳出去说三道四那岂不是自毁贤惠的名声?”
白雪茹听了没有吭声,她心里道:果然这男人要是正的爱你了,那就事事都愿意为你考虑为你打算。就是你想不到的,他也会设身处地的为你铺垫好,这爱与不爱的区别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韩祯贤见妻子半天不说话,遂捏着她的鼻子道:“想什么呢?”
白雪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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