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事也无可奈何。”
细嗓门闻言沉默一会儿道:“我觉得也不一定,要是这大小姐是咱家老爷夫人的孩子,那肯定不会是这个结局。”
粗嗓门不屑的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没有子嗣那是可以被夫家休掉的,咱家老爷就算是再有本事又如何,恐怕也难以抬过这个理去。”
细嗓门笑了笑道:“你别忘了事在人为。大小姐这样其实说到底也是娘家没有兄弟们可以撑腰罢了,要是换了在咱们府里可就难讲了。你看看大少爷和三少爷、五少爷那团结的劲儿,谁敢欺负了咱们六小姐试一试,这兄弟三个不狠狠的收拾他们才怪。
你忘了那一年除夕,这三兄弟为了五小姐要抢六小姐的一块蝴蝶玉佩,大过节的他们三兄弟把候府闹了个天翻地覆的事情了?”
粗嗓门听了这话立刻想起了那一年的除夕,于是咯咯咯的笑着道:“你还别说,我活了这一把年纪还真的没见过这样子团结的兄弟,更没见过这样护犊子的爹妈。咱家老爷和夫人还真是的,愣是顶着太夫人和二夫人的不满没有给这几兄弟一丝一毫的惩罚。”
话一说完,粗嗓门看了看自己脚边的柳条道:“今儿就剪这些,够遍不少小提篮了。”
细嗓门道:“还是老嫂子你有福气,落了这样一个好差事不时的都能挣些外快,什么时候你也多拉扯我们一把帮忙给寻个好差事怎么样?”
粗嗓门和细嗓门一人抱着一大抱的柳条边往园子外走边笑道:“你个老货,那一次我做事情少了拉扯你了,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两人说着话便越走越远了。
慧姐儿坐在石凳上听了这两个婆子这一番话只觉得心里一阵冰凉,她记得非常清楚二叔家的大姐姐是嫁给了五城兵马司长官的大儿子,当年大姐姐出嫁的时候那是何等的风光,看嫁妆的人那是挤了里三层外三层,来喝喜酒的客人们谁不说大姐夫娶了大姐姐是烧了高香的。
但是这一年来确实很少看见大姐姐出席家里的各种宴会,原本她一直以为大姐姐是因为太忙什么的没空来,如今看来是大姐姐日子过得太不顺心不愿意出来惹人闲话。
慧姐儿想着大姐姐当初可是一个人见人夸的贤惠人,就为了不被丈夫所喜就落到如今这样的下场,身为女子这是何等可悲的事。
这一天内慧姐儿脑子里接收到的信息太多太乱,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她晕乎乎的站起身走回了芙蓉园。
慧姐儿无精打采的回到自己的屋子,丫鬟们见她情绪不高都不敢多说话。
傍晚,木莲问一直靠在软榻上发呆的慧姐儿:“姑娘,夫人那边开始传饭了,您起来洗洗脸过去吃饭。”
慧姐儿有气无力的道:“你去告诉我母亲一声,就说我没胃口不过去了。”
木莲想开口劝一劝主子,但是想了想又怕惹得主子更加不快便放弃了。她轻手轻脚的给慧姐儿倒了一杯温茶道:“姑娘,您要是不太舒服便去床上躺一会儿好了。”
慧姐儿接过茶一饮而尽,遂从善如流的进了里屋和衣躺下了。
白雪茹听了木莲的禀报愣了一下,凭直觉她觉得女儿一定是心情不好所以才不想吃饭的,她没想到自己的一席话会给女儿造成这么大的困扰。
而韩祯贤一听宝贝女儿不舒服,马上皱起眉头向白雪茹问道:“慧儿这是怎么了?”
白雪茹笑了笑道:“没什么,想必是天气有些热了让她没了胃口,您先吃饭,我去看一看她。”
韩祯贤也随着妻子站起身来道:“反正我也不饿,我和你一起去看一看。”
白雪茹不好多说什么,于是夫妻两便一同来到了芙蓉园。
慧姐儿一看父母亲一起来看自己,心里顿时觉得很温暖。
韩祯贤满脸关切的问道:“慧儿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哪里不舒服?”
慧姐儿不好意思的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女儿只不过是下午在园子里走了走,想必是热着了。”
白雪茹若有所思的看了女儿一眼,她伸出手摸了摸女儿的额头道:“没有发热,应该没什么事,没胃口不想吃东西就是饿上一两顿不吃也无妨的。”
韩祯贤知道自己的妻子懂医术,于是深信不疑的对女儿道:“那你就好好的歇一歇,什么时候想吃了让人做就是了。”
慧姐儿忙道:“是,女儿知道了!父亲您赶紧和母亲去吃饭,女儿不要紧的。”
韩祯贤于是便和白雪茹回了上房不提。
第二日,慧姐儿跟在白雪茹身边不停地走神,白雪茹很快的就察觉了她的心不在焉。
等管事妈妈们都退了出去,白雪茹便拉了女儿到后园的凉亭里坐下说话。
白雪茹指着花园里盛开的花朵道:“慧儿,你看那些美丽的花漂亮?不过很可惜,它们只有短短的几十天的寿命。但是尽管如此,你看这些花儿每一朵也都在努力的生长,尽力的绽放出它们的美丽,哪怕是美丽过后就是凋谢,它们也愿意,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慧姐儿摇了摇头,茫然的看着白雪茹。
白雪茹笑着拉起慧姐儿的手道:“那是因为不管是花儿也好,还是人也罢,我们都只能活一次。既然我们只能活一次,那就不要浪费了我们的生命,活着就要活出个样儿来,你说是不是?”
慧姐儿不解的问道:“母亲,怎么样才算活出了样子?”
白雪茹略一沉吟道:“在我们人生的每一个阶段,知道自己要什么就去努力地做什么。就算是暂时碰到了困难,也不气馁、不害怕、不退缩,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解决它。不管任何时候,我们都尽可能的过得开开心心的。我想这样子就算是活出了自己的样儿了。”
慧姐儿盯着白雪茹的眼睛问道:“母亲那您做到了吗?”
白雪茹闻言微微一窘,她犹豫了一下道:“说实话,有时候我也没有做到,不过我一直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做。”
慧姐儿想了想道:“那女儿现在该怎么做才好?”
白雪茹笑了笑掰着女儿细长的手指道:“你现在该做的就是好好的学习怎么把自己的针黹做好,怎么和家人相处好,再有就是学好怎么管家。等你出嫁了呢,你该做的就是怎么把自己的家经营好,把自己的儿女教养好。”
慧姐儿闻言羞涩的笑了笑,片刻之后她突然想起昨天听到的那些关于大姐姐的闲话,犹豫了片刻便问道:“母亲,女儿听说大姐姐在夫家因为没有子嗣过得很不好,那要是女儿有一天也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办?您和父亲还会管我吗?”
白雪茹闻言心里一滞,她不是没听说过韩娟如今的窘境,但是老二夫妇都不替自己的亲生女儿出头,她就是再同情韩娟也没有代为出头的道理。此刻听到慧姐儿这么一问,她才知道女儿这两天心里的害怕尽然源于此处。
于是白雪茹深吸了一口气笑着安慰女儿道:“慧儿你太多虑了,你没听说过同人不同命这句话吗?且不说我和你父亲不会随随便便将你乱许人,就是退一万步讲万一我们走眼看错了人,我和你父亲也不会容忍你受这般欺负。”
慧姐儿听了母亲这句话心里大定,她不好意思的道:“母亲,女儿是不是太没用了,这还咋地不咋地就怕东怕西的。”
白雪茹微笑着搂了女儿在怀里道:“谁说我女儿没用了,这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懂得害怕其实说来也不是什么坏事,这样你就可以提早学习防范,这也未尝不是保护自己的一种办法。”
慧姐儿娇笑道:“母亲,有您和父亲在女儿就不害怕了!”
白雪茹鼻子一酸,她轻轻地拍着女儿的后背道:“傻孩子,就是我和你父亲万一不在了你也还有哥哥和弟弟们在,你放心,任何时候我们都是你的后盾。”
慧姐儿番外(五)
快到年底的时候,良哥儿和珣哥儿终于回来了。众人一番见礼便走在白雪茹身边团团坐下,慧姐儿看着快小半年不见的弟弟一下子高了自己一个头,心里很不服气,遂走过去扭着他问道:“珣哥儿你出去三哥到底给你吃什么了,你怎么长得这么快?”
白雪茹原本正在听良哥儿说彦哥儿的事情,乍然听见慧姐儿来了这么一句忍不住大笑起来,其余的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珣哥儿红着一张脸挣开慧姐儿的手向白雪茹求救道:“母亲,您也不管一管姐姐,半年不见她怎么还这样?”
慧姐儿一听珣哥儿这样说自己不依不饶的道:“好你个五弟,这才出去几日就敢说起我来了,我怎么了我?”
珣哥儿有些招架不住慧姐儿,便起身一边作揖一边道:“好姐姐,我错了,你饶了我!其实你也没怎么,就是没有个大家闺秀的贤淑样儿而已!”说完这句话珣哥儿怕慧姐儿打自己,忙跑到白雪茹背后去站着。
不料这一句话正好说中了慧姐儿这些日子一直纠结的问题上,顿时让她蔫蔫的。于是慧姐儿一言不发,扭身就做回自己的座位吃起茶来。
白雪茹见女儿十分不悦,便开玩笑的问珣哥儿道:“你见过几个大家闺秀的贤淑样儿,不妨说来给我们大家听听。”
珣哥儿见母亲打趣自己,立马有些扭捏的道:“母亲您就是偏心,我不过随口一说和姐姐开个玩笑您就这样帮她。”
白雪茹见慧姐儿听了这话脸色和缓了很多,遂接着逗珣哥儿道:“我当然的要偏爱你姐姐一些,你没听说过女儿是娘的贴身小棉袄这句话吗?”
珣哥儿听了这话从白雪茹身后走了出来不悦的道:“那照母亲您这么说,我和三哥、大哥是您的啥?”
白雪茹微微一笑道:“你们这些儿子们呀就是我外面穿的大衣服,我所有的面子都得要靠你们给我撑着,你说是不是?”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们听了这话都捂着嘴偷偷的笑,良哥儿和珣哥儿却觉得这个比喻很恰当,慧姐儿闻言也不禁扑哧一下笑了起来道:“母亲,我们都是您的衣服,那我父亲又是什么?”
良哥儿见慧姐儿又开始口无遮拦,此刻尽然敢那父亲来说事他有些担心白雪茹会生气,急忙道:“傻妹妹,父亲是咱们家的顶梁柱你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