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有可能在近期内增多?
「你别怪里怪气的好不好……」
申士杰拉回思绪,注视肖朗墨黑的瞳孔。
肖朗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莫名地心惊肉跳,宛如躺在手术台上即将被支解的受害者,而阿杰是冷静的变态杀手。
申士杰挑眉,这家伙越想越离谱,欠修理了。
「呃……」肖朗清清喉咙,拜托:「没事的话,请你走开。我自己会收碗盘,吧台上有一杯饮料是给你的,待会儿我要看书……」
「嗯,我也有事要做。」申士杰起身,将落地窗帘拉拢,接连按了几次电灯开关,转换水晶灯的亮度,又拿来遥控器将电视音量开得大些。
肖朗一惊:「你不怕吵到邻居?」
「嗯,你恐怕会更吵。」他未雨绸缪。
「你什麽意思?为什麽弄成小灯?待会儿我还要看书,我又不习惯在房间看……啊——」眼一花,他被阿杰压制在沙发,那英俊的脸庞特写不断放大,逼迫而来的企图昭然若揭。
申士杰撩起他的上衣,惹得他惊叫:「喂……你干嘛……我不想……你别太过分……」
「你会要的。」
上衣脱身,肖朗手忙脚乱的扯回下半身的束缚,但申士杰的力量更胜一筹。
「啊!」肖朗重心不稳地落地,一脚还挂在沙发上。
申士杰丢开他的长裤,紧盯著他,肖朗惊觉他的异常,不禁朝後挪了挪。
一瞬,他翻身逃离,申士杰眼明手快地拖他回来。
肖朗回头叫:「你发什麽疯?」
申士杰悬宕在他身後,解开裤头,朝他弹性极佳的臀丘进攻。
「噢……好痛!」肖朗伏在地上,抓紧地毯,不断深呼吸,硬物侵入体内的灼热感似火烧。
申士杰扳开他的臀,持续摩擦几下,欲望受到刺激会分泌透明体液,湿润他紧窒的甬道,预估他不会痛太久。
「呜……可恶……」他的眼眶蓄泪,不喜欢被强迫的感觉,「死王八……」
申士杰用力戳了他两下,才问:「你让我戴绿帽?」
「我哪有!」他叫得很委屈。
「很好。」他探手握住肖朗的分身,刺激他充血勃起,人的大脑一旦接收了外性器官的讯息,会期待快感到来。
「你喜欢这姿势吗?」
「喜欢你大头!」他痛得要死。
申士杰抽身,将他翻转过来,再插入,「现在呢?」
肖朗狼狈的面对,哽咽:「你真的很可恶……在发什麽疯……」
「嗯,我想让你体验一下,如果不是两情相悦,即使身体有反应,做起来也没意思。」他倒是爱不释手的套弄他,欲望持续顶撞,震得他一晃又一晃。
肖朗探手四下摸索,想拿点什麽东西来敲他。
「别忙了。」申士杰抓他的手勾来颈项,凑唇一吻他的脸颊。
肖朗怔了下,双眸眨也不眨地映入他似笑非笑的神情,霍然有种被他耍的错觉……
申士杰哂道:「感情和肉欲你认为哪一项重要?」
肖朗想都没想过,根本回答不出来。
「我两个都选,但对象只有一个。你记住了?」
肖朗点头,一脸埋进申士杰的颈窝,双手攀得牢,气渐渐消……
第三章
校区畜牧场。
肖朗与同学一起上猪学实习课程,内容不外乎与猪只相关的生产管理、品质评估方法、人工授精等技术。
一行人穿著丢弃式工作衣,分组跨入猪栏内,进行前後包夹兰屿迷你猪,女生们又是掩鼻又是尖叫——
「天啊——猪舍里好臭!」
「妈呀,它这麽大只,一点儿也不迷你!」
人与动物各自慌成一团,又一名女生比手画脚地惊叫:「这只猪踩到大便了!」
肖朗连翻白眼,受不了女生的大惊小怪,索性揪著李天哲一道测量猪只的体型和保定。
赶猪的过程,肖朗拿著保定绳套到鼻镜上让猪只咬住,震耳欲聋的猪叫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声此起彼落,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里是屠宰场——杀人专户。
李天哲面露嫌恶,手拿量尺,倾身测量猪的体型,嘴上嚷著数字,由一旁的女生负责记录,程序完毕後,他踹了一下猪屁股。
肖朗见状,喝斥:「别欺负动物行不行?」
「嘿,它肉多,又不会怎样。」
「它肉多就欠你踹啊?」
李天哲略显尴尬,「你计较这一两下干什麽。以後它的下场是死路一条,我踹它又不会少块肉。」
「哦,换句话说,人类也会死亡,我是不是也可以去踹你几下?」
李天哲的脸色忽青忽白,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一位女同学打圆场:「你们俩别吵嘛,赶快测量完,我们还要去做超音波。」
肖朗和李天哲一致看著她,适才叫声最尖锐的就是她了。
「快点赶别头猪过来呀。」另一名女生发号施令。
肖朗与李天哲面面相觑,现场除了猪以外,还有六只眼睛盯著他们俩,阴盛阳衰,火药味逐渐消散。
肖朗说:「我去赶另一头猪过来。」
李天哲也自找台阶:「我来帮忙保定。」
小组成员互相配合审查兰屿迷你猪的外观、大小。好半晌,继而使用超音波测定畜试所黑猪的体组成。完成後,成员们一个个挂在栅栏边,目睹猪舍内的小猪仔吸母乳,数只挤成一排,模样可爱极了。
直到户外体验课程结束,大夥儿纷纷丢弃工作衣,三三两两地离开牧场。
途中,李天哲道:「下星期又有实验课,我想跷课。」
肖朗斜睨他一眼,「你不打算交报告了?」
「啧,我能混到毕业就行,不像你名列前茅,哪会在意这些。」
肖朗说:「我不想浪费学费,当然尽力念书。」
李天哲无谓的耸耸肩,时而轻哼。
肖朗时不时回头看著身後跟著一大串肉粽似的家畜幽灵;鸭子呱呱叫、狗在吠、鸡挥拍著翅膀窜逃;有的跑往花圃、有些则消失在树荫下;灵异片段的缩影穿插於现实,无需多久就归於平静。
李天哲纳闷:「你一直回头看什麽?」
「没……」他忍著没说有一条猎兔犬阴魂不散,一身白、黑夹杂黄褐色的毛,无任何伤口,生前恐怕是流浪犬。
「嘿,心不在焉,莫非後面那一群女生,其中一位是你的女朋友?」
肖朗瞪他猥琐的表情,「少乱讲!」
「我是不是乱讲,你心知肚明。」依李天哲对肖朗的了解,是因为太穷才不敢交女朋友,但是有女生倒贴就另当别论了,真是瞎猫遇上死老鼠,他羡慕肖朗的好运道。
回到系所,教室内人声喧哗,同学们陆续收拾物品离去。
肖朗宛如赶苍蝇似的猛挥手,无声地驱赶脚边的幽灵狗。
李天哲见他的举动怪异,不禁呆了呆,「你在干嘛?」
「呃!」肖朗张著嘴,顿觉自己像白痴。
李天哲一脸狐疑,目光梭巡脚下空无一物,忆起两日前上动物实验课,肖朗突然叫了一声,彷佛见鬼似的。
「很可疑哦……你是不是和你阿公一样有灵通?」
肖朗神色一僵,二话不说,拎起背包,转身走出教室。
李天哲啧啧两声,颇得意又猜对了一件事哩。
校外,肖朗牵车时,将背包往脚踏垫一放,拒绝让狗跳上车。它「呜呜」两声。
肖朗哼了哼,骑车扬长而去,将狗远远甩在脑後,不知阿杰在医学院区是不是也经常看见鬼……
申士杰的掌中有一颗眼球,连接周围的肌肉与神经分布,陈敏凑近拉动提上睑肌,眼球倏地眨开,彷佛活生生地注视在场之人。
冰冷的不锈钢解剖台上,躺著支离破碎的躯体,拼凑不出一具完整的人形。它的灵魂是半透明,全程陪伴每一位研究者,参与他们探究人体的隐私。
室内充斥著甜甜的福马林味道,同侪觉得呛鼻,少数一两位女生认为恶心,申士杰接收他人的思绪就如同连线上网,每个人都透露著七情六欲,无论是想藏或不想藏的,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申士杰放下眼球,越来越熟悉大体老师的身体构造,无论是脾脏动脉或腹腔动脉,切割过的内脏、锯开的骨骼、掀开的皮层,眼下的残骸经过定色剂涤去了岁月的痕迹,它的生前变成一张记录资料,而死後的灵魂无所归依。
他不禁疑惑,人为什麽会变成鬼?
鬼的世界有没有颜色?物欲追求?阶级之分?生命究竟由谁主宰?
当人呱呱坠地之时,吸的是一口气;频临死亡之际,结束的也是一口气。迈入灵魂的里程,它们会往哪儿去?为了什麽留下来?
课程结束,他将丹宁布遮罩覆住大体老师,秉著尊敬的态度,感激它生前签下的大体贡献。
离开解剖室,通过一道长廊,沿途除了系上的学生,还有著一道道模糊或清晰的身影擦肩而过。医院是迎接与抢救生命的地方,也是死亡的送葬场。
假日,肖朗睡到日上三竿仍赖床,怀抱枕头,轻眨著眼,耳闻阿杰坐在床边催促:「该起床了。」
「嗯……我不想动。」
「我想带你去剪发,你睡到现在,难道不饿?」
「饿了。」他翻身躺平。
申士杰托他起身,不禁轻笑:「我看你平常精力旺盛,一到假日就懒散。」
「嗯,我要补眠,又不是铁打的身体。」他拉著前额的发梢,长度快遮住双眼,的确该修剪了。「你知不知道那儿有便宜的理发厅?」
「知道,我会带你去。」
「哦。」恢复精神,肖朗跳下床,伸了一下懒腰,走往浴室。
申士杰折妥薄被,将枕头归位,擅於收拾肖朗不注重的生活小细节。
他在浴室喊:「阿杰,帮我拿一套衣服——」
不一会儿,申士杰倚在门口,递出衣服。
「谢了。」肖朗低头套穿。
申士杰心下打算:肖朗能替换的衣裳没几件,得找机会将那些破旧的衣裳统统扔了。
肖朗抬眸,迎上他一脸冷酷的表情,「你看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