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沈迟统统都可以当做是历练,谁的人生没半点波折?可是之后的事情,他试图用沈诺的父亲威胁沈诺,结果却误打误撞,将那位名噪一时的贺兰公子救了出来,还替贺兰公子挡了化神劫——从此沈诺就成了被化神大修士守护着的宝贝,而他和沈七,则成了丧家之犬,只能东躲西。藏,生怕那位贺兰公子气急之下来追杀他们。
凭什么他和沈七几度踏在生死边缘,可沈诺却能一早抱上了大修士的大腿?
凭什么为沈诺父亲挡下化神天劫的是他沈迟,可享受贺兰公子修为所带来的好处的人,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沈诺?
凭什么他这样努力的生存着,记挂着沈氏一族之仇,甚至不惜不要名声,投靠了魔修,换来的却是沈七的一封休书,还有人人皆知的沈氏重宝还在他身上?而沈诺呢?他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必背负,自己活得潇潇洒洒,还另有人护着。
凭、什、么?
“我不甘心。”沈迟低声说道,想到那封休书,心中起伏更是剧烈,他猛然从地上坐了起来,忽然大声喊道,“天道不公,天道不公!既然要让我比前世过得还惨,那你还让我穿越做什么?为何不让我干脆死了,没有半点记忆的去投胎好了!”
“天道不公!”
洞天福地之内,除了沈迟的喊声,一片静默。
可是沈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里,却是连续三天三夜,狂风呼啸,暴雨如注,雷声阵阵。
所有人都躲了起来。道魔之争干脆都停了,因为众人发现,那原本应该是普通雷电的,打在身上,竟然也会有被渡劫天雷打过的感觉,众人可不就只能躲起来了?
修士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凡人?
三天三夜的暴风雨,修士虽然觉得难捱,可是因此而死掉的却是没有。然而凡人,房舍倒塌,被淹死,被吹走的,纵使是不多,却也不少。
乾元大陆的某个城市里,女尊男卑。
王家大小姐新收了一个男宠,爱的不得了。
此刻外面风雷阵阵,她还依偎在男人怀里,娇笑道:“瞧,七郎,你瞧见了没?要不是我,现在你也和那些奴隶一样,早就被淹死了。你说,你是不是该好生伺候本小姐一辈子?嗯?”
那个男宠没有吱声。
王家大小姐哼了一声,可是她还就是吃他这一套,舍不得杀他,就只好生气的捶了捶他的胸口,还是不解气,干脆招来侍从,取了鞭子来,开始玩起别的来了。
男宠么,还是卑微下。贱的奴隶出身,她肯打他,那就是看得起他了!让她打别人,她还不乐意嘞!
那个男宠只有一只手臂,可还是被人压着,光溜溜的跪在冰凉的地上,任由那位大小姐兴奋的鞭打。
他忽然神色茫然的想着,他终于明白小九那时为何要逃了。一个凡人,都能折腾出那么花样来折腾男宠,若是一个寿元几百年甚至千年的老怪物,那还不会有更多的手段,来折腾和折辱小九么?
他第一次开始庆幸,小九那时跑得快,没有被他算计了本命精元,没有被他为了沈氏一族的复兴,给卖给什么人,遭人践踏。
三天三夜的暴风雨,几乎困住了所有人的行动。可是有些人的行动,还不是这暴风雨能困得住的。
欧阳道君和贺兰公子正在下棋。
两人早年相识,对彼此的棋路熟悉的不行了,可还是喜欢这样一面对弈,一面饮茶聊天的日子。
贺兰公子依旧记挂着沈清淑,他会一辈子记得沈清淑,却没法子时时刻刻将他放在他的思绪之中。
“这风雨,甚是奇怪。”贺兰公子看着自己将要被吃掉的棋子,优雅从容的开口道。
欧阳道君瞥了贺兰公子一眼,慢悠悠的将贺兰公子的白棋一个子一个字的收了起来,然后瞅着贺兰公子难得有些生动的表情,似笑非笑:“怪?再怪还能改了天道不成?”
岂料欧阳道君的话音一落,一道水桶粗的青紫色雷光,蓦地当头劈到了欧阳道君头上的防护罩上。
欧阳道君自然是没受伤的,就连防护罩也只是晃动了一下,就立刻恢复了。
可是贺兰公子却是神情一变:“我们要去西漠一趟。这……”他竖起食指指天,“确实不对。”
欧阳道君脸色铁青:“十七你说的对,我们是该去西漠一趟了。那所谓的天命之人,如果真的是你和诺儿猜想的那样,除非焚其三魂七魄,否则便可夺舍重生的话,我们真的该好好计划一下了。”
贺兰公子立刻站起身,两人将要离开,他却仍旧犹豫了一瞬:“你先去。我,去看他一眼,随后便到。”
欧阳道君心中叹息,奈何方才的事情的确奇怪,他想了想,就先离开了——他的十七不是菟丝子,不需要他随身携带,随时护卫,他早就学会了这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欧阳道君:为啥要劈我?我做错啥子了?(╯‵□′)╯︵┻━┻
贺兰公子:装x遭雷劈,此言甚善,甚善啊o …_…)=○)°o°)
沈小九:因为小爷这一章连面都没露!!!抢戏者,就该被劈!!!(?^? )!!!
墨小攻:小九点赞b( ̄▽ ̄)d
第77章 鬼节
暴雨还在继续。
沈诺和姚莫谦正在房间里谈金屋坊的事情;墨君琰自顾自的打坐修炼;而那三个,被姚莫谦送来给沈诺渡劫的人;则在院子里聊天试探。
“金屋坊的生意一直很好。”姚莫谦说到这个就有些神采飞扬了;“多亏公子提供的那几个丹方,还有酿酒的法子,咱们金屋坊别的不说;在做女修的养颜生意上,肯定就比别家好太多了。”
“还有这次道魔之争中,公子又提出紧着道修先卖丹药;不管怎么着;咱们金屋坊的名头;也算是彻底打出去了。将来等道魔之争结束;金屋坊绝对会比现在发展的更好!”
沈诺听着姚莫谦不要钱的好话,一串串的往外蹦,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忙拦住了:“金屋坊的生意好,自然是好事,多亏你这些年的操劳了。我还有一事,要与你相商。”
然后少年便取出了一副地图,食指轻轻一弹,地图便飘到了半空中,陡然变大了几分。
姚莫谦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这地图,分明就是乾元大陆的地图!
少年站起身,指着乾元大陆最东面,一处临海的地方道:“美人可知,此处是哪里?”
姚莫谦瞅着少年比自己还漂亮的脸蛋儿,嘴角抽了抽,还是恭敬的站起身道:“此处是幽冥山,传言幽冥山上,阵法如云,进幽冥山者,十进十死。”说完一顿,他忽然道,“公子莫非要在幽冥山开宗立派?此事不可。幽冥山,太过危险。”
开宗立派的事情,沈诺早前就跟他说过,是以姚莫谦这些年拼命的揽钱,未尝不是为了日后的诸多花钱的地方。更何况,金屋坊的生意越做越好,特有的丹方让金屋坊的名声响彻修真界,可是相对的,想打金屋坊主意的人也越来越多。若是金屋坊没有自己的靠山,迟早要被人给算计了。
沈诺微微一笑:“不。我看上的,是幽冥山附近的小竹峰。”
他伸出一指指向了背靠大海,左邻幽冥山,右临散修联盟所在的驻地之一,前面靠着剑宗一个分驻地的一片山峦,还有山峦附近的四五个很小的城镇,这些加在一起,才叫做一个小竹峰。
幽冥山不可去,那么小竹峰的左面就少了危险,而散修联盟为了名声,不可能欺侮门派,至于剑宗——心术不正之人,是练不成剑的,剑宗之人一心练剑,本来就少有炼丹之人,他们背后靠着一个炼丹门派,说不定高兴都来不及。
姚莫谦心头狂跳,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跟对了人。修士在世,一为长生大道,二为的,可不就是像凡人一般,享受遮天的权力和富贵?姚莫谦也不傻,他曾经为了一个渣渣配上了自己几十年的时间,现在有机会能拿到仅此于沈诺的权力了,他岂能不高兴?
“公子说的是。那小竹峰上,灵气不算充沛,周遭的两三个小门派,在这次道魔相争里面,也差不多被毁了个三四分,我们若是去劝说,说不得他们自己就愿意把自己给卖了。”姚莫谦说道。
沈诺颔首:“这个暂且不急,待过几年,道魔之争闹到了那里,你再带人去抢地盘,救他们一命。”不是他现在不肯救人,而是他和姚莫谦计划的虽然好,可是……
“可是公子,咱们有钱,也有丹药,就是没人啊!”姚莫谦心中的兴奋终于被一泼凉水给浇了下来。
丹方、灵石、修炼秘籍什么的,这个姚莫谦还真不怕。当初沈诺去了一趟思凡城,将姚莫知那个贱人手上戴着的、装着思凡城一城的宝贝的乾坤戒都给拿去了,再加上他这些年经营金屋坊的所得,他们真的是不缺钱,缺人啊。
好在这一点沈诺也想到了:“我听闻,这次道魔之争中,许多道修被毁了丹田或是灵根。”大部分魔修不屑做此事,可是还有少部分魔修,因着上头管得不严,为了往上爬,不惜做此下作之事,于是沈诺便道,“我予你几个丹方,你用这些丹方,将这批人换过来,保他们一命。”
丹田或者灵根被毁,就意味着此人余生再无法进阶。这种人,是最有可能被门派拉去守前线的,道理也很简单——这些人活着也进阶不了了,倒不如为着道魔之争而死,也算是圆了门派的一番培养之情了。
而沈诺现在打的,就是这些人的主意。
姚莫谦却道:“可是这些人,活不长久,一般的只能活二三十年,多了的也不过百年,换他们来作甚?”
沈诺微微眯眼:“二三十年,足够将数个三灵根以上的凡人,培养成筑基修士,也足够一个炼丹师,教出几个筑基期的炼丹师了,更足够在门派初期,让他们为门派遮风挡雨了。”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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