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别笑的这么阴险好不好?我心里怕怕~明明都是受伤的人了。”
唐悦看着自家兄长突然露出的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外面4月的天气刚转暖,她突然觉得背脊发凉了。不过,偷瞟眼自家兄长捂着的手,看来他碰上了难缠的类型呢~唐悦仍是一副恶寒的样子,但是其实她此时内心早已笑开。有好戏看了~
“看你说的什么话,我有这么险恶吗?怎么会路出像阴险那样不雅的笑容。你可不能败了你家兄长大人的形象!”
唐宁好笑的看着自家妹妹,虽对她偶尔蹦出的奇言怪语已经习以为常,却还是忍不住莞尔,索性便用了从她那学来的“形象”一词,堵堵她。
“嘻嘻。哥哥哪儿来的形象,我怎么从来没看到?”
“你!找打。”
经了着一番说词,原本有些阴暗的气氛瞬间明朗了起来。唐宁词穷,自知说不过他这个向来古灵精怪的妹妹,索性抛开了兄长的颜面,追打起她来。
唐悦了解自家兄长,反映也快,唐宁还没行动她般知道他要干什么,一下子便窜出去老远,唐宁也不落后,唐悦前脚窜出,他后脚便跟了上去,只见茂密的树林中那两个互相追逐的身影在树林间忽隐忽现,几个闪身便失去了踪影。为风轻轻吹过树林,莎莎的树叶擦响更衬的这里一片寂静,再不见这里曾有人呆过的喧嚣。
安平独自一人奔跑在狭窄的小路上,谨记着唐悦的话,没有回头。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真的就像眨眼间便又重新回到了那片花海一样。慢慢停下脚步,安平站在团团簇拥着他的花海间回头,却再也找不到那条带他回来的路。风轻轻的吹过脸颊,是暖的~
“小平!”
身后,熟悉的呼唤唤回了看着远方的树林不知神在何方的男孩。
安宁秀眉紧蹙,紧张的看着安平,仿佛要确认他确实是完整的。轻轻的摘下安平发间的树叶,他在上面问道了那些“人”的气息。捏着叶子的手一紧,翠绿的树叶瞬间像被风干的焦脆干叶般化作烟粉四散而去。
安宁手一顿,随即自然的将手抚上安平的发,安慰的抚了抚,随即面容一肃。眼紧紧的盯入了安平的眼。
“安平!下次决不许这样随意外出,至少也要有我的陪同。”
好不容易见到了哥哥,安平满心的惊慌不安正待倾述,却不想最先面对的竟是哥哥的苛责!安宁从来没有如此对待过安平。安平一怔,刚退下没多久的泪水再次蔓上眼眶。
“我,我,最讨厌哥哥了!呜~”
泪水湿红了眼眶,安平难受的捂住脸,侧身跑过安宁,再也没有看他一眼的像山下跑去。他再也不要理哥哥了!
“小平!平儿。。。。。。”
安宁伸手,似要抓住跑开的人儿,却抓不住那早已跑远的身影。收回伸出的手,掩住双眼,没有人看到那被掩住的双眼下的晶莹,也没有人知道,找不到安平时他有多么惊惶!
春风轻轻的吹过,扬起了矗立在花海中的青年的几缕发梢,似要安慰他无人看见的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又解决一章~下章继续闹别扭,事态会向一发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的。我保证!
☆、第三章(大修)
晨光微曦;早春的清晨,空气特有的潮湿。沉积了一夜的水露混杂在空气中沉重的几欲落下,空气中的湿气明显的不容人忽视。这是没人会喜欢的潮气,然而这样的湿润季节却是草木类妖魔的最爱,生长的季节。
安宁静静的立在树与叶的阴影间,翠绿的身影几可与树木融为一体,沉寂又黯淡。空气中饱满的水分刺激着全身的感官,诱惑着他的味蕾,但是现在他没有进食的欲|望,即使那是一切妖魔的本能。
晨风微拂,一片微黄的树叶顺风飘落,掉入轻阖的指尖。
百年来第一次争执;他再没对他说过一句话。这是第几天了呢?安宁怔忪的看着手中的落叶,神思恍惚。
明明正是早春枝叶抽长的时节,它却已经夭折落下,就像他的平儿。。。。。。不!浑身一震,安宁瞬间从混沌中清醒。他的平儿不会夭折,他会护好他,无论发生什么!
安宁想到他与安平的冷战,虽然这只是安平单方面的,他也可以轻易的化解他们间的矛盾,只要他像以前一样,先一步妥协,但是,他不想。北方的来者敲响了松懈的警钟,天性的相克让他感觉的危机。从那天开始,有什么东西一直在他的内心隐现,隐蔽却不是不可察觉,让他本能的开始拘束自己还很孱弱的半身,那个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他该学着慢慢变强了,安宁想。
天边朝阳刚露出半张脸思绪纷飞也不过转瞬一刻。
转身,袍袖翻飞,衣袖破空的声响沉闷,仿佛甩掉了这几天以来的沉重又好像有什么更沉的东西落了下来。安宁的步伐急促,身后,那枚早夭的嫩叶在衣袖扇动的劲风中盘旋着掉落,在触地的瞬间枯萎,粉碎成沫。
太阳刚升起一半,稀疏的光线射进略显暗沉的内室,轻轻打在床前的绣屏上。
绕过绣屏,安宁轻轻的坐在床沿上,以往安平像这般赖床的时候他总是会纵容着他,自己替他准备晨起的食物,但是现在他不能再让他这般随意。安宁看着床上将自己从头包到尾的人,他看到了他在自己刚坐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动了动,他是醒着的,那他只需要将他叫起便可,然而伸出的手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落下。他尝到嘴里满是的艰涩味道。那是焦躁与不安混杂的无奈与压仰。
行动被情感桎梏,即使轻微的动作也感觉如此艰难,但是他总是要动的。颓败的收回手,他只能开口。
“小平,你是醒着的吧。哥哥今天要外出,你乖乖呆在家里,好吗?”
假作平稳的语气,是询问,但是安宁却没有等待安平回答的想法。
附身,从枕下取出几盒陈香。安宁动作轻柔,过程中他没有再说一句话。他不能再随便让安平出去乱跑,在外面,他虽然总是不自觉的不时关注疯玩的安平,但是谈生意的时候总会有疏忽。
至少今天,在他谈生意的日子里,他留他独自一人。家里有结界笼罩,他很放心。
!
安平心中惊怒,他确实醒着,隔着一层春被,他把安宁的话语听的清清楚楚,清楚的让他几欲掀了被!他居然要留他一个人在家里!愤怒交杂着无法言说的委屈染红了他的眼眶。水光在红红的眼眶中闪烁,安平想冲出被子大吼,斥问,但是他又想到了自己说过的话。耳边听着脚步来回走动,安平心里胀胀的难受,他想对安宁说带他一起,话语在舌尖翻绕着却始终说不出口,他还记得自己说的讨厌他的话。心里挣扎着,但安宁却根本没给他时间思考。安平听到房门轻轻合上的声音,再远些不太明显的院门开阖声。那一瞬间,安平觉得自己什么也想不了了,只脑海中那声关门的声响清晰的再也忘不掉。
紧紧咬住下唇,安平狠狠的将脸揉进枕头里,强忍下哭泣的欲|望,没关系,不就是一个人吗?他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天刚刚大亮,但是宽阔的街道早已被早起谋生的人群挤满,大街上人潮汹涌,一派热闹,欣欣向荣之态。安宁看着楼下息壤的人群,心神却飘忽到了独自留在家里的人儿。他从来没将他独自留下过啊。。。。。。
“安先生街上有什么稀罕的东西吗?”
耳边传来说话的声响,是同桌的杜老板,这次与安宁交易的对象。
杜老板顺着安宁的视线看向楼下,好奇楼下到底有什么,竟能让如此沉静的人分神至此,他们现在可是正在谈生意!
“不,没什么。”
安宁收回不知道第几次分离的神思,将视线重新放回茶桌上,看向这次的生意对象。他心里想着安平,心中隐有焦躁,从来温和的人也不禁隐隐的露出了一丝对人的不耐。
“是吗?那安先生我们继续谈谈这次的货物吧,你觉得。。。。。。”
听到否定的答案,杜老板也顺势收了那点不多的好奇。他显然对这次交易更感兴趣,不过不得不说这位杜老板不是个会看人脸色的人,他并没有发现安宁眼中的不耐。
安宁努力的想把思绪定在这次的谈判上,然而他的神思在这个时候却不怎么听他的话。才回笼没多久的神思停滞了一瞬又飞向了远方。眼睛看着杜老板的嘴开开合合,他知道杜老板正在说话,话语过了耳却一句也没有进到心里。意识中他只记得一个数字五,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跑在了回家的路上。
胸襟中有什么东西总是硌着他,安宁伸手将那个硌人的东西从衣服中掏出。奔跑的动作有一瞬顿住,他看着手中明晃晃的五两银,陷入无言的沉默。他该庆幸即使分神了也没忘记不能随便使用妖力赶路吗?
有史以来,安宁第一次被人坑了。
头疼的揉了揉额角,五两一盒的陈香只收了五两银,他记得他带出来的是三盒吧?今日被人坑骗全赖自己神思不属,但是事情涉及到他最在意的安平他也没有办法,只是。。。。。。
将银两放入袖内的暗袋;这个人,下次卖香还是别找他了吧!
安平站在小院门口,距离安宁出去也差不多半个时辰了。他站在这里,看着将小院与外界隔离的那条门槛,从眼里,他可以看到那道淡绿的屏障,就在门后,延伸至了整个后院,将小院全部笼罩在其间,是结界。
脚几度几乎跨出那条线,安平看着那道结界,他知道,那是安全,至少在安宁眼里它是。从他们在这里安家,第一次建起这道结界时安宁便和他说起过这个东西。
心里有两个声音,一个撺掇着他跨出去!跨出去!一个却始终谨守着最后的坚持,让他只能留在这里。安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直温和的哥哥突然开始对自己疾言厉色起来,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哥哥也能有那样严厉的摸样。第一次的苛责,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他就那样不假思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