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晖救星般地发表了重要讲话:“等等,不行!”
几乎要准备遗书的凌霄临表涕零,不胜受恩感激的时候,就听欧阳晖淡定地把後半截话补充完整:“还要准备一下。”
黄经理摸著刀沈思片刻,把刀还了回去:“我就住附近酒店,准备好给我打电话。”
送走黄经理後,鸣鸿摸著刀有点心神不定:“这家夥是谁?”
凌霄缩在角落乌云笼罩,闷声闷气道:“城中村的房地产经理。”
“鸣鸿,这是你的分身吗?”欧阳晖摸摸刀。
“一片羽毛而已。”鸣鸿一翻手,刀化成一团红烟飘散开。
乌云笼罩的凌霄立刻雨过天晴,两眼放光地盯著鸣鸿,这鸟身上多少片羽毛啊!要是卖出去能换多少钱啊?!还了债没准还能买几栋别墅几辆宝马?!诶嘿嘿嘿……
凌霄的表情深深把主人出卖了,鸣鸿气愤地化成小鸟狠狠啄了凌霄一口,扑棱著往外飞去。
“凌霄,你把它气跑了。”欧阳晖笑著翻出黄表纸和钢笔,捞过桌子上的素描,开始认真地临摹。
“大师,为什麽不跟黄经理解释清楚?”
“没必要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有我们就够了。”
凌霄闷闷坐在旁边看他画画:“那准备好也不用通知他罗?”
“嗯。”
“大师……”
“嗯?”
“画错了……”凌霄指指,“这线和这线搭错了。”
欧阳晖把画错的纸揉成一团丢了,又开始重新画。
没几分锺,凌霄指指:“这错了。”
又一张纸揉成一团丢了。
没几分锺,凌霄又伸出了手指……
在凌霄的悉心指导下,废弃的符纸很快堆成了小山,欧阳晖闹脾气了,笔一丢,点了根烟郁闷地吸。
凌霄心疼地捡起高级黄金笔,决心要制止高富帅暴殄天物的恶行:“我来画吧。”
欧阳晖摇头:“凌霄,这些符要注入念力,不是每个人都能画。”
休息够了,欧阳晖继续奋斗,在凌霄的指点下努力建设废纸小山,折腾来折腾去,欧阳晖瘫在椅子里彻底没了脾气。
凌霄实在看不下去了,覆上欧阳晖的手:“你拿笔,我来画。”
捂著的手,皮肤相接的地方氤氲起潮热的温度,凌霄专心致志地手把手,呼吸贴著欧阳晖的耳边拂过,丝毫没留意对方越来越红的脸。
咒符实在太复杂,勾了半天才画出一半,凌霄累了,松了手休息的时候,终於发现大师通红的俊脸。
所谓人比人比死人,高富帅就算羞涩的模样也无比帅,魅力值爆灯,凌霄酸溜溜地看了又看,终於把对方看毛了,欧阳晖狠狠一瞪眼:“你看够没有?!”
相撞的视线牵连上,受到吸引般再也移不开了。
鸣鸿围观了好一会实在看不下去,煞风景地咳了一声,失神的两人受到惊吓,同时弹起惊恐地望向不知何时归来的大叔……
夜里,欧阳晖缩成一团面壁思过,凌霄尴尬地往外挪了挪,小鸟奋起啄了他一口,成功把侵占领地的家夥逼退。
牛高马大的俩男人不得不贴紧了些,大热天盖两床被子,凌霄捂得出汗,感觉欧阳晖的体温有点冷,不放心地问:“大师,你是睡得冷吗?”
欧阳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凌霄贴心地给他掖紧了毯子:“感冒了?”
团在枕头上的小鸟冷笑一声:“没得治,谁让他把魂给分了。”
“什麽分了?”凌霄没听清。
欧阳晖探过手掐了小鸟一把,小鸟泪汪汪地安静了。
“大师?”
“凌霄,别听他乱说。”暖暖的呼吸吹在凌霄脸上,带著让人安心的热度。
说不清为什麽,凌霄凑过去,亲了欧阳晖一口……
2、白月
白月拿著一叠素描找到街角的盲眼老头那。
判官底气十足:“大爷,您看这是什麽动物?”
表弟的妙笔生花下,凭著回忆,几张素描全方位地还原了雾气。
按照阎王老子的命令,黑白无常和判官带著素描来找盲眼老头指点。
盲眼老头呵呵一笑,指指眼:“我看不见。”
无疑是兜头一盆冷水,判官的底气彻底淋了个干净。
白月只好形容:“有爪子,尾巴很长带倒钩,脑袋上有角……”
盲眼老头呵呵一笑:“你觉得它像什麽?”
白月瞄向素描纸。
盲眼老头伸手挡住纸:“不看图的话,你觉得那是什麽?”
李程冷笑一声:“龙?”
盲眼老头点头,随即又摇头:“一半一半。”
判官见有戏,急道:“大爷,您就直说吧。”
盲眼老头摇头:“我看不见,能说啥?”
“那您算一算呗?”
“我看不见,怎麽算?”
“大爷……”
“话已至此,请回吧。”
判官一屁股坐到盲眼老头身边,铁了心他不说就不走。
盲眼老头乐了:“来,吆喝几句给大爷招招生意。”
判官红著脸不吭声,堂堂一个地府官员怎麽可能当街吆喝,这不是摆明丢脸嘛!
盲眼老头诱惑:“来,喊几句,要是做成几单生意,我就送一样东西。”
能被阎王老子看重的神秘老头要送东西,肯定是惊天地泣鬼神的超级神器,好嘛!就算问不出什麽,有东西赠送也成啊!这下好交差了!吆喝几下又不会少块肉!
判官腾地站起,眼一闭,酝酿一番,深深吸了口气,豁出去般地吆喝起来……
判官努力中,李程和白月只好在一边围观。
地府高官判官亲自招揽生意,黑白无常一左一右镇守,不少路人侧目观看,有胆子大的一屁股坐到小板凳上,盲眼老头非常敬业地开始了他今天第一笔生意……
有第一个吃螃蟹的,当然会有第二个,在地府三人组的光芒笼罩下,盲眼老头生意红红火火,几个姑娘故意路过,抛了朵彼岸花给俊朗的判官,白月也不差,只是他前方有个李程稳稳挡著,来送花或者抛媚眼的姑娘全被李程瞪走了。
白月好心道:“你别吓著她们了。”
李程冷冷问:“难道你想要花?”
“呃……”
“你要,我送你。”
“不是……我不是想要花……”
“那你想要什麽?”
“我不是……我只是……呃呃……”白月的声音越来越小,越解释越乱,最後索性不说了。
判官沈浸在痛苦和快乐中,喊得嗓子干哑,却把声音平添了几分磁性,粉丝们送的花抱了满怀,就快捧不住的时候,盲眼老头揉揉酸痛的肩,收摊了。
“大爷……”说好的神器呢?
盲眼老头捡出几枚铜钱塞进白月手里:“给五楼的。”说完,摆摆手,“请回吧。”
“大爷……这……”
“已经给了。”
呃呃呃呃呃?!
瞄向白月手里的铜钱,判官几乎要哭了,忙了半天,就获得几枚铜钱?而且为什麽是给白月?我操的!!出力的是我呀!这根本不公平啊!
“大爷,那我呢?”不甘心地追问,可街上哪还有盲眼老头的身影?
李程嘲讽:“你不是有花嘛,还不满足啊?”
经李程开导,判官捧著一堆花,再次矛盾地沈浸在痛苦和快乐中……
3、凌霄
凌霄觉得,与大师之间又隔了道看不见的屏障。
昨夜莫名其妙的一吻,把两人都推向了莫名尴尬的局面。
不好解释,也无法解释。
鸣鸿没眼看,一大早扑棱著飞了出去。
大师依旧在努力临摹,一笔一划小心翼翼,凌霄看了会,叹了声,指指一条搭错的线,成功令昨晚完工一半的符纸彻底宣布报废。
欧阳晖闷吼一声,捂脸,对自己的艺术细胞彻底绝望。
凌霄无奈:“大师,为什麽一定要画这符?”
“这是非常强大的封印,多准备一点总没错。”既然镜子上有,肯定不知道是哪个高人留下的,不用白不用呀!
凌霄坐在一边看大师画画。
大师被他看得心烦意乱,没几分锺又一张符纸成功报废。
眼看剩余的空白黄表纸不多了,凌霄果断挨过去,手把手地画。
房间里有点闷,只剩下画笔游走在纸上的唦唦声,凌霄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大师,你的手怎麽那麽冷?”
欧阳晖羞得满脸通红,凌霄这才觉察到问错话了,搜肠刮肚地挑了一个自认为无关紧要的话题:“哈贡利达兹你听说过吗?”
梦里出现过的莫名其妙一句方言,没来得及问就醒了。
也许只是自己胡乱想到的句子罢了,梦里的东西,谁说得清呢?
大师随便嘲笑几句搪塞一下就好,可欧阳晖却浑身一震,一根线跑偏,符纸再次报废。
凌霄再次觉察自己问错话了,心慌意乱地挑了句废话:“今天的天气真好。”
“凌霄,你是哪听来的?”欧阳晖追问。
“上网看的……”
欧阳明显松了口气,语调也轻快起来:“这是藏族里一个小部落的方言。”至於是什麽意思,欧阳晖没有解释。
继续临摹的时候,凌霄识趣地闭了嘴。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了寂静,白月递过几枚铜钱:“有人给你的。”
凌霄接过:“我?”
白月歪歪头,貌似老头没有明确指谁,五楼就剩凌霄一户,反正给过去就对了。
铜钱实在太古旧,脏兮兮的,上面的字被磨平,看不出年代,凌霄郁闷地想,就算卖了也不值几个钱。
咦,这情况好像在哪见过?
凌霄把玩著铜钱,努力回想一些细枝末节。
欧阳晖又独自努力画了几把,再次成功令一张符纸夭折,笔一丢,转头看去,凌霄正坐在床沿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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