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在意一个女婢的死活。“你先回朕那去吧。”对吓呆了的女婢吩咐,“让烛光宵明帮你安顿,就说是朕的意思。”
一切又安静下来,池塘边只剩下对望的母子,一战一坐。
没了人伺候,滟淏泠也全然不在意,端了酒壶自斟自饮。一杯杯水酒入了喉,忽然惊觉,母后珍藏的佳酿也不怎么样。至少,不如昨日在那家破败酒肆里喝的那几坛好——直到很久之后,滟淏泠才明白自己当时想错了。味道的好坏,不在于水酒的品质,而是……对饮的那个人。
“母后非要让我亲自前来,不知有何事?”滟淏泠率先开了口。倒不是他缺乏耐心,而是如果不开这个口,只怕就这么僵持下去到了明日天亮也说不定。既然非要有一个让步的,那么只有他来,谁让他是当晚辈的那个呢?
“我要给你引荐一个人。”纵然是对自己的亲子说话,滟湄漪依然是淡到不能再淡的语气,与方才训斥女婢时几乎别无二致。“他应该马上就到了。”
滟淏泠眉尾挑了挑,这倒有趣了。想不到,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人值得让自己母后等待。“哦,什么人如此大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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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羽檄将军 (1884字)
虽然万般好奇,不过滟淏泠却丝毫不觉得着急。继续坐在先前铺有锦缎的石凳上,看了看还剩下盘中剩下的菱角,有些想吃,不过却又感觉剥起来太过麻烦。先前侍奉的婢女已经被母亲打发离开,滟淏泠也着实不愿意自己动手。想了想,干脆提起酒壶,也不倒进杯子,直接将壶嘴就在唇边灌了起来。
原本以为如此的纵饮方式,能够让他想起那日无名酒肆中的甘醇,结果才喝了两口,滟淏泠便肯定了自己的大错特错。
百无聊赖之际,滟淏泠几乎想要告辞离去了。就在这当下,一个人走了过来——
那人背着夕阳,形容面貌之类一概看不清晰。不过,只需不经意的一眼,滟淏泠就可以凭借歹毒的眼力判断出,这个人,已经不年轻了。
即使他被光影勾勒出的轮廓依然魁梧高大,不过那股掩不去的沧桑感却逃不过滟淏泠的眼睛。或许,他年轻时是名噪一时的大人物。但是,岁月不饶人的道理适用于世间每一个人,不论你是红颜,还是英雄。
这份不年轻,也就只有具备滟淏泠这般眼力的人才能看的出来。事实上,他的步履依然矫健如虎,才大跨了几步,便已经从远远的距离之外到了荷花池畔。
“公主!”那人行礼,怪异的是,他像是没有看到滟淏泠一般,只是对滟湄漪屈膝。而他的称呼,竟然还是多年前,当滟湄漪还停留青葱岁月时的那一种。
更让滟淏泠纳罕的是,自己母亲竟然丝毫不怒,就那么欣然接受了这个称呼。如果滟淏泠没有记错的话,母亲应该是最恨别人以公主相称的,那段岁月,似乎给滟湄漪留下了无法磨灭的伤痛记忆。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份反常,滟淏泠判断出了来人的身份。即使他自始至终一直没有看到对方的面容,但就从这些举动中,还是知道了,这个人,便是羽檄将军卓寒青。
弄明白了这个,滟淏泠便大概可以想到母亲特意召他来的目的了。不仅是她表面上所说的,为了引荐一个人那般简单。连她雪藏多年的羽檄将军都出现了,只能证明一件事——在多年的筹备谋划后,汐族的滟湄漪,终于打算动手了。
不管那个预言所指是何种结局,她都打算挑起了这个开端。
时机,成熟了。
虽然滟淏泠自己没有介意卓寒青的态度问题,可不表示滟湄漪也一样。
转过烟柳般多姿的身躯,滟湄漪轻轻蹙眉——只是这一个略带清愁的表情,就足够让观者为之心头一痛,几乎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寒青,为何不对皇上行礼?”
皇上?听着母亲对自己的称呼,滟淏泠心中不痛不痒,麻木无感。关于他的称呼,若是对第三个人讲起,滟湄漪所用的就是“皇上”。如果是直接与他对话,便是什么也不叫,实在避不过了,就是一个“你”字草草带过。
对于母亲滟湄漪,他是一场阴谋下造就出的产物,是一个工具——为了她那连目的都称不上的目的。
滟淏泠,在自己母亲心目中,什么都有可能是。惟独的不可能,他不是她的儿子,不是她的骨肉。
至少,滟湄漪不会认。
“皇上?”单膝跪地的卓寒青抬起头来,满是嘲讽的咧嘴一笑,“在我心中,只有公主,没有其他主人。”
滟湄漪只是用淡淡的眼波看了他一眼,却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来。如果不是卓寒青,她这一生都不可能走出绝漠一步。在当时的状况下,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她从牢狱中解救出来,唯一的理由就是这份忠诚。她当初既然领了这份情,今日就说不出反驳的语言。
“寒青,今日请你来,是希望你能辅佐皇上。”滟湄漪的语气中没有一星半点的责怪,将命令说的就像是恳求——没人能够拒绝的恳求。“所以望你能接受他,好么?”
必须让滟淏泠在此得到卓寒青的效忠,这么做有太多不得已的理由。卓寒青是个不可多得的帅才,只有靠了他的辅佐,才能让预言成真。
而卓寒青目前却仅仅只对她一人的忠诚,关于这一点,滟湄漪相当感激,却毫不赞同。这样的人物留在她的身边,只能是一场浪费。预言的内容清晰的已不用再多加揣测,自己的儿子才是实现预先的关键人物。而她,充其量不过是预言的开端而已。
没有多余的表示,卓寒青站起,稍微侧了侧身,继续跪下——不过,这一次下跪的对象是滟淏泠。“皇上,卓寒青向你效忠!”
滟淏泠抚了抚下巴,有些话,听过就算。显然,眼前这句就是那种不需要太当真的违心言语。卓寒青,只是做了母亲希望他做的事。就算其中真的有效忠的意义,那对象也不是为了他滟淏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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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山雨欲来 (1827字)
时机虽已成熟,但条件还没有全然具备。
滟淏泠并不着急,他不是滟湄漪。她已经等过了近数十个年头,但他没有,所以他可以等,也等得起。
与卓寒青之间做了一项简短的讨论,得出的意见一致——汐族需要准备的东西还有很多,人力、物力、但凡是战争需要用得到的东西,都还需要一个漫长的准备过程。毕竟,接下来要打的,并不是一场普通的边境保卫战。
汐族,觊觎的是整个大陆。面临的将是剩余六个部族的共同抵抗。
卓寒青对滟湄漪的感情,在汐族中不是秘密,甚至在所有七界之中都不是秘密。
二十二年前,卓寒青身为看守将领,却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囚禁于绝漠的汐族公主滟湄漪释放了出来,为预言的开启添上了相当关键的一笔。
当时,天下哗然,所到之处都是讨伐汐族公主滟湄漪的声音。
只有滟湄漪不在人世,那个灭世的预言才能斩断前进的轨迹。
差不多一年后,已经是汐族女皇的滟湄漪诞下麟儿,那便是滟淏泠。在族人皆貌若天仙的汐族中,滟淏泠偏偏生了一张有些邪性的面容,一双斜挑的凤目,无法形容的霸道与戾气,即使还在襁褓之中,就已经吓走了一个又一个奶娘。比起汐族,更像是焰族的外表,让所有世人再也无法自我欺骗、自我安慰——
这个婴孩,身上流淌的另一半血液,来源于焰族皇室。
预言开始了,再也没有阻止的可能。
所有讨伐滟湄漪的声音在顷刻间全部消散,每个人都躲进了自认为安全的地方,度过灭世前的最后时光。
而罪魁祸首之一的卓寒青,从此便被滟湄漪雪藏,隐居在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直到,今日——
原本,滟淏泠认为那般痴恋着自己母亲的卓寒青,充其量不过是个忠臣罢了。在滟淏泠的概念中,所谓忠臣,便是泯灭了自己所有的思想,只懂得服从的懦夫罢了。他们不需要考虑下一步的行动,也更加不需要承担错误决定带来的压力。
对于卓寒青来说,滟淏泠原本认为他会唯母亲的命令是从。他不会考虑眼下的形势,只因为滟湄漪认为时机成熟,便也会不顾一切的挑起战端。
还好,卓寒青不是,他还有理智。
对于他的这份理智,滟淏泠表示很满意,即使他对自己的态度依然称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忠诚,不过滟淏泠倒并不在意这些。在他看来,绝对忠诚的品质放在士兵身上也就足够了,至于那些将领,还是有些个性比较好。
他会慢慢收服他们,这并不着急。
来日方长。
经过简单的商讨,卓寒青只身赶往军营,开始进行一些日常的工作,诸如士兵操练之类。滟淏泠倒是不担心卓寒青一人前去会镇不住那些士兵们,卓寒青也算是汐族军中的一个神话了,不可能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而假如,他真的做不到的话,那这个人也没必要再留在自己身边了。
滟淏泠什么都需要,唯独不需要的就是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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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溪镇。
该镇已经是汐族领土的边境。照理来说,边境地带往往都少不了嘈杂与混乱。驻地军队趾高气昂,以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