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衣帽间,所有的专家在进入机房之前都需要换□上的衣服、包裹,然后穿上专用的防尘实验服,因为进入机房的时候会对全身扫描,有什么东西被带在身上第一时间就能被发现,要是想使坏根本是无处遁形的,又声称考虑到专家们的*,所以这衣帽间并不受摄像头的监控,只是用来存放个人物品而已。
他反手虚掩上门,听着门外的熙攘声渐行渐远,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再睁开时,目光锐利。
走到存放各人私物的大铁柜前,大橱整齐地分成一个个十五寸见方的小格,每个格子上都有个九宫格的数字密码锁,以及格子主人,也就是那群安全专家们的名字,他的手指掠过那一串串英文,终于在一个熟悉的名字前停下。
这是他上一世某个老同事的存储格。
他自07年罗子昕死亡后被强制在这里工作,要说能安心给人做事又怎么可能,行初不是个能够忍受坐以待毙的男人,所以从那时起就已经在为脱身做准备。日以继夜的对基地的每一个细节做勘察,暗中默默记在心里,策划逃跑路线,每一条路通向哪里、每一间房间的作用、每一个地方的摄像头、每一道关卡的电子锁密码、每一处的人员守备,包括从哪里到哪里,他都可以用某种步行速度闭着眼睛靠心中默算准确走到。
就等着筹备万全后,全身而退。
只是谁又能料到,上一世做下的准备,还没来得及实施,却是被留到了这一世来用呢。
之前利用机房的仪器入侵基地内网所发出的假警报,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在九宫格上输入了以前偷看到的那名同事的密码,运气很好,小门开了,行初把手伸进那人的手提包里,拿出一部手机。
他将用这个,挑战朗达斯登空军基地那堪称半世纪不破的防御系统。
轻轻合上格子门,他又将左手摊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微型芯片,这是他刚才在离开机房的时候拷贝的,原本只想拷走自己想要的,不料那些东西却是被集合成一个完整的数据包封装了起来,他没有足够多的时间破解整个数据包1024位的密钥,只能一囫囵把所有的都拷下来了,要是这次能成功逃脱,再抽空慢慢提取吧。
收拢手掌,芯片微微嵌入掌心,同时右手执起手机,开始凭着自己上一世的记忆,拨出一道道号码……
不久之后,整个空军基地都动了起来,各个部队接到命令,有集合的,有带队拉练的,有外出任务的,有开启模拟战的……如果这时候有人坐在飞机上朝下方望去,会发现基地内一片热闹,大量的士兵和其他工作人员跑来跑去,似乎被一条条命令整得有些焦头烂额,在人影交错间,却很难发现,有一条自第五区通往基地之外的道路,虽然时常有人走过,却没有任何部队在此停留。
就像大片大片的芦苇荡,一般情况下只能看到与人齐高的繁杂植物,然而只有在风起的时候,有一刹那的惊鸿一瞥,分花拂柳间发现一条被掩盖住的小径。
一道人影从基地的某个角落一闪而过,身穿安全专家的防尘服,温文清俊的脸,虽然看上去非常年轻,但一身沉稳的气质却足以让人错估他的年龄,只以为东方人不显老。
只见那人伸出手,带着一丝复杂难言的神色,用指尖轻轻地抚摸头顶上方的一只摄像头,动作轻柔就像在逗弄毛绒绒的小宠一样,而监控室中的摄像画面所显示的,却只是空荡荡的走廊。
那人一触即收,将手重新插回口袋里,另一只手则拿着手机放在耳边,面色平静地说着话,似乎在和人闲聊,脚步也同样不急不缓,轻车熟路地在基地里走着,任谁看到他那熟练的神态,都会以为这个人已经在基地工作了数年。
他就这么一步一步匀速前进,有谁与之擦肩而过时,甚至还会向对方点头示意,收获一两个困惑的傻笑,空军基地为了应对紧急情况,有一部分的军车是不上锁的,他走到露天停车场,随便找了一辆坐了进去,点火,发动汽车。
基地门口的哨站早已得到“上面的命令”,当行初的车驶到的时候,他将老同事的身份证件探出车窗示意了一下,哨站的士兵虽然有些疑惑他的生面孔,但也顾不上细想,恭恭敬敬地放了行。
军用越野在宽阔的公路上全速奔驰着,行初单脚踩着油门,脱下了身上的白大褂,一路驶向南方,路易斯安那州被密西西比河穿插而过,有着好几条纵横的大河谷,他在一条临近河谷的地方弃车跳下,在公路旁等了十多分钟,一辆运载玉米的大卡车经过时,伸手比了个竖起大拇指的手势,车上的黑人司机叼着大卷烟,懒洋洋地说了声上来吧。
玉米大卡上只有一个黑人司机,似乎是旅途寂寞,从行初上车后,就操着一副印第安腔的英语拉着这个面善的华裔青年说话。
“我打算去新奥尔良市,你哪?”
“新奥尔良么……也行。”
“啧,你这人说话真有意思,难不成我把你扔哪儿对你来说都一样?”
“或许真的可以这么说……”
胖胖的黑人忍不住打量青年:“你是浪人吗,还是落单的旅游者?”
“我是被抓到这里来的……”
“开什么玩笑,你又不是女人,抓你干嘛……”
“做苦劳力啊。”
“是石油吗!嘿,伙计,我以前也被抓过……”
“那可真是缘分啦啊……”
四个多小时后,华裔青年从卡车上跳下,脚踩在了新奥尔良市的土地上,摸摸自己的口袋,什么都没有,就连手机也已经扔在了之前的军车上免得被卫星定位,他抱歉地对司机点头致谢。
“……没有什么可以作为报答,那就给您提个主意吧。明年一月末的时候隔壁巴顿鲁治市会发大洪水,您可以把玉米存一存,到时候卖到那边去,不但好卖,更能给受难的市民们解决难题,是一举两得的善事……呐,反正你的玉米也没去壳,现在天气又冷,完全可以多放一个月没有问题的……”
“哈哈哈,你当你是先知吗,一个月后的大洪水都能预测?滚吧,不收你钱!”
12月31日,一年中的最后一天,也是一年中最让人放松下来的一天,octo打败kevin摘取王者冕冠的消息已经被彻底证实,人们兀自惊叹着,茶余饭后激动地讨论不绝,然,做完大扫除,安安心心坐下来准备迎接新年的时候,又一则消息的降临,在新年的迢迢钟声里赶着94年的末班车姗姗来迟,却如同压轴大戏般,震撼了所有人的耳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再次向人们强调着比特世界那股汹涌而来的滔天浪潮。
一个人,对,仅仅是一个人,瓦解了米国第一空军基地朗达斯登那堪称半世纪不倒的防御系统,带着一样东西全身逃脱。
至今为止还没有消息证明那人拿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我们目前只能看到的是——
整个米国的军|政|界,为了这样东西,彻底疯了。
大量的军队明目张胆地出入于各地,国会大厦和白宫连续几日来人来人往,大人物们神色匆忙地辗转于各处,偶尔有新闻记者的话筒递到嘴边,脸色和语气都是同样的难看之极,并且讳莫如深。
是谁?
有人问。
你们还记得,三年前的那个elmo吗?
——对,就是那个仅仅扔下一个病毒,就瘫痪了大半个米国网络的elmo啊。
他来了,再一次以惊艳全球的姿态登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梦羽浠】给的霸王票【x2】!!~
74 第七十二章
圣诞节过去;然后便是元旦,吃了几碗汤圆;元旦也就稍纵即逝;很快又到了来年三月,草长莺飞的好时节。
一身黑色的运动服、跑步鞋;保持着匀速的慢跑穿过行人稀少的林荫道,清晨的日光透过树冠洒下来,并不刺眼;带着晨露的味道。半轮浅浅的弯月还在最西边的天际挂着;东边却已经天明。
他绕着一座小型的免费居民绿地跑了一圈;里头远远传来古色古香的乐曲;却用老旧的电子设备外放着,带着沙沙的音质;有时候听着像《梁祝》,有时候又觉得像《精忠报国》……绿树间有大红色一闪一闪,是扭秧歌的老太太们手里的红绢。
沿着往日固定的路线跑着,却突然在马路中央看到一块竖立的黄|色警示牌——“道路维修,此路不通。”他脚步一顿,转身沿着另一个方向跑去。那是一条热闹的小吃街,各种早点铺子林立两旁,他放缓步伐以免撞到别人,左右巡视一番,走进了一家米线馆。
米线馆里已经有不少顾客了,队伍前面排了三四个人,轮到他的时候,他说:“三碗米线打包,不要韭菜和辣椒。”
“好的。”收银台上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带着些外地口音,敲着面前的计算器:“不要韭菜……嗯……打包要一次性盒子,每个六角……”
计算器似乎电池不足了,二极管的黑白屏幕黯淡了一下就没了反应,小姑娘把机器往柜台上轻轻敲了几下,还是不见好,焦急地咬了咬下唇。
“十六元八角。”他把钱放在柜台上。
“啊?噢……”女孩愣愣地接过钱,抬头看清他的相貌时,小脸不由得红了红:“谢谢……”
他微微点头站到了一边等待,没有多说话。即便知道那姑娘一直在偷偷看他,也不甚在意。米粉被打包好了,便提着塑料袋走出小吃馆,信步回到住所。
把三盒米线放在餐桌上,拿着换洗衣服走进浴室洗了个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跨出浴缸,看着镜子里的人。
几年来长高了不少,又一直注意锻炼,身体素质很不错,扒拉开头发凑近镜子看去,发根的棕色已经有些显露出来,又该找时间染黑去了。虽然带着白种人的血统,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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