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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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江南-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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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叶梓楠的眉眼,怎么也不像是单身之人的样子,赵京涵甚至有些冒昧的揣测,叶梓楠是不是和自己是同道中人,所以不交女朋友?
  想归想,赵京涵可没有拿到台面上问过叶梓楠。
  赵京涵最后一次见叶梓楠是在年前的聚会上,那一年应届的人们都上了大四,很忙,要么考研要么找工作实习,复习的人们也都在大三,正是准备功课扫尾的时候,也很忙。
  那天的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叶梓楠表现的如常却也有些蹊跷,依旧很是漠然没错,可是似乎好像很伤心,破例喝了格外多的酒,但居然还没有很醉。
  微醺的叶梓楠那天和赵京涵说了很多不着边际的话,赵京涵也没怎么记住,乌七八糟,语无伦次的。
  散场临走的时候,赵京涵听到叶梓楠对他说,“老师,你知道么?人的一生要撒八万多个谎,最多的一句是,‘没事,我很好。’”
  赵京涵觉得不对劲儿的问他,“叶梓楠,你怎么了?”
  “老师,没事,我很好。”叶梓楠既像是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语,披上外套就和赵京涵告别,“老师,再见了。”
  只是赵京涵没有想到,这次再见,真的是再也不见,这就是他见的叶梓楠的最后一面,鲜活生动,怪异依旧。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那个催文的家伙是作者的动力啊。


☆、遥想当年

  其实只有等到假设时间倒流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日子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不经意间光阴逝如流水,叶梓楠和赵京涵成为校友的时间,细数下来也都是一件发生在四年之前的事情了。
  而叶梓楠上大学的那一年,正赶上一次巨大的自然灾害逼得全国人民团结起来力量大,自觉或者不自觉的去献爱心的千载难逢的时刻。
  那年,叶梓楠该上大学,距离赵京涵毕业,已经过去整整三年。
  叶梓楠拿着一张不到十六开大小的、硬纸质地的录取通知书去母校找自己的班主任去拿学生档案,那时候赵京涵不是班主任,所以叶梓楠找的并不是他。
  “叶梓楠,考得真不错啊,这不光是个本一,还是名校呢——我还没教过考得这么好的学生呢,你看这个录取通知书多好看,真是名校风度啊。”年纪也很轻的班主任老师内心也还是有些艳羡的,毕竟他都没能考上这所学校。
  班主任赞许的看着叶梓楠,同时把牛皮纸做的档案袋递给他,“给你,拿好咯。去吧,到那儿以后可别放松了啊,好好学习。”
  叶梓楠很客气的点点头,“谢谢老师,我知道了,老师再见。”
  叶梓楠又继续拿着那张被他认为是“小破纸儿”的录取通知书,颠来倒去也没看出什么名校风度,丑兮兮的,既没有鎏金烫字,也没有红绸封皮,简朴的没有任何装帧,十分简单,简直是简单的有些简陋。
  就算是这一张破纸,其实也是被很多人羡慕不已的,叶梓楠的反应倒是很冷淡,但是邮政的投递速度相比起这张纸的质量更令他恼火。
  用几个形容词来描述一下叶梓楠的评价——
  一个字——“慢”;
  两个字——“蜗牛”;
  三个字——“草泥马”。
  尸位素餐的速度甚至导致叶梓楠无法自证录取结果,毕竟不是随时都可以拉着一个人看自己家电脑的截图上显示的录取结果,以至于有人会小心翼翼的问,“叶梓楠啊,你是不是要去复习啦?”
  拿到档案后的叶梓楠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这两个玩意比我自己还能证明我是谁。”社会究竟是在发展得更加便利还是愈加繁琐,各种证件都比一个人本身更能自证清白。
  户口本和身份证比一个活生生的人更有效力,因而按照这种趋势发展蔓延下去,估计“处男证”和“处女证”都可能成为社会历史进步所带来的先进产物了。
  拎着这两份重要的信物——录取通知书和学生档案,叶梓楠步行了很久抵达了公交车站。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这所高中的一个值得批评的地方——放眼数百米之内,竟然连一个公交车站牌都没有。
  叶梓楠怨念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一元钱的硬币,把那个带有菊花图案的金属货币投进了投币箱。
  通知书到的实在太晚,拿档案也比较迟,因而叶梓楠都可以去买上学走的火车票了,因而叶梓楠坐公共汽车的目的是直奔火车站。
  老老实实地排队不加塞儿,叶梓楠被人挤来挤去,皱着眉头却不发一言,终于轮到他的时候叶梓楠才开口,报上目的地,递过去自己的录取通知书,询问车次状况。
  不过犹豫几秒的功夫就被后面的人扯着脖子大声呵斥,“你倒是快点儿啊,没看见后面这么多人吗?”
  最终敲定了自己走的车次,早起出发,如果不晚点的话午后抵达,倒也是挺合适的安排,因为有录取通知书的缘故所以火车票半价优惠。
  掏完钱拿了车票的叶梓楠心情还算是不错,暗想,“这种半价的光一辈子就沾着一次吧?国家这点儿还行,录取通知书买车票半价优惠。”
  想完之后又自己觉得不妥,“我辛辛苦苦寒窗十五年,养活了多少教育产业链?好不容易歪打正着考了个学,背井离乡的,难道还不应该把我免费送过去?车票还半价,才半价?我呸,还上当以为占了便宜呢。”
  叶梓楠忍不住借用一下曹禺先生的话剧《雷雨》中的一句话,“你发的是这种断子绝孙的昧心财!”
  上个世纪建起来的火车站和这个城市建筑界的新面孔一比,已经显得有些破破烂烂了,但是里面的熙熙攘攘依旧不减反增,到处是闹哄哄的,所以任谁也不会去竖起耳朵,听无名小辈叶梓楠的腹诽。
  在排队等待买票的焦急的人群里,有的是送孩子上学的父母,有的是和叶梓楠一样的自力更生好儿童,有的是要返校的大学生,有的是外出寻找生计的农民,还有极少数的非弱势群体——黄牛党。
  火车站的售票厅的外面是此起彼伏的吆喝声,要么是黑车拉活儿,一连串的报出其他城市的名字,捎带加上王婆卖瓜的效应,什么“就剩一位”啦,什么“当天就到”啊;要么就是小旅馆揽人,大妈年龄的中年妇女机械的吆喝,“住宿——宾馆——”或者“住宿——招待所——”,声音都是洪亮中带着一点点嘶哑和疲惫,乡音很重,但都不出本地区的那些市县的范围。
  估计是闲的无聊的候车人出来透透气,对着一个正焦急的、故作善良的喊着“就剩一位啦——就剩一位啦”的人开玩笑似的说道,“你这‘就剩一位’可剩了大半天了,怎么,还剩着呢?”
  那人不理他,继续大声的招揽客人。
  从一旁经过的叶梓楠撇撇嘴,驴唇不对马嘴的评论道,“地区差异必然导致社会不公,促使人口流动,这可真是‘孔雀东南飞’啊。”
  一听这种感慨的口吻,就知道不可能出自一个是闷头做试验,抬头看宇宙的、勤奋刻苦为国尽忠而钻研科学难题的乖乖理科生,而肯定说出这话来的主人是藏着一颗有些躁动的、愤青的心脏的、自诩为生不逢时的、然而既没有贼心也没有贼胆的普普通通的文科生一枚。
  叶梓楠仍旧是坐公交车,但是目的是为了回家。
  回到家后的叶梓楠对着父母摇摇车票,“买到票了,过几天收拾收拾就该走了。”
  接下来就是收拾东西,转眼就是秋天,尽管现在穿的还是夏装,但不能不未雨绸缪一下,厚衣服不能够不带,今年年初的大雪可是冻坏了南国,更不要说北地了。
  叶梓楠去商场兜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掂着一个24寸的拉杆箱和一个大约是用来登山旅游的大背包。
  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吃喝拉撒玩睡依旧,抽空整理一番行李,自己喜欢的书本也归置到了一起。
  终于到了该走的那一天,早餐是母亲精心准备的,既充满能量又不油腻。叶梓楠的胃口上初中的时候伤过,早晨吃不得油腻的东西,否则只要一出门就恶心想吐。
  叶梓楠和父亲一起默默的吃早饭,叶梓楠的母亲一直没有多说什么,偶尔开口,也就是“多吃点儿,不着急,还早。”
  吃饱喝足之后的叶梓楠进了自己的房间,拿好行李出门。
  在叶梓楠关上房门的时候,听到了母亲的抽泣声,似乎还有“啪嗒”的撞击声,好像是眼泪落在了地板上。
  “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说的大约就是这种滋味了吧。年年九月,都是莘莘学子为了梦想离开家的日子。
  叶梓楠不能不说是受了触动,咬咬牙,眼睛倒是很干涩,特别不配合当时的气氛。
  叶梓楠的父亲把他送进了火车站,嘱咐一句“路上小心,注意安全”,就默默的望着他排队检票。
  叶梓楠拖着拉杆箱,背着包,听着小钳子脆脆的检票声,推推搡搡间的人年龄不一,人面不同。
  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大声吆喝着维持秩序,时不时传来一声暴喝,“你、你、你!说的就是你!别挤了,挤什么挤,就你挤?我看你是不是想趁机干点儿什么!”
  叶梓楠一边听,一边浅浅的微笑,浮生百态,各有意趣。
  叶梓楠的父亲见儿子已经进了站台再也望不见了,就沉默的离开了火车站,然后火急火燎的去了工作单位上班。
  叶梓楠的母亲擦干了眼泪之后继续做着家庭主妇的日常活计,只是中午的饭,就不能做成三个人的了。
  其实叶梓楠上高中的时候也是很少在家吃饭的,只是每天都会回来,叶梓楠的母亲就会替他收拾房间和床褥,这下可好,一走就是半年,想到这里,女人的眼泪就又在眼眶里打着转儿了。
  叶梓楠晕头转向的上了火车,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放好了行李,安安稳稳的坐下,抱着背包,保护着贵重物品。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叶梓楠并不会把钱放在内裤的口袋里再缝上三五针,这把他当成什么了——哪有那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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