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公主有气无力的抬起眼睛看了一眼窦湄,“不想,要不阿窦出去走走。”
襄阳公主都这么说了,窦湄只好站起来向外头走去。
宫殿里引有池水,池水之上又有小岛,取得就是蓬莱仙岛的典故。窦湄在公主这边的殿内已经呆了两三年,两个带路的宫人将她引到这地方,还是有些吃惊的。毕竟这地方她也没来过。
两个宫人引她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对她一屈膝,便无声的退了下去。四周芳草茵茵,窦湄见到那两人退下,话还没说出口。整个人就被拉了过去。
“哎呀,你真是!”窦湄看着抱着自己满脸笑容的萧珩,没奈何的嗔怪了一句。
萧珩怀中有佳人,心情越发的好,他额头抵着她,双手环住她的腰摇了摇,“好长时间没见,卿卿想我没有。”
窦湄红了脸,她头低着,不肯说话,萧珩见此越发的想逗她,他眼眸半阖,靠近她,纤长的睫毛扫在她的脸上,扫的她心里发痒。
“不说?不说那我就自己来找了?”萧珩抵住她故作威胁。
“你来找,怎么找?”窦湄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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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湄转过身去不看他,萧珩抚摸着她的脊背,俯下身在她耳畔悄悄说,“昨日,阿舅请我到他府上,他说他会在耶耶面前举荐我做太子。”
作者有话要说: 喵喵喵喵喵~~~~~!!!!!!!!!!!!!!
☆、杀子
窦湄身体经过他那一番激烈的纠缠,浑身发软,她听到萧珩说的话,面上流露出惊讶的神色,翻过身来看着他。
“做太子?”窦湄轻声道。
“对,做太子。”萧珩持起她的手到唇边温柔一吻。
“我看二大王那模样,对太子之位是势在必得。”窦湄看着他吻着自己的指尖有些担心的说道。
才人居五品,但是实际上却又很多的机会接触到皇帝和朝政。窦湄在书房已经呆了好几年,这几年来也颇有几次的宠幸,服侍在皇帝身边见过卫王。
卫王这人,窦湄第一次见到就觉得这位二大王虽然表面上满嘴都是仁义道德,想的都是如何著书,但是实际上野心不小。废太子走到忤逆这步,何尝又不是卫王所逼迫的。
“呵……”萧珩听到窦湄的担心,他的眉梢暗藏着一缕春风,“二兄的确对太子之位势在必得,可是很多事不是他想,就是能够得到的。他算计错了。”说着他眼眸里浮上一丝冷冽。
“我比他更知道耶耶想要的是什么。”他俯下身在窦湄的耳畔说道。“太子之位,不一定非得流血万里,也可以不动干戈。”
窦湄听到后,伸手抚上他的面庞,“一切要小心。”
身在宫廷,她清楚的知道宫廷太子之争,可不是暴发户里诸子争财一样,一旦输了,这辈子都毁了。
窦湄一想到这个就有些心神不宁。
她的手停在他脖颈上而后环住他,“我只想你能够无事。”
萧珩笑笑,将她抱起来,“我们一定会平安的。”
她不能在这里呆太久,两人依偎说了一会话,那两个原本带她来的宫人又搀扶着她离开。
窦湄不知道萧珩什么时候在襄阳公主身边安插的人,不过想起来也不是十分的奇怪,段皇后早逝,掌事的又是废太子妃,对于小姑子身边人的安排自然是按照往例,要是萧珩做了什么,也不是很奇怪。
这宫里谁能说一点事都没有呢?
窦湄到了殿内的时候,被宫人告知襄阳公主已经小做歇息躺下来了,请她到侧殿去偷一下闲。
窦湄接受了宫人的好心,去侧殿里坐着。宫人们按照往常公主招待她的习惯,上了一碟的洛阳樱桃,旁边还放着一只装着乳酪的鎏金曲颈壶。
前来服侍的小宫人拿起手里的宫扇给窦才人消暑,才人虽然品级不高,但是在后宫中好歹还是五品,怎么着都轮不到宫人们给她脸色看。而且窦才人生的貌美,人也和善,宫人们也愿意来对她和气几分。
小宫人正扇着,那边的窦才人似乎在外头被暑热给熏着了,身子慢慢的就软下来,头才碰到凭几,凭几就向一边倒去了。
“才人小心。”小宫人膝行上去扶住她。
窦才人柳眉蹙着,手揉着腰。
“才人可是腰不舒服?”小宫人问道。
小宫人瞧着年少貌美的才人脸红了一下,轻轻的说了一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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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子被废,长安城里可是杀了一大片的大臣宗室,一个月里菜市口行刑的鼓声咚咚的响个不停。掖庭里都充进了不少原本是金枝玉叶的女奴。谋逆大罪,就算是分财别居的近支亲戚,都要判流放之刑,这几天长安城郊可没少看到囚犯拖家带口哭哭啼啼像犬鸡一般被驱逐的。
谋逆之罪非同小可,长安城里人心惶惶。不过也有人因为太子被废之事心情愉悦的,例如卫王萧璜。
萧璜自从废太子诏下了之后,心情舒畅,加养在府中,心宽体胖了不少。
今日萧璜心情好的很,他坐在堂上建筑的高楼上,看着远处的风景,心情真是得意。皇帝当初为萧璜修建王府,是用了一坊之地。因此不管他如何看,许多的风景都是他府中的。梁国公嫡次子,也是乐安公主的驸马,方懓。
“我决定了。”萧璜笑着,他原本就生的肥胖,这么一笑倒是没有萧珩那种如玉君子的感觉,相反因为胖,脸上的肉都快挤成了一堆。
“我过几日对耶耶说,如果我做了太子,等我继位百年之后,会将我的儿子杀掉,让位给寄奴。”萧璜手里拿着一只细细的竹棍戳着那边挂着的白羽鹦鹉。
方懓听说萧璜竟然为了皇位说要将儿子杀掉,脸上不由得一惊,“大王,这样恐怕不好吧?父子亲情……”
他长到这么大,还没听说过哪家的父亲把亲生儿子给杀了的。
萧璜嗤笑一声,斜睨着他,“你真以为我会杀了我的儿子?只是这样和耶耶说罢了,等我做了圣人,要怎么样那还不是我说了算?”
“可是……”方懓想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这话说出去恐怕都没几个人相信。圣人并不是什么老眼昏花,这种话真的能打动他吗?
“没什么可是,就这么定了。耶耶要的不就是兄弟友爱吗?”萧璜看着架子上那只鹦鹉用鸟喙梳理着羽毛说道。“我那个长兄被废了,耶耶想要的也只有这个了。”
方懓知道萧璜的脾气,看着似乎是礼贤下士,其实心性高的很,他决定了的事,旁人说再多都没用。
方懓在萧璜身边几年,也早就看出来卫王的这个脾性。因此也不再多说,毕竟天家与常人不同,而且圣人又十分宠爱卫王超过了礼制,说不定还真的圣人会相信了呢?
天家里可什么事都有。
三公之一的司空府上迎来了一名贵客,段晟看着那个年方十八的少年,动作优雅流畅的从茶釜中将熬制好的茶汤取出,修长的手指夹着银制长柄茶勺的莲花柄上,异常的好看。那边放着一只鎏金三足盐台,萧珩将混着米姜煮好的茶汤,他持起小勺在三足盐台上挖了一点点的盐加在茶汤中。
调和好了,才双手奉给舅舅。
段晟看见萧珩这般毕恭毕敬的样子,在心里点了点头。他亲生妹妹育有三男两女,三个外甥里头,萧珩是长得最好的,虽然外表里还带着一丝的鲜卑人白肤深目的影子,但是看上去委实是赏心悦目。
而且比起前头的那两个外甥,六郎的确是最和他亲近的。不像二郎,眼睛长在头顶上,自持身份完全不将他这个阿舅放在眼里。
他低着头看着茶碗里的茶汤,茶碗是青瓷的,茶汤是微微泛着褐色,姜的香味夹在氤氲的热气中扑面而来。
萧珩奉上茶汤后,坐在一旁。
“不错。”段晟尝了尝茶汤说道。
萧珩面上露出笑容,“阿舅能喜欢,那真是太好了。”
“你有这份心,很不错了。强过你那二兄,说是礼贤下士,可是呢,为人的孝道却是连勉强都算不上。”
段晟说的这句话有些过于诛心,萧珩有些惊讶和慌张,“阿舅定是有些误会罢?”
段晟嗤笑一声摇摇头,“哪里是我误会,是二郎根本就没有这个心。”说着他慈祥的看向萧珩,“六郎放心,在圣人面前,阿舅定是要举荐你做皇太子。我朝以孝治天下,二郎太不合适了。”
“可是……”萧珩抿了一下嘴唇,似是十分的忐忑不安,“儿年幼,没有参与过朝政,而二兄已经参议朝政数年之久,儿不敢肖想。”
“你这稚子,又在说傻话。”段晟笑了,“没有参与朝政,到时候阿舅带着你就行了,这算什么呢?阿舅会替你打算的。”
说着,他放下手里的茶碗,看向太极宫的方向。
天子自从废太子之后,身体一日比一日坏,年轻时候征战风餐露宿留下的毛病都犯了。年轻的时候不注意,到了年老就来还债了。
皇帝对妾侍向来看得很淡,他对早逝的段皇后心心念着,但是对于妾侍,一向秉承着妾侍以色事人的原则,虽然早年也曾经宠爱过几个心性高洁的才女,但是到了现在,比起才女,皇帝更看重的是容貌。
皇帝生病了,年轻貌美的嫔御们也有机会去服侍,在这上面,皇帝还不是怎么太讲究,高品级的嫔御们大多是从亲王时期就开始服侍的,就算徐娘半老也比不得少女们的娇俏可爱。
窦湄跪在皇帝身后给他捏肩,皇帝犯起风疾来常有病痛,上回窦湄给他按摩头上的穴位,力道适中,很是得皇帝的喜欢,于是窦湄在皇帝寝殿里出现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圣人,药汤。”窦湄今日没着什么妍丽衣裳,只是一件普通上襦还有一件红白相间的间色裙,头上梳着惊鸿髻,简简单单的别着一朵纱制的花朵。
皇帝风疾发作头疼难忍,闻见嫔御身上有脂粉气味会大发雷霆,因此前来服侍的才人们都是脂粉用的不能再少了。
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