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改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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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改嫁记-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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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澄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家女儿竟然未婚先孕。气急之下关起门来细细审问。
  “你个孽障……”李澄气的手都在发抖。“说,那个人是谁!”
  李二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听见阿爷怒喝,哪里还敢隐瞒,一股脑的全说了。
  “阿爷,要上门么?”闹到这样子,不嫁已经不行了。李孝谨问道。
  “万一那猪狗不认呢?”李澄问道。
  李二娘听见这话立刻就傻了。
  “他今夜是否还来?”李澄憋着一股火气问道。
  “还、还来……”李二娘身上抖的已经不成样子。
  “二娘,你、你怎么就被那混账给骗了!”黄氏气的话都说不完全。
  “我和他两情相悦。”李二娘哭嚷道。
  “两情相悦个屁!”李澄忍不住爆粗了,“若是真两情相悦,那猪狗难道不会打听你是何家小娘子,正经的请官媒上门问名求娶么?!和你私通是为何?!”
  一番话说的李二娘呆愣在那里,连面上的涕泪都忘记擦拭了。
  “大郎,今夜里你埋伏在那里,若是那猪狗翻墙进来,抓到我跟前来!”李澄暴怒道。                    
作者有话要说:  便当发出,圣人好好享用
  感谢!!妹纸和修米酱偷出的地雷

  ☆、幸运

  丧钟在京大内敲响时,掖庭和后宫那些无子妃嫔们也开始惨嚎起来,满宫上下一片缟素,宫妃们穿着丧服,身上一件首饰也没有,跪在大殿里哀哀哭泣。她们是宫妃,并不是皇后,因此哪怕是贵妃也只能跪在后面,不能到前面去。
  前面是皇太子宗室和各位大臣,宫妃只是天家之妾,没有权力去见那些宗室。
  窦湄一身孝服,发髻上半点装饰也无,就是耳上的坠子也给取下来了。她跪在那里,手里的帕子时不时按下眼角,她是一点泪都没有的。旁边的宋才人哭的撕心裂肺,几乎真的是在嚎啕了,恐怕带头哭的贵妃都没她哭的伤心。
  前头的张才人张孟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她扮成女官在高丽服侍先帝,结果先帝从高丽回来一年多就驾崩了。就算太子仁慈,不将这事情算在她们头上。可是无子妃嫔的日子已经没有半点前途了,她们要被送去寺庙里剃光头发做尼姑,一辈子就耗在青灯古佛里了。
  窦湄眼里没有半点泪水,在一众女子嘤嘤嗡嗡的哭声中,她只觉得心烦。无子宫妃和受过宠幸却没有生下皇嗣的宫人都要被送往皇家寺庙里。她自己也是无子嫔御,也在出家之列。
  窦湄一点都不想自己被剃光头发做尼姑。
  宋才人哭的撕心裂肺,终于两眼一翻就倒了下去。
  窦湄冷眼看着,心里知道这哪里是在哭先帝,分明就是在哭自己的苦命。她半点都哭不出来,伸手在自己腿上狠狠捏了一把,愣是逼出泪水来。
  珩郎……她能信么,他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剃掉头发的。
  她眼中泪水流出,她顾不得用手中帕子去擦拭面上的泪水,前面的张孟也跟着宋才人一同晕倒。
  几名内侍走过来将昏倒的两个嫔御加起来拖走,没有多少怜香惜玉。可不是,都是一些将要被送出宫的嫔御,就算受到了什么不好的对待,还有什么依仗来报复么?
  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罢了。
  窦湄鼻子一酸,眼泪淌下来。
  先帝驾崩,司空为国事计,请太子在先帝灵前继位。
  大臣们,宗室们,跪在灵前按照礼节进行跪哭。
  天子守孝,以日代月。所以萧珩为自己父亲只要穿戴二十七日的孝服。这代表着,在这二十七日之内,那些掖庭和后宫的先帝嫔御就要收拾东西出宫去,为新皇帝的后宫腾出地方。
  张孟眼色溃散的坐在榻上,这些才人们明日就要送到寺庙中去。这会她连东西都懒得收拾了。
  窦湄抱着一个包袱走了进来,她的头上还扎着白色麻布。整个室内没有看到一个宫人,也是明天就走了,那里还会有人来服侍她们这些过气先帝嫔妃。
  “孟娘。”门口处一层树叶,想来已经没人打扫了。
  这一声呼唤,将张孟不知道在哪里游离的魂给招了回来。见到窦湄,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窦湄走上去,放下手里的包袱,抱住她。
  “湄娘……”张孟抱住她失声痛哭。
  “明日我们就要走了。”窦湄也落泪,双手抱住张孟的背哭的伤心。这十多天萧珩没来见她,刘茅也没来和她传过什么消息。就算在心里再三告诉自己要相信他,可是在这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窦湄也觉得前途半点都不能预测到了。
  两人抱在一起大哭。
  过了好一会,红着眼睛分开,窦湄哑着嗓子,“我帮你收拾。”
  前去寺庙,还不知道面对的是什么苦日子,在宫中积攒的东西一起带去算了,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带上几件衣物就好,”张孟红着眼道,“真的带上什么值钱物什,那些老秃驴会收去的。”
  窦湄楞了楞,“这么坏?”
  “算什么坏,那些老秃驴也要吃喝,哪里会容忍下面的人藏着财物。”张孟笑笑,笑容里透着一股凄惨。
  窦湄沉默着将衣箱打开,随意收拾了几件贴身衣物。
  当年进宫的时候是除了年轻和美貌还有出身,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如今,出宫却是真正的什么都没有。
  年轻美貌又如何,进了寺庙,这一切都没有任何用处了。
  两人沉默着,谁都没说一句话。
  第二日,先帝嫔御们已经收拾了行李,吃过在宫廷中最后一次朝食后,登上牛车队伍缓缓的驶出宫城。
  宫妃出家,自然不会大张旗鼓的走正道,那也不是她们有资格走的。从一个毫不起眼的门里,将她们拉出来就算完了。那些生了皇子公主的嫔妃,倒是可以欢天喜地的被自己儿女接去,不用再在宫廷中苦熬。
  外头拉车的内侍颇为年轻,车中这个窦才人其实是最后一个,牛车看上去毫不起眼。而那些看管的人,也只顾着看前面。毕竟要出家的先帝嫔御实在太多,看管的人又少,个个都早起,这会困的不行,只顾着拉前面的。后面一个倒是有一个内侍看着,不过那是……
  走出宫城,外面的太阳明晃晃照得人头昏眼花,那些看管的人汗流如浆。
  到了路上,人多起来,牛车也多起来。这里的牛车和外头富贵人家用的倒是没有什么区别,走到中途,那内侍让老牛行走的速度停了停。旁边有几辆一样的牛车拥上来,那内侍借口口渴去讨水喝,回来的时候坐上牛车继续赶车。
  到了寺庙门前,排起的牛车队伍那可真长。这会人都送到寺庙这里了,也不会如何了。
  大堂内,年轻女子尖叫着奔走逃窜。几十名女尼分别去抓那些女子,把她们按倒在地扯着头发剪。
  哭闹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刘茅在厢房内悠哉悠哉的喝一口凉水,外头主持走进来,满脸为难,“刘公,这少了一个人。”
  刘茅眉头皱起,神情相当不悦的盯着那名老女尼,“怎么少了?我来之前可是照着名单好好点过一回,才将人送到你这来的,送到你这寺庙里又点了一次,怎么就少了人?”
  “是真少了人,”主持满脸讨好,“刘公,少了一个姓……”
  “好啦!”刘茅把手中的瓷碗猛地向案上一摔发出一声,主持被吓了一大跳。
  “我可是点了两回,主持口口声声说少了人,这是要污蔑我。”刘茅眯起眼睛冷笑道。
  主持哪里敢得罪宫里有品级的内侍,连忙躬身请罪,“不是,不是,老尼真不是这样意思。”
  “主持,你在这寺里有多久了?”刘茅斜睨着她问道。
  “回刘公,有三十年了。”
  “既然有三十年了,恐怕也知晓这弄丢先帝嫔御是个什么罪名吧?”刘茅笑着,话可是吓得老尼姑双腿一软就跪在地上。
  “这这这,这件事和贫尼没有关系啊!刘公明鉴!”
  “我点了两回人,可是一点都没有错的,你口口声声说少了人,不是污蔑我是甚嗯?”刘茅冷笑,“污蔑内侍,你好大的胆子!”
  “我我我没有啊!”主持这回是真的被这个内侍给吓哭了。
  “想清楚了,主持。”刘茅从容的挥一挥身上并没有的灰尘,“我可是将人好好的带到这里的,主持嚷嚷着少了人,要是传出去……”说到这里刘茅冷笑了几声,主持吓得身上一颤,“主持到时候怕是性命不保啊……”
  牛车在宽阔的大道上走了很久,到一个坊,这个坊的墙上直接开了一个正门。不像其他权贵之家有个土门围着。
  这车不走正门,转而向后门行去。
  窦湄在牛车中坐的久了,越发坎坷不安。她去问外面的内侍,但是心里又不敢。
  她在车中听见吱呀的开门声,过了一会。两双芊芊细手从外面伸进来,将牛车的车廉卷起来。窦湄目瞪口呆的看到两名双鬟侍女站在那里。
  “恭迎娘子。”那两名侍女唤道。
  窦湄看向外面,风景优美,楼台处处。这哪里是寺庙的样子?
  再一看,望见苏寿善笑容可掬的站在那里,“窦娘子快下车吧,里头多热啊。”
  窦湄望见苏寿善哪里还有不知道的,顿时逃出生天的感觉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苏寿善见窦湄红了眼眶要哭,赶紧弯下腰来,“窦娘子快出来吧,这是喜事,哭多不吉利啊。”
  说着向那两名侍女使眼色,两名侍女将窦湄搀扶下来,送上一顶檐子。
  行走了好一会,她看着这都走了大半天,还没有停的意思。窦湄在心里估算一下脚程,心里暗暗吃惊。
  她看向苏寿善,“苏公,这里是……”
  “窦娘子,还不明白?这里是圣人居住过的府邸啊。”苏寿善笑道。
  当年先帝为萧珩修建王府,原本打算用一坊之地,后来萧珩再三请辞才缩小了稍许。不过做上皇太子之后,爱子心切的先帝还是将那半坊的地方给萧珩修建了。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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