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彦彬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轻轻地点点头,“你确实是太累了,还是早点睡吧。”说着手指伸向衣服上的扣子,一粒一粒的解开,然后将大褂脱下去,露出了里面的病号服。
米瑷透过眼罩下方的光线看到了这一幕,心头骤然就是一紧,他居然在这里脱衣服,他究竟要干什么?他不会是想……
就在她惊慌中,沈彦彬掀开了被子,屈膝上床,嘴里还念念有词,“瑷瑷,你先乖乖的躺好睡吧。”
“那你呢?”他的脚碰到了米瑷的腿,令她条件反射地往床里挪去。
“我等你手上的药滴完,帮你拔针头,我再睡。”
“你,你要……跟我在一个床上睡?”
沈彦彬看了眼不大的床,嘴角勾起两腮隐隐泛起羞涩,“我知道你一时不习惯,不过,万事总有第一次,慢慢的你就习惯了。”
“师哥,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我和穆浠如毕竟还没有离婚,你不能这样的。”米瑷再挪动身子往床的另一侧躲。
“米瑷,我不许你再提他!”沈彦彬突然大吼一声,大手紧紧掐住米瑷的喉咙,“我不管你们之前怎么样,今后,你是我的,你米瑷是我沈彦彬的女人。”
米瑷被他掐得呼吸困难,脸色再度煞白,双手握着他手腕挣扎,“放开,放开我,好疼……”
“米瑷,我要你亲口对我说,你要永远留下来陪着我,永远永远,直到生命的尽对才能把我们分开!”他的手不断的加大力道。
米瑷眼珠上翻,几近断气,身子也不住地往下倒去。
“放开……”
沈彦彬看着米瑷委顿地眼神,猛然就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急忙松开手,扑上前抱起她,“瑷瑷,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被生生窒息的心肺突然又有氧气输入,缓解了胸口的疼痛,米瑷缓过气来,剧烈的咳嗽起来,“咳……”
“呀,我都干了什么,我这是干了什么,沈彦彬,你怎么能伤害你最爱的女人呢。”沈彦彬对着自己的脑袋打了几下,然后搂了米瑷的肩膀,迫她转过头来,伸出手,拿掉了她眼上松垮的眼罩。
柔和的微红光线映入眼里,米瑷第一反应是闭紧了双眼,有些不能适应红色的光线。
沈彦彬看着她白净的小脸,大大的眼就那样可爱的眯起来,长而卷翘的睫毛低垂着,全身躁动,情难自禁。
他大手握住她肩膀,然手用力的扳过她的脸,神出鬼没地俯下头,亲吻上她的唇。
米瑷双唇被冰凉的东西塞住,意识到是他的嘴里,胃里翻江倒海,恶心的感觉让她受刺激地狂吐起来。
沈彦彬也被她突如的举动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发怒,就看到米瑷伏在床沿边狂吐不止。
“瑷瑷,对不起,是师哥太心急了,明知道你身体不好,还忍不住,我应该等你适应再说的。”他大手一下一下在她后背上拍着,每拍一下,米瑷的恶心都在加剧,最后直把刚才喝的两口水都吐出来……就差把肠胃也吐出来了。
虚弱无力的躺回到床上,沈彦彬则早就下了床,拿了拖把和水桶,任劳任怨地打扫着。
米瑷软在床上,不时打量着还穿着病号服的沈彦彬,从前,师哥也是他们系里的高材生,可是今天,不但神经错乱,还对她相思成灾,念念不忘,以至于变成了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师哥,我的孩子是不是你换的?”
沈彦彬拿着拖把的手骤然一僵。抬头看向米瑷时,眼里有诱惑,但很快就像是明白过来,眸色冷淡下去,“不就是一个孩子么,以后我们也会有的。”
米瑷摇头,心想孩子的事他一定是知情的,“师哥,那孩子是我十月怀胎受尽辛苦生下的,你好歹把孩子抱来让我见见。”
他埋下视线,只一遍遍扫着地,“你不用担心,孩子有人照顾,挺好的。”
“师哥,母女连心,你要是不让我看到孩子,我怎么能安心的跟你过日子。”
砰然一声,他手里的拖把摔落在地,米瑷被他的举动吓得全身一抖。
沈彦彬小跑着到了她床边,双手紧握住她的肩膀,“师妹,你真的,愿意跟我了?”
米瑷咬唇,直到把唇瓣咬破渗出血,也没能发出一音来。
到最后,她启唇,血珠沿着唇线滚下来,“我要我的孩子,你还我的孩子来。”
“我可以让你见孩子。”
“真的!我们现在就去见孩子。”米瑷说着就要下床。
结果被他双手按住,坐在床沿边一动不能动弹。
沈缓缓的低下头,眼神探入到她惊恐的大眼底,“今晚我们若是能做实了夫妻之实,明天一早,不,完事我就去接孩子。”
他说着按着米瑷的肩膀往床上压下去……
卷 二 第178章 逃
直到这一刻米瑷也不认为沈彦彬彻底的丧心病狂,他的本质仍旧是个有良知的医生,要说错,只怪上天不该让他遇到她。
“彦彬,你是不有多久没洗澡了?”米瑷被他推倒的一刻,突然柔软着声音拐开脸,扮出他身上的气味熏到她的样子。
沈彦彬听得一声彦彬,全身的所有感官都僵麻了,他愣愣地看着她,眼中欣喜若狂,“瑷瑷,你刚才……你刚才叫我什么?”
米瑷扭头看了他一眼,闻了闻他身上,再次把头扭向一边,“你身上的味道怪怪的,我不喜欢,再说,你就没有舒服的睡衣吗?”
看到米瑷羞怯的样子,沈彦彬的嘴角都咧开了。也用力的嗅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感觉有股子汗味怪难闻的。
“我这就去洗澡,”说着,就急忙起身,看了眼时钟,“再去商场买两套睡衣。”
“嗯,”米瑷点头,“不如买两套情侣款的?”只要将他支走,她才能尽量争取时间逃跑。
“呵呵,好,我这就去。”他拿了外套转身向外走,没走几步又停下来。
一双瞪圆的大眼看着她,“瑷瑷,你……”
米瑷的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怎么?”
“嘿嘿,”他突然又咧嘴一笑,手指抓了抓头发,“你说用不用再去理个发?”
“能理,当然最好了。”米瑷咬唇,心脏几乎飞跳出去。
“那好吧,你乖乖的等我回来。”沈彦彬往外走几步,又折回来,看了看床边的药瓶,还有好多,目测也要滴个个把小时。
“你不许离开。”临走到门口,他还不忘回头叮嘱。
米瑷半躺在床上,冲着他点点头,然后闭起了眼。
沈彦彬最终放下心走下楼。
米瑷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在心里数着数着,很快,就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心脏扑通乱跳,她慢慢的坐起身拔掉了手上的针头,然后起床一步一步摸索着往外走。
沿着过道走到尽头,米瑷看到了灰色的还未完工的楼梯和房间,一盏小电灯挂在楼梯顶上,屋子里阴森森的,应该是座在建的住宅楼。
米瑷环视了屋子,没有电话,没有任何通讯设备。
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只能靠自己的能力逃出这里。
好不容易在大厅的一侧,看到了已经安好的房门。
米瑷心急如焚地向着那双扇大门跑过去,咣当一声,因步子太急,一脚踩在石块上而摔倒下去,原本脚上有伤,这下子摔得很严重,米瑷用了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辛苦的到了门前,双手握着门把将门打开。
漆黑的夜,门前正立的一个阴鸷地面孔。
“啊——”米瑷看到门前的男人,整个人吓得倒退了好几步。
沈彦彬咄咄逼人地迈了进来,恶狠狠地看着米瑷,“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想要陪着我。”
“啊!师……师兄,你误会了,我,我是太饿了,想去……想去追你,让你帮我带点吃的。”
“带吃的!”
沈彦彬对她说得话完全不能相信,他指了指一侧类似客厅里的桌子,“那上面,我买了很多的泡面,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到。”
“什么?”米瑷回过头,发现客厅里就一张破桌子,上面确实堆放着许多的碗装泡面。
“师哥,你知道的,我泡面吃伤了,我不爱吃泡面的。”她急忙摆手,不停的后退。
沈步步进逼,神情的样子更显狰狞,“瑷瑷,我是这么爱你,我爱你甚至胜过爱我自己,我放弃大好的机会跟你到边区医院,那里又穷条件又差,难道我对你的心思你一点也不知道吗。”
“啊,我知道,我知道。”米瑷步步后退,退到了台阶上,身子一歪就坐在地上,腰后突然摸到了一块砖头。
“瑷瑷,当初在美国时,你多好啊,你天真,你善良,你看着我的时候眼里充满了崇拜,敬仰,我们是系里公认的金童玉女,那时起我真的认定了你,我没有嫌弃你的出身,没有嫌弃你的前科,我甚至愿意为了你放弃理想,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回报我的!”他说着突然又大喊大叫起来。
“师哥,你别激动,有什么话,慢慢说。”
沈彦彬说着又捶胸顿足一阵,脚步继续靠近她,“自从你回来之后,整个人全变了,为了一个瘫子,你爱慕虚荣的非要嫁给他,他一个瘫子,他能给你幸福吗。你还不都是为了人家的钱。你知道你这样做,跟那些拜金女有何区别,那一刻我对你真是失望透顶。”
“米瑷啊,你不该啊……我家里是穷,可我对你是真心的。”他说着脸朝着米瑷的面前探过来,眼光也落到她因紧张而急促起伏的胸脯上,垂涎地伸手覆上了她的柔软,陶醉地阿了一声,“你柔软……”
米瑷右手握紧了砖头,也看准时机,猛地冲着她的额头砸下去。
“啊……”就在沈彦彬尖叫时,米瑷一把推开他,拼了命的往外跑。
沈彦彬的额头上鲜血淋漓,他捂住额头痛苦地嗷嗷大叫,眼看着米瑷夺门而逃,不得不踉跄着追了出去。
米瑷的脚作未愈,每走一步都锥心刺骨。
外面黑灯瞎火,像是一片无人的工地,米瑷在这片水泥砖块斑驳的路面上夺命奔逃。
“站住,米瑷你给我站住。”
“不,你不要过来。”惶恐地向前跑,脚步一块棱角凹凸的石头令她瞬间倒了下去。
膝盖小腿上血肉模糊,身前,巨大的黑影也覆盖过来。
最后,米瑷被沈彦彬扛回了那橦二层的独楼。
重新躺倒在床,全身都被疼痛包围。
沈彦彬看了看她腿上的伤,额头上的鲜血把整个脸都给模糊不清,可他的手开始脱掉自己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