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的将军一家,自然要前来参加。
“首先朕在这里,祝愿朕的亲弟睿王与沈家小姐沈皎筱圆满长久,终生相随。并且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性格相符。”皇帝举起酒杯酌上几口,眼眸蓦然间亮起来,祝福道。
“谢陛下恩典,皎筱感激不尽。皎筱也祝愿陛下与皇后娘娘龙凤呈祥,祝愿宫里可以再多些皇子。”沈皎筱拿着酒杯站起来,咣当几声酒杯里的好酒就已空空如也,“只是皎筱有些事情,需要跟陛下说清楚些,不知可否?”
皇帝随手拿起酒杯旁边的鲜花,寒冷如常竟然还有鲜花,并不是冒牌货的,“当然可以跟朕肆无忌惮说清楚,就凭睿王妃的身份,朕不同意也得同意,否则钰睿得骂朕特讨厌。”
她从座位跑出来,绕过摆放整齐的花瓶跑到陛下面前,膝盖顿时弯曲并跪下,直言不讳道:“皎筱不孝,早已跟怀化将军断绝父女关系。陛下注意,皎筱以后只是单纯姓沈,绝对不要再当沈家的小姐,受尽欺凌冷嘲热讽。”
皇帝拍案而起,龙椅也都被震到,脑海中立刻反应过来,从记忆中筛选出怀化将军说过的话,很宠爱闺女们,包括庶女,“这种事情很是重要,怎可以就这么轻易地决定要断绝关系?怀化将军不是对皎筱挺好的吗,至少在朕的面前是如此说的。难道将军是在骗朕?欺君之罪,应让朕考虑考虑究竟该如何处置。”
“陛下请饶命,臣是冤枉的——”怀化将军没想到自家闺女如此无情无义,这下倒是倒霉,以前在皇帝面前说最疼闺女,如今这是欺君之罪,应该是要斩首示众的。再会布局最会精打细算的将军,没想到被亲闺女咄咄逼人到悬崖峭壁,如此看来,也只能先跑过来跪下。
这次淮家小姐的爹爹也前来,竟然出了此等好事倒是要拭目以待,静待好戏上演:“欺君之罪,应当如何处理?陛下您定要三思而后行,毕竟这位沈爹爹还是个怀化将军吧?”
睿王作为沈皎筱的夫君,也有必要靠关系跟皇帝说上几句:“刚才淮文官说得的确是不错,可是也不能太偏袒怀化将军,欺君之罪无论是何人都应该斩首,以儆效尤。”皇帝如今的亲弟弟也站出来,看来怀化将军也实属难逃一劫,就算不是驾鹤归西,也会是生不如死。
怀化将军这种朝廷的顶梁柱,自然是最害怕降职被满朝文官当笑话提起吧。她心底默默窃喜,脸庞上的表情却未曾露出半丝破绽,这次这位将军也要从最高点摔到地上,想想就很是痛快。以前那些仇恨,现在她都会讨回来。
所谓爬得越高摔得越惨,就是活该哪。谁都不知道如今她有多愉悦多解气,这次怀化将军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她也可以考虑插嘴把沈家俩嫡女昔日的坏事都抖出来,这样也算是一箭三雕。她不禁抬起手捂嘴,看起来是很伤感的模样,楚楚可怜,内心深处却截然相反。
“陛下是位明君,皎筱还想多说些话,不知道陛下愿不愿意听。如果不愿意,那皎筱也就不再说下去。”她抬首看着皇帝,希望皇帝可以听她接下来这番话,这次还真是很痛快。
“朕当然愿意听睿王妃继续说下去,因为朕是位明君啊。”皇帝说到最后便微笑,这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令沈皎筱很是欣喜。她有机会可以继续实行计划,她不能心慈手软。走上这条不能回首的路途,就绝对要舍得辣手摧花。
她很有礼貌地鞠躬,继续道:“除去怀化将军,沈家俩嫡女也是很讨厌的,以前总是喜欢欺凌庶女出身的我,可是皎筱也不好意思蹬鼻子上脸,就这么忍着忍着。但是她俩竟然还很不要脸地得寸进尺,总是百般刁难皎筱。既然这次俩嫡女也前来这场元旦盛宴,皎筱也想跟她俩当场对质,把这席话给说说清楚吧。”
皇帝见睿王妃提到沈家俩嫡女,只是破颇有兴致地看看俩嫡女的脸,都气得快要冒青烟了。于是乎皇帝准备来雪上加霜,加油添醋,他喊道:“沈莘映和沈橘惜这俩沈家嫡女,就赶紧识相地给朕出列来吧。今日既然是元旦佳节,就赶紧把所有的烦心事解决掉才对。”
“全都听陛下吩咐。”沈莘映跟沈橘惜只是在心底中叹口气,站出来。没想到沈皎筱这次竟然如此狠心,就算今日不死,恐怕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她真的很狠哪。
“如果以前的事情没发生过,皎筱就自然不会请沈家俩嫡女站出来当面对质。现在皇帝可否帮皎筱跟她俩说,请不要害怕,等会儿她俩有得好受,若是不小心就说漏嘴可是会很丢将军脸面的。”她的眼神尖锐,仿佛瞥上几眼就能看穿心思,她言辞犀利,话中总喜带刺。
皇帝莫名皱眉,沈皎筱这位睿王妃究竟想在元宵佳节做什么,这里毕竟是皇殿。可惜作为君子,必须要遵守诺言,之前皇帝说过要在今夜元宵,彻底把烦心事清清楚楚地解决掉。
沈家俩嫡女听到睿王妃这番话,鸡皮疙瘩都从光滑细嫩的肌肤里冒出来,且跟阵阵冷汗融合起来。她俩明显是在发着抖,“睿王妃就直说吧。只是以前的事情都是我和橘惜有眼不识泰山罢,请睿王妃不要追究,点到为止。”
“原谅皎筱实属孤陋寡闻。不能跟饱读诗书且精通琴棋书画的,沈家嫡女相媲美,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点到为止。此词语真是很生僻哪,只有沈家嫡女这种名副其实,且家喻户晓的大家闺秀会知道才对。”她朱唇轻启,虽然语气是如此淡,却还是会令她俩胆战心惊。
沈家俩嫡女无言以对,还紧攥着被汗湿润的手帕,眼神有些不自然,好似是在可以逃避着与眼前的睿王妃对视。沈皎筱观察力是出类拔萃的,肯定是会注意到这个细节,她匆匆往前迈几步,低首死乞白赖非要跟她俩对视。
既然她俩都被吓成这样,睿王妃也没理由不说下去,不然皇帝得看得急死。“以前做过什么,都心知肚明吧?别跟本睿王妃说自己清白无辜,别说本睿王妃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跟你俩撕破脸皮,这种人的名字就是不要脸。”
“沈家俩嫡女难道是害怕了吗?那么以前做事情怎么如此雷厉风行,说谎都不打草稿的呢?难道就未曾想过后果是什么吗?如今倒好啊,你俩这种灾星还要拖累怀化将军,真是倒霉啊倒霉。”虽然睿王还不清楚她的事情,但是早已从言语里知道,她肯定深深地憎恨着沈家俩嫡女吧。作为夫君,也必须为她说些话。
没想到关键时刻睿王也横插过来,难道睿王真的早已喜欢上沈皎筱?这件事情绝对是不可能的,是不可能的,她只是沈家庶女罢,而且现在还彻底跟沈家断绝关系,撕破脸皮,也并不是那种断绝关系还有些藕断丝连。现在她无依无靠,睿王竟然会如此温柔地对待她。
“反正睿王这样说,皎筱也就直接把话继续接下去可好?”她霎那间就感觉睿王确实很给力,关键时刻还是怀挺她,帮着她说话。看来这位竹笋睿王,还真是她幸运遇到的所谓的青云梯哪,“沈家俩嫡女对我百般欺凌这件事情现在早已家喻户晓,幼年时她俩犯下的错误都让我来做背黑锅的替罪羊。可能是她俩以前只光顾想着是嫡女身份就可为所欲为肆无忌惮吧?可能压根就未曾想过今日,我沈皎筱虽然是庶女出身,却破茧成蝶成为堂堂睿王妃。”
沈橘惜立刻就跑出来,想要临时抱佛脚跟她稍微亲近亲近,“皎筱喝口茶消消气——昔日的那些事情都是我俩亲姐做得不对,就别再用睿王妃的身份追究下去好吗?现在那些旧事都被翻出来且家喻户晓,之前将军爹爹想要给我挑个夫婿把我嫁掉,可是现在我名声早已损坏,红娘和公子也都是这样委婉拒绝的哪。”
她挑着纤长的柳叶眉,看起来算是有些弱不禁风的,但是骨子里却透着股倔强:“沈皎筱已不再是以前的沈皎筱,不会任你欺凌,也不会被你现在在皇殿的几声哄骗改变主意,本王妃心意已决。还有啊,你们找不着夫婿可以嫁掉,是你们幼年的时候就自作自受罢,现在我只是把以前我遭过的冷嘲热讽加倍献给你罢。打开天窗说亮话,就是以后你俩就算是嫡女,日子也不会好过,那是因为你俩活该。”
“需要皎筱妹妹轻描淡写说就此罢休,能不能帮帮忙?这样我和橘惜好歹也可以挑个夫婿嫁出去。”沈莘映满怀期盼,事到如今只能委曲求全,她不得不全然不顾大家闺秀的言辞举止再三恳求,更滑稽的是只是为她说几字。
“事到如今终于学会恳求,学会跟睿王妃套近乎?果然是岁月的脚步滴滴答答,竟然把沈家嚣张跋扈不肯服输的嫡女,磨平了原本尖锐的语气和锋利的猫爪。原来的俩嫡女应该是野猫般,何曾怕过我沈皎筱?这几个字在元宵佳节我不会说的,就请莘映和橘惜慢慢地挑选夫婿去吧。”她很有气势的眼神注视着苦苦哀求的她俩,心底的怒气也算是在今夜元宵消除得清清楚楚,只是以后还要把局布置更巧妙。
沈莘映和沈橘惜还是装不下去了,她俩素日里就没那么低声下气地求过人,而且今夜求的还是欺凌过的亲妹睿王妃。她俩撅着嘴巴头也不回地离开皇殿,只留下怀化将军收拾这烂摊子:“都是本将军教女无方,陛下您别放在心里去,睿王您和睿王妃也要多包涵些啊。”
“今夜之事到此为止罢,谁都不准再继续提及此事,否则朕肯定格杀勿论。既然是将军教女无方,那将军就降为云麾将军吧,这样如何?如果降了官职,朕也不可能再继续追究下去。”皇帝如今心烦意乱,草率地回应道。
云麾将军立刻行跪拜礼接下口谕,其实内心中还是很生气的:“只要陛下您不怪罪莘映跟橘惜就好,就算是贬为平民都可以啊。”
“真是爱女如命的云麾将军。”睿王把后面云麾将军这四字加强分贝,喊得特别高声,生怕有不知道怀化将军变成云麾将军的似的。虽然睿王在尽力而为,时不时加油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