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朝阴的房间怎么会比她的房间热?
许冬言却不由分说开始解扣子。一会儿的工夫,她就脱掉了浅灰色的开衫,只剩下身上一件同色的丝质吊带背心,里面黑色内衣的蕾丝若隐若现。
宁时修静静地看着她,见她停了下来,他笑:“不继续了?”
许冬言步履不稳地走到他面前,发现他身上那件白衬衫的扣子系错了。
她抬头挑衅地看着他:“你也不全是对的。”说着就伸手去解他系错的那枚扣子,手却兀地被他抓住了。
肌肤相触的一刹那,宁时修不由得一怔:她身上的温度太高了,难怪她会说热。他另一只手探向她的额头,许冬言条件反射般地往后躲。
宁时修迎上她警惕的目光,觉得好笑:“这会儿知道怕了?”说着手背已经贴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上,果然有点发烧。
他转身在床头柜里翻出一小盒药:“你在发烧,吃了药快回去睡觉。”
“我不,我不想睡觉。”
宁时修皱眉:“那你想怎样?”
“想跟你……谈谈。”
宁时修的眉头渐渐舒展开:“谈谈就免了,别的还可以考虑。”
“我要谈谈!”许冬言突然大叫。
这时候要是吵醒了楼下的人,他可真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他一着急,二话不说弯腰将她扛在肩上,大步走向对面的房间,狠狠地将她扔在床上:“给我闭嘴!大半夜的吵醒你妈你就别想安宁了!”
祭出温琴的大名后,许冬言果然乖乖闭了嘴。
宁时修看了一下手中药盒上的说明,抠了两粒出来打算喂给她。
言非常不配合,手脚并用地反抗着:“你干吗给我吃药?我没病!”
宁时修上前压住她不安分的胳膊和腿,没想到她力气居然那么大,无奈道:“你妈养你这么大真不容易,吃个药都这么费劲!”
“我没病,药你自己留着吃吧。”
宁时修本来有些生气,听她这么说却笑了:“骂我有病呢?”
许冬言警惕地瞪着他。
宁时修说:“把药吃了,老老实实睡觉 不然……”他停下来想了想。
许冬言还是那副表情:“怎样?”
他笑着低头看她,目光一点一点地下移,扫视着她身上的小吊带,轻声说:“你不是想吗?我就成全你!”
许冬言愣了愣,连忙像个孩子一样顺从地摊开手掌:“我……我……我吃药。”
宁时修满意地站起来,把旁边的水杯递给她:“要换杯热水吗?”
许冬言低着头摇了摇,老老实实地把两粒药塞进了嘴里。
宁时修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想到今天晚上她说的那些话,突然有点理解她了。但他也有不理解的:就算他再好,可会比你自己还重要吗?为了他,你值得吗?
为了他,她想堕落,想放纵,想用痛苦麻痹自己,可是这毕竟不是真正的她,真到要下狠心的时候,她又害怕了,躲闪了。好在她选择的人是他,可以给她害怕的机会、躲闪的机会。如果不是他呢?后果也谈不上不堪想象,但终归会对她造成伤害。
许冬言没说话,喝了药后将水杯放在一旁。拉过被子背对着他睡下。
他轻轻叹了口气,退出了房间。临出门前,他听到她鼻音略重地说:“抱歉。”
从许冬言房里出来,宁时修突然觉得一阵呼吸困难,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突然扼住了他的脖子,正一点一点地收紧。这种感觉来得猛烈又毫无预兆、是那种缺氧到几近窒息的感觉,让他脑中闪过一丝害怕。
这到底是怎么了?他要怎么办?
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渗出,他下意识地捂着胸口,企图减轻疼痛的感觉,但却无济于事。好在这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正当他脑子里天人交战时,那种奇怪的感觉竟然慢慢消散了。
他轻轻地喘着气,还不敢太肆意,缓缓走回房间躺了下来。虽然已经不难受了,但他还是非常困惑:他一向身体不错,今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被她折腾一晚上,真的被折腾病了?大概就是这样吧。
当所有不适的感觉消失后,睡意便一股脑儿地向他袭来。
第二天早上,许冬言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动哪儿哪儿疼,像是被人毒打了一顿似的。
她龇牙咧嘴地揉着额角下了床,经过穿衣镜时,不由得一愣:怎么只穿了件小吊带?这时,昨晚的一些“不雅”片段陡然浮上心头:借酒撒疯、肆意挑衅这都无所谓,关键是她还试图色诱宁时修来排解情绪……
啧啧啧!色诱谁不好,偏偏色诱他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得多尴尬!
她一边懊悔着,一边穿上衣服出了门。
楼下餐厅里,温琴和宁家父子正在吃早餐。见她出来,温琴连忙招手:过来吃早饭。”
“哦。”许冬言答应着,脚步却有点迟疑。她偷偷瞥了一眼宁时修,发现他跟平常没什么两样,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走过去坐到他对面。
温琴替她倒上一杯牛奶:“最近怎么总加班?”
“嗯,事情有点多。”
“你们公司领导真是的,让一个女孩子那么晚下班,也不安全,多亏有时修。”
被点到名字,宁时修拾起头来朝着温琴客气地笑了笑。
温琴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他:“对了时修,昨晚我怎么听到你房间里很吵啊,那时候好像都半夜了吧?”
许冬言一怔,抬眼盯着宁时修,生怕他说错话。只见宁时修微微皱眉,问道:“有吗?”
温琴说:“我和你爸都听到了。”
宁志恒连忙应和:“像打仗一样,把我都吵醒了。冬言,没吵到你吧?”
“没……没……没,我……我……我……昨天睡得挺好的。”
“那就好。”宁志恒又问宁时修:“到底怎么回事?”
“哦,我想起来了。”宁时修无所谓地瞥了眼许冬言,“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只蟑螂跑到我房间去了,你们听到那会儿我应该是正在赶她。”
温琴一听紧张起来:“家里有蟑螂?不会吧!我的天!下午赶紧找人来看看,我可受不了那东西!冬言,你屋里有吗?”
许冬言咬牙切齿地切着盘子里的培根:“我哪儿知道!”
温琴见状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女儿:“能不能轻点?盘子跟你有仇啊?”
许冬言干脆放下刀叉起身:“我吃好了。”
“哎,你这孩子!脾气越来越大,说一句就不高兴。”
“什么高不高兴的,是上班来不及了。”
看许冬言一溜烟儿消失在门口,宁时修这才好整以暇地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我也去上班了。”
许冬言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见到宁时修出来连忙跟了过去:“喂!”
宁时修回头看了一眼,似乎并不意外:“你不是上班来不及了吗?”
“所以想搭个顺风车。”许冬言也不客气,跟着宁时修上了车。
“跟你很熟吗?”宁时修挑眉。
“昨晚不是挺熟吗?”
宁时修有点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看不出你还挺放得开的。”
“看不出你还挺正人君子的。”
宁时修勾了勾嘴角,发动车子:“其实,不是我君子,只是……”
许冬言不解地回头看他。他笑意更,压低声音说:“你不是我的菜。”
就知道他没什么好话!许冬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怎么,看样子你好像挺失望的?”宁时修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
许冬言被他看了这么一眼,心猛地跳了两下:“我……我……是感恩,谢天谢地!”
“怎么跟我说话也结巴上了?”
多说多错,许冬言干脆看向窗外,不再理他。
宁家的房子离许冬言的公司并不远,没一会儿,车子就到了她公司门前。宁时修将车停靠在路边,趁她还没下车,笑呵呵地问:“真生气了?”
许冬言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放缓解安全带的速度,等着他继续哄两句。宁时修却说:“别自卑,就算我没看上你,也不代表你差劲。”
啪!安全带被猛地解开,许冬言气鼓鼓地下了车。回头再看到车里那人欠扁的笑脸时,她狠狠丢下一句:“我谢谢你哦!”然后摔门离开。
清晨下了点雪,天气显得越发阴冷,暴露在空气中的手和脸都被冻得通红……冬天,终于来了。
许冬言快走了几步,直到进了办公室,冻僵的手才微微有了知觉。
还没到上班时间,早来的同事习惯性地聊着八卦,许冬言喜欢听,但很少插话。
众人正聊得起劲儿,笑闹声戛然而止。许冬言不明所以地回头看去,正见陆江庭朝他们走来。他将一份资料交给小陶,目光掠过许冬言,没有停留:“以后综合的工作你来做吧。”
综合工作其实都是些杂事,写写分析报告、整整文件之类。唯独有些不同的就是,这些事情是直接向陆江庭汇报的,需要跟他有更多的接触。在过去几年里,这些事都是许冬言在做,但是今天一大早,陆江庭在没跟她商量的情况下就主动替她减了负,许冬言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郁闷。
小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立刻看向旁边的许冬言。许冬言装作没听见,低头打开电脑。
陆江庭似乎并不关心她的想法,交代完事情就离开了。他走后,众人看向许冬言的目光又多了点意味深长的探究。
许冬言自己知道,他这是在刻意拉开两人的距离。
小陶走过来安慰她:“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正好,减负了。”
小陶哭丧着脸说:“我的事已经够多了……哦,对了,展会那天你应该在日本了吧?今天一定记得把视频发给我。”
“好的,展会就全靠你了。”
这次行业展会意义重大,很多著名的项目都参与了展览。这些项目大多出自国内顶尖的设计院,这就意味着这些设计院也会派代表来参会。届时,作为主办方的卓华就可以借机拉近关系,好争取一些独家报道的机会。
小陶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就放心出差吧,咱姐俩还客气啥!”
这天,许冬言交代完展会的事情,就早早回家收拾东西准备出差。
许冬言在日本的行程很紧张,开了两天的会,剩下的半天自由活动。
自由活动这半天她没有走远,就在市区里逛了逛街,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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