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时修微微挑眉:“就为这事?”
许冬言点点头。
宁时修继续道:“已经被开除了?”
“也差不多,停职了。”
宁时修见惯了张扬跋扈的许冬言,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安静。他不由得笑了:“怎么跟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停职嘛,一般都只是暂时的。”
许冬言叹气:“你不用安慰我,其实我也不是很在意,只是不想连累别人罢了。”
“哪个‘别人’,陆江庭?”宁时修掏出烟盒,眯着眼睛点上烟,“你还真不用替他操心,他现在在你们公司也就是一人之下吧?老板还指着他替自己赚钱呢,他不会被怎么样的。”
许冬言挑眉看他:“真的?”
宁时修缓缓吐出一个烟圈:“不信?走着瞧吧!”
许冬言之前也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但心里还多少有些不放心。可眼下宁时修这个“旁观者”都这么笃定,让她心安不少。
许冬言笑笑:“希望你是对的。”
宁时修挑眉看她:“你就那么喜欢他?”
又来了……许冬言刚绽开的笑容一下子就不见了。
宁时修见状,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默默地抽完一支烟后起身上楼。
许冬言叫住他:“喂,你还走吗?”
“暂时不走了。”
“那未来这些天,家里可能就我们俩。
宁时修挑眉:“所以呢?”
“没人做饭呗!”
“我不在的时候你吃什么?”
“自己做饭。”
宁时修了然地点点头:“没想到你还会做饭,继续保持。”
许冬言撇撇嘴:“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你晚上想吃什么?”
宁时修的嘴角浮上笑意,可他想了想,又看了看时间:“今天够呛,我一会儿可能有事。”
她难得伸出橄榄枝,居然还被拒绝了。她无所谓地说:“我也就是随口问。”
宁时修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许冬言看完电视上楼时,听到宁时修正关在房里打电话。她打完两局游戏从房间里出来时,那电话还没打完。她去厨房准备洗菜做饭,他终于结束了通话,去洗澡了。等她饭做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也洗好了澡,换上一身清爽的衣服出了门。
宁时修走前没跟她打招呼,她也装作没看见,躲在厨房里将刚炒好的菜盛进盘子里。直到听到楼下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她才往窗外看了一眼。
看着楼下的车子走远,她不禁好奇地猜测:这么骚包,难道有情况了?
果然,这天晚上宁时修很晚都没有回来。当许冬言洗漱好躺在床上时,还在想着,自己的猜测应该属实,不然他不会一回来就出去约会,约会前还要打扮一番,而且……她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说不准他今晚不会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许冬言睡眼惺忪地下了楼,没想到正看到宁时修坐在餐桌边吃着早餐。
她不由得一愣,但看他那神采奕奕的模样,她更加断定自己的猜测没错:看来有些人昨晚过得还不错。
她走过去坐在他对面,宁时修竟然很绅士地替她倒了杯牛奶。
许冬言试探地问他:“昨晚怎么样?”
“不错。”
许冬言接着问:“对方怎么样?”
他轻描淡写地说:“很配合。”
还没正经谈过恋爱的许冬言没想到一大早就听到了这种猛料,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那……那……那你怎么还回来?”
宁时修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不回来我去哪儿?”
“也是……”
好歹他宁时修也是有身份的人,加州伯克利毕业的高材生、T大客座教授、国内名的桥梁设计师……出差回来的第一天,他的确不能带着一夜未过的倦容去上班啊。
许冬言正琢磨着,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句冷冷的问话:“你在那儿皱着个脸地想什么呢?”
她拾头,发现宁时修已经吃好了站起身来。
“上班去了?”
“嗯。”
许冬言摆了摆手:“一路走好。”
宁时修勾了勾嘴角:“好好珍惜你的假期吧。”
这话说得许冬言一阵惆怅:天天都是假期,有什么好珍惜的!
宁时修走后,她给小陶打电话打探公司的情况。小陶却有点意外:“你的电话来得真及时,你是不是收到什么风声了?”
“什么意思?”
“之前这段时间这件事一直没什么进展,但今天一大早老板召集了几个部门的领导开会 · 就是商量你的事情。可能是老板气消了,说你这错误虽然低级,但也不至于被开掉,让你回来上班。”
“真的?”
“嗯,这一两天你应该就能收到人事部的通知了。”
“之前打算跟我们长期合作的家设计院呢,还打算跟我们合作吗?”
“当然合作了!”
“这是什么情况?”
小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好像陆总那边有熟人,应该是他去找过了吧。既然对方不在意,老板也就大事化小喽!”
“这样啊……”许冬言喃喃地说着。
“怎么,不高兴啊?”
许冬言叹了口气:“陆总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人最不喜欢走人情、攀关系。”
可是却为了她做了这样的事。后半句,许冬言没有说出口。
小陶笑呵呵地说:“对你不一样啊,你是例外。”
“我怎么就成例外了?”
“嘿嘿,我早就想说了,陆总对你真的不一样。”
听到小陶的话,许冬言的心脏怦怦猛跳了几下:“别……别……别……瞎说!”
电话刃边小陶大笑起来:“瞧把你紧张的!我就开个玩笑。”
许冬言没好气:“你还嫌说我的闲话不够多啊!”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挂上电话,许冬言发现手机里有一条未读短信,点开一看,是宁时修发来的:“晚上我回家吃饭。”
许冬言凝眉想了想,这什么意思?她回复了一条:“发错了?”
“没有。”
“什么意思?”
“咱们轮流做饭,早饭我做的,晚饭你来。”
难怪他今早会那么好心,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不过她今天心情好,不跟他计较。
晚上宁时修进门时,许冬言正在厨房择菜洗菜。他本以为许冬言会找借口推辞耍赖,没想到她那么爽快地就答应了。
他站在厨房门外看了一会儿,她穿着纯色的居家服,脖子上挂着印着橘色碎花的围裙,马尾辫低低地扎在脑后,看上去很是温柔恬静的模样。
假象。他告诉自己,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
许冬言这才注意到他回来了,看到他时眉头就皱了起来:“快来帮忙啊。”
宁时修漫不经心地往楼上去:“我累了,得先洗个澡。”
许冬言撇了撇嘴,这人还真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讨人喜欢的地方。
过了好一会儿,宁时修才终于洗好澡下了楼。
许冬言正想讽刺他两句,回头却看到他只穿了件黑色的短袖丁恤,结实的胸膛和手臂在薄薄的衣料下几近完美地展现着。
虽然已经供了暖,家里也温暖干燥,但他穿得的确少了点吧?火力真是旺啊……
许冬言突然觉得自己之前觉得他浑身上下一无是处的想法有点片面,至少他这身材还是不错的。
努力了几次,她才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
宁时修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凑过去看她手下的洗菜盆:“打算做什么?”
沐浴液的薄荷味扑面而来。许冬言低头洗菜,没有说话。
宁时修从灶台的塑料袋里拿出一个西红柿,在正流着水的水龙头下冲洗着。
许冬言没有阻止他,他冲了多久,她就看了多久。看他结实有力的小臂,白皙得几近透明的皮肤,一根青色的血管像山谷间的河流一样在下面漫延开来。
洗好了西红柿,他就着池边轻轻甩了甩水,拿起来咬了一口。西红柿还算新鲜,汁水丰满。他不自然地吸吮了一下才拿开,边嚼边看着她,微微吞咽着,喉结滚动。
“干吗这么看着我?吃你个西红柿,至于嘛!”
许冬言只觉得鼻腔一热,抬眼再看时,宁时修的表情已渐渐地由不屑变成了惊讶。有温热的液体顺着鼻腔流了出来,许冬言伸手抹了抹,却看到手上和地板上大滴大滴的鲜红。她连忙仰起头,宁时修也有点着急了,扶着她到水池边洗脸:“这是什么情况?”
许冬言觉得有点丢脸,好在她够机智,撒谎说:“今天好……好……好……几次了。”
宁时修一听:“这不行,得去医院。”
许冬言用冰水拍着自己的脑门:“不用了,没什么大事。”
“不行,就算没什么大事这样下去也会贫血。”
结果晚饭也没吃成,宁时修在她鼻子里塞了两团卫生纸,送她去了医院,急急忙忙挂了个急诊。医生一看,还真没什么大事。
“最近一定没休息好吧?”医生问。
许冬言点了点头。宁时修看了她一眼,等医生继续说。
“本来就休息不好,再加上房间里太干燥,所以会流鼻血。不过没关系,回去注意休息。”
宁时修又问:“可是她说今天一天就好几次了。”
医生正在写字的手突然顿住了,抬头问许冬言:“好几次了?有几次?”
许冬言面不改色:“早……早……早上一次,晚……晚……晚上一次。”
医生似乎松了口气,又简单给许冬言检查了一下,确定没什么问题:那没事。回去多喝水,注意休息。”
回去的路上,宁时修说:“没休息好’,是被你那工作闹的?”
许冬言沉默地看着窗外。
宁时修笑了一下:“不是说了吗,只是暂时的。”
她看着车窗玻璃上他的侧脸问:“你为什么这么笃定?”
宁时修沉默了片刻说:“有陆江庭在,你肯定会顺利过关的。
许冬言轻轻叹了口气,看来真像小陶说的那样,陆江庭为了她去客户那里讨人情了。
过了一会儿,宁时修问:“他……知道你对他的感情吗?”
许冬言依旧没精打采地看着窗外:“知道吧。”
“那你有没有问过,他为什么不能接受你?”
“他说没有缘分。”
宁时修冷笑了一声:“你太不了解男人了。”
许冬言回过头来不解地看他。
宁时修嘴角微微勾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