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掉沾到身上的垃圾,亚罗尔厌恶的瞪一眼窗边散发著恶臭的垃圾桶,恨不得把赛德塞进去试试滋味。
贫民区的建筑毫无规划,九曲十八弯的缝道到处都是,不熟悉的外人来到这里,十有八九要迷路。亚罗尔和贝斯特此时正待在两栋六层平房间仅容一人站立的缝道中,警惕的查看、附耳倾听。
贝斯特做了个右边有人的手势,那里正是後门所在。
亚罗尔想了想,指指头顶,贝斯特抬头,一眼便看到离地五六米的地方,横著一组铁架子,应该是什麽东西拆卸後留下的。高挑挺拔的男人动起来却如同狐狸般灵敏,手脚并用,三两下攀到架子上,用绳子将亚罗尔钓上来後,两人悄无声息的向右侧道口走去。
“东西准备好了吗?”赛德低沈的声音。
“赛德老大的吩咐,小的能不抓紧准备吗?”一把有些陌生的嗓音,“老大,你们不是五个人吗?还有两个在哪?”
突兀的沈默,须臾後,赛德问道,“你怎麽知道我们是五个人?”
“呃、咳、咳咳,秃子哥的消息中有提到。”
“这样哦。。。”赛德不咸不淡的接了句,似乎随意飘动的眼睛,与静立一旁的思力和弗轧交换个眼神,不给人反应时间,当机立断,倾身出手,脆落的下颚陡然受到重击,接头人连叫都没能叫一声,就软软委顿於地。三人迅速往亚罗尔二人所在缝道相反的方向冲去,他们出来的後门中传出响亮的呼哨声,一群穿著暴露的高大男人,个个手持光能武器,快速冲出来。同一时间,赛德逃离的方向与缝道另一头,远远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一听便知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国家机器。
赛德抽出两把光能短刀,一刻不停的冲进封锁出口的人群,思力和弗轧丝毫不落於人後。他们都清楚,在这个敌人有强力武器而己方只有随身携带的小型兵器的劣势中,贴近敌兵或许很麻烦,但却是封住高火力武器最好的封印。
戒四十六 觉醒
没人注意的铁架子上方,月光照不到的灰黑墙面看起来毫无异样,但若用探照灯从上往下照,会发现地面上多了两个不应该存在的影子。
紧挨墙面而立,用光学迷彩掩饰行踪的正是与赛德三人分头行动的亚罗尔与贝斯特。看到赛德他们被事先埋伏在周围的圣裁军围堵,贝斯特身子一晃,就要与人会合,共同御敌,被眼明手快的亚罗尔环住腰身阻止。用力捏了捏贝斯特的手,唇贴耳,用极轻的声音道,“稍安勿躁。”
他们分成两组行动就是怕被人一网打尽,现在当然不能出去自投罗网。如果能逃出去也就罢了,若是五人全部被抓,就连寻求救援的机会都将完全断送。
赛德在全副武装的军人中灵活穿梭,手中光影翻飞。不足十五公分长的光化刀刃留下重重极光般美丽的轨迹,一具具犹带体温的躯体,无声无息,倒在每一个男人逗留过的地方。他们脆弱的颈动脉上,无一例外,清一色留下一道高温灼烫过的线痕。
弗轧的武器是五段大小、形状微有区别,可单独使用也可组合使用的光能组件,随著不断改变的组合方式,形成一件件独具创意的奇型武器,配合敏捷的动作,经常打得敌人防不胜防。他身後两步距离,戴著光化拳套的思力一边对靠近的敌人予以打击,一边举重若轻,用光能包裹的拳掌抵消针对他们的射击。他的头上戴著一幅墨镜款式的热感应雷达,随时掌握周围形势,加以分析後以暗号形势通知弗轧,使其攻击更变化莫测也更具针对性,两人的配合可谓是天衣无缝。
这是赛德在训练中,发现弗轧比常人灵巧数十倍的双手和思力超乎寻常的数据处理能力,为他们量身定做的战斗方式和武器,绝非别人可以模仿。
三人的实力确实强横无比,在同时面对倍数敌人的情况下,非但不败,还能朝认定的方向缓步挺进,可惜,随著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圣裁军加入到围捕行列中。与双方人马刚接触时相比,他们突破的速度明显变慢,并且有越来越慢的趋势。
人力有穷时,继续下去,等待他们的将是寸步难行、困死围城,待体力耗尽之时,亦是他们束手受擒之际。
终於,弗轧在组合武器时出了一个小错误,攻击耽搁0。2秒。放在平时,这样的失误是微不足道的,但在此刻如履薄冰的艰难战斗中,它却是足以分出胜负的决定性因素。
第一束光弹擦过弗轧的手腕,第二束直接洞穿掌心,刚刚组合起来的兵器脱手落到地上,腰部剧痛,老式军刀齐根没进血肉。
“弗轧!”思力与弗轧的实战经验终究太少,同伴受伤的冲击令他有瞬间走神,生死立判的战场上,这无疑是不可触犯的致命禁区。
看到一同生活、一同学习,在心中已经是“族群”中一份子的两人先後重伤被擒,贝斯特的怒火已经攀升至顶点,正因如此,他身上的气息反而完全收束起来,锐利的眼眸牢牢盯住战场变化,如同狩猎前潜伏的狼,判断双方实力差距,耐心等待最恰当的时机。
狼性谨慎,擅於伏击和群体协作,它们从不愚昧挑衅,总是能创造最适合、成功率最高的狩猎环境,务求一击必杀。与亚罗尔在一起的贝斯特,单纯、乖巧,偶尔有点无伤大雅的小任性,比起狼,更像一只粘著主人的宠物狗。而思力和弗轧的遇险,终於使他深埋体内的狼性因子觉醒。
耳廓微动,近来听过许多次的螺旋桨转动引起的响动快速接近,长臂一捞,将亚罗尔带进怀里,在人紧张的以为他要冲进战场时,敏捷的离开能够观战的位置,退到平房窗边,趁敌人的注意力都被赛德吸引,闪身溜进楼中,快速从远离战场的前门撤离。
关上门,逃到预先准备的几处避难所之一,亚罗尔才用不感置信的目光看向贝斯特,犹豫了下,开口问道,“不救赛德他们没关系吗?”理智告诉他,贝斯特的选择是正确的,但爱人前後巨大的反差,让他一时接受不了。
贝斯特摇头,“狼,是不会抛弃同伴的。”
被蓝色隐形眼镜遮住的紫眸中闪过奇异的光芒,优美如天籁的嗓音轻轻响起,“那为什麽要逃走呢?”
“赛德说,他们全部被擒或身死时,我们就要不顾一切,逃离现场。”
亚罗尔颔首,这是他和赛德事先决定好的计划。光学迷彩和恒温隔离服固然能在混乱的战场上隐藏行踪,然,一旦战斗结束,圣裁军展开地毯式搜索,所有掩人耳目的躲藏都将无所遁形。
“赛德没死也没被抓。”
“他逃不掉,只是拖延时间而已。”贝斯特一针见血的回答,“我听到直升机的声音,再不走,会很危险。”
亚罗尔没想到,会从他的小野兽口中听到这样审时度势的话。看著表情冷毅、眼眸锐利的英俊面庞,突然患得患失起来。他有一种预感,或许有一天,贝斯特会飞到他无法企及的高度,并且,那一天,不会来得太晚。
深吸口气,把人抱在怀里,“不会抛弃同族嘛。。。告诉我,贝斯特,你想做什麽?”
妖媚入骨的男子睁开眸子,瞥向匍匐在地、遍体鳞伤的男人。
缇苏慵懒的站起身,慢慢踱到赛德跟前,弯下腰,笑嘻嘻道,“我们又见面了,赛德。”
从这个强大的男人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赛德在意外的同时,感到骄傲,勾勾唇,“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顿了顿,续道,“瞧,见到你总没好事,缇苏阁下。”
耸肩、探手,缇苏用咏叹调说道,“真遗憾,我可是很期待再见一次咬掉肥猪泰塔那话儿的‘英雄’。”
“你见到了,接下来打算怎麽处置我?”
“这要问快气疯的大主教阁下,我可做不了主。”无奈的语气一转,妩媚的丹凤眼中满溢出惊人的杀意,“亚罗尔在哪?你们对他做了什麽,那个最聪明也最狡猾的男人居然会做出自毁前程这麽不理智的事?!”
戒四十七 深入
“这要问尊贵的主教阁下,他才是这次逃亡的主谋。”学著缇苏的语气,赛德嘲道。
“砰!”身体如同破烂麻袋,被缇苏一脚踢到门外,狠狠撞上坚硬的墙壁,一缕血线自唇角蜿蜒而下,携著浓浓讥讽的墨色瞳眸,却明亮得宛若子夜星辰。
“带下去!”缇苏阴冷的看著赛德,“哼,雌体异变罪子,这麽难得的高档货色,让弟兄们好好玩玩,记得,别弄死了,大主教阁下还等著拿他回去割舌抽肠、千刀万剐来祭奠肥猪泰塔呢。”
克制不住露出兴奋表情的士兵高声应诺,正要带赛德离开,缇苏却突然出声,“等等。”毒蛇盯著猎物似的目光在士兵身上逡巡,“你们刚才听到什麽?”
阴寒的感觉从尾椎蹿升、扩散,刹那间爬过四肢百骸,两个士兵互看一眼,情不自禁的咽下唾沫,懦懦道,“杀害泰塔阁下、逃离圣谕岛都是罪子的策划,亚罗尔阁下被他们蒙蔽利用,方铸成大错。”
“很好,不要忘记现在说过的话,下去。”
“遵命!”
被人拽著胳膊,一路拖行的赛德不屑的撇撇嘴,对缇苏最後那番表现下了两字评论,“虚伪”。
烦躁的来回踱步,追捕亚罗尔五人至此,缇苏一直表现出多年战火洗礼累积下来的优秀军事领导能力,深谋远虑、步步为营,可当他亲手布置的这张天罗地网,到达收网捕获的时候,深埋心底深处,对挚友未来的忧心再难压抑。
“可恶!”狠狠一拳锤打在墙面上,血色在妩媚的丹凤眼中缓缓凝聚,“罪子、罪子,雌体异变罪子究竟有什麽魔力?父亲也好,你也罢,一个个被迷得神魂颠倒,不可自拔!”紧紧咬住牙关,扭曲的表情令妖媚面庞看起来有些狰狞,“我到要看看,雌体异变罪子的身体,有什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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