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拂身淡淡一笑,有些宠溺的看着阿脔,“喜欢么?以后便日日都能看到。”
一尾鱼翻身扬尾,尾鳍散开,带起点波纹。
阿脔看着那鱼,眯着眼,笑着点头。
金福全跟着两人,听到阿脔一声“拂身”,吓得差点腿软,那里有人敢直呼王爷的名讳?可没想到谢拂身却浑不在意,反倒是还有几分乐在其中,笑意盈然的牵着这少年,两人有说有笑。
金福全深深看了眼阿脔,心底明白,这少年,惹不得,这王府,也该是换牌的时候了。
谢拂身带着阿脔进了正厅,厅里连忙福了身子,行起礼来。
“都起来。”谢拂身道。
等到人都起来,阿脔才看清屋里都是些女人,大多都穿的鲜艳,头戴朱钗。
可是却有一人身穿素色衣裳,头上发髻简单,插了支珍珠钗子,素净淡雅,眉眼温和,轻声细语道,“王爷路上可罚了?”
这便是谢拂身的王妃元墨兰。
谢拂身稍一摇头,“还好,倒也不曾。”
其中一个身穿朱红色裙装,梳着个浣花发髻,头上插着支展翅欲飞的金凤凰,耳边带着带着对流朱溢彩的红宝石耳坠,脸颊尖细,国色天香,眼睛挟长,看着极是精明,站到前,粉腮红润,妩媚一笑道,“王爷,您可算回来了,姐姐和妹妹我们都盼着和您一块儿过中秋呢。”
另外两人一人身穿粉色,一人身穿浅紫,丰标不凡,丰容靓饰,巧笑着答道,“可不是,还好王爷赶回来了。”
剩下三人便是谢拂身的侧妃,刘细畹,江横琴,章柔。
刘细畹眉眼一弯,眼神一闪,压下眼底的精光,笑着看向阿脔道,“多俊俏的小哥!王爷,这是谁呀?”
阿脔被刘细畹一瞧,心里一紧,很不自在,觉得那眼色很不单纯。
谢拂身浅浅笑着,“这是阿脔。墨兰,安排两个丫鬟给阿脔用着,阿脔以后就住在王府。”
元墨兰应了下来,脸上柔柔笑着。
阿脔看着元墨兰,心里仿佛也被这轻柔的笑容笼罩,紧张也消融了几分。
刘细畹看着阿脔一张脸,听到谢拂身说阿脔今后要住在府里,心里大震,对于阿脔的身份也有了定论。
江横琴和章柔也没言语,互相意味不明的交换了个眼色。
金福全站在屋外,低声喊道,“王爷,两位世子和郡主下了学,来给王爷请安了。”
金福全话刚说完,两位身穿淡黄色长衫的男孩和个身穿杏色衣裳的女孩一起行了个礼,“孩儿给父王请安。”
谢拂身眼神微带了点暖意,柔和一笑,“都起来,这段时日在书房可有长进?”
三人起了身,站在首位的男孩年约十二,是刘细畹之子,谢拂身的长子,谢锦渊。虽然只有十二,但是身量高挑,长得很是俊俏,在三人之中和谢拂身长得最为相像。
谢锦渊身体挺直,恭恭敬敬地答道,“先生最近教了《司国律》,我、善渊、红豆都细细学着。”
那杏色衣裳女孩年方十岁,樱桃小嘴柳叶眉,长相清秀,名红豆,为谢拂身长女,为江横琴所生。
剩下那男孩和这红豆同岁,脸颊圆圆,一双眼睛闪闪发亮,虎头虎脑,带着几分可爱,乃是谢拂身的二儿子,谢善渊,章柔所生。
谢锦渊直着身子,一眼也不曾望向阿脔。
谢拂身笑了一声,“《司国律》乃为我夏朝朝典律法,繁琐至极,但学思贵在广博,多学无害。”
谢红豆和谢善渊年纪还小,谢锦渊身为长子,代为答话,两人站着,只知道盯着阿脔望,谢善渊眼睛一眨不眨,觉得阿脔真是好看,移不开眼,谢红豆看了眼阿脔,脸颊粉红,却心中也呆了,眼神也转不开去。
谢锦渊连忙打了声“是”。
谢红豆和谢善渊盯着阿脔望,阿脔觉得两人有趣,也盯着望个不停,乌黑的眸子次溜溜的转着,带着点点笑意,显得活波灵动,越发显得人透着一股子神采,好看极了。
谢拂身看着阿脔那双不安分的眼珠子,心里也跟着翻转起来,越看越喜欢,眉眼中都是笑意,“这是阿脔,你们也见见……好了,我也乏了,散了吧。”说完牵着阿脔,往后院走了。
一屋子的人连忙行了礼,待到谢拂身和阿脔走远,刘细畹轻轻扶了下耳坠,仪态妖娆,面笑心不笑,“来了个阿脔呐……”
谢善渊听到阿脔的名字,乐呵呵得,由衷道,“这个阿脔,真是好看,大哥,红豆,等我们一块去找他玩!”
章柔惊得一把拉住谢善渊,阿脔者身份明摆着,定然是谢拂身的男宠,怎能由得自己的儿子去找,连忙出声,“你这心里呐,就只知道玩!先生布置的课业也不见完成,我们先下去,我好好问问你今日的课业!”说完福了下身子,带着谢善渊和几人告了别,下去了。
刘细畹轻笑一声,“锦渊,你这课业,我也得问问,这就不打扰姐姐和横琴妹妹,先走了。”
谢锦渊行了礼,也跟着退下了。
江横琴带着谢红豆也退了。
元墨兰的贴身婢女晚色上前搀住元墨兰,“王妃,奴婢扶着您下去。”
元墨兰眼中水汽轻泛,语气宛如那深冬的雾气,“晚色,我的孩子要是还活着,怕是也该这么大了……”
晚色知道元墨兰见到阿脔想起了伤心事,那孩子要是生下来,便是王爷的长子加嫡子,身份不知道怎样尊贵,可惜元墨兰小产,那孩子也没保住。晚色掩饰着心酸,安慰着元墨兰,“王妃,您别难过,孩子,总会有的……”
元墨兰神色平淡,微微一笑,“罢了……我瞧着浮翠和清秋不错,浮翠单纯,清秋稳重,两人都极好,你待会指了他们过去服侍阿脔。”
晚色应下了,扶着元墨兰离了这前厅。
同浴
谢拂身带着阿脔出了前厅,向着后院走去,后院极大,两人兜兜转转,阿脔走的头的晕了,终于到了个月牙弯门,穿过那月牙弯门,院子之中满眼都是雪白盛开的茉莉花,整个院子香气缭绕,不似人间,仿如置身仙境,翠绿的花叶衬着莹白的花朵,越发显得花白景逸。
阿脔深深吸了口茉莉香气,使人在炎热天气中还觉得玉肌生凉,心旷神怡,忘却暑热之感,脸上不觉带着些惊喜,茉莉花香花又美,真是一卉能熏一室香,炎天犹觉玉肌凉。
谢拂身低头一笑,摘下朵茉莉别在阿脔领口。
“冰雪为容玉作胎,柔情合傍琐窗开。
香从清梦回时觉,花向美人头上开。”
阿脔心里刚要恼,觉得插着这花就如同女子一般,但是微风一过,清风卷着花香铺满耳鼻,那阵清甜也遮住了心底的恼意。
谢拂身拉着阿脔到了屋里,绞了面帕子细细的给阿脔擦着脸。阿脔连日觉着劳顿,脸上也觉风沙意,也就由着谢拂身给自己擦着脸。
“王爷,奴婢们是指给公子的丫鬟。”屋外响起个清亮的女声。
阿脔一听,眼睛向着屋外看去。
谢拂身手上也不停,“进来。”
“奴婢浮翠,奴婢清秋,见过王爷,见过公子。”两人跪在地上,低眉顺耳。
“起来吧。”谢拂身道。
两人这才起了身子,左手边的女子一袭粉色衣裳衬得肌肤柔红,一张鹅蛋脸,显得很是可爱,讨巧不已,乃是浮翠。右手边那姑娘看起来比浮翠稳重些,尖尖的瓜子脸,眼睛微光一闪,透着股子精明劲,这便是清秋了。
两人虽然站起身子,但也不敢抬头,低眉顺眼立于一旁,浮翠年纪还小,十二三岁的年纪,刚刚听闻府里来了个如花美玉般的公子,心里也很是好奇,悄悄抬眼,见到阿脔的样貌,一时间也呆了一呆。
阿脔见浮翠长得讨巧可爱,心里也是高兴,笑嘻嘻的看着浮翠。
谢拂身见阿脔一笑,放下帕子,递了出去,清秋悄悄掐了下浮翠,上前接过帕子,放到水里绞着。清秋十岁进的王府,到了府里也有八年,头一次见到谢拂身亲自动手给别人擦脸,心里一惊,知道这公子很是不一般。
浮翠被清秋一掐,回过了神,连忙又低下了头。
谢拂身见阿脔衣袖起了些皱褶,伸手给阿脔理着袖子,淡淡道,“以后服侍公子要尽心,知道了么?”
浮翠和清秋连忙道是。
谢拂身见袖子理好,道,“下去吧。”
清秋放好帕子,和浮翠福身退下。
谢拂身笑道,“阿脔,带你去个看个地方。”
阿脔才从马车上下来,又跟着谢拂身在这诺大的王府里走了许久,腿早就软了,当下摇头,“不去,腿酸。”
谢拂身接着到,“这地方有趣得很,这也不肯去?”
阿脔想了一想,还是不肯。
谢拂身莞尔一笑,一把抱起阿脔,“我抱着你去,这番,你腿也就不酸了。”
阿脔前段时日和谢拂身独处大帐,也无人得见,所以被谢拂身搂着抱着倒也不觉害羞,但这下来到王府,被谢拂身这么一抱,向道路上不知道要背多少人见到,心里气氛恼怒,三分害羞,大叫道,“放我下来!”
谢拂身唇边一笑,不理阿脔,径自抱着阿脔出了屋。
浮翠和清秋立于屋外,这一下见到阿脔被谢拂身抱着,脸上一红。
阿脔这下更加羞了,打也打不过谢拂身,挣也挣不脱,红着眼睛看着谢拂身。
谢拂身见到阿脔眼底泛红,心里又好笑,又疼惜,低头吻了吻阿脔的眼睛,轻柔道,“带你去沐浴,别闹了。”
阿脔这几日跟着谢拂身风雨兼程的赶路,都不曾好好地沐浴一次,心里一动,也就不闹了,冷哼一声,“你也不早说。”
谢拂身失笑,“是,是我的错。”
阿脔这才心满意足。
没走多会,就到了浴池,这浴池平日里乃是谢拂身专用,无论是王妃或是他人,都不曾入内。
浴池四周轻纱拄杖,四角青鸾嘴张,水从中倾注而出,水流晶莹,池水清澈,池面上带着点点雾气,雾气缭绕指尖,朦胧静谧。
阿鸾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