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为什麽我不能作画了?如果一个画师没有办法画图,那还能叫画师吗?
我怎麽了?为什麽会这样?
一股慌乱爬上了我的心头,我手足无措的看著我眼前的一切,将一切带进画里,这对我来说不是像呼吸一般简单的事吗?
为什麽我画不了?我画不出来...
我振起了精神,将画笔染上了花青色...只是当笔碰到了绘纸的那一刻,我生气的将笔丢了出去。
我没办法画图,我画不出来了,到底怎麽回事?
我抱著头仔细的想著,可是我依旧找不到我为何不能作画的原因,不能作画让我感觉到烦燥,我该怎麽办?我要冷静,但只有画图才能让我冷静下来啊!
『你在干嘛?』卢方的声音忽然在我身旁响起。
『我不知道..我画不出来了,为什麽我画不出来了?』我望著我的双手,一向像是机械一样忠实呈现我眼前一切的双手,不知道为何的不再听话。
『你在急什麽?』卢方一脸疑惑的望著我。
『我当然急,一个不能作画的画师,还能称为画师吗?』我很生气,但气的不是卢方而是自己,为什麽会这样?
『冷静下来,就像我~被称为飞天鼠,但我也不是老鼠对吧?』卢方笑笑的摸著我的头,他现下的举动与态度倒真的有些像是大哥。
『你只是被一些事混乱了,冷静下来~你不是不能画,而是不想画。』卢方一边看著远方一边向我说著。
『我..不想画?』我不想画图?没有啊!我很想画,可是却画不出来啊!
『不要著急,慢慢来~』卢方笑说著,不知为何,看著卢方的笑容,我总觉得我的著急渐渐的消失了。
『我不是很懂得画这东西,不过我知道你画的东西都只是「真实」的一部份。』卢方继续看著远方,搭在我头上的手一直没有放下来,不过他的手很大...大的让我觉得安心。
『真实的一部份?』什麽叫真实的一部份?难道真实有很多部份吗?
『我不知道你以前都怎麽画图的,不过我很欣赏你画的那幅开封府的众人画像,我很清楚的感觉到那些人对你的重要性,画不就是要让看的人懂吗?连我这个大老粗都看的懂你的意思,你的画真的很不简单。』卢方笑的傻气,却又很真诚。
『画的意思?』我不太清楚卢方的意思,不过我在画开封府的众人画像时,真的十分的专注,我心里只想著开封府的一切在作画,手就不自觉的画了出来。
『画师的天下第一我不清楚,可是江湖的天下第一最忌讳的就是著急,一步错、步步错,小心谨慎的踏出每一步,即使错了也要冷静想办法弥补,千万不能急,一急就成了输家。』卢方转过了头,拍了拍我的脑袋後,将手缩了回去。
『谢谢。』我有点惊讶卢方的睿智,难道他跟段寒云一样,平时是个大傻瓜,却又能在重要的时刻里展现自己过人的智慧?深藏不露吗?
『为什麽你...』我对於卢方真的很好奇,这些深藏不露的人到底在想些什麽?
『我知道你想问什麽,与其当个聪明睿智受景仰的大哥,我倒还比较喜欢跟弟弟们打打闹闹当个白痴大哥。』卢方笑的很温柔,我现在可以理解,为什麽卢方能够当上老大,而且没有人跟他抢这个头衔的原因了,因为他真的是个很有包容力的大哥。
『我很厉害吧!你也来当我的结拜弟弟嘛!反正玉堂老抱怨他是最小的,如果是你的话,玉堂一定很疼你。』卢方忽然的又回复到原本的傻气样子。
『不,我想这就不用了。』我苦笑的说著,我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小画师,跟大名顶顶的五鼠结拜?我怕污了这五鼠的威猛名号啊!而且...我要叫什麽鼠?米老鼠?别开玩笑了!
『原来躲在这!大哥,还不快回去作饭,我快饿死了!』韩彰一见到卢方的身影,马上就拾起了一颗小石子向著卢方的脑袋丢了过去。
『疼!我知道了啦!罗罗嗦嗦~不然你自己作饭啊!』卢方不悦的碎碎念著,仍旧是起身向著韩彰走去。
『我作饭的话,你吃的下再来说。』韩彰对这点似乎还颇骄傲的,瞧他说的多理直气壮啊!
『呿~』卢方不悦的呿了声,乖乖的跟著韩彰回去。
有些羡慕这五鼠的感情,虽然打打闹闹的却还是那麽快乐...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人,即使有著女佣机械人的陪伴,我仍旧是孤单。
然而每当看到这麽和乐的场面在我的眼前出现,我总会想起孤单时的自己,似乎一次又一次的在提醒我,曾经自己有多麽的孤独而可怜。
我现在能理解孤独的感觉,也知道什麽是可怜~不过我仍旧不觉得自己能跟这二种感觉扯上关系,因为我现在...很幸福也很快乐。
即使见不到面,我还是爱著段寒云、即使见不到面,我还是疼爱婉儿、即使见不到面,我还是很想再跟凌传月、伍铭全一起喝茶、聊天,即使见不到面....我还是喜欢大家,喜欢那些在我身边支持我的人。
『我会加油的。』我笑望著天空,曾经想过古时候的天空是否同样的蔚蓝,现在我得到了答案~其实是古时候的天空更加蔚蓝而美丽呢!
48
对於我无法作画的理由我依然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我不能著急~越是想不到办法时我越是得冷静下来,有轻轻的将颜料石磨成细粉,一开始~我连颜料石的取得方法都不知道,现在我竟然也能自己割取颜料石、自己覆磨成粉。
每当我想起了自己又离这个时代更接近一点,我总是不由得开心起来,因为我越接受这个时代的一切,也就表示我离自己的梦想、离段寒云又更近了一步。
段寒云他现在还好吗?是否身旁已经有了一个「她」了呢...不!应该说是「他」,不知道那个幸运的家伙是谁,想必一定是个已经取下「天下第一」的人吧!
我对自己的後知後觉的确有些感到後悔,如果我早点知道自己的心意、如果我早点向著天下第一而行,或许今日陪在段寒云身旁的人就会是我了。
不过我也很清楚,人生後悔的事多如泥尘,既然我会後悔~那就表示那件事对我十分重要,然而就是因为太过於重要,所以我也不能做任何的改变。
我不会对段寒云要求什麽,因为他给我的东西已经太多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笑著祝福段寒云与那个人,不过我知道~当我回到段寒云的身边时,我会先告诉他...我回来了。
『干嘛一个人边笑边磨颜料?还笑的那麽诡异。』白玉堂佯装惊吓的模样对我问著。
『没啊!在反省一些事。』我笑说著,现在的我~已经不再讨厌与人的相处,因为我知道,每个与我接触的人都正在用著自己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来显示对我的关心。
『你还真奇怪~哪有人反省还笑的那麽开心?你真的有在反省吗?』白玉堂倒是被我的话搞胡涂了。
『有些事在事後想起来总觉得後悔,为什麽当初没有这样、没有那样...可是我也知道後悔没有用,因为既成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我笑著摇了摇头,看著经过磨板而下的粉状颜料,即使我再怎麽努力,我也不能把颜料再度回复成石块的样子吧!
『你说的太深奥了,我听不懂~不过我知道,如果以这些颜料来说,加上了一些水~它就是能为你的画更添美丽的利器,所以换个方向来想,如果这是後悔的话~就加上一些心思,让它变的美丽。』白玉堂拿起我磨好的颜料,倒进了储放颜料的小瓷瓶里。
『你果然很不平凡。』我有些惊讶白玉堂的话,我可以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但他能说出这麽简单而易解的话,我由衷的佩服著白玉堂的智慧。
『我哥哥教的好。』白玉堂笑的开心,这时的表情倒真的像是个以兄长为荣的弟弟笑容。
『好羡慕你们的感情。』我笑笑的说著,有能理解自己的人、有能以自己为荣的人,即使不说一句话也能够有最佳默契的存在,我好羡慕。
『你才不用羡慕我们,你自己不也是有一群这样的人存在吗?』白玉堂拍了下我的脑袋,有些像是责怪似的说著。
『我有吗?』我不知道白玉堂在指谁,但我很清楚我并没有兄弟姐妹的存在。
『那个刁蛮公主啦~还有你在皇宫的那些画师朋友,还有你最重要的段寒云,包括开封府那只蠢猫,他们不都是吗?』白玉堂忽然往後躺去,一脸笑意的望著头上的天空。
『他们...是吗?』我不太清楚,段寒云跟婉儿他们,也算是这麽接近的存在吗?
『其实你很幸运,你的身边有著一群理解你、放任你,让你能不顾一切去追求梦想的知音,其实你才是那个最不平凡也最令人羡慕的人。』白玉堂侧过了头,望著我挑眉笑说著。
『我的确是呢!』我抬起头望著天空,听著白玉堂这麽说...我怎麽可以羡慕别人呢?我其实就是最幸福的人了,我怎麽能还不知足的去羡慕别人呢?
『对了!』白玉堂像是想到了什麽,又忽然的坐起身来向我说著。
『嗯?』我疑惑的望著他,等著他接下来的话。
『四哥有消息传回来了,听说有找到那个苍心老朽的下落了,三哥现在正在确定消息的真伪,我想再过几天应该会有结果的。』白玉堂笑说著,真是为我带来了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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