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忘作者:轩辕赫连(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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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忘作者:轩辕赫连(完结)-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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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总算闲下来了。。。我都没脸更新了。。。


17、第十七章 。。。 
 
 
  燕尾和箜遒都是汗马与胡马杂交的后代,虽算不上宝马,但绝对是良驹,日行千里,风雪兼程。他们是周栖和林魁亲自养大的坐骑,自成年以后,只要二人出行,就一定有燕尾箜遒相陪,而当寒竹奔到马厩时,这两匹马已然不见踪影。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流楫闻声出来,不耐烦的看着夺门而入的寒竹以及院中端立的长秋。
  
  寒竹完全没有理会流楫的意思,一把拉过长秋道:“我刚刚问过马厩的公孙叔,他说马儿昨夜被师傅遣人牵走了,可是前后的岗哨都说根本没见干爹们下山,看来他们一定还在师傅那里,管不了那么多,我们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吧!”
  
  长秋有些犹豫的往里屋望了望,穿过层层棂框,只能看见蹴雪被风鼓起的罗衣,也罢,长秋轻舒口气,给流楫行了个礼后与寒竹双双离开。
  
  流楫紧跟着二人走到门口,一脚踢上院门,把门闩插了起来。等他转过身子,窗边掩衣而立的蹴雪正淡淡的望着自己,眉目无暇,容倾天下。
  
  寒竹和长秋终究还是来到了,跳过了师傅,他们到底什么也做不成。一路上长秋耳边都是蹴雪和流楫说的那番话,他和寒竹一定被隐瞒了什么,可是每当他想将这一切告诉寒竹时,都被寒竹心急如焚的表情生生憋回去,的确,眼下还是弄清两位干爹的状况最为要紧,其他的事情,来日方长。
  
  正要找人通报,大师兄子规便迎了过来,众弟子中他跟随师傅最早,除了寒竹长秋就要数他的地位最高,而师傅对他也是格外亲近。
  
  “大师兄,师傅可在房中?”
  
  “昨日师傅深夜才回,今日四更左右便起身,还差我把左右使的坐骑牵了回来,后来师傅就亲自带着马儿去了后山,现在也没见踪影了。”
  
  “大师兄,那师傅有没有说牵马来做些什么?后来你是否见过左右使?”
  
  子规拍着寒竹的肩膀笑道:“寒竹,连你都不知道的事情,师傅怎么可能告诉我呢。”
  
  多说无益,寒竹谢过子规,又拖上长秋直奔后山。长秋虽然步步紧跟,却不明白自从寻周栖林魁不遇后,寒竹为何表现的如此焦躁,毕竟两位干爹都是经历过风浪之人。寒竹对长秋的疑惑心知肚明,但他又能解释些什么?是说他早上莫名呕的那口血?还是蹴雪一夜之间再无光泽的头发?
  
  后山是菟於的退路,山亘绵延平缓,寒竹和长秋素日只在杏树凉亭一带玩耍,可里面还有大片深深的腹地。马如其名,燕尾脚力奇快,体质也格外轻盈,所过之处蹄印很浅,尘飞草长,很快就看不出了。箜遒则不同,作为战马的后裔,它力大而矫健,每每留下半指节深的蹄印,再加上脚型本就比同类硕大,所以很好辨认。于是寒竹就循着箜遒留下的足迹,很快找到了山壑之中,然而,脚下箜遒的蹄印犹在,寒竹和长秋却再挪不动一步。
  
  漫无边际的松林之中,两座新坟比肩而立,侧卧在坟边土坑中的,是纹丝不动的燕尾和箜遒。
  
  这世上有两种声音听不得,一是山崖峭壁中的泉水滴落,一是苍茫远山里的松涛唱风,听了前者,你会知道什么叫孤寂,听了后者,你才了解什么是失去。
  
  天上的日头毒辣,照在燕尾和箜遒顺滑的皮毛,闪着锦缎搬的华光,山高风大,卷得马儿长长的睫毛摇摇晃晃。世人赞马刚强骄傲,皆因它们一生只允许自己倒下一次,所以要不是因为它们躺着,寒竹和长秋怎么也无法相信曾踏过千山万水大漠江南的燕尾和箜遒再也站不起来了。
  
  站在坟前的师傅有些慌忙的转过身,眼角部位闪烁着星点光芒。
  
  “师傅,这,这里面的是,是他们?”寒竹压着嗓子,汹涌的感情几次要夺喉而出。
  
  师傅不言,却已言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寒竹呆呆的站在原地,除了这个不知道找谁解答的问题,他什么也不知道了,前天,前天周栖和林魁还和他坐在一个桌子上喝酒吃肉,昨天,昨天进功房前还瞥到了边喝茶便聊天的他们,怎么一觉醒来,他们就被埋在了夯夯黄土之下,月满月亏,冬去春来,便是过上千年万年,也再见不到了。
  
  “昨日他们回来时还好好的,只说有些体虚,我便陪他们在功房调养,没想到后来情况越来越糟,两人内力紊乱失调,最后竟然静脉逆流,为师本想封了他们的穴道,却根本点不住。”师傅说到这里,眼睛似乎又有泪水涌出,“刀剑之伤在外,咬牙还能挺过去,可是内伤伤于脏器,绝非常人所能承受,于是,为师随了两位兄弟的愿,送了他们最后一程……。”
  
  周栖道骨仙风,随遇而安,但是林魁绝没那么洒脱,如果连他都开口求一死,寒竹真不敢想象两位干爹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寒竹和长秋“噗通”跪倒在坟前,眼睛就像干涸的河床,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风将两人的鬓发掀起再略过脸颊,轻若游丝,可是对此刻的他们,这就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啪啪作响。
  
  “爹…,是我害死你们的,该死的是我!”寒竹的指甲用力的抠进土里,很快就有腥红的血裹在土壤上。现在,他在殿前让周栖林魁帮他和长秋打脉的话语清晰的萦绕在耳边,然后一个梦呓一样的声音低低的告诉他:听见了吧,是你亲手要了你再生父亲的命。
  
  “寒竹,这不是你们的错,毕竟我们谁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话本是宽慰之语,却不想寒竹听后猛的站了起来,施展轻功,眨眼就已十步开外。
  
  “寒竹!”师傅看着疯了一样的寒竹大声吆喝,全无效果,转而看向长秋。
  
  长秋仍是背对着他,俯身给两坯新土各磕了三个头,然后缓缓起身,留下一句:“师傅放心,我去追他。”
  
  果不出所料,寒竹直奔蹴雪住处而来,见院门紧锁干脆一脚踹开,刹那间木石飞扬,虫鸟沸腾。
  
  “你又来发什么神经!扶容刚刚睡下!”在院里逗蝉的流楫先是被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怒气冲冲的拦下正准备进屋的寒竹。
  
  寒竹根本懒得会话,冲着流楫就是一掌。流楫没想寒竹动手,有些措手不及,但好歹躲了过去,却着实被寒竹的力道吓了一跳,年纪轻轻就能由此内力,果然是通脉之功。
  
  寒竹本就心烦意乱无处发泄,此时又碰上流楫阻挠,火气上冲,反手又是一掌。流楫心情也不爽朗,自从蹴雪回来后内息就十分紊乱,整张脸白的像纸一般,不禁嘴唇全无血色,一夜之后浓墨般的长发也变得枯棕,这显然是被两股内力在体内搅合导致,多久才能恢复谁也没有把握,可始作俑者林寒竹非但不感激,还从大早就三番四次的来找麻烦,简直就是过河拆桥!想到这里,流楫也用了全力。
  
  几招过后流楫明显占了下风,眼看就要招架不住,这时长秋恰好赶到,恍惚间看到流楫手中一道亮光闪过,赶忙上前把寒竹他们分开,三人站定时,流楫恢复两手空空。
  
  “练过武打架都有看头。”蹴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屋门口,倚着门框说道:“林公子,你有什么事干脆一次说清吧,我没有那么多门让你砸。”
  
  寒竹走到蹴雪近前:“好!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干爹们会死!”
  
  蹴雪闻言直起身子,双手紧了紧身上的外敞,错愕道:“他们,死了?”
  
  流楫冲到蹴雪身边,一把揽过他的肩膀,右手压住蹴雪的脉心,眼里写满深深的恐惧。
  
  寒竹此刻也恢复了些理智,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你不知道?你居然不知道!公子扶容,你不是百年江湖独领风骚不死神医吗!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连会不会出人命都不知道就敢下手行医!原本我只觉得你是个绣花枕头,看来我小看了你,你根本就是个没有良心的混蛋!”
  
  “住口!林寒竹,你再说一句我就让你死相难看到连老鼠都不碰你。”流楫的声音阴沉镇定,有人剑指他的宝贝,所以他真的生气了。
  
  绝对不是错觉,长秋再次看见流楫袖扣处的闪亮,上步挡在寒竹面前:“流楫公子,有的话还是不说的好。”
  
  流楫垂目,一根小指粗的软鞭已经缠上了他的手腕,既然长秋没有声张,他也就识趣的收了手中的东西。
  
  “林公子说的没错,我的确没什么良心,不过既然左右使那种武艺精湛之人都扛不住两相交合的内力,在下大概也难逃此劫了,一报还一报,林公子安心吧。”
  
  蹴雪靠着流楫娓娓道来,刚才片刻的惊恐已经不见踪影,寒竹这才注意到他比早晨更加苍白的唇色,心里忽悠有些后悔,张开嘴想在说些什么,蹴雪已然转身像屋内走去:“不送。”
  
  这天似乎过的格外快,转眼间已是黄昏,寒竹和长秋纹丝不动的跪在两个土堆前,膝盖早就没有了知觉,如同本就长在这里一样。身后血一样的残阳把他们的影子远远的投在坟上,形成一个扭曲的角度,像极他们无从解释的人生。
  
  周栖和林魁贵为陌裔派左右使,在江湖中都是响当当的人物,现在两人这么突然就没了,势必在帮内帮外引起轩然大波,特别是真要有好事之人追究起来,蹴雪和《灵枢素闻经》迟早会浮出水面,到时候,不仅会令江湖在陷通脉之术引起的血雨腥风,而且师傅他们苟且偷生、精心策划了这么多年的报仇大计也将付之东流,所有人的所有牺牲也就不再有任何意义。所以,人们知道的周栖和林魁只是又出山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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