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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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甲-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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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乡远离江河,灌溉都是靠引水渠,现下阿福江水位极低,不用说灌溉,许多鱼塘也都受了影响。

水面热,水层浅,很多鱼塘都出现了泛塘。大批的鱼儿活生生憋死,那些渔民唉声叹气的捞出来扔掉。

好在,茶乡在许久之前就另设一条低位引水渠,是老祖宗防着大旱留下的好东西,赶上涝灾之年还能用做泄洪。

平日这条水渠都是以土方夯实闭合的,轻易不去用它。只因开了这些低位水渠,几处茶乡可解燃眉之急,再下游的农地可用之水只怕更少了。

荣敏亲自带人监理,怕的就是工匠无知一味放水。在这种时候不能可着一处来,两下里兼顾着,茶园少喝一口,匀给农地些许。

虽然有小厮举着小树冠般大小的罗伞,但八月南域,如火骄阳。不片刻荣敏也是一身大汗,脚下的土地好像蒸屉呼呼的往上窜着热气。看远一点的山坡,茶树都失去往日翠绿。

无风,烈日。

整个世界静到极致。十五忽然涌起一丝不安,一种直觉,一种本能告诉他,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两丈远的地方,有荣敏的背影。华服锦衣,在人群中分外显眼。

就在此时,斜后方后破空之声顿起,十五由树上一跃而下,左袖一甩只听“当!”的一声……不好!这是声东击西。

“蒲绍!”

侍卫头子不复平日木讷,长剑出鞘,竟是反应极快,“来者何人?!”

“夕醉楼,贺云天。”

这都是什么毛病?很喜欢报名字么?十五在心里暗笑,你说话,就捉到你!飞刀再起,左右开弓。

“好身手!”一名红衣青年挥剑格挡,“在下来寻师弟,请王爷行个方便。”说话到是直来直去。

嗯?沈聿枫不是在王府么?十五压下心中疑问,悄然换了藏身的草丛,寂静无声。

“你师弟不在这儿。”荣敏淡然回答。

贺云天大笑:“我晓得!但他的解药还得麻烦王爷高抬贵手。”

哦~怪不得沈聿枫动不动就全身乏力……十五默默的想,庆南王真阴险。

“贺楼主,我关着他于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又何必多事?”

对啊对啊,这姓贺的没事找事啊!十五升起一股好奇,轻轻拨开一线蒿草去看,只见那红衣贺云天(文)年纪不大,也就二(人)十多岁,窄脸,淡眉(书)狭长眼,笑时(屋)嘴成一线,不笑时嘴角向下——传说中的苦命脸?

“王爷说笑呢!我们楼里有啥子冲突自然有家法。小枫从小与我不合是真,他跑去给别人当狗腿也是真,但他被人欺负了关起来当雀雀养着就让老子很不高兴喽。”

十五微笑,不愧是沈聿枫的师兄啊!那俊俏剑客自诩笼中鸟,他师兄就说他被关起来当雀雀养着,所谓心有灵犀?有趣有趣。

荣敏也笑了:“怎的?你想把他捉回去当雀雀养起来?”

贺云天一抖长剑:“我养他作甚?不要废话,赶紧拿解药来。”

“我若是执意不给呢?”

乱战。

夕醉楼这次是铁了心。除了贺云天,四下里又冒出来七八人。

论数量自然是王府侍卫占上风,但这些江湖中人个个武艺非凡,混战片刻,优势立显。蒲绍和几名功夫上佳的还能抵挡,稍微差一点的几乎变成人肉沙袋。

“保护王爷!”蒲绍高喊,手中长剑挥舞。

十五在乱局中一直盯准贺云天。这个人,还未出手。刚才他能格挡开自己并发的两把飞刀,绝非等闲之辈。

此时蔡廷等谋士已经看出苗头不妙,蔡先生挡在荣敏身前低声道:“王爷快走,不要与他们纠缠。”

就在此时,贺云天出手了。

剑出鞘,如长虹贯日。

荣敏一震,好快!

蒲绍大惊,无奈被人缠住无法脱身。

阳光下,贺云天的剑尖儿泛着寒光,一双细长眼如鹰隼。

突然,蔡廷扑倒在一旁,一个人影挡在了荣敏面前。

剑尖停在荣敏面前三寸,穿过一只手掌,那手,已攥成拳。

生死一线之时,荣敏眼前只有十五的背影。他头顶的银簪,他掌心穿出的剑。

血,顺着手腕蜿蜒而下……

十五与贺云天之间隔着尺余,能看到对方眼仁儿里的狠。

“你是何人?”

“安大牛。”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

【泛塘】:指当养殖水体中溶氧量低于其最底限时,就会引起鱼类大规模窒息死亡的现象。气温、水温增高,气压低,从大气溶于水中的氧有减无增就会引起泛塘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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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24、第二十四章(修) 。。。

贺云天的剑很窄。

当这把剑刺穿十五的掌心时,他只是觉得很凉。

没有去看透过手背染上了他的血的剑尖,只是一味狠狠攥紧。绝对,不能让他再有机会!十五的左手已经拔剑。

王府配的长剑,他使不惯。

但,这种节骨眼儿上,没人给你机会抱怨,有什么就用什么。保护庆南王,是李大人的吩咐。他,也答应过身后这个人。

贺云天抽剑,兵刃陷在皮肉中涩而韧,拔出来竟这么难?

手腕一抖,剑在血肉中翻卷。

侍卫再不能握住他的剑,血肉怎挡得住铁器?

这个小子是个硬茬子。那张脸上没有表露一丝痛苦,只是恶狠狠的看着他,莽撞的一剑劈来,要取他的肩。

三流的剑法,一流的胆识,可惜了。这个人,不是他的对手。

侧身躲闪,剑从下撩起磕上这侍卫劈来的剑,兵器摩擦的刺耳声中,对方的剑被挑偏。

中线已失,胸前,右肩两处空门暴露在贺云天面前。

刀剑相向,电光火石间。剑术到了他这般程度,已是人随剑走,不知为何,他的剑选择了这名侍卫的肩膀。

这是要放他一马,冲他这胆量和忠心。

但是,贺云天,失算了。

万万想不到侍卫生生以肩膀扛住那一剑,不躲不闪,要以命博来最后一击。

好机会!

十五咬牙挺着皮肉被割开的疼痛。

这,也许是他唯一击退对方的契机。震足而上,用全体的力量推着手臂导入手腕,人与剑一起冲向贺云天。

唯一遗憾,贺云天动作太快,或者是他自己慢了?这一剑只捅穿敌人的腰侧。

右手不是很疼,有点麻,右臂也麻了。有毒?

十五弃剑,向后一跃,撞在了荣敏身上。

头也不回:“走!”

左手连续甩出两柄飞刀,“蒲绍!撤回来。”

他挡不了一会了,他没有个时间。

十五的动作略带滞涩,晃眼的烈日下,只看到贺云天按住腰侧,狭长的眼睛里有惊讶有狠毒。

等不得!

十五单手扯开腰带抡起向前一震,六把飞刀齐齐射出,形如半月。

误伤就误伤吧!

贺云天也急眼了。提起长剑拨开迎面而来的两把飞刀,翻手握住剑柄,细长的剑如箭矢般掷出,快的无法躲避。

中了一剑和中两三剑没什么区别!

十五提起一口气。他可以跃开,或者最后一击。

【那你就好好的护着我吧,掉一根头发都不行!】

飞刀用尽,兵器脱手。璇玑营的人还有最后一发暗器,曾经,很多人,把它留给自己。

十五勉力挥起右臂搪开飞来长剑,左手拔出头顶的银簪。

这一掷用尽他最后的气力,用尽他毕生所学。

璇玑营的每一支簪子都代表着一个人。

他看到他的银簪直直的钉进贺云天的胸口。终于,得手了……

十五再无可继之力颓然倒下。

他不觉得疼,那剑上的毒药麻痹了身体。

他只觉得想睡,觉得脸颊贴住的地面很热,觉得阳光很刺眼。

“十五!”

谁在叫他?

不要叫我,让我,休息吧。

南域终于下雨了,在十五受伤昏迷三天后。

夕醉楼的毒药最可恨!

荣敏每天都要来看看他的侍卫。掌心,右臂,肩膀上的伤口泛着乌黑,血勉强止住,但又不能完全让它止住。

要让有毒的坏血流出来,可是夕醉楼的毒药渗入了十五的皮肉。于是日日都要放掉坏血,日日都要用小刀刮掉一层染毒的肉!

每天荣敏都执拗的站在一旁监视大夫。每刮掉一层,即使是薄薄得一层,他的心都跟着一揪。唯一庆幸,十五昏迷的很深,这一日一日的痛他不知道。

他怎会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人若是如此岂不是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荣敏坐在床沿默默低着头。

躺在床上的十五很安静,闭着眼睛,每一次呼吸都那么轻,需要仔细观察才能看到略微的起伏。他答应过要保护他,于是他就把自己当肉盾么?

这傻瓜!

“让他,醒过来!”

“回王爷,如果病人醒来,每日割肉之时必然挣扎,只会让伤势更加严重。现下昏睡是属下用药所致,为的就是减轻病人痛楚,请王爷不必担忧。”

荣敏微微点头,又问:“这毒还解不了么?”

大夫跪倒,“属下无能。病人所中之毒乃若干种毒药混合制成,如是单一一种,可解。这混起来的,只有制毒之人知道配比分量。如若不知比例贸然尝试,只怕……”

“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日十五以银簪命中贺云天,混战顿时终结。

荣敏很后悔。

贺云天要解药,给他就是了。原想扣着沈聿枫是卖他一个人情,谁知他们江湖中人竟是心思怪异,非但不领情反而来报复。是他算计错了还是有他不知道的隐情?夕醉楼,贺云天,我荣敏记住你了!可恶!

蒲绍偷眼看,只见他家王爷神色阴郁,低着头,手上有一搭无一搭的捏着十五的手腕。这……再捏下去捏到伤口如何是好?

想出声提醒,可庆南王紧紧咬着的腮帮子告诉他,此人心情极差,人畜回避。

但蒲绍这直心眼子,终究忍不住:“王爷!你要捏到十五的伤口了!”

荣敏猛的收回手,表情讪讪的。

忽然扬着声音问:“李赞回信了么?派人过来了没有?”

“王爷,从南域到京城快马往返也要大半个月。信才送出去三天……”

“哼!璇玑营号称如何神秘如何无敌,我看也就那么回事。这些刺客和探子怎的也怕毒?难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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