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九娘咯咯笑了起来，她微微动了动，果然水慕放松了手劲，香九娘趁机变回了原型，她跌坐在地，尽管旁边就是铡刀，却依旧不掩媚色，凌乱的衣衫和旁边冰冷的刀锋产生鲜明的对比，她面色苍白，两颊却又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大大的眼睛幽怨的盯着水慕，仿佛在埋怨他竟对她下如此辣手，当真狠心。
她的声音妖妖娆娆，像是天魔勾魂，丝丝缕缕，缠缠绵绵。
“那前辈您看……”她拉长了语调：“我美吗？”
水慕细细打量香九娘，半响才道：“……不好看。”
顿了顿他补充道：“毛色没有小狐狸的鲜亮，血里的气息浑浊，肉里蕴藏的生机没有小狐狸多，和小狐狸一比，像是团垃圾。”
香九娘：“…………………………”
看着香九娘，水慕条件反射的想起那天给小狐狸抹药时看到的景象，小狐狸的毛色是火红火红的，毛尖还带着点点金色，他有三条蓬松的大尾巴，摸上去软软的，但如果小狐狸一生气，整个大尾巴都炸开，看上去软软的尾毛就像钢针一样扎手，小狐狸肚子上的细绒毛是淡白色，上面泛着点点牙色，非常好看，抱着特别舒服。
而且小狐狸全身都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清凉之气，就好像超高温度的岩浆降低了无数倍，视觉反差和酸爽真是一言难尽呀~
香九娘彻底无语了，她搞清楚了一件事，水慕的审美观……很奇葩。
她索性直接问了：“那你既然觉得六哥好，你想和他交/配吗？”
水慕愣住了。
交/配？
是啊！！这才是最好的主意啊！
自己身为一只不长心脏的水母，根本无法和小狐狸缔结主仆契约，但是别的契约呢？比如让小狐狸身上充满自己的味道？比如让他全身上下都是自己的水花？再比如……
水慕微微眯眼，人类可以用成亲来确定一生一世的相守，虽然可以和离；妖怪可以用后代血缘来证明双方曾经属于彼此，虽然有了娃后立刻翻脸的也不少；海里面的话……海妖的做法可以考虑，诱惑到心上人后直接拉进海里淹死……
哎对了，小狐狸是妖怪，若是他没记错，成了精的妖怪都可以潜水的吧？
要不直接掐着小狐狸到深海？
水慕因香九娘的一句话而浮想联翩，脸色变来变去，香九娘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水慕到底在想什么？
半响她试探问道：“你不回答，是不喜欢六哥的意思吗？”
喜欢？
水慕又愣住了，这句话勾起了他过往无数回忆。
很多人都曾问过他一句话，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过去他总是反问对方，什么是喜欢，对不起我不知道。
每当他这样说完后，对方就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特别怪异，甚至让水慕觉得，自己在被对方可怜着，怜悯着，嘲笑着。
难道就因为不知道何谓喜欢，才被认为很可怜吗？
以前他从未全部激活大脑，他有时的确觉得怪怪的，但从未深思过，他上岸来学习人类的知识，人类的历史，人类的发展，他认识很多人，看过很多事，大部分理解了，小部分却自始至终都不曾明白原因。
是不是因为他以前从未激活过全部大脑，无法全身心投入到其中，始终以一种局外人的态度来看待这个世界，所以才总是无法理解？
是不是因为对海洋生物来说，交/配意味着繁衍和本能，而对人类和精怪来说，交/配早已超脱了繁衍的意义，而上升到了另一个层次？
因为喜欢所在在一起，因为喜欢所以相守一生，因为喜欢所以渴望对方的全部，因为喜欢甚至想要杀死对方……
甚至这种感情超脱了生物本能，压抑了繁衍的传承，压抑了道德和伦理，压抑了一切自然规律，只因为喜欢，所以要在一起，没有别的理由，也不接受别的理由。
这一刻，水慕突然想起上次华季的愤怒咆哮。
“你将我当成什么了？”
水慕现在明白为什么华季生气了。
他深深的看着香九娘：“谢谢，我明白了。”
香九娘：“…………………………”他明白什么了？
香九娘的内心在咆哮，她只问了两句话，为什么眼前这个混蛋一脸谢谢你我下定决心了的表情？
☆、第43章 你只许给我
水慕直接将香九娘丢在养猪场跑了。
香九娘气的破口大骂，只可惜她的骂声被大雨覆盖，随着狂风暴雨消失的一干二净。
水慕控制着天气慢慢变晴，火速回家，此刻他已经忘记了依旧留在他宿舍试图堵他老实交代的同学们，满心满眼都是华季。
想清楚了华季愤怒的原因，那就解决掉这个心结。
就在此时，外面门锁一卡，华季推门进来了。
在大雨慢慢变小时华季就从公司出发了，回到家时外面天色放晴，傍晚的天空被大雨洗净，反倒比往常要明亮几分。
华季一进家门就发现水慕在家，他关上门，蔫耷耷的道：“哟，水慕你在家啊……”
水慕眼睛亮亮的看着华季：“军训结束我就回来了，你的事情办完了？”
华季耸肩：“早着呢，只能说暂时告一段落，南边的搞定了，下一步搞定北下的妖怪们。”
水慕看着华季湿哒哒的，他眼珠子一转道：“你去洗洗吧，刚才抱歉了。”
华季瞟了一眼水慕：“你干什么那么生气？咦等等啊你怎没一身狐狸骚味？还是母狐狸的味道？”
“…………”水慕干巴巴的道：“哦，你嗅得出来？”
华季冷哼一声：“我眼睛不好，不代表我鼻子不行。”他靠近水慕，用力嗅了嗅：“还是一只成精不超过二百年的母狐狸……哎！”
华季冷不丁想起香九娘，再仔细回想一下香九娘的气息，可不就是这个味道嘛！
……咳咳，快四十年没嗅到这种气息了，一时半会竟没想起来。
他干巴巴的问道：“你见到九妹了？”
水慕心虚的别过脸：“她跑到学校来找我，我以为你有什么事，就和她说了几句话，聊了聊你的事情，就分开了。”
聊了聊他的事情？华季眉毛挑的老高，恐怕不止如此吧？
不过只要确定水慕没有真的将香九娘宰了他就浑不在意了，那个该死的母狐狸得意忘形好久了，是时候来个狠手杀杀她嚣张的气焰了。
华季没吭声，转身去卫生间洗漱，水慕又不高兴了。
小狐狸一点也不在意他去找母狐狸==
他忍不住问华季：“你不问我和那只母狐狸干了什么？”
华季卫生间里探出脑袋，一脸诧异：“你们能干什么？”
香九娘的确喜欢勾引男人，但为了自身性命着想，她从不勾搭实力比自己强太多的妖怪，她找的相好大部分都是人类，还是一些有权有势的人类，吸食那些男人的精气神，顺便啃点气运保护自己。
而水慕根本不懂人类情感好不好？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头疼了==
水慕……的心情很微妙。
什么叫做你们能干什么？这语气，这眼神，这漫不经心的态度……
水慕很生气。
虽然他不太明白感情和喜欢这种高深复杂的东西，但是！！
但是他绝不允许有人质疑他繁衍的能力！！！
他大踏步走到卫生间门口：“我为什么不能干点什么？”
华季正全身光果准备冲澡，哪想到水慕一点也补避讳直接冲了进来，华季下意识的想要躲开，不过下一秒他又挺直脊梁，刻意在日光灯的照射下选择了一个美丽的角度，充分展现了自己的肌肉和肌肤，他有点激动，更有点忐忑。
香九娘那个娘们那么妖媚都没让水慕干点什么，自己这点破道行能行吗？
华季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道：“哦，那你们干了什么啊？”
一边说，他一边随手打开凉水管，顿时冰冷的水刷拉拉的冲了下来，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水珠顺着头顶落下，划过高挺的鼻梁，微翘的下巴，再落到精致的锁骨上，再往下……
水慕愣愣的看着活色生香的一幕，脑海里闪过香九娘跌坐在地狼狈的模样，可诡异的是他依旧觉得香九娘那落魄样子丑极了，相反眼前的小狐狸身姿修长神态安然冲澡的样子……
他突然伸手关了凉水管。
华季傻眼了：“你干嘛？”
水慕一本正经的道：“别浪费水，让我来。”
华季还不明白什么叫让他来呢，就见水慕直接一头栽进了浴缸==
真的是栽啊！水慕一头栽进浴缸，全身融化，瞬间浴缸充满了水……
然后一颗脑袋孤零零的悬浮在水上，水慕仰着头看着华季：“你可以用浴缸洗。”
华季再也遮掩不住了，他的脸腾的爆红。
我擦啊啊啊啊这是让他在他身体内洗澡嘛？还是用他体内的水洗……怎么想怎么黄暴啊！
华季深吸一口气，都到这个时候了，不能怂！！
他暗自给自己鼓气，面上装作正常的样子，浑不在意的道：“对哦，你是水母呢，真好啊，到哪都有水，说起来你体内的水是海水吗？我这是泡海水澡？不会将皮肤跑出褶子吧？”
水慕摇摇脑袋：“我体内的水并非海水。”
华季一愣，踩在浴缸旁的脚一顿：“不是海水？”
“是被我过滤、温养、净化过的水，非常纯净。”水慕心里特别期待，啊啊啊一定要让小狐狸全身上下都是他的气息……
咦，他要是直接问小狐狸愿不愿意交/配，小狐狸会生气吗？
华季听后心生好奇：“……纯净水？哈哈~”
他一咬牙，一脚踩进浴缸。
然后他脚下打滑一头栽倒==
落入浴缸的瞬间整个身体都被凉凉的水包裹，他手忙脚乱的去扒两边的浴缸，哪知道手一摸竟根本没有可以用力的地方。
华季心里所有遐思都不翼而飞，他气急败坏的道：“放开浴缸啊！别将你的软壳盖住浴缸，我根本没法固定身体！”
水慕道：“干嘛要固定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