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尉开门见山：“需要你签一份文件。”
威尔斯特随意看了一眼千代尉手上的文件，说：“我不签。”
千代尉道：“为什么？”
威尔斯特盘腿坐在地上控制调息：“这份文件是第三次拿给我看了。”
“嗯？”
“最近要召开会议，你们那个部门需要叫上一份像样的报告，需要我的签字才上的了台面，但是你们这个我看过了，根本不行，副作用很大，根本没有达到实行标准。”
千代尉第一次听他讲那么多话。
“法斯吃过一次闭门羹，所以他们经常派新职员来找我签字，不过都被我打发走了，你是第三个。”
“哦。”千代尉摸了摸鼻梁。
“接下来你就会出现在仓库的大门口了，当个管理员什么的。”
“也就是说你是在为人类着想？”千代尉问。
威尔斯特笑笑：“也算是为我负责。”
“你在练习击剑？”
“身为威尔斯特家族的贵族，各种冷兵器都要会使用，虽然现在都是氢弹，原子弹什么的，但是近身格斗还是冷兵器好使。”
“你妹妹呢？”
“她去玩了，”威尔斯特淡淡道，好像对外人多谈及自己的妹妹，“你会么？”说着把身旁的剑扔给千代尉。
千代尉摇摇头：“我不会。”
“那棋类的呢？象棋，围棋什么的。”
“……我会一点象棋。”那是很久远的事了，连千代尉都有点记不清了，楚河汉界？
“哦？是吗？我的叔叔也不是很会象棋，他老是喜欢把国王放在后排，永远不肯用，最后满盘皆输，我总是笑他滑稽，他就会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说：‘你这个莫凡东！①’。”
“国王？”千代尉一愣。
“我说的是西洋大象棋。”威尔斯特补充了一句。
“……哦。”
“其实他才是莫凡东不是么？”威尔斯特略有些轻蔑，“我经常会回击他是个田舍翁②。”
“……我一直以为你只会睡觉。”
“你才认识我多少天？”威尔斯特道。
千代尉一时语塞。
“我总是睡觉只是因为跟他们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罢了，他们只会上交一些无意义亦或是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的提案。”
威尔斯特从地上站起：“你会什么运动，说出来我们一起试试。”
“一点点篮球。”
“哦？那是一种很古老的运动了啊，你会多少？”
“一点点运球，打板什么的。”
威尔斯特抄起一个篮球：“试试？”
千代尉点点头，眼睛随着那个球，动了起来。他已经有点忘了第一个教他篮球的认识谁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好像是在莫骑死之后，千代尉第一次看到轩辕诸皇的时候，轩辕诸皇一个人和一个积分器在球场上自娱自乐。大概的情形已经忘了，只记得当时表面平静如水，实际上要杀了他，结果轩辕诸皇朝自己挥了挥手：“要不要来打篮球？”
“我不会。”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哦，那好……”
于是计划变了，有一段时间里，轩辕诸皇总是挑起坏坏的嘴角教自己打篮球。
最后是1：1。
千代尉说：“你进了一个乌龙球。”
“是啊，我常常把篮球和足球的进球地方搞混。”
“威尔斯特家族只关注于一些闲情逸致，有利身心的事情。”
“家族现在不就剩你一个人了吗？”
“是啊，现在我还记得当时叔叔抓着我的裤脚，可怜兮兮的样子。”威尔斯特脸上出现了一抹回忆的神采。
轩辕诸皇挑着嘴角走进了那残缺的城堡。
蓝尔眯起那双眼睛：“你捕获了我们的【亚种】？”
“不是捕获，是她擅自对我发动精神攻击，正当防卫而已，是她自投罗网。”
“呵，难道不是你瓮中捉鳖？”
轩辕诸皇一摊手：“我有这心思也没这能耐让千代尉当我的饵。况且，【亚种】不过是你们在不断实验【火种】产生的次品罢了，我不需要那玩意。”
“但是我们需要，他们的血液和精神力是【火种】觉醒时候最好的祭祀品。”
“那你们为何还放走他们？”
“叛徒这种东西，总是伟大事业上的绊脚石。”
“如果我不给呢？你打算宣战？”
蓝尔杀意顿起：“你试试看！起码你走不出这个门！”
“如果你杀了我，【亚种】和千代尉都会死。”轩辕诸皇说。
“你再说一次？！”
“他们现在都在我的精神空间里，你知道的，精神空间就是一个J的个人空间，它在某个空间中可以无限放大，或许他在你眼里只有尘埃那么大，但是那里面藏着一个世界，能打开它的人，只有我。”
“原来你这么淡定自若是因为你携有人质，”蓝尔原本看上去挺人畜无害的脸变得更加阴沉了，“你不许伤害他，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轩辕诸皇不以为意的笑笑：“不要总是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被人牵着鼻子走，对于上次精神融合都过去多久了，你还对他存有依赖？这次我是带着友好的态度来谈判的……”
“但是，”轩辕诸皇话锋一转，一直不痛不痒的态度突然变得如长刀般凛冽，“不要对千代尉显示的那么关心，不然我有一点点不高兴。”
说话的时候，轩辕诸皇嘴角还是坏坏的挑起。
①莫凡东：法文 mauvais ton 的音译，意为无教养之人。
②田舍翁：大概为笨蛋，乡巴佬的意思。
第37章 第 37 章
自从上次的谈话之后，千代尉每天都会拿着那文件去找凯奇，其实他也不想，但是听法斯说，在不久之后会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他们这些小部门都要准备一份文件交给上级然后由总统来检阅。法斯为此伤透了脑筋，那份文件一直签不下来，到时候在大会上最高执行长官很难放过自己。但是所有的人都被凯奇那张嘴挖苦过无数次，能欺负的只有新人，而千代尉就是这为数不多的珍稀物种之一。
千代尉推门而入，凯奇最近很痴迷于打篮球。千代尉总是自持前辈，教他几招。然后凯奇会问：”如果这样子绕过去，然后……不就直接进球了么？“千代尉语塞，摸鼻梁，望天。好吧，他只是逞逞能而已。
千代尉一侧头，看见一旁休息的地方羽西在喝着什么东西，时不时为他老哥拍手叫好。
凯奇看见千代尉，道：”最近叔叔来找我谈判。“
千代尉面无表情：”请签一下字。“
”得了，整天这样你也不累，“凯奇打掉文件，擦了擦汗，接着说，”叔叔那天来找我，说他们‘贵族’当中有了【人类的把柄】他们会因此而重新崛起，希望我为他们提供些帮助。“
”哦？那是什么东西？“一般对于凯奇拒绝签字，千代尉早已习以为常，他不签是他的事，自己问过就行了。之后他们就会聊一些其他事情。
”我问过了，叔叔含糊其辞，无可奉告，那这样就可惜了，“凯奇一耸肩，”我无法把筹码押在自己都不清楚是什么的赌注上，更何况荷官还是一个莫凡东。“
千代尉追问：”那那个把柄大概是什么呢？他说过么？“
”……好像是一种药剂，他们说要在一个合适的场合面向公众展示它，并以此重新获得他们想要的一切。“
”什么是合适的场合？“
”我怎么知道，“凯奇弹了一下千代尉离自己过近的额头，”你那么关心这么干什么，做好自己的本分混口饭吃就好了。“
千代尉有点无语的摸了摸额头，看着凯奇。其实说实在的以他现在的身份确实不需要关心这个，但是既然它出现了，那么对于千代尉来说一定很重要，况且……在听到’药剂‘这两个字的时候，千代尉觉得心跳加速，一种，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好像恨不得把它毁掉的感觉……
真像一对相爱相杀的情侣啊。千代尉略略给自己的情绪打了一个比方。
”哥，那你就这样晾着叔叔吗？“羽西突然插进了他们的谈话。
”不然呢？他们这些人不需要理会。“凯奇摸着羽西的脑袋。
”可是他是我们叔叔啊……“
”……他现在看起来挺沧桑的，青胡渣满脸，很落魄呢。“凯奇道。
”是啊是啊。“羽西附和。
”你啊，“凯奇敲了一下羽西的头，”他从你出世就没怎么看过你，你对他也没印象根本不了解他，你不知道吗？叔叔是绝不容许自己脸上多出半根多余的胡渣的。“
羽西不说话了。
”你对他都没感觉，说这些话做什么。“凯奇道。
千代尉看着低头喝东西的羽西，突然有点理解她了，只是想尽力保住每一个亲人吧？哪怕他很坏，哪怕他是假的。
千代尉坐在办公室，突然第一次认真的想想，自己的父母是谁？
最后他不得不承认，想不起来，在他的印象中，父母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记忆里自己好像是在一个落魄的孤儿院里长大的。
【有消息。】K说。
轩辕诸皇脚踩着光洁的，发光的地板，不断地有光子砸在上面。
背景是一个温暖的家，一张摇椅，燃烧的极旺的炉火把整个房间点缀的温馨无比。
“哒哒哒。”脚步声的回音在这个异度空间无限放大。
轩辕诸皇侧头一看，笑笑：“你来了。”
千代尉道：“什么事？”
“其实我也不想打扰你的，但是，外面形势比较复杂……”
“复杂？”
“J企图再次挑起战争。”
“所以？”
“【火种】觉醒，那是复仇的种子，他要毁了贵族，但我想可能会包括J。”
“包括J？他如此强大，我想应该很难操控。”
“或许他白的像一张纸呢？”千代尉垂眸。
轩辕诸皇一耸肩：“很难想象。”
“你们打算怎么做？”
“我们当然要阻止他们，这是J重燃的野心之作。”
“所以你打算破灭这希望？”千代尉坐在了那张摇椅上，轻轻晃来晃去。
“当然，”轩辕诸皇点点头，走到他跟前，“我希望你能帮助我。”
“我为什么要帮助你？”千代尉有点好笑，“我是J。”
“但是我希望与你进行精神融合，阻止【火种】，阻止蓝尔……”
“阻止J行走在阳光下的权利。”千代尉的眸子有点暗，头有点低，“你让我帮助你杀了J，任由你们踩踏蹂躏？”
“这对你们J也有好处，【火种】并不是好东西你们根本不能想象他爆发出的威力有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