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布局,目的则是…
宋清舒在见到君莫言出现的时候,便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下。他有这么不放心自己吗?暗忖过后,面对宋南有些威胁的语气,耸肩不甚在意的说道:“父皇,你知道与否,有什么关系吗?”
“你放肆!”
“啪--”
宋南怒目而视的指着宋清舒喊了一句,而紧随其后的就是水夜蓉毫不留情的一个巴掌,打在了宋清舒的脸上,同时有些歇斯底里的喊叫道:“宋清舒,本宫就知道你一直图谋不轨!当初本宫就赐你去封地,你千般不愿的请求本宫,如今让你留在京城,看来竟是养虎为患了!你说,然儿是不是你杀的?”
殷红的一道血迹自宋清舒的嘴角流下,那阴柔俊逸的脸颊上也被刮出了几道红痕,可见水夜蓉的力道之大。
宋清舒被打偏在一侧的脸颊,一抹痛楚闪过后,眼底便是一片冰冷之色,终于在这一刻,他可以下定一直无法坚定的决心。
薄唇轻抿了一下,拇指抹去嘴角的血痕,狭长的眸子斜睨着水夜蓉,翘起有些红肿的唇角,挑衅一笑,说道:“是我杀的,又如何?就连宋清寒也是我出手陷害的,又怎样?母后,你不是一直都看不上我吗?如今我做出这些你们意想不到的事情,有没有让你们刮目相看呢?”
说话之际,林宣和君莫言眸子瞬时望着宋清舒,随即林宣垂眸掩盖住眼底的神色,她明白宋清舒如此说话的意思,哀莫大于心死,相信就在这一刻,他对水夜蓉的情感全部都烟消云散了,所以才会破釜沉舟的将一切都归咎在自己的身上。
水夜蓉呆若木鸡的看着宋清舒,还带着华丽护甲的手指无法抑制的颤抖着,指着宋清舒喘息不已,却好似失去了声音一样,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清舒,你和舅舅说实话,这些是不是他们逼你的?”
水习隐忍着,身后还有多名大臣陪同,底气充足的上前一步,看着宋清舒边问着边指向了林宣和君莫言所立的位置,话中之意就是认定这一切都是月王和月王妃所为,而宋清舒则是被逼的。
宋清舒深沉的看着水习,嗤笑说道:“我亲爱的舅舅,你这可是宋清然死了,所以想才将目光放在我的身上?怎么,你以为你这故意帮我说的几句话,就会改变宋元国皇帝和皇后对我的看法吗?
水丞相,你现在心里不会又在打着算盘,想将你身后那庞大的势力都转移成我的后盾,助我登基之后,你依旧能继续挟天子以令诸侯!是也不是?”
被宋清舒一语道破了内心真实想法的水习,瞬时眯起了眸子,宽袍大袖之下的手掌也紧紧捏着,但秉承着做大事者不拘小节的态度,水习不怒反笑,“清舒,这里是宋元国,你是国之王爷,任何人想要利用你或者是陷害你,你只要说出来,舅舅和你母后还有皇上一定会帮你的,你说出来,舅舅保证你母后不会怪罪于你!”
“算了吧!丞相大人,你对待官员那套软硬兼施的本领不必用在我的身上了,你们若是早一点能够看到我的存在,不让我在夹缝中艰难的求存,今日的一切也都不会发生了!”
“老二,把话说清楚!你到底还做了什么!”
宋南算是相当冷静,帝王姿态显露无疑,即便是在有些昏暗腐朽的牢房之中,也依旧保持着自己高高在上的做派,却全然不知此时牢房之外已经是另一片天地。
宋清舒慢慢踱着步,站在关押宋清然的牢房门口,透过石柱看向里面倒地身亡的宋清然,道:“我还做了什么?父皇你是否认为,我今生注定一事无成,不论我做了多少努力,你们不但看不到,甚至还会认为我做这些事都是表面功夫而已!
今日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我不但能够做好事情,我宋清舒也同样能够做好这宋元国的皇帝!”
“你疯了吗?本宫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哈哈哈哈!”
闻言,宋清舒倏地在压抑的气氛中仰天大笑,随后眸子晶亮闪烁的看着水夜蓉,步步逼近她,说道:“母后,事到如今我才知道,若我不是你所生的,该有多好!我和宋清然明明都是你所出,可你对待我和他的方式,却是截然不同。
这一切,无非就是因为你生了宋清然的时候,因而被册立了皇后。所以你从一开始就认为宋清然是你的福星,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你就对我不闻不问,几乎将一颗心都牵挂在他的身上。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刚才我杀了他的时候,他还在口口声声说要见他的母后呢,可那又如何,你越是疼爱他,我就越是发了狂的恨他恨你,若你不爱我,当初又为何生了我,你那些狠戾的手段,怎么就不给自己喝一碗藏红花呢!”
“老二,你到底要做什么?若你想要皇位,朕可以册立你为太子,待朕退位之后,传给你便是,何苦要联合外人伤害自家兄弟呢?”
宋南依旧冷静的态度和语气,让宋清舒厉眸猛地看向他,愤然一笑,说道:“父皇,你说的到是轻松,莫不是你也发现这牢房将会成为你们的葬身之地,才会在此时按兵不动,想要脱身为先吗?”
“什么?”
“二王爷,这可使不得啊!”
“丞相大人,这…皇上…”
站在水习身后,始终旁观的六部群臣闻此后,终于开腔,语气中透露的害怕相当明显,而其中一人惊惧的看着丞相,很明显这些大臣都是以他马首是瞻,哪怕在皇帝面前也依旧如此。
“老二,朕其实一直器重的就是你,难道你没发现吗?若是朕开始就对你关怀有加,那样会将你放在暴风骤雨之中,其实朕是在保护你啊,你一直都误会了!”
宋南那苦口婆心的语气,以及真切的表情,让宋清舒转念间再一次爆出冷笑,“父皇,在位多年,你果然善用心计,你认为我会信吗?
你器重我,会将我手中的一切权利都收回吗?你所谓的保护就是让我去参加恳亲大会,在回程的途中一次次被太子和宋清然的人暗杀,而你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却闭口不言。说到底你器重和保护的永远只有你那皇位,而你从未真正的想要传位给谁,因为你知道,这天下六国动荡后,必定统一的局面,而你始终自负的认为自己将会是统一六国的皇者!
父皇,你错就错在不该利用我们三兄弟本就不合争斗的局面,来掩盖你想要逐鹿天下的野心,你以为你暗中修缮皇陵就能遮盖你让兵马在其中操练的动作吗?
还有你,母后!
你一切以宋清然为主,暗中与丞相联手,打压朝中不听从你们的群臣,几乎将整个宋元国的皇朝都架空在手中,你无非就是想让宋清然成为皇帝,而你则成为皇太后,可以继续母仪天下!
多年来,你给父皇充盈后宫,无数美人入宫为妃,却自宋清然之后再没有任何一个妃子能够怀孕,这不正是你让丞相在那些女子进宫前,偷偷给他们吃了破坏生育的药丸,让她们今生都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还有我亲爱的舅舅,当朝国舅爷,宋元水丞相,你权倾朝野,呼风唤雨,多年来唯一让你按兵不动的,不正是因为你至今都得不到的兵马调令吗?即便你手中有兵马,也不过是你自己在外招募,如何能与百年基业的皇朝兵马相抗呢!”
倏然一声厉喝,打断了宋清舒的话:“住口!宋清舒,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
宋南紧皱的眉头如山丘般起伏着,而那紧绷的身体也泄露了他并不冷静的情绪。
话音落下,宋清舒转眸看向一侧始终不言的君莫言和林宣二人,笑着就走到了他们的身边,三人而立面对着宋南和水夜蓉等人,说道:“父皇,这些事情根本瞒不过太极宫的眼线和那烈焰盟的情报组织,甚至追溯到二十年前的事情,宋元国的一切在他们面前就如同未着寸缕的婴儿一样。
说了这么多,父皇母后,你们现在能否明白我真正要的是什么吗?”
“宋清舒,你根本就是狼子野心,自己得不到就引狼入室,现在本丞相汇总与明白月王为何会突然乍到了,看来就是你们里应外合,要将我宋元国亡国才肯罢休!”
水习一反常态的看着宋清舒就吼着,而后对着身边的群臣说道:“刑部尚书,还不快派人将他拿下!皇上,老臣恳请皇上处置二王爷,否则国将不国啊!”
“水丞相!你带领群臣力谏让宋帝将宋清寒处置,现在又让他处置了宋清舒!你这举动难免会让本王妃想到,最后没了子嗣的宋元国,是否就会被你这丞相一手掏空,成为你水家的天下!”
水习说完之后,林宣倏然开口,睇着水习仿佛忠君爱国姿态的模样,不乏唏嘘和讽刺,而既然他们已经站在这里,就注定再也没有走出去的机会了!
“来人呐,来人!”
刑部尚书年过半百,在水习说完话之后,完全不顾林宣的话语,有些跌跌撞撞的侧身跑向牢房另一边,而任由他如何呼唤,却根本无人应答。
“别费事了,舅舅!我说过了,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你敢!老二,朕可以答应你的要求,只要你杀了他,杀了他们两个,朕立刻传位与你,决不食言!”
在牢房之中,听着宋清舒说了这么多,宋南最终也明白,主导一切的依旧是那两个看似事不关己的月王夫妇罢了。
他虽然对宋清舒并无多少父子之情,但是以他对他的了解,若想要将事情谋划的滴水不漏,这老二根本没这个本事。
“父皇,你此话当真?”
宋清舒一句反问,让宋南似是感觉事情还有转机,立刻点头说道:“朕金口玉言,丞相和各位大臣都能作证!”
“不行,本宫不同意!皇上,他分明就是杀了然儿的凶手,若是让他当上皇帝,这宋元国未来堪忧!”
水夜蓉不识时务的开口,立刻引来宋南的喝斥:“妇人之仁!朝堂之事你无权置喙!老二,你杀了他们两个,朕将一切都交给你!快啊!”
“呵呵,父皇,实在抱歉,且不说你习惯于出尔反尔,我于月王夫妇早就打成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