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宋清舒参见月王,月王妃!”
穿着象征地位的龙袍,宋清舒则在君莫言说完之后,率先撩开衣摆,单膝跪地俯首称臣,同时将早已准备好的宋元国玉玺双手奉上。
“奴才参见月王,月王妃!”
紧接着,宫内的宫人和侍卫也是最先下跪叩拜的,独独剩下一种官僚群臣,却在面对强权之时,哪怕心有不甘却只能识时务。
一夜之间,宋元国易主!至于潜藏在暗处的危险,在接下来宋清舒作为西木藩王的月余时间中,便清理的一干二净。
长乐宫中,当宋清舒走进的时候,从二王府中跟随而来的心腹也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随后一把将头上的金冠摘掉,宋清舒点头应声:“嗯,知道了!去门外守着,任何人不得进入!今夜让皇宫侍卫加强巡逻,有异动者先斩后奏!”
“属下遵旨!”
寝宫内幽暗的气息伴随着时轻时重的喘息声,走过偏厅直奔后方的寝室内,床上并排躺着两个人,正是皇后水夜蓉和皇上宋南。
只不过两人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躺着,当听到声音的时候,眼珠剧烈的转动着,呼吸瞬间加速。
“父皇,母后,从今天起,你们就再也不是宋元国的皇帝和皇后了!我已经臣服于西木,这样的结果你们很高兴吧!”
宋南竭力的斜视看着宋清舒,脸色苍白还沁着冷汗,就连水夜蓉也与之如出一辙。
“父皇母后,你们也别怪我!事情到了今日的地步,也都是你们逼的!我并没有杀了你们,依旧是看在你们是我爹娘的份上!只不过断了你们的脊骨,也是为了让你们能够不干涉我的事情!
其实你们猜的没错,的确是我和月王联手才能发展到今日的田地,但你们可有想过,若不是你们做的太过分,我也不会屈居臣下。
但我不后悔,三年前我就已经知道,这天下间无人能够对抗君莫言,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有月王妃这样的奇女子。相信傍晚时分牢房爆炸的一幕你们也有看见,那般摧毁力吓人的东西就是出自月王妃之手。
父皇,你认为就凭借你的兵马,能与那些东西对抗吗?单单是一枚被称为炸弹的东西,就能毁了你整个军营!
母后,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我,但就算你们两个对我无情无义,到最后一刻我依旧留有你们的性命,只不过这下半生你们只能如此度过。
宋元现在已经是西木藩国,我相信君莫言的实力,天下平定只是时间问题。我也厌倦了皇宫内的明争暗斗,从此后藩国中咱们大可以安心生存。”
宋清舒站在床榻边看着床上的宋南说着,至于宋南眼中透出的恨意哪怕滔天,也根本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畜…畜生…”
宋南拼尽全力的嘶吼出断断续续的话,宋清舒听闻后苦笑,说道:“父皇,你若骂我能够心里好受,那你就骂吧,事实已经如此,谁人都改变不了!母后,你也不必在等着丞相舅舅会来救你,如今整个丞相府连同其支系,已经全部被太极宫的人斩断,该死的都死了,不该死的,就苟延残喘的活着吧!”
说完这番话,宋清舒转身离开。
当身后长乐宫的殿门再次紧闭之后,宋清舒望着墨色黑夜,转头对着身边的小太监说道:“去宫外寻一些不会说不会写的人进宫照顾他们人,长乐宫从此为禁地!没本王的允许外人不得靠近!”
“喳!”
站在长乐宫门外,宋清舒不禁回想到那次他假扮成道士混入西木皇宫的一切,当初他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想要得到凭借一己之力无法得到的一切。
可到最后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甘愿俯首,此刻宋清舒却不愿再想起。他的记忆深处,萦绕的是那一次枫火红叶之下,听着她的诗词对句,看着她重病也要为了君莫言奔走的坚强。
从初见时,她夺人心魄的美丽让自己侧目,可那时候心中的抱负和对权利的向往,让他一次次设计她和他,最终得到的不过是他们几近致命的反击。
如今,他的府中早已妻妾成群,三年之后的某一天开口,他所纳入的妾侍全部有着与她相似或眉宇相像的模样。
他不爱她,因为从很久以前他就知道,浅薄的自己永远是配不上她的人。
恐怕这普天之下,无数男子之中,唯有君莫言胆敢当众立誓,今生只有她一人为妻。他自己明白,红尘烟雨的吸引太多太多,而最善变的莫过于人心,任他如何坚贞,却根本不敢保证得到了甘心托付的女子,待她美人迟暮之后,是否会心生厌倦。
摊开手掌中的一张信笺,上面寥寥数字,如今只怕是用不上了!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已经从心底不愿。
当初他与南风涯一同去西木的时候,只怕君莫言早就知道了两人的动向,而最后在金煞银煞被杀之际,他们在房中所说的话也让他们连夜告别西木。
而手中的字条,正是南风涯暗中传来,其目的无非是得知君莫言在宋元,想要和他联手再次对付他们。
时过境迁,一切尘埃落定。他已经是西木藩王,这是再也无法更改的事实。当初一心想得到的东西,如今就在自己的脚下,可在得到的瞬间,内心深处体会到的只有一阵荒凉,全无块感舒畅。
原来世人皆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的确是这样!
“王爷…小心着凉!”
身边传来吴侬软语的关怀,侧目就见几年前就被他纳入府中的二王妃正将一件披风披在自己的身后,而她自己却依旧是单薄的衣裙。
“你怎么来了?”
突然的问话,让二王妃有些失措,低着头说道:“宫内发生的事情臣妾都知道了,若是王爷以后久居深宫,臣妾身为妻室,也要进宫伺候王爷,所以…所以臣妾就自行进宫,请王爷恕罪!”
小心翼翼的语气,和惶恐不安的眼神,让宋清舒半饷迷茫,叹息一声将自己所有不为人知的情绪再次沉入心底最深处,拉着二王妃的手说道:“走吧!该安寝了!”
许是第一次见到宋清舒如此温柔的样子,二王妃有些悲喜交加,抿唇过于激动的点头,“好!”
相携离开长乐宫的两人,也许最想要的无法得到,但能够陪伴在身边的,却一定是最适合自己的。
远远的,仿佛空中飘荡着一句话:“该给本王添丁了!”
章百九九:寒冬行军!(二更)
初冬将至
檀香木马车内,铺着厚厚白色绒毯的榻上,放置着茶案。桌上精巧的香炉内散发着淡淡的药草香。
君莫言靠着车壁,怀中抱着披风裹身的林宣,双手绕过她的腰肢贴放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莫言,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在解决了宋元国的事情之后,林宣两人带着墨电等人一同向西木进发,檀香木马车被前后多辆马车保护在中间,路途虽遥远,但行路过程中为防止林宣过于颠簸,君莫言早早就下令放慢马车行进的速度。
在即将来临的大战之前,难得如此还有如此清闲的时候,马车内没有他人打扰,君莫言抱着林宣,享受这温存的时刻。
闻言,君莫言不假思索的说道:“女儿!”
“那如果还是儿子呢?”
也许孕妇对于这种生男生女的问题总是有许多猜测,侧目仰头看着君莫言,似是故意戏谑的语气,让他宠溺的刮了林宣的鼻头,说道:“那就继续生!”
“你这么喜欢女儿?”
君莫言见林宣坐起身,赶忙给她调整姿势,生怕行进的马车让她感到不适,薄唇微勾,看了一眼林宣的肚子说道:“女儿像你!”
“小宝也很像我啊!”
“但若是女儿,加上小宝,正好一子一女凑成一对好!宣儿,不论是男是女都是咱俩的孩子,你在担心什么?”
太过了解林宣的君莫言,虽然浅谈交流中她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情绪,但就在刚刚的刹那间,还是被他捕捉到自林宣眼中闪过的一抹心怯。
深吸一口气,林宣低头看着自己指尖,下一刻有些削尖的下颚就被温热的指腹摩挲着抬起,望着君莫言平静无波的眼眸,耳边传来他的一声喟叹的话语:“宣儿,你是在担心南楚北岳和东郡联手出兵的事吗?”
闻言,林宣眸色闪动,单单这一点自然就能够让君莫言知道自己所说无误,指腹顺着她的脸颊游移,安慰道:“不必担心,西木的士兵已经在边疆最好了准备,不论他们这次出兵多少人,结果都不会改变!”
“嗯,烈焰盟那边也已经在向西木靠拢。莫言,你答应我,如果这一次有危险的话,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为了我,也为了小宝和肚子里的孩子!”
林宣关切的睇着君莫言,虽然面色只是泛着担忧,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从离开宋元国的时候,就一直心乱如麻的心绪扰乱了她的一切感官。
说不上为什么,心里就总是慌慌的,那是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可却无法得知所为何事,无法不说是种极致的煎熬。
“我答应你!不会有事的,你先睡会,待到了西木之后,视情况而定!”
“嗯…”
浅应了一声,林宣就顺着君莫言的动作躺在了他的怀里,紧闭的双眼时而转动,而复杂的心情让她备受煎熬,而这些君莫言全然纳入眼中,却没有多说。
*
红墙金瓦,初雪迎落。
阔别多日的北岳国晋阳城内,莹莹浅落的素雪自青灰的天空中慢慢坠落。比其他几国率先进入冬日的北岳国,白雪落在金色瓦片上,相互辉映。行人奔走间白色的霜雾弥漫空中。
中和殿的之上,风亭身披金色斗篷站在布满白雪的台阶之上,正气凛然的看着下方,身边分别站着戎装打扮的风夜雨风夜行和常服装扮的风夜蓝。
“太子,出发!”
风亭一声令下,手臂挥动,瞬时间在中和殿下面林立的士兵振臂高呼,“出发!出发!”
风夜雨得令后,瞬时看了一眼站在风亭另一侧的风夜行,视线不合时宜的飘过他缺少的右臂之上,嘴角也闪现出讽刺的弧度。
曾经北岳国的少年战神,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他,如今却变成了独臂残缺的王爷,为了一个女人机会毁掉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