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后者困惑地回应。
“桑德拉,”唐格拉斯神情认真,“你总要习惯和我呆在一起,我指的是,不单单如同往日一般出游之类,你也要学会,以伴侣的身份,陪伴在我身边。”
桑德拉愣住了,一双褐色的眼睛呆呆地望着他。
唐格拉斯心内好笑,面上却安抚道,“当然,你现在还小,等二十岁再说吧,现在,你难道不想要一个可以依赖撒娇的哥哥?”说罢,还极有煽动性地眨了眨那富有感染力的双眼。
“……”桑德拉走近他身边,看着他一脸的诚挚,想想话的内容,突然想笑。
“你是说……可以依赖……撒娇……的哥哥?”想想就恶寒,桑德拉恶趣味地想。
唐格拉斯看着他闷笑不止,心里的偶然冒出来的期盼也打了个对折,无奈地捏捏对方的耳朵:“不听话的孩子,总之,明天开始,把东西搬过来,和我一起睡吧!反正,你总要习惯的。”
桑德拉难得的没有反驳,一脸认真地点头:“我会习惯的,还有,我正在努力地将你的身份转变。”
唐格拉斯觉得自己的心被熨贴好了一大半,欣慰道:“你长大了,桑德拉,不仅仅靠着理智做事,也会思考别人的感受了。”
桑德拉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然而极少看到他笑容的唐格拉斯呆了一下,看着那抹转眼即逝,带着羞涩的笑容,心跳声猛然放大,他一把将对方拽进怀里,贴着那玫瑰色的薄唇,印了上去。
显然对方还是个生涩得不通人事的孩子,唐格拉斯不无庆幸与恶意交织地想着,他试探性地用舌尖撬开对方的唇瓣,在这一瞬间,对方似是意识到什么,大力挣扎了几下,又突然停止了反抗地动作,随后,唐格拉斯感觉一双颤巍巍的手,哆嗦着轻轻揽住了自己的腰,那可怜的力度,却使他有了一种暴虐的冲动,但很快他便清醒了过来,急忙结束了这个短暂的吻,然后打量桑德拉。
年少的人一脸羞得圣诞玫瑰般鲜艳的绯红,眼里还有湿润的光芒,带着幼兽模样的执拗。
唐格拉斯叹了口气,将他拉起来站好,充满歉意道:“对不起,是我有些冲动……太心急了,吓到你了吧。”
桑德拉咬着下唇,断断续续地回答:“并不会……只是我没能做好准备,陛下……我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这些东西,晚安。”说完急忙转身逃也似地走了。
唐格拉斯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摸摸唇角,不自觉地想起方才的柔软,继而笑了笑,“晚安,可爱的,嗯,小梅花鹿。”
……
入夜,秋冬日的夜色极为黑暗,宫中某间储物房中,幽幽暗暗地亮着一盏孤灯。蜷缩在搁置的夏被中的,赫然正是唐。
他的面前,有一套宫中侍从穿的衣服,一旁躺着一个昏迷的倒霉鬼,身上也盖着几条夏被,显然是唐藏在储物房被这位值班的侍从发现后所为。
而这个夜晚唐过得并不平坦,外面有巡夜的卫兵,而眼前这个侍从随时都会醒来,一切都太过危险。
然而只要他一想到他的夜莺还被“囚禁”在这座宫中,立时他的浑身热血便翻滚起来,甚至连一丝睡意也无,只要想到说服了贝兰同他远走高飞,浪迹天涯,此后二人之间种种甜蜜,他就迫不及待想要找到贝兰,在差点被人发现后,慌不择路地钻进了这间储物房,万幸在此时天凉,他还能找到一些薄被盖着,可是却还是被发现了……
唐的眼神暗了暗,倘使这个侍从一夜未醒最好,若是醒了的话,就不怪他违背上主仁慈的旨意了……
“我的亲爱的贝兰,我说过,一定会带你走的。”他喃喃自语道,紧了紧身上的薄被,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灯光渐微,不一会儿整个屋子陷入更深沉的昏暗中。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比较散@_@明天修改以前的错字――我是个轻微强迫症患者,请谅解,所以明天不更新,如果发现更新,一定是我不小心“伪更”了,捂脸,大家晚安。
☆、第八章
隔日起来,浓浓的大雾弥漫了整个主城,宫中的侍从们都不敢像往日一般疾行,生怕不小心冲撞了什么贵人。待下午大雾散去后,阳光陡然变得强烈许多。
凯丹宫门前的金盏花仍然顽强地盛开着,桑德拉午睡起来观赏,在工作的花匠见他有兴趣,便带着他在花径中走动,热情详细地给他介绍。
“这一片是圣日吉它,是极矮生种的金盏花,这种花一看就很大一朵对吧,因为它是重瓣,”花匠指着七八厘米高的一片黄色花朵,满含自豪,“不是我夸口,整个主城都找不到这么一片金盏花来,”他又指着小径另一边,“这一片高的,名字叫邦邦。”
“邦邦?”桑德拉诧异地重复,“好奇怪的名字。”
“是的,大人,这一片的金盏花叫邦邦,”花匠摊手,“它们每一株都有三十厘米,看前面那一片是柠檬黄色的,所以在有的地方也叫柠檬皇后,后面那一点是橙色的,简称时也叫橙。”
“真是漂亮极了。”桑德拉附和着,“您真了不起,让宫中一年四季都有美丽的鲜花盛开。”
“千万别这么说,大人,只不过是我的本职罢了,”花匠是布尔松省格列高原来的粗犷男人,脸上的大胡子同那位布尔松省大主教卡特有得一拼,“要说了不起的,也是因为这别名常春花的花儿耐寒罢了,季节不因外物改变,能够在天冷的时候开放,只是因为它本身足够抵御寒冷而已,所以绝不是单凭人的维护。”
桑德拉笑笑,“说得很有道理,花匠先生,那么,我也应该去见陛下了。”
他从花径绕回大道,朝枫瑟宫行去。
刚刚到枫瑟宫,就看到宫中管家带着一个年轻男子进门,桑德拉走了过去,管家向他问好:“午安,德蒙大人。”
“午安,切尔德先生,陛下在里面吗?”桑德拉转头看向另一人,才发现是凯利乌斯。沙林,“原来是沙林先生。”
“午安,有段时间未见您了,德蒙大人。”凯利乌斯点点头。
“陛下正在处理教务,与沙林大人有事商谈,所以着鄙人接引沙林大人入宫,德蒙大人,您请先走。”切尔德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桑德拉也不客气,率先跨入枫瑟宫中,一路去了书房。
“陛下,”他唤了一声唐格拉斯,待对方抬起头后,他上前几步,坐到了一旁的软椅上,道:“沙林先生来了,我在一旁待着就好。”
唐格拉斯嗯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羽毛笔,绕过书桌,走到他身边坐下,扭头对独自一人站在门口的凯利乌斯道:“凯利乌斯,过来坐吧,”又转过来问桑德拉,“你的衣物叫他们收拾了没有?”
“已经收拾了。”桑德拉微微脸红了一下。
唐格拉斯纵然觉得这个样子的孩子挺可爱的,但还是决定应该先谈正经事。
“凯利乌斯,你最近一年的表现,让我很满意。”唐格拉斯夸赞这个有些严肃的青年。
“谢谢您的夸奖,陛下,这是我本职应做的。”凯利乌斯道。
“当然,有了努力,必有收获,”唐格拉斯思索了片刻,方接着说,“如果我把主城的安危交付于你的手中,你可以还给我肯定的答复吗?”
凯利乌斯神情呆愣片刻,随即起身行单膝跪礼,“请允许我向您表达我的忠诚,陛下!”
“能得到你的保证,我很高兴。”唐格拉斯站起来,“起来吧,凯利乌斯,倘若你是真的忠诚于我,我自然会把自己的心腹之地交给你。”
闻言,凯利乌斯更为激动,得到了教皇陛下的信任,那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对了,我前段时间让你查探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陛下,除了莱芒省外,其余六省中,斯特茵他省与布尔松省的军队人数最多,有两万多人次,接下来是佛里兰达省与皮得留斯省还有蒙塔省,也有一万多人,最后贝格尔省,也有八千余人,当然,如果有私下训练的军队,又另当别论了。”
一旁的桑德拉听得惊诧不已。
唐格拉斯倒是十分淡然,端起切尔德刚上的红茶,饮了一口后道:“还有呢?”
凯利乌斯接着说:“还有就是,查斯特大主教自从进了回去路上必经的贝格尔省的斯塔夫城后,就消失了。”
唐格拉斯点头:“是个狡猾的老混蛋,正如老是犯七宗罪的德穆尔一样。”〔注3〕
“……”桑德拉摸摸鼻子对于偶尔粗俗一把的某人,表示无奈。
凯利乌斯似乎还挺能接受转变如此之快的唐格拉斯,继而续道:“还有就是,我们派去护送的骑士团的人,被杀死了三人,大主教的护送队伍中也有死有伤,好像大多数都是侍从,而且是在查斯特大主教消失之前。”
“哦?”唐格拉斯终于一脸正色,眯起了双眼,“如果查斯特日后做不出一个交待来,或者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想,正是让他自掘坟墓的好时机。”
“难道,陛下没有怀疑过,查斯特大主教是被人,嗯,绑架了?”凯利乌斯挣扎了一会儿,还是说出心中的疑惑。
唐格拉斯哼笑一声,轻蔑道:“那照你猜测的那样,一个出门带着几百名士兵,还有十二骑士,以及数十名侍从护送的大主教,轻易地就被劫持了,而且被杀死的还是教廷派去的比那些人都厉害的骑士?”
凯利乌斯不敢再说话。
唐格拉斯叹口气,挥挥手让他离开:“你可以下去好好想想这件事情,仔细盯紧其他人,明天这时再来找我,明天上午你先去交接一下职务,顺便替我通知康思菲尔德,让他后天上午来向我述职。”
凯利乌斯大气也不敢喘地退下了。
唐格拉斯这才有机会来逗弄一旁傻掉了的桑德拉,“怎么呆起来像只小松鼠呢?”
桑德拉回过神来,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批您的文件去吧,教皇陛下!”
唐格拉斯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