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中羞涩,这一路上吃吃喝喝,先生给的几两银子眼看着就要花光了。在小饭馆吃了几个馒头,要了一盘小葱拌豆腐,青瑰正有点发愁地数着剩下的钱两。白狐却是不着、慌不着忙,吃完不觉饱,又要了两大碗牛肉汤,青瑰咬着嘴唇瞪他,白狐将牛肉汤往青瑰面前一放,青瑰喝得比白狐还快。
白狐也一气儿喝尽热气腾腾的牛肉汤,抹抹嘴,道:“不是有响马子嘛,咱去为民除害,捉了那响马子,还愁没钱花。”
青瑰终于逮到了机会,问道:“响马子是什么?”
“山里骑着马打劫的。”
“哦。”
俩人还没来得及合计呢,就听见门外有人尖着嗓门高声喊着:
“响马子劫了知县大人的儿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哟,响马来了。
13
13、第十三章 。。。
青瑰听见大街上有人高呼,便拉着白狐也到街上凑热闹,消息传得飞快,路人都三五成堆地聚在一起小声议论,青瑰拽拽白狐衣摆,问着:“可是刚才那傻子?”
白狐点头,道:“八成,不过不知道这松榆知县有几个儿子。走,咱去县衙里瞧瞧。”
两人一路打听着到了县衙,门倒是大敞着,进去一看,那县衙里面乱成了一锅粥,一群衙役正慌手慌脚地往身上佩刀,有些刀都跟刀鞘锈在一起了,衙役拔了好几拔都没拔出来。青瑰见了笑着跟白狐小声道:“这松榆还真是太平地儿,衙役得十年八载不用兵器了吧。”
白狐道:“一群窝囊样子,是够太平,连知县儿子都让马贼抓去了。走,咱去会会那出息的知县大人。”
院子里吆三喝五地忙乱成一团,青瑰跟白狐大摇大摆地进了厅堂,也没个人拦着。正巧一个奉茶的丫头端着茶往里院里走,俩人便悄声尾随丫头,找到了那松榆知县。
知县正有模有样地摆弄着地图,跟身旁的县丞商量着如何如何,白狐大方方进了屋,咳了两声,喊道:“大人。”
知县抬眼见到两个陌生的少年吓了一跳,喝道:“哪里来的刁民,谁放你们进来的?”
白狐作揖,规规矩矩道:“大人,草民路过此处,正巧听闻大人家公子被歹人所劫,特地为大人分忧解难来了。”
青瑰在白狐身侧,听白狐有模有样地说辞,心里憋着笑,再抬眼看看那肚子肥得要拉耷到膝盖的矮胖知县,又看看知县身旁瘦的跟一节节竹竿似的县丞,使劲低着头忍着笑。
那知县看白狐年纪甚轻,哪里会信,不耐烦地挥手道:“来人来人,把他们赶出去。”
白狐却不急,轻轻松松伸脚撂倒了来拿他的衙役,拱手道:“大人,您不妨将府上的衙役都叫来,草民自会取信于大人。”
知县抖着叠成三层的厚下巴,扭头去询问县丞,那竹竿县丞歪着脑袋斜溜着眼想了会,道:“大人,世外自有高人在,不妨试一试?”
知县擦擦脑门上的油汗,派人叫来前院那些衙役,指指白狐,道:“你们一起上,拿下他有赏。”那帮人听命撸起袖子围上白狐,白狐瞧见,嘱咐青瑰站远些,然后身子轻得跟蝶儿似的,一跃都要高过墙头了,飞身,几个回旋,看的人眼睛一花,白狐已经轻盈盈落回了青瑰身畔,那衙役却是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知县瞪圆了眼珠子,从袖中掏出个皱皱巴巴的汗巾抹着脑门,大声叫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小英雄如何称呼?”
白狐浅笑,道:“姓白。大人这下可信了?草民这就去帮大人救回少爷,不过草民同家弟一路上盘缠都花光了,想向大人讨要些,就当辛劳费用了,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那知县眼珠子一转,立马抹着眼睛哭诉道:“好说好说,小英雄啊,你可不知道,自从那帮马贼来了松榆,老夫便没过过一天安省日子啊,现在连儿子都让他们绑去了,我可怜的儿子啊!这可要不要老夫活命了!小英雄若是能将那帮马贼都剿了,必有重谢!必有重谢!”
白狐点点头,应下,对知县作了个揖,拉着青瑰走出了县衙。
走远了一段路,青瑰啧啧两声,笑嘻嘻贴着白狐耳边,道:“小白,我今儿才真觉出来。”
“觉出来什么?”
“你是修炼了几百年的狐狸精。”
白狐瞪他一眼,道:“青青,我在南山陪你那么多年,你就没觉出我厉害?”
青瑰笑道:“你在南山不是吃就是睡,哪里能瞧出厉害啊?小白,你功夫怎么那么好,我以前都没瞧见呢。”
白狐停住脚步,盯着青瑰问道:“青青,你当我是怎么抓山鸡的?”
青瑰一愣,道:“你不是变成狐狸去追鸡的吗?”
白狐眯着眼睛瞪他,戳着青瑰脑门,道:“青青,只不过偶尔几次逗你乐才那样,多数还不得靠身上功夫,不然我跟未开化的野兽有何区分。难不成你一直以为我是扑咬断山鸡脖子,啃一嘴鸡毛再叼着山鸡回来?”
青瑰老老实实点点头,道:“你都让我等着,你自个儿进了林子,再出来时候手上就拎着鸡了,哪里知道你是怎么逮到的。小白功夫这么好,怎么不教我一招半式。”
白狐笑着摇摇头,不再计较,牵着青瑰往南边城门走,道:“我寸步不离你,自会保你周全,你的细皮嫩肉好好保养着,以后用处还大着呢。走,青青,咱这就去会会那响马子。”
青青点头,咂咂嘴道:“还真想咱南山上的野味了。今年咱俩不在,那山鸡会不会多孵化些,明年咱回去,可就有得吃了!”
响马,响马,响箭一响,马匪杀出。
白狐与青瑰一路打听,寻到响马子所在的那个山包时,已是深夜,俩人趴在一条沟里静静观望。青瑰探出半个脑袋瞧着那群匪人的房舍,还以为是个体面的山寨子呢,怎么只有几间破茅屋。青瑰微皱的眉头缩回去,对白狐道:
“小白,先生说做官的有杨大人那样的好官,也有贪赃枉法的贼官,匪有十恶不赦的,也有些却是被官逼得走投无路的,还有些是义匪,劫不义之财散给贫苦百姓呢。”青瑰说着想起来今儿见的那浑身流油的胖知县,打了个寒颤。
白狐笑眯眯看着青瑰,捏着青瑰腮帮子道:“那山羊胡子倒还教了你些东西,背得一套一套的。青青,好人歹人咱慢慢走着看。”
白狐带着青瑰绕到屋子后面,慢慢靠近就听见灯火最亮的那间屋子里一群人在大声吆喝着划拳,好不热闹。青瑰竖着耳朵仔细听,里面人吆喝得愈发卖力,他不想听清楚都不行了,只闻那些人吆喝道:“一夜夫妻,二人同床,三更半夜,四腿交叉,五指乱摸,六神无主,七上八下,九进久出。”
青瑰听懂了前几句,后几句似懂非懂,已是红了小脸,道:“呸呸呸,划个拳都这么下流。”白狐瞧着青瑰乐了,问道:“青青可都听懂了?”
青瑰哼了一声,硬气道:“我好歹也是大人了,怎会听不懂!”
白狐哦了一声,搂过青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笑道:“原来青青是大人了,那我……”
话没说完就听见“哐啷”一声摔东西的声响,屋里跌跌撞撞走出一个汉子,抱着两坛子酒,边走边骂骂咧咧道:“干鸟么,划个拳都受鸟气。”
青瑰闻声探头,兴奋得亮了眼睛,瞅着白狐道:“小白,是鸟人,原来是他,走走走,咱跟着他去。”
这月朗星稀的大好夜晚,小白本想好好戏弄把青青,谁想被那满嘴鸟的匪人打搅了去,心里几分不快,眯着眼瞪了那鸟人一眼,拉着青瑰悄悄跟了上去。
鸟人往房舍后面走了约莫半里地,去了马厩,说是马厩,其实里面就拴着两匹马,鸟人给马添了点草料,又抱着酒坛子坐到了一旁的石墩子上。马厩旁边围栏里还圈着三四只小山羊,今儿正是月圆夜,小羊都欢畅地蹦来蹦去,几只小公羊还骑到同伴身上,抖抖擞擞练习着□呢。鸟人瞧见了,摔了个酒坛子过去,小羊受了惊吓,缩到角落里远远避开。
鸟人抱起另外一个酒坛子,仰着脖子咕噜咕噜大口灌着酒,酒水又从他浓密胡子上淅淅沥沥淌下来。鸟人瞅着羊圈发呆,没一会竟是长吁短叹起来,道:
“羊崽子,你俩都长鸟的瞎整个啥,看你那鸟样。都是大老爷们的,我咋一想起来心就砰砰乱跳呢,鸟都大了。羊崽子,你说他咋就那好看呢,眼睛里难不成镶着块金子,闪啊闪的,爷的鸟眼都要给他闪瞎啦……”
猫在暗处的青瑰听到此处,乐得捂着肚子弯着腰指着白狐,小声笑道:“小白,他说的可是你?”
白狐沉着脸从暗处站起身来,走到那人跟前,啥话都没说,抬脚就将鸟人从石头墩子上踹飞了出去,那人摔得老远,从地上爬起来使劲擦擦眼睛,瞪得溜圆,又掐掐自己大腿,冲着羊圈嚷道:“羊崽子,我这是想他想得做梦了不成,咋一眨眼就在眼前了!”
青瑰也跳了出来,忍着笑跑到那人身旁,抬脚冲他后背踢了一下,挺直腰板喝道:
“好你个鸟人!敢打我家小白主意!说,是不是看上我家小白了?”
男人一愣,瞧瞧青瑰,又瞅瞅眼前的白狐,结巴起来,道:“这这这……好……好……看,好看。”
青瑰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又踢他两下,道:“好你个鸟人,还真瞧上我家小白了。小白!他看上你了!”
白狐看青瑰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心里更气,上前将青瑰拽到身后,板着脸教训道:“学什么不好,学骂人的调调,青青不许说那些鸟话。”
白狐在一旁教训着青瑰,男人跪在地上呆呆地瞧着白狐,偶尔眨巴眨巴眼睛,一副痴傻模样。青瑰几分好奇地打量了男人几眼,突然惊呼道:
“小白,你是不是……”
怕男人听见,青瑰转而趴在白狐耳朵上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让他看了你的金眸?小白你使坏了吧?”
白狐不屑地看了男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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