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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医生 。。。
我没有迟疑地冷漠地推开了他…曾经,我主动吻过他两次,一次是游戏,一次是迷离…“想清楚,你在做什么!”
薄乔恩的动作僵持在空中…许久以后,他回答:“我知道…”
“我走了…”不想让盖鑫看笑话,我至少不希望乔乐认为,我与他的弟弟有所瓜葛。
“我喜欢你…”薄乔恩不论在教堂多少次忏悔,也始终无法对我释怀,“我喜欢你,严边渡…”
我可以假装听不到,可以忽视他的痛苦,继续前进…
“严边渡!”他忽而追上来,冲到我前面,大喊,“我…”
“够了,”我轻轻对他说,“你知道我根本听不见…”
“为什么?”薄乔恩急切地看着我,“你就算是玩儿,我也输得起,为什么连这样的机会也…”
“但是,我不想玩儿了…”我对薄乔恩甚至没有怜惜,缓缓抬起眼看他,我无力地回答,“我不想和任何人游戏…我累了…”
曾经和薄乔恩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只是过场的记忆,对他却意义非凡…那些琐碎的记忆无声无息地渗透到他心里,渐渐沉淀、积蓄着,让我在他心中慢慢变得清晰…但可笑的是,这绝非是一场无意的爱情…没有一次感情的涌动是不小心的美丽。若不是刻意放纵妄念,不断强调散落一地的点点滴滴去拼凑一副爱情的幻境…
只是流水无意落花有情…若是单方面的幻景,宛若困境,不经意的一场对话,不经意的一湾笑容,不经意的一次回眸,零零星星…终究要拿什么排斥日益满胀的寂寞,又究竟拿什么填充渐渐干涸的温情…这是何其悲哀…
留薄乔恩在渐渐纷扬的春雨中…我毫不留恋地离开…薄乔恩仿佛是接替了乔乐困顿的循环…有所区别的是,我在薄乔恩身上除了回忆,却从来没有感动;而乔乐…也许那时的我,还涉世未深吧…那个人至于我的一切,总是震撼与心动…
只是…两年前…那是多少遥远的过去…那时的我,在既定的框架中,死死抓住游离的边缘…当初,我始终认为自己只能对女人发情…思念与悸动在褪去暧昧与情…欲时,那样单纯与平静…
薄乔乐最终带给我的不是爱情吧…
因为在我确定爱情的定义之前,他就离我而去…
***
在那阵春雨过后,曾经放浪形骸的我仿佛归于平静…
而我在学校的日子曾经可以漫无目的地插科打诨,现在却开始变得无可推脱…因为一场浩浩荡荡的实习将至,我妄图隐遁于世,却被我的父亲严黎毫不留情地逮住,扔进F大附属的医院,亦是父亲工作的地方。
所幸ICU并不是父亲所属的科室,我散漫地踏进那个严肃的地方,看到薄乔恩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眉头深锁地站在面前,避开我的视线。
21、医生 。。。
实习之初,几乎不被搭理,我、薄乔恩以及另外一些同班同学傻傻地站着…在医院重症监护室,即使等待被差遣,傲慢的医生们也懒于呼喝我们。倒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实习医生仿佛尚未沾染上行医者的冷漠,颇为热情地为我们介绍工作。
这是一个很具魄力与冷静的职业,它需要一颗清醒而自信的脑袋,似乎不太适合我。只想用最平静的方式将自己隐藏起来,至少顺利度过实习,才不会被父亲额外施压逼迫。我慢慢学着安静地跟着主任唐医师身侧查房,学着测血糖、抽血气、送单子、抄病史,做一个合格的跑腿。
只是面对一个濒死的患者时,掀开被子看着□的□那盘踞的腿、骨瘦如柴,还是被震撼了。我总无力面对死亡,对于生死有一种很深的恐惧。我甚而能理解,这个被亲人丢弃在这里的老人,那种绝望的无奈,甚至死死抓住医生的手恬不知耻地要求别人进行电视援助,给一个社会支援。
医院有着社会百态。我几乎每天接触那些另自己无法忍受的病人。
因COPD而引发心肌梗塞的胖老头;MRI上清晰可见右侧叶大面积梗死的病人;颈部戴环、中间开口,可随时打开通气,而在吸痰时,棕黄色的痰液飞溅的重病者…
薄乔恩那种个性严谨,外冷内热的个性在ICU总显得狼狈。在忙碌时,唐医生也会顺口吩咐他做事时,却因为紧张与疏忽而常常遭受白眼。
到了晚上,我看到薄乔恩穿着白大褂,站在纯色的走廊上遥望星空。因为理想被现实打碎时,总显得落寞与无助。那样想成为独挡一面的医生,也会无可奈何地在对自己失去冷静而一片空白的状态而自责。
“喂…”我无法克制地抽着烟,颓丧地走到薄乔恩身边。
薄乔恩先是愣了愣,而后不可遏制地斥道:“在医院不准抽烟!”
我无畏地侧了侧头,给薄乔恩指了个挂着抽烟区标志的方向:“是你不该站在这个地方。”能让避免与薄乔恩接触的我主动与他打招呼,也无非是在这个吸烟区。
“我不知道你会抽烟。”
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淡淡地扯了扯嘴角。印象中,乔乐不爱烟的味道,在有关乔乐的所有的稀少记忆中,都没有我会抽烟的线索。若不是在几乎让我精分的医院,我大概这一辈子都会将我会抽烟的事遗忘。“喂…你振作点。”即便做不成情人,也没有必要变成完全陌生的路人甲。虽然从理智上认可能够成为朋友,但也知道朋友间的相处有时会演变得暧昧。
“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薄乔恩的眼睛看着远方,但语气却变得慌乱了,“我不需要你内疚…”
“内疚?”我疑惑,我对薄乔恩说话的感觉有带着内疚吗?
21、医生 。。。
还是说…薄乔恩是因为我和他在同一科室工作才变得恍惚而发挥失常。所以他潜意识认为我该对他负责,我应该心怀愧疚?“在我而言,你只是朋友…”甚至是那种无法谈心的朋友…我一语定性…那是最简单的关系,或者干脆就不要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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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唐医 。。。
“在我而言,你只是朋友…”
这是多么苍白的答案…但对薄乔恩而言,不无好处…
就在薄乔恩怔忡时,急诊室送来一个病人,颅脑外伤,顶骨骨折。他头上绑着网帽,眼眶淤肿,没有自主呼吸。据说,患者是在工地从8楼摔倒5楼的。唐医生断言此人生还的机会微乎其微,即使能抢救回来,也只能是植物人。现在维持他的生命体征只是在拖延时间,他头骨骨折,目前心率血压正常不过是脑干的功能还没有全部丧失,这些指标也都是靠药物维持的。
因为终归是一条生命,不论结局如何,大家都在积极抢救。薄乔恩被唐医吩咐抽血气,因为之前只抽过股动脉,所以拿了较大的针筒,抽好肝素,连盖子都没盖就匆匆忙忙地出来。
“抽足背吧。”唐医生道。
“啊?”足背动脉,薄乔恩一时没想起来。
“5ml的针筒?你真要用那么大的针筒抽足背动脉吗?”唐医蹙着眉头。
“我…原先想抽股动脉。”薄乔恩显得有些慌乱,“我只会抽股动脉…”
“…那就抽股动脉吧。”唐医迅速下达命令。
在万分紧急的时刻,众人都开始心绪不宁。护士们更是躲避着手忙脚乱的薄乔恩埋怨:“…你不要拿这个针头晃来晃去。吓死人了!”而后又是一个实习医生略带紧张的责怪:“没有套盖子!你的针头污染了…”一个错误紧接着另一个错误。薄乔恩几乎无措!
“冷静点!”我心一沉,对薄乔恩道。越是这种时候,推卸责任或者抱怨,越是伤人,越是将气氛推至难以忍耐。这种时候,消极的情绪总是特别容易感染。
给了薄乔恩一个短促的鼓励眼神,我用最快的速度接手在锁骨下静脉穿刺,以建立静脉通路。在唐医的指导下,总算有惊无险。而后就是薄乔恩的工作。冷静下来的他似乎挺直了腰杆,一个医生必须能够处理任何状况,有条不紊把握全局,就像唐医那样。
手术过后,漂亮的实习女医生为我们讲解测量一个人的CVP中心静脉压,并受唐医的指示给我们一干实习生一本全英文版的临床医生手册,当场吓住了很多人。薄乔恩有些心不在焉,倒是我对英文颇为熟稔。简单地阅读那些生涩文字,在接下来闲适的几天中最终能坚持下来反倒是我。
总是忙碌的唐医在晚餐时间终于能闲情地来看看我们这帮实习生时,唯独我坐着百无聊赖地翻读着那本临床医学手册。
“你很适合做医生。”唐医突然开口。
我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看着这为资深的医生,露出夸张的惊讶:“您的玩笑真好笑。”
“我的判断一向非常敏锐。”唐医总是自信满满。
我笑着耸耸肩:“我可不是个好学生。您看到我的
22、唐医 。。。
成绩一定会大跌眼镜的。”
“你不想做医生?”唐医避重就轻地问我。
“真可惜,我的人生就是吃喝玩乐。”我实话实说,如此衣食无忧的我,又何苦做这些累人的工作。
“你小子很有钱?”
“唐医你很穷?”我无所畏惧地反问,“为什么您要做医生。要负责任,那样辛苦。。。”
“啊…”唐医此刻倒没有什么名医的架子,单笑了笑,“就是为了钱。为了做手术时能收到很多很多钱。”
“然后您有钱了?”
医生愣了愣,大笑道:“哈哈,没有。当我将病人的钱拿在手里的时候,突然又不想要了。”
我嘴角微微一勾:“为什么?良心发现?”
“有句话叫拿人家的手短。手术这种事总是有个成功概率,没有百分百的事。”唐医不自主拿出香烟,夹在指间,似乎想抽的样子,“大概是没实力吧,我怕收了钱,最后也没做好。我何必为了那区区的钱财,葬送了自己。”
“您注定是好人。”我释然而笑。
“我比较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有医生肯拿。”露出不解表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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