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时都说不出话来,气氛有些尴尬。司马溪急忙找话题,故意嘲笑道:“嗨,抹抹药你就这样啊,刚才我替你挤兑孙头把金猴儿赶跑了,还替你要了一个月不用干活的薪水,怎么没见你激动呢?”
“那不一样,刚才是感激。现在是。。。。。。该咋形容呢?我说不上来,就感觉心里暖暖的,好像你就是我的兄弟啥的。”
司马溪又说不出话了,他明白这个胖子想表达什么词,那个词叫感动。半晌,司马溪才清醒过来。靠了,这个死胖子真是自己的克星,怎么没一会又把自己整晕了呢!司马溪立刻心里上来一丝莫名其妙的怒气,也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这个胖子,冷冷的说道:“作为一起工作的同事,互相帮助是人的本分,你不要想多了!我去打饭,你在这老实呆着等我,不要乱翻我东西!”
说完,司马溪就甩门出去了。胖子光傻了吧唧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感觉自己的脑子根本就不够用。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一会就变天了呢?这后生脾气可真古怪,可是咱也没说啥用不着的啊?过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性子,还是四处打量司马溪的小卧室,一眼就看见刚才司马溪急匆匆藏在枕头底下的那本男子人体摄影,还露着个角儿。于是拿出来翻了几眼,心想,这是什么啊,一个个长得瘦瘦的跟小鸡子似的,身上的肌肉硬邦邦跟假的似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帅锅”?尤其是下面的玩意,什么啊,老子软的时候都比他们的大!这个溪溪,干嘛看这玩意啊?难道他喜欢看男人的身体?可是。。。。。。。看这些丑八怪的照片,哪像直接看老子的?老子一真人模特,肉多健壮,下面也大,不是更好吗?要是溪溪喜欢,老子今天就脱光了给他看!
正在胡思乱想,听见开门声,胖子光赶紧把书又顶进枕头下,装出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坐直身体。
司马溪把饭盆放在桌子上,冷冷的说道:“胖子光,过来吃饭!”
“不吃!”
司马溪很惊讶,看着胖子的表情好像在跟谁赌气,又说:“发什么神经,赶紧过来!”
“不去,你跟那帮混蛋一样,叫我胖子光,我生气了,绝食抗议!”
司马溪扑哧一下笑了:“原来你发这神经啊,那你说我该叫你什么?”
“你朗朗乾坤,大庭广众之下,亲口承认我是你哥了,起码叫我声‘光哥’,我就吃饭。再说你以前又不是没叫过!”
司马溪无奈,只好故意拉着长音开玩笑般的叫道:“光哥——,乖啊,过来吃饭,弟弟(两个都是二声)喂哥哥(都是三声)吃饭饭。”
司马溪很快就尝到了随便开玩笑的后果。胖子光一丁点都不客气,果然一屁股坐在司马溪的身旁挨着,老老实实的张开小嘴(因为脸太大,嘴其实只是显得小而已),等着司马溪来喂,双手垂到桌下。这倒是没什么,既然答应了,喂就喂呗。关键是司马溪为了保持身材,总喜欢在小灶打来一些开胃小菜。今天的小菜是腌黄瓜,司马溪夹起一根,放到胖子光的嘴里。胖子光却不着急咽下去,仿佛跟享受这种待遇一般,嘴唇紧紧含住黄瓜前段,不去嚼,却是“巴兹巴兹”的吸着,品着黄瓜酸酸甜甜的味道。
司马溪一见这光景,立即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小腹马上有一股热气向上涌。我靠,这个死胖子,勾引本少爷啊。这绝对是赤裸裸的诱惑!司马溪长吸一口气,想我司马溪绝对是个有内涵有品位的人物,在敌人的威逼利诱之下,一定要淡定!
司马溪发狠,一使劲就用筷子狠狠的将黄瓜全身戳进胖子光的嘴里,胖子光被卡到喉咙,呜呜乱叫。司马溪干脆又夹起一根小黄瓜,趁着他的嘴还张着,又飞快地塞了进去。心中还暗骂着:我叫你KJ,叫你勾搭我。我给你同时塞进两根家伙,你就用你那“口”使劲“交”吧!
☆、第五章 告别太平洋
司马溪见胖子光堵得难受,脸上都有些发紫了。心里也开始害怕起来,急忙伸出手帮胖子光拍打后背。只是这胖子的后背上的肉实在是厚实,司马溪只好使劲加大力气拍打,整个小屋子仿佛都在晃动,回荡着“啪啪”的回音。终于两个半截黄瓜从胖子光的嘴里喷了出去。胖子光大口喘着气,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气呼呼的瞪着司马溪:“你你你,你存心整我!”
“我不是!”司马溪真不是故意用那么大力气,一想不对,拍打后背不是有意的,可是塞黄瓜却是故意,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一来气也火了:“是是是,我是存心的,我存心整你,你满意了吧!”说完堵着气把后脑勺甩给胖子光。
胖子光一头雾水,明明好好喂着自己吃饭,自己又没说话,这小子干嘛要这个样子,不由得有些委屈:“我又哪里得罪你了?你搞我,你还火气这么大!”说着话,心里不知道怎么就一酸,这个粗豪的汉子居然声音有些哽咽。
司马溪也是一阵后悔,明明是自己不对,自己是个同志,这个男人却是个直人,怎么会像自己能联想那种花花肠子?哎,司马溪心底叹了口气,又把头转了回来,安慰胖子光:“好啦,我不对。哎,我说,你一大老爷们怎么还要哭呢?”
胖子光本来只是觉得自己委屈,听司马溪这么一念叨,竟然莫名其妙的真的掉下眼泪,哭泣着说:“你们,你们都看我脾气好,都来欺负我!我我我”说着,大脑袋也耷拉下去。
司马溪心里更是惭愧,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环绕住胖子光的后脑勺,跟哄小孩似的:“好啦,好啦,我不对,我错了,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别哭了。”
胖子光却来了劲,干脆顺势把头埋进司马溪的怀中,哇哇大哭,其实也没多少眼泪,鼻涕口水倒是一大把。半天才缓过劲来,想起刚才司马溪说的话,灵机一动,问道:“这可是你说的,我说什么是什么!”
司马溪以为他只是耍小脾气,敷衍着:“行行行,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那我以后可以叫你溪溪!”胖子光刷的把头向后抬起来,认真的盯着司马溪的眼睛,“你才答应的话,不能反悔!”
司马溪哭笑不得,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答应:“好吧,溪溪就溪溪,不过必须在没有外人的时候。”
一句“外人”让胖子光心花怒放,只觉得只有自己才是司马溪的“内人”,立即高兴的嚷道:“没问题!啊,现在就没外人,溪溪——”
这俩字叫的声调长长的,这个暧昧啊,直弄得司马溪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愁眉苦脸的问胖子光:“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嘛这么喜欢叫我溪溪?”
“我也不知道。可能我没有弟弟,也没儿子吧。而且每次一这么叫你,就觉得特亲切。”
司马溪看着胖子光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心中也是有些感动。忽然又想起刚才那话里面的语病,这家伙到底是把自己当成他弟弟了呢,还是他儿子?
“我靠,你个死胖子!什么叫你没儿子,你占我便宜啊你!”说着,举手叫往胖子光脑门子上拍。胖子光慌忙起身跑往门口跑,一边跑还一边不满意的嘟哝着:“刚叫了溪溪,你又不叫我哥,又叫我胖子,还死胖子!”
两人一阵折腾,夜色就深了,该睡觉了。问题还是不可避免的出来了,一张床,怎么睡?屋子里有没有多余的被褥,天凉,不能直接躺倒地上。可把司马溪愁坏了。胖子光提议,不如俩人挤挤。司马溪看看胖子光肥壮的身板,心有余悸,他一个人睡自己的床就盛着费劲了,何况两人?
“要不,溪溪,你睡我身上吧。就你小鸡子似的,我都感觉不到分量。”
“滚,要多远滚多远!”司马溪毫不犹豫的否决,夜乱情迷,万一自己一个把握不住,不是又犯了错误嘛。刚刚对这胖子有了不少好感,一想当年自己只不过是亲了暗恋的那个男人一口,就连朋友都没得做,这次可得把握住自己的贞操。
“切,溪溪,你又不是没在我身上睡过。那次在车上”
“你给我闭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司马溪愤愤的想着,四处打量屋子里哪块儿能凑合一宿,偏偏“家徒四壁”,就两把歪着腿儿的凳子,自己一向对睡眠环境又高,怎么睡啊!又看看胖子光,想起那天在车上的情景,貌似趴在上面肉呼呼的温暖感觉还真是不错,还真有点动心,犹豫道:“你身上一身汗味”
“味大咋咧,哪个老爷们味不大啊?老娘们都喜欢着呢!哪像你啊,大男人还喷香水。”
司马溪心里这个气啊,跟这粗人没法讲道理。这人身上只有体味,没有品味!一赌气,把两把小凳子来过来并排到一起,自己上半身勉强躺在上面,两腿却只能弯着耷拉在地上。
胖子光有心把床跟司马溪换换,可一见连司马溪躺着都这么费劲,就没敢吱声。想了想,走到屋角的水池子那里,费劲的把水龙头打开,凑合着捏起一块毛巾淋湿就开始擦脸洗脚,只是双手也肿的小馒头似的,使不上力气,反倒弄的自来水溅了一地。
司马溪本来就让凳子硌的难受,看见胖子光手忙脚乱的样子,就忍不住说:“算了,胖子光光哥,不用洗了,就直接上床睡吧。衣服自己能脱吧?”
胖子光却不理会,还是闷着头继续洗。司马溪就有点急,嚷道:“叫你别洗了,我都说不计较了,你还洗!”
胖子光停下来,头也不回的说:“你不是嫌弃我味大吗,我这不是想洗干净了,再喊你上床来吗!你成天那么辛苦跑工地上检查,爬上爬下的的,睡板凳把腰硌坏了咋办!”
司马溪不说话了,好一会才走过来。握起胖子光的双手,眼见已经肿成馒头大小的样子,再看见胖子光满身淋湿的水,自己一颗死了一年多的坚硬的心,顿时像此时正在哗哗流着的自来水一样,化了。
这个粗鲁的大胖子,满嘴脏话的乡下汉子,怎么就这么知道心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