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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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儿-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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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闻也不说话,那表情摆明了就是在说──你快点走吧,别让人知道咱们认识,老子以後还想出来混。
  南瓜却很不识相,直截了当的问:“这位是谁啊?你朋友?”
  “我房东。”
  “你最近被谁包了吗?我听不少人在打听你,说都没见著你。”
  “嗯……”
  “诶,对了,你知道萧盛翼出事儿了吗?”
  “啥事儿?”
  “哎哟,你不知道呐?!”南瓜回头给站在自己身後的人说,“你先点菜去,我马上过来。”然後他一屁股就坐在了邵泽旁边的位置上,丝毫没有认生的意思,就跟自己本来就在这桌吃饭一样。
  “我给你说,前两天儿我去嘉祥看小鱼儿,他不在,结果正好遇见萧盛翼的姘头,那人跟哪儿打萧盛翼呢,打得贼狠。我也不好事,就没去劝架什麽的。後来其他人过来把他拉住了,他就继续骂萧盛翼,骂得那个难听哟。我一听才知道,原来萧盛翼得艾滋病了!”
  “什麽?!”赵闻丢下手里的叉子,瞪大了眼睛看著南瓜。
  南瓜一看赵闻这个反应,立刻扬起脖子,一脸得意的说,“也不晓得在哪个客人那里弄上的,他反正也出来做了好多年了,说不清楚啊。结果他这事儿弄得人心惶惶的,最近大家生意都不好。”
  “他什麽时候查出来的?”
  “你跟他的客人也没什麽重复的,你担心个鸟蛋啊?小鱼儿都没担心。”
  赵闻没继续说话,只是对著南瓜不耐烦的说:“你客人在等你,过去吧。以後谁找我你就说没见过我就成了啊。”
  “行行行,你要是不放心,也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快过去吧,我们也吃差不多了,要走了。”
  南瓜不情愿的从椅子上扭起来,然後又给邵泽飞了个媚眼儿,说:“帅哥,我叫九九,赵闻有我电话,你要是有空,打给我,我们出去玩儿,哈~”
  邵泽没回答,南瓜自讨了个没趣,也不觉得害臊,依旧满面春风的扭著腰走了。
  
  等那人走远了,邵泽才小心翼翼的问赵闻,“他说的那个萧什麽的,是谁啊?”
  “我以前揽生意那地方一个跳脱衣舞的。”
  “哦,你跟他要好?”
  “没什麽关系……”
  “那你…好像很关心他,不过也是,得艾滋这种事情也不是小事情了,挺……”邵泽也发现了自己没话找话说,赵闻又不傻,他想问什麽早就心照不宣了。
  赵闻翻了个白眼,也不说话,继续吃他的东西。
  邵泽这下更著急了,他脑子里出现了好多猜测,像是等比数列一样在脑子里徘徊来徘徊去。
  在房东密集的眼神弹药之下赵闻慢条斯理的吃完剩下的两块披萨,摸著圆鼓鼓的肚子,来了一句,“操,现在也算是个饱死鬼了。”
  邵泽立刻从这话中琢磨出了各种背後可能隐藏的含义,惴惴不安的舔了舔嘴唇。
  “咱们埋单吧?”
  “嗯,嗯,成……”说著,邵泽举起手,召唤服务生。
  赵闻看著房东一张白纸似的脸,忽然也烦躁起来了,刚才刻意压抑的惊慌在一刻全部爆发。他害怕了,他怕万一自己也有HIV,那他妈以後靠谁养,那房东怎麽办,会不会也赶上了。这些都让赵闻觉得2012竟在眼前。而这比2012更可怕的是,你妈2012是全世界一起挂,就算有人要去坐飞船跑,那也跟自己没关系飞,反正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都是要挂的,路上还能结个伴儿。可是得艾滋病死的话,那是很多後遗症的,首先老妈没人养,而且让人知道了,怕是她老脸也要挂不住。




chapter 21

  像艾滋病,癌症这种东西,很多人都是先被自己吓死的。
  赵闻显然没有他自以为的那麽淡然,以前他什麽都不怕,只求个好死。如今,不但连好死的梦想都显得遥不可及了,更重要的是,他现在过得挺好的。这个好可以概括为──过得滋润,有人爱,不用接客。於是更加害怕死了。
  跟邵泽回去的路上,赵闻才说起了他和萧盛翼的渊源。
  他出来卖的时候也不是一直很赚钱,有一段时间那才叫苦逼,那时候50块钱就能睡一晚上了,地点还很肯能是公园的长凳上。
  那时候他认识了萧盛翼,这个人是跳脱衣舞的,当时并不出来卖,不过总给赵闻还是其他几个年纪相仿的人介绍客人,中间收很少的费用,有时候也就是蹭顿饭。所以那时候赵闻觉得萧盛翼是个挺够哥们儿的人。
  不过没过多久,萧盛翼跳舞的酒吧倒闭了,他工作也不稳定,就开始接客。
  那时候大家都乱,客人也杂乱,有钱的没钱的,赵闻偶尔也会接一两个跟萧盛翼睡过的客人。直到他遇见第一个长期包养他的保龄球馆经理李扬,赵闻猜算摆脱了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想起那时候就觉得可怕,甚至睡一觉起来,除了数钱都不记得跟自己睡的人长什麽样子。
  沼泽搂著赵闻,试图说点什麽安慰话,或者拍著胸口说你一定没事的,可他知道赵闻并不天真,这些话反而不能安慰他。
  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各占据一个单人的位置。邵泽少有的抽起了闷烟。
  赵闻以为他在担心自己,其实邵泽压根儿就没想到自己身上。他觉得自己和赵闻做爱都是带了套子的,而且也没见血,也没有很多次。他最担心的是赵闻自己给自己压力,硬撑。但要劝他去检查呢,又怕结果不乐观。人就是这样,又怕太明白,又怕太糊涂。
  “邵泽,你去做个检查吧。”
  “啊?我去?我去做什麽检查啊?”
  “看看你有没有感染……”
  “你现在别担心我,咱们都用了套子了。而且也没……怎麽样。要不,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还是不用了,我本来就贱命一条。以後你跟我保持一点距离。”
  “就算你是HIV携带者也不代表马上就要死,万一没有感染你别不用担心了。去检查吧,就一两周就能出结果了。”
  “不要。”
  “赵闻,去吧。”
  “你别烦我了,这又不是你的事情!你害怕就自己去检查,我们做爱你情我愿的,我又没收你的钱,如果你感染了,我也无能为力,不能赔偿任何东西给你,更不能弥补什麽。”
  邵泽站起来,气呼呼的一把将赵闻推倒在沙发上,然後猛的吻了上去。
  他亲了几秒锺,放开赵闻,眼神无比认真的说:“我不介意,不害怕,我喜欢你,愿意承担所有後果。”
  赵闻定定的看著邵泽,像是在分辨这句话的真假,可他实在分辨不出来,不知道是阅历太少,还是邵泽的眼神太过认真。他太想相信他,又不敢相信他。
  邵泽不太懂赵闻的心情,也无法真的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他能做的只是告诉他,还是有人愿意陪著你,爱你的,不要太害怕。
  赵闻最终还是没太坚持,环抱双臂搂住房东的脖子,小声的骂道:“你个虎逼!老子跟你去。”
  
  当天晚上邵泽推掉了公会的活动,没有上副本,而是泡在在了Google,他搜索艾滋病方面的信息,虽然说一晚上也了解不了什麽东西,但是好歹知道了艾滋病不用去医院检查。
  特意定了个闹锺,9点邵泽就起床了,死活把赵闻也叫了起来。两人打车赶到CDC做检测。邵泽百度到那里有个VCT检测,只要觉得自己是高危人群就可以去咨询和检测。赵闻一开始把那地方想象得跟是菜市场一样,应该人流不息,再次也要像医院门诊部那样,如同非法集会。结果他们到了地方,问了半天儿找到了一个小门,进去没什麽人,零零星星有些咨询的人。
  赵闻悄悄问邵泽,“这地方靠谱儿吗?是不是山寨了点啊,能见擦出来艾滋病麽?”
  邵泽也不确定,不过他还是对赵闻说:“这里是疾病防御中心,国家成立的,应该没问题吧。”
  赵闻撇撇嘴,眼睛滴溜溜的四下看。
  要去咨询哪里办手续的时候,赵闻忽然问邵泽,“你真不检查?要不咱们一起?反正不要钱的。”
  “我检查也没用,这个要感染後3到8周才能检查得出来。”
  “哦……”
  “你在这里等等,我去问一下哪里登记。”
  赵闻难得乖巧的点点头,站在大厅外,一个人老实的等著。
  经过一系列的问题询问,护士才决定让赵闻做检测。抽血的时候他把脸扭像房东站的那边儿,房东想也没想走上前去摸了摸他的头发,把他的头靠在自己腰上。
  得知两周後就能过来查询结果,邵泽感叹科技发达,真是快。赵闻则表示两周太慢了。心理素质不好的都够自杀二十次了。
  而接下来的日子也确实如赵闻所意料的那样──度日如年。
  每天他都觉得一秒锺是分成了二十四秒在走。当然为了减少赵闻的心理压力,邵泽也尽量装作没啥事儿发生,不太提起。
  虎子给邵泽介绍了一个活儿,本来他不想去做的,不过想到万一赵闻真的感染了,以後也需要很多钱的,於是他答应了去给那个小公司做系统维护。就在临近的市里,头一回过去看情况,走了两天。也就是一晚上没回来睡觉,赵闻就发现自己挺想房东的。白天没饭吃,内裤没人洗;晚上老睡不著,没有地方放大腿……
  结果邵泽从邻市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个女人回来。
  赵闻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於是穿著裤衩就跑到客厅去了,本来还准备给房东来个吻什麽的,结果发现进屋的不止房东一个人,还有一个女的。他不认识,年纪也像是邵泽的妈或者阿姨。
  赵闻愣了两秒锺,扭头跑回房间,穿上衣服,便不再出去了。然後悄悄躲在门後,听墙角。




chapter 22

  那姑娘也不跟邵泽客气,指使著人倒水,邵泽好像也跟她很熟,一边聊天儿边烧水。赵闻隐约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这两人应该小时候就认识了。
  好奇心得到满足的赵闻坐下来继续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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