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翻白眼,挺起胸理直气壮:“我又不会做饭。”
我险些忍不住一拳砸向他的化石脑袋:“皓要是看到这儿有泡面,会笑死的。他每次吃泡面被我看到,我都直接把面汤浇在他头上。”
“皓常来?”
“他有时会来,不行吗?”
“你们同居?”
我愣了,平日的伶牙俐齿全然被这个完全陌生的词吓到了。
他看着我木呆呆的样子,忍俊不已。
“笑什么?”我恼了。我可不是任人随意捏把的软柿子!虽然老实说,他笑起来是挺可爱的,但是可爱归可爱,他这是在对我人身攻击啊!
他理顺了呼吸:“我在想皓一头泡面的模样一定很精彩。”
我毫不思索地就接口:“是啊,是啊,那样子太好笑了,好可惜没有拍下来……等一下,你这家伙别扯开话题!什么叫同居?!”
“好了,房东,我饿了。”他又摆出死皮赖脸的架势。
“饿?”我把他拖到厨房,指着墙壁上的一行大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看到没?”
他不屑地瘪瘪嘴:“饿死我,没人付房租。”
气死我了。
罢罢罢,和谁过不去都不能和钱过不去,我乖乖地做饭去。当然也不会让他闲着:“切菜你总会吧?”
他挥舞菜刀凭空挥砍了两下:“这把烂刀能用吗?”
“新鲜。这把又没坏,干嘛买新的。再说了,现在市面上那种不锈钢的,也未必好。”我戳戳他的脑瓜,“长期使用不锈钢的餐具锅勺会缺铁的,很容易贫血!”
他不耐烦避开我的手指。举刀指指那一片狼藉:“切好了。”
我看看他自称切好的菜怀疑地瞄了他一眼:“你肯定这是你切的?不是阿鲁啃的?”
他气乎乎地一甩手。哐,刀掉到地上。
天,我前几天刚刚磨的刀。
我拿出一个小盆,盛了点水,把刀丢进去。然后收拾起他的那堆杰作,放进滋滋作响的油锅里。
“炒菜也可以称得上是一种化学实验。用很多不起眼的原材料像变魔术一样做出一桌美味佳肴,很有成就感的。”我比划着炒菜的动作,神采飞扬。
“叫你化学天才,就因为这个?”他的言语中不乏讥笑。
我莞尔一笑,举起一个小罐子:“就以这个食盐举例好了。如果问食盐的成分是什么,学过化学的人都知道,是氯化钠。这是最大众化的答案,这样回答的就是一般人。你呢?”
他回道:“为了防止人体缺碘而引起甲状腺肿病,还会加碘化钾。”
我点点头:“很专业,你没进化学班着实可惜……没错,通常会在食盐中加入0。01%
的碘化钾。但是碘化钾在酸辛介质中容易被氧化,所以还要加入适量的碳酸氢钠,使碘化钾处于弱碱性条件下。同时还应加入硫代硫酸钠,保护碘化钾不被氧化。这样才能使含碘的食盐长期保存。”
他扭过头,撇撇嘴:“也没什么嘛。”
我笑得更欢了:“是没什么,天才只不过想得比一般人深一点,考虑的方面比一般人多一点。而这一点,就是你我无法逾越的差距。”
说着,剜了两勺食盐倒进小盆里。
我的笑容在他眼里一定很刺眼吧。他不满道:“既然是化学天才,为什么硬要挤到我们物理班来?”
我张大眼睛:“因为化学无法实现我的宏图大志啊。”
“宏图大志?”
我振臂,摆起慷慨激昂的架势:“嗯,我的愿望是:为宇宙立心,为生民开道,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他很不识趣地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哼,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把菜端上桌,“开饭拉,大少爷!”
一边又洋洋得意地介绍起自己的劳动果实:“看这粉嫩的虾仁,碧绿的青豆,淡黄的茭白,晶莹剔透,赏心悦目……”
海漫不经心地顶了一句:“有吗?”
我恨不能白他一眼,“说了你也不会理解我的美学。”想想看,也不急,还是让事实说话,微笑着向他递上筷子,“试试味道如何?”
他的脸色一如我意料中那般难看,似乎在真理和面子之间挣扎。
“嗯……不错……”他支吾了一句。
真理险胜!
看他吃完心满意足地拍着饱饱的肚子,我说:“吃完饭了?给我磨刀去。”
他还没反映过来,我继续:“看我多有先见之明,把刀浸在盐水中半小时,磨好的刀就不易生锈。磨的时候记得边磨边在磨刀石上浇盐水哦。”
“为什么要我磨?”他抗议。
“本来就是你摔的嘛,再说了,”我露出魔鬼笑容,“饭后适量运动有益健康。”
他蛮不情愿地撩起袖子,呼哧呼哧地磨刀霍霍。
我在一边洗碗,看看他的样子不由皱起眉头:“喂,我怎么觉得你的架势像是老狼请客?”
狼一般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我看过这部动画片,老狼是被某只狐狸害的。”
一语双关,妙哉……
正文 第十章 红颜祸水
(更新时间:2004…9…6 6:43:00 本章字数:8245)
知道吗?世上最悲惨的事不是妻离子散被通缉,不是家徒四壁当乞丐,更不是孤身荒岛无救援,而是逃课的清晨被电话铃声吵醒。
“小风,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啊。”皓在电话那头假哭。
“又怎么了?”我睡眼迷蒙,有气无力地问。
“你知道,我以前就提过,家教中心报名费收得很贵,还两头收钱,赚得厉害。所以拉,我和同学合办了一个……”
“你还真是实干派。”我讽刺道,“是无证的吧,这违法!”
“我知道我知道,你听我说完,结果大学生来报名的没几个,家长孩子倒是急吼吼的,我们这边现在狂缺教师啊。小风你一定要帮忙……”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再见。”不由分说,我挂掉了电话,继续睡。
不知过了多久,海又开始叫魂:
“喂,喂,起床啦,起床啦!”
“嗯。”
“还睡?快十点了。”
“嗯。”
“‘嗯’了还不起来?”
“嗯。”
硬的不行,海开始采取怀柔政策。“外面太阳很好,起来晒晒?”
“嗯……我宁愿钻被子。”
“钻被子还要自己发热,很累的。”
“嗯?”
“再不起来,路上的钱都要被捡完了。”
“嗯……不会的,周末大家都赖床,丢钱的人一定还没出门。”我含含糊糊地咕哝着,思路却超级清晰。
“叮”一枚硬币落地的声音。“唰”地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我翻身下床,同时启动最灵敏的金属探测仪进行定位。觅得,捡起,然后小心翼翼地擦,咧嘴开心地笑。
“终于起来啦。”海得意地冷笑。
我没睬他,把掌心的一元硬币擦到珵亮,握在手心,爬上床,若无其事继续睡。闭着眼睛,很好奇他此时的脸色呢。
“哼,看谁狠得过谁。”我听见他赌气的声音。
“哐啷朗叮当……¥%@#!¥!#@%¥)!%¥@^¥……¥##%¥”好多枚硬币落地的声音。
“七枚一元的,三枚五角的,一共十枚,合计八元五角。飞来横财啊,真是个幸运的早晨!”刚说完推测,只听“嗖”的一声,我已经趴在地上,开始地毯式搜寻。
散落的硬币从床边蜿蜒至门口。海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表情,不知是诧异我盲目自信的判断,还是纳闷我竟然为了几枚破硬币不顾形象的跪在地上捡。管他呢,积少成多嘛。看看手里七枚一元的,三枚五角的,扣除之前的一元,应该还有一枚才对。听错了?不可能。我对自己的听力予以绝对的信任。
难道是他搞鬼?我起身拍拍衣服,抬头挺胸走到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面对面。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安的神色。
“嘿”大喝同时,我闪电般伸出脚狠狠踩了他的右脚。他像只被烫伤的小猫一样跳出三丈开外。
我低头一看。没有硬币!还以为被他踩在脚底下。失策。
难道,在门外?穿着睡衣跑到房门外,果然,最后一枚一元的,我真是神乎奇迹啊。庆幸之余,毫无心机地弯腰就捡。
“啪”,身后的房门被海锁了。
狡猾地笑着,海边甩钥匙边吊儿郎当地下楼去了。我指天发誓从今往后睡前一定要好好锁好门窗,锁好门窗一定要记得把钥匙拔下来收好。算,看在九元五角的份上,我就不计较。我真是个天才,睡衣都选有口袋的。
十分钟后,按捺不住的海再冲上楼时,发现我裹着他挂在楼梯口的外套蜷在房门口,正睡得香甜……
“起来!”海终于恼羞成怒,抓着我的衣领把我往上提,朝我的脸吼:“我快饿死了!”
我很贤惠地端上热气腾腾的早餐,却面临某大爷的无礼挑剔。他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又把它丢回原处。“馒头是昨天的,都发黄了,我不吃。”
我乖乖地收起馒头,放回锅里,再往水里加了些醋,继续蒸。五分钟后,那些馒头重新粉墨登场,个个昨日黄花,全摇身一变,成了白白嫩嫩的今日新宠。海拿起一个有缺口的,张大嘴,对比了一下牙印,奇怪地皱皱眉,之后怡然自得地大嚼起来。
“迷信表面,早晚栽在女人手里,不是被骗就是被甩。”我没掩饰自己嘲讽的口气,他的“狮子吼”害得我现在耳鼓膜仍在痛。
海脸色一变,但很快掩饰过去。
当他吃完馒头,心安理得地喝他的第三碗粥时,我忍不住开口奚落:“再吃下去,午饭都可以免了。”
他气势汹汹地回顶了一句:“是谁睡得像死猪一样,叫都叫不起。”
“我再晚起都知道自己做饭,自己养活自己。”
意料之中,海脸色倏地一变:“我住这儿是付房租的!”
“对,用你爸的信用卡。”
“什么意思?你今天存心找茬是不是?”他手里的碗被摔在桌上,“哐”地一声悲鸣,奇迹般地没碎。不愧是我家的饭碗,久受我的熏陶,知道爱惜自我,帮我省钱。
“我只是看不惯有些人口口声声离家出走,到头来还是靠爸妈的钱,成天顶着张信用卡装大少爷。”
“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