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被无比强调的一个前提,是要先解决华人问题!荷兰人指出,他们希望在整个地区和平稳定的前提下,与印尼土著共同磋商权利自主问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乱哄哄的。到处是反叛事件,这样地闹腾是极其不利于地区态势平稳,也不能令荷兰国内放心,荷兰在这里的利益不容置疑,印尼人要想取得那些权利和利益,就要保证整个治区的安定繁荣。
华人,他们从中国远道而来,依靠五千多万印尼人的巨大市场和这片古老土地上的资源发了财,改变了他们在家乡时的贫穷落后,却仍然不知足。他们试图要推翻荷兰王国的统治,试图要凌驾于五千多万印尼人的头上,作威作福,梦想重现他们古老帝国的荣光。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允许地!
换句话说,荷兰人不是不想给印尼人权利和自主,而是因为这里头搅屎棍子太多了,华人老是在破坏我们之间的和平,不把他们的问题解决掉,其他的没法谈!
荷兰人又特别强调,在爪哇地华人本质上还是不错的,他们都已经融入到了这个社会这个环境。他们可以与印尼人和谐共处,他们比较听话,但是外岛的那些人就不一样,他们新来的,不守规矩,不服王化。不停劝告,一个个的野心庞大,妄图将整个外岛地区都霸占,看看他们在加里曼丹岛和苏拉威西岛干的那些事,他们这是要把印尼人赶尽杀绝!因此,当前最主要的问题,是把外岛的那些华人清理干净。他们是造成祸乱的根源。现在最大地危机,就是苏门答腊岛棉兰地区。他们已经在动手了!
“赶走华人,我们的权利自主就有可能实现!”这样的话语飓风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印尼群岛。除了已经彻底稳固的婆罗洲之外,包括苏拉威西岛在内的土著人一下子兴奋起来,狂怒起来,他们眼红脖子粗的组织起来,开始准备夺回属于自己地主动权!
1927年,印尼最大的民族独立组织会员就将近三百万,尽管中间经过了多次分裂整合,总数却没有多大的变化,反而在这三年中增加不少。这些人表面上分散,实则绝大多数都集中在城市内外周围,只要荷兰人压制的不是很严重,他们就可以一呼百应,任何一方势力都可以轻易的拉起数千人的队伍,手持大刀长矛横行街市,跟着他们的首领去干一切根本不经过大脑地事情!
因为荷兰人地纵容,这样的风一下子蔓延开来,并迅速从“赶走外岛华人”变成了“干掉所有华人”!从原本主要针对苏门答腊岛和苏拉威西岛地华人,便成了蔓延到爪哇岛的全方位地骚动!
一时之间,雅加达,泗水,万隆,三宝垄,井里汶,日惹,马打蓝,占碑,巨港,槟港,丹戎加蓝,北干巴鲁,望加锡等等印尼的大城市中,成千上万的印尼土著人组织起来,吆喝起来,煽动起来,手持刀枪棍棒蜂拥而起,对各处的华人商铺、庄园、工厂进行全方位的冲击!
对此几乎没什么准备的华人顿时紧张起来,各大团体纷纷要求总督府马上派人维持秩序,保证华人的安危利益,保证各大会馆、学校、银行、商业机构的安全。
然而,这样的乱腾场面却是荷兰人想要的,需要的!他们“闻讯”之后,马上派出大量部队对爪哇岛各大城市进行戒严维持,将绝大多数已经几代人生存在这里的华人产业保护起来,然后装作“为难”的对华人代表称,他们正在剿灭叛匪,军力有限,只能保护到这些人,却难以照顾到那些“新客”,同时他们也暗示这些华人,其实土著人反对的就是那些“新客”,正是这些人的存在导致了很多不安定的发生,他们不建议这些土生华侨保护那些人!
华人阵营很快分裂!
爪哇岛在最近几年原本就以土生华侨居多,后来的移民因为荷兰人的严厉限制很难进入到这里,而绝大多数落户外岛,可以说在爪哇地区已经彻底归化的华侨占了绝对上风,他们本就占了这里华人总数的百分之八十,又因为大部分依托城市乡镇聚居,要找到他们、分辨他们实在太容易了!
起初的印尼土著人还没有动手杀戮,他们主要是聚众围困堵截,谩骂威胁,半夜三更扔石头,大白天挥舞棍棒刀枪的威吓。而华人阵营的分裂,特别是某些自诩为革命者的错误宣传,比如强迫华人必须保持中国国籍,否则就不算爱国华人,比如跟荷兰人对着干的民族主义思想,这都是荷兰人绝对不允许的!而恰恰是那些“新客”很吃这一套,因此他们也最先倒霉!
三天后,绝大多数华人产业机构全都关门闭户自守不出的时候,在泗水,一群不甘当缩头乌龟的华人青年再也不能忍受印尼土著人的不断凌辱谩骂,他们打开门来,手拿着棍棒对着围堵在门口叫嚣不休的土著人大声反击,接着被人群中的一块石头砸中头部倒了下去,鲜血顿时染红了双方的眼睛,后面的华人青年愤怒的扑上来找凶手理论,早已经跃跃欲试,被群体呼应冲昏了头脑的印尼土著怪叫着,将手里握的黏糊糊的长刀砍了出去!
鲜血,顿时染红了泗水街头,一场遍及印尼全境的针对华人的大屠杀大骚乱爆发了!
第三卷 黄金军阀 第十六章 屠杀
躁动与不安,疯狂与血腥,像瘟疫一般在空气中传播,紧张的气氛似乎随着热带海风瞬间就吹遍了整个印尼,在无数的大街小巷,在无数的城市小镇,无数手拿着棍棒刀枪的土著人歇斯底里的嚎叫着,对着华人聚居的地点发起冲锋袭击!
“干掉他们!杀死他们!赶走他们!这里的房子是我们的,这些商店是我们的,这些土地是我们的,一切都是我们的!”一个个黑瘦矮小的身影在人群中晃动着,跳跃着,鼓噪着,挥舞着手中沾血的刀枪,冲着无数眼睛充血,神情亢奋的土著人,唾沫横飞的叫嚣着,呼喊着!
石块!瓦片!木头!玻璃瓶!汽油!一切可以找到的东西,冰雹一般的砸向华人的产业和居所,一个个瘦小的人跳起来,用力的踹向那些木制的房门,砸开窗户,打破玻璃,点燃窗帘,劫掠一切可以拿走的东西,然后把人拖出来,用棍子砸破脑袋,用刀子砍断手脚,用长矛捅穿他们的胸膛,最后再把头颅剁下来,提在手中,挂在腰间,血淋淋的,向世界展示他们的武力和荣耀!
华人,真正的手无寸铁!从“红溪惨案”到如今,他们在荷兰人的高压统治下除了菜刀之外,没有任何的武器,任何可以称之为武器的工具都是视为非法的,特别是爪哇岛和马都拉的华人,他们几乎都是在经商,在开工厂。他们唯一能够找到的武器,除了菜刀,就是木棍,面对人人有刀有长矛地占据了绝大多数人的印尼土著,他们几乎从一开始就沦为了被屠戮的对象!
在泗水,不甘受辱的年轻人手拿棍棒冲出来,将一群土著人打退打散,但随即被更大的一群土著人手拿刀枪反冲过来,以众凌寡,轻而易举的将他们扑杀在地。脑袋被砍下来挑在标枪上示众!
在雅加达,中华会馆外,一名华人老者苦口婆心的向疯狂的土著人解释,央求。商议,呼吁,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善意回应,反而从人群中飞出一把长刀将他钉死在大门上,随即被人泼上汽油点燃焚烧!
在三宝垄,一间华人商店被暴徒砸开,店主被杀死在柜台之内,然后就在他的尸体旁边,他地妻女被土著人按倒。强*奸,虐待,凌辱,最后被木棍插进下体,活生生折磨死!
在万隆,几家花裙厂被攻破。上前土著人挥舞着长刀,将惊慌失措的女工干出来,他们疯狂的大笑着,赶着这些女人在街上狼狈的奔逃,然后如同猫戏老鼠一般地捉弄、围堵、推搡、踢打,最后**,杀死!
地狱!对印尼华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人间地狱!他们的祖辈三百多年前在西班牙人的手中承受一次。二百年前在荷兰人的手中承受另一次。数十年前再经受一次,到现在又是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屠杀!一次又一次的灭绝人性的摧残。都唤不醒他们血液中曾经拥有的血性和勇敢,都唤不回他们曾经的反抗精神。都不能令他们振作起来,用自己地双手保卫自己的尊严和家园!
曾几何时,华人,汉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民族,最自信的民族,最文明的民族,他们可以令纵横北疆、扫荡欧亚的突厥人哀求着要穿华服行汉礼,他们曾令强大地游牧民族亡者哀叹“愿来生做大宋人”,他们曾因为王国的衰落而另整个日本民族痛苦流体,服孝祭奠,但是到了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跟那帮混账历史砖家所说的,给“大融合”掉了所有优秀的基因,变成了这等连猪都不如的懦弱的物种了么?!
苍天不会为懦弱者流泪,大地不会吝啬收藏污血地胸怀,既然连他们自己都不愿意自救,既然连他们地母国都“不干涉内政”,既然他们曾经的付出和期望都换不会哪怕一时地保护,那么他们的死也就没有任何地价值!
一天之内。数千华人死伤!数千间华人房舍产业被摧毁被占有。被劫掠被焚烧!数以万计地华人痛哭流涕哀号婉转。却没有人为此发出几声叹息。在荷印殖民地总督府。一场庆祝宴会正用同样地殷红色酒液在庆祝他们地成功!
新来地范迪赛司令官绝对不会想到。那些平时看似愚钝恭顺地土著人一旦放任起来。疯狂起来。居然是这般地嗜血暴躁。他们一旦成群结队地武装起来。哄闹起来。真地是什么都可以干。什么都做得出。他原本以为地一场骚乱居然在一天之内就变成这样血腥地杀戮。印尼土著干地比他想象地更彻底。更残忍。更肆无忌惮!
他甚至有些感到害怕!若是所有地土著人都有这样地疯狂劲头。就算他们手里只有大刀长矛。也未必不可能将装备精良地荷兰军队打出去。有这样血性地民族。当初是怎么征服地?这么大地殖民地。居然仅靠着几万人就能彻底占有并统治数百年。太不可思议了!
他地担心遭到总督大人地无情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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