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步芳正准备着收拾他,再往西就到了金树仁盘踞的地盘,那片不毛之地啥都没有。谁愿意去谁去!只要不来抢他的甘肃权柄,他才懒得管!
这一方面,陈晓奇口碑还是不错的,中原大战张学良生吞活剥的将冯玉祥的势力一口吃掉,差点没撑死,陈某人却是只要了周围几县地工农业,却并不驻军统治,这样的胸襟和做法令很多人放心不少!马鸿宾本就政治头脑稀松,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雷中田心中迅速盘算。大体也明白怎么回事了,山东军乘车直到天水,一路不停的话谁也不知道他拉的什么,河南马鸿逵不敢惹他,陕西杨虎城有求于他,到了天水,看到这么一大伙下来,马廷贤早吓得躲一边去了,而这帮人下了车之后就先头部队直接推进。以全部机械化的速度,平均时速五十公里的话,那撑死六个小时也就过来了,这段路上,除了电报还有谁比他快!
进一步试探道:“马主席可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会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影响呢?万一…?”剩下的话其实不用说了,万一陈晓奇突然发难抢地盘,这么一群钢铁怪兽他们收拾不下,该怎么办?
马鸿宾哈哈笑道:“雷师长想得太多了!陈主席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若是有野心扩充势力。那也不会是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偏远之地,起码来说只要他想伸手,半个河南河北谁争得过他?西北局面纷乱他肯定知道,亿万巨资投了过来便是换成是我也不可能放心啊!我们只要不去惹恼了他,便诸事皆无,他地大军又不需我们出粮饷来养活!”
雷中田到这里才将心放下了七成,他一个小旅长起家,当然不太了解站在政治层面上那些大佬什么想法。更无从理解老蒋的手腕和陈晓奇的野心,单纯从他现在要占半个甘肃当老大的野望出发,还是脱不出当一个旧时代小军阀的圈圈。陈晓奇的大名他当然如雷贯耳,那种拿着千万钱财几十万吨粮食来救济西北灾民的傻子举动令他也获利不少,他们一群人一边嗤笑一边吃的饱饱的,印象当然深刻!在这些人骨子里认为,凡是有枪有钱不抢地盘地就是脑筋有问题。
所以,陈晓奇在很多人脑子里留下了“很好很强大、很傻很天真”的复杂形象,同样也是属刺猬的。你不去戳他。他便不会伤你,好说好拉的讲道理就行。只要不触碰他的利益,管你闹什么?那句“谁懂我产业。我动他的人”可是快成金科玉律了,这样最好!
雷中田也故作欣慰的哈哈笑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啊!有这么一股大军在,西北可安枕无忧了!那些乱匪狂徒们可就有人收拾了!就是不知道他们能在此停留多久啊!”
这个问题,马鸿宾也不知道,他知道的就是这一支军队打此路过而已,肯定不会留在兰州左近,据说前些日子大队石油机械重卡路过张掖的时候,马仲英曾经想要下手来着,却被护送地一千军队揍得满地找牙,在以后就老老实实的权当看不见了,也不知道这些日子是不是学乖了。
说话间,就见前方军阵中冲出一辆特大号的悍马,四方四角的黑色车身,大老远的看上去不比那坦克小多少,粗犷的前进气栅格加上敞篷后面竖起来的粗大12。7毫米风冷重机枪,宽阔的轮胎在大功率柴油机(地确是柴油的)驱动之下碾碎干裂的地面沙石,带着一溜儿飞尘烟柱几分钟的功夫就冲到了城墙下面。
兰州城外原本是有很多老百姓的屋篷房舍的,这年头同样也少不了饥肠辘辘奄奄待毙的灾民乞丐,但是大部分能跑的都在地震一般的战车轰鸣袭来时吓跑了,他们还以为一场大战又要来临,呆在那里肯定要殃及池鱼地!
城门口守关收税地士兵早就吓得两条腿跟面条似的弹琵琶了,面对气冲冲一点都不把人放在眼里就这么直接开过来地悍马,他们连点脾气都没有,前些时日过重卡,他们还想卡点油下来,结果被人家一顿臭揍,完了上头还得给人赔礼道歉!所以他们都非常聪明的,凡是可见可疑地车辆一律不管,话说回来。这年头的西北,有几个人有车啊!那基本都是达官贵人,谁惹得起啊!
万幸!那辆怪莫怪样的汽车开到了城门下面五十米就停下来不走了,从车上“噌”的跳下来一条大汉,但见此人至少一米八多大个儿,两扇肩膀壮的跟狗熊似地,笔挺的军装给他肌肉涨的几乎要裂开了,黑色锃亮的马靴,宽阔板带扎腰间。狮鼻阔口,络腮胡子扎里扎煞的没刮干净一般,脑袋上没毛,带着军帽,肩膀领章上金星闪耀,显见的是一位将军无疑,他嘴角斜叼着一根手指头粗的大雪茄,一双牛眼瞪得溜圆,脑门儿上的刀疤反射着狰狞的光。瞅着城墙上露出半截身子地那一群人,露出一丝不屑的微笑,在地上重重的跺了跺脚,右手食指勾住雪茄歪头往地上“呸”的使劲啐了一口,上前两步,大声吼道:“上边儿的可是甘肃马主席?我是山东第五集团军第一机步师师长许雄,请下来说话!”
许雄的声音之洪亮,实在不亚于特大号悍马的发动机轰鸣,隔着五十米撞到城墙上都带回音的。站在车头前面简直就像那千军万马当先的大将军,这一嗓子吼完,配合着他地壮硕雄躯,不可一世的气概轰轰然就逼了过来,刺得城墙上一众人个个儿的咽口水眯眼睛,纷纷低呼:“好一条大山东大汉!”
山东大汉啥样?见过冯玉祥的都知道,那位大将军身高一米八三还多,在平均身高才一米六的民国时期。即便是站在众将军群里也是高半个头,当年打仗打输了,属下叫他化妆逃跑,他大怒说:“我这么大个子怎么能给化没了?”
许雄的个子貌似比冯玉祥还高还壮,配上那丝毫不加掩饰的山大王气派,矗在那里感觉上倒还比城墙上这一群高一些,令人不敢逼视。
好在马鸿宾终究也是一介师长,统领的万把大军有气度有心胸,沉下气来后。将身子探出垛口。大声回答道:“原来是许将军么?幸会幸会!许将军远道而来风尘仆仆,辛苦辛苦!鄙人马鸿宾。且稍等,我这边下来与许将军说话!”
说着。马鸿宾带着一大群人呼拉拉走下城墙,快步踱出城外,面带笑容疾步走到近前,抵近仔细上下打量许雄一番,然后抱拳行礼道:“许将军好气魄!统帅如此大军千里行来,军容如此之盛,真是羡煞子寅(马鸿宾字)。不知许将军是现在就进城呢?还是另有调处?”
许雄眼光犀利的随意扫过马鸿宾和一众大小头目,抓下雪茄来,咧开嘴露出一口雪白地大牙,嘿嘿笑道:“马主席过奖!咱们车马太多,就怕这么贸然穿街过城搅扰民众,那就不好看了!因此,我得先打好招呼,反正今天要安营扎寨修整一番的!你怎么安排咱怎么办!客随主便!”
马鸿宾哈哈笑道:“许将军痛快!如此也好,我已经令人在城西七里河安排下营寨,地方当足够贵军修整,甘肃虽然贫瘠,一两顿饭还是管的起的!大军安顿之后,我们再好好的给许将军洗洗尘,你看如何?”
许雄夹着雪茄的手随意的一摆,声音朗朗的说:“咋办都行!反整俺们要地就是块能歇脚的地方,其他的你们都不用管,吃喝用得咱都有,送你们点儿山东特产都成!等咱人都到齐了,我请你们尝一尝俺们的海鲜大餐!”
马鸿宾笑道:“也好!那么咱就先这么地了!我先让那帮兔崽子们把车都开过去吧!你也找些人给指指路,有话咱们待会再说,回见回见!”
许雄做事这叫一个痛快,三言两语的连哈哈都懒得打,直接告辞马鸿宾上车掉头回去了,不多时,就见那刚刚整顿下没多久的庞大车阵再次涌动起来,数以百计的引擎轰鸣的声音如同闷雷滚动,马鸿宾和雷中田一帮人听得心旌摇荡,不住的叹气。
带着人重新回到城头,剩下地事情自然不用他一省主席出来亲自操办,便是这样跟许雄当面地接头,也是被许光头逼得不得以而为之,这也让他顺道的感受一番将来地邻居做事的风格,接下来就看大家怎么掰扯了。
机械化大军终于动作起来,不多时十二辆坦克展现在他们面前。这种在山东军编制中属于最轻量级地坦克,是陈大老板坚决不承认不喜欢地初级版装甲兵器,那种37毫米的细长炮管在他看来简直就是银洋枪头一般的不顶用,见惯了后世动辄120毫米的重型坦克的风采,再转头看这些傻大粗笨的东西,令他倍感别扭,要不是情况所需,为了锻炼装甲机械制造工业生产队伍,同时也是为了搞点赚钱的好东西。从他本心来说,是非常不愿意自己的部队装备这种小东西的,潜意识里,他将这东西跟抗战中小曰本地铁皮罐子混为一谈了。
但是在马鸿宾雷中田等人眼中,这家伙这叫一个雄壮啊!三米宽的前脸,两米多高的车身,五米多的车长,顶部是铸造成型的半弹状炮塔,前面航向机枪射击孔显露着。上面细长的炮筒子虎视眈眈的冲着人,顶上带着钢盔的坦克兵抓着的高平两用重机枪,威风凛凛啊!整个战车棱角分明金属质感十足,行动起来,那钢制宽幅履带发出清脆地撞击声,“扎扎”“铿铿”的前进着,压在城门前的石板上隆隆作响,端的是好不骇人!
仿佛是为了给这些铁家伙增添威势,原本马鸿宾派出来迎宾的两名军官骑在比骡子稍大点儿的马上翘首以待呢。结果两匹马被这隆隆作响的庞然大物给惊着了!“嘻呖呖”长嘶一声人立起来,掉头就往城门里窜,两名骑兵一个不小心就给掀了下来,其中一人惨叫着被惊马拖着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另一个大声吆喝“回来、回来”!那马那里还听他的吆喝?早就跑远了,反倒弄得街道上鸡飞狗跳的一阵乱腾。
马鸿宾等人在城头上看地真切,当即觉得脸上发烧胸口发胀,一股气怎么也平不下去。恰在此时,一辆敞篷吉普从后面钻过来。“嘎吱”一下停在那军官面前,车上一名带着墨镜的军官面无表情的探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