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祸事?
呵……
传音秘语;一声慑人心魄的叹息:'我等你良久了。'
紫英虽不知这是谁的声音;但见幽罗面色苍白;额头亦是森森汗迹;便知此人既是姬如玉。
寻声去了正堂;却没有一人;倒是幽罗在前引着紫英穿过屏风;转身挑帘;面前豁然开朗。这好似作息之用的后厅正是姬如玉所在之处。
眼前的男子也称得上世间少有了;那比起紫英还要白皙透净的皮肤;微微上挑的凤目;一头银发如奚仲一般微束在后;一身宽松的古风明黄长袍;那耀眼华丽的容颜;还有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倒是符合他周室子弟的身份。
他的侧影;很美。
影像交错;紫英又回想起了即墨的花灯。
当他们穿街而过欲去海边放起莲灯的时候;天河突然叫了一声:'你们快看呐;那个人好美。。。。。。'似乎是发现那男子已经只有背影;不能给他们也看看么?天河的心中隐隐有些失落。
梦璃看着天河;默默出神;再美的人在梦璃眼中都是无所谓;重要的;只是身边是谁。
倒是菱纱狠狠地拍了一下天河的头:'喂!人家是男人也;你怎么能说美呢?!'万一让人家听见;还当天河骂人家娘娘腔呢…野人呐野人;你就不能少给我惹点事么?!
紫英眼锐;擦身而过时余光中也看见了那人的正面和侧脸。红颜白骨;那都是终要变作尘土的皮肉……
那时的紫英修为尚浅;只知擦身而过的姬如玉当是修道之人;却不知那时的他已经是暗中掌控谪仙的散仙;今日的相遇;也是他观天象知有变;专程与他们四人交这一面之缘。
姬如玉的背影化在那一片人来人往之中。
谁能料想;日后紫英升仙姬如玉前来拜贺见得一面;而今日又是四目相对。仿佛是注定的纠缠不清。
想起现在不能相守在一起的同伴;紫英心中一片冰凉。
出神之中;才在无目的的凝视中发现姬如玉身后的身影。一张卧榻;平卧一袭雪白的倩影;那紧闭的双目;高高翘起仿佛还在微微颤动的睫毛;正是当时被姬如玉带走的凝霜。
看见了凝霜;紫英回过神来;正欲开口;姬如玉却先了一步;道:'凝霜睡了。'说着;回头又是深深地看了凝霜一眼;不舍地收回目光;面上的温柔全变作冷厉;刺刺地盯着紫英。
'她怎么样了?'紫英见凝霜如此;心下也知不是熟睡;那日比斗;双双都受了伤。只是凝霜最后一句却让紫英在意起来;究竟是什么让她变成这样……
姬如玉冷笑了一下;未作回答;倒是看着幽罗;那眸中划过的光芒让紫英有些不安:'幽罗;绮罗是我杀的。'
'!!!'也就是说…嫁祸之人就是他!
但见幽罗退后几步;面目愁苦;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姬如玉;有些颤抖;口中隐约说道:'不会……不是……不!'
姬如玉将袖向后一抛;慢慢向前了几步;贴近了幽罗;伸手支起了她的下巴;玩味道:'是真的';说完瞟了紫英一眼;回望着幽罗又是一笑;'你可恨我?'
躲不开姬如玉锐利深邃的目光;幽罗的眼睛不曾眨动;溢出了泪水;哽咽道:'幽罗永远都不会恨大人……'
'如是甚好。'姬如玉又是一笑;却笑得风轻云淡;另一只手又向紫英那边挥了挥;却是在两人之间炸了开。
姬如玉皱了皱眉:'凝霜睡了。'那神情;似乎在责怪紫英动静太大。
嘘;不要吵醒她。
紫英却支着剑;面色严峻;没有搭理。
姬如玉突然推了幽罗一把;一声闷响;幽罗倒在了地毯上。
幽罗的腹上正插着她自己的兵刃!
原来;在幽罗说话之时;姬如玉已经将她刺伤;紫英发现端倪出手欲分开二人;姬如玉还击;方才有了刚才的炸云。
如今;幽罗身亡;一双美目尚未阖上;那散大的瞳孔写满了她复杂的心事。
姬如玉比出几个手势;在幽罗身旁引出法阵;一阵光芒转动;幽罗烟消云散;这后厅中却散荡起千方残光剑的气息。
'!!!'紫英心中一惊;原来并非姬如玉模仿自己的招式;而是用法术做出了可以迷惑众人的假象。
法阵渐渐消匿;姬如玉却是一阵心满意足的神情:'她们姐妹俩倒是一样的死法。'
'你……!'紫英未曾多想前后来由;只是见此人将追随多年的手下利用杀死;未免太过狠毒;心中不由大怒。
姬如玉眼中闪过一丝伤痛:'你不想知道这前因后果么?'
'无非是阴谋诡计;在下无意知晓。'
'哈';姬如玉一声浅笑;余光却瞥了榻上的凝霜一眼;'那个韩…啊;不;是谭菱纱曾在我这陌桑阁中逗留过一阵时日;我是很喜欢那个孩子的;斗胆有意关照了一番。也不知她现在还活着没有……'
'!!!'紫英听出姬如玉话中玄机;急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姬如玉没有回答;却是又一次甩了甩衣袖;闪身至卧榻前抱起凝霜;对着紫英又是一击;趁此飞身出去。
人已远去;唯有一句话在这后厅之中回荡:'长白山中;玄机台上;无常仙阵;恭候相迎。'
姬如玉先前一甩衣袖;紫英便知不妙抽剑阻挡;岂知这招是空;空隙间才来了真招;虽是平常的仙术;却是雷系中的至高招式雷动九天;一字定诀;紫英一时也追不上了
此子心计之重城府之深确是罕见;当是小心才是。
孰是孰非
从陌桑阁的后院杀将出来;只见四处冰天雪地;却有一篇翠绿的竹林;掩掩弥弥;隐约间有一条小道。
入了竹林;紫英未曾松懈;林中微风穿过;凉意飒飒;俨然一副夏景模样。不过是一般的迷宫而已;时不时有些竹妖出现;倒也没有什么要紧可述。倒是突然出现了一处开阔点的地方;几方或大或小的石块间着拼摆;似是一副石桌椅。当中的大石上正是一副茶具。
紫英暗付;此处若是夏日闲时来此饮茶;倒是一副极好的意境。
定睛看;那茶具中确有一杯已经沏好的茶水;下压着一张小巧的字条。拾起那字条;乃是用凡间正是时兴的颜体所写;紫英看字;不由赞叹;摹得甚好;流露出的风骨正是颜氏那日写着祭文时的悲昂慷慨;那字的内容也是简单:'折转已久;但请小品一杯。陋设粗茶;不成敬意。'
紫英心中也知那字条中的挖苦之意;倒也不去计较。心知一杯清茶而已;料着姬如玉隐隐透出的傲气不会做什么下毒一类的卑劣手段。若是不喝让他小瞧了自己倒是其次;只怕不附和他的步子;他设计如此的用意只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轻泯一口;那清甜之味;当是当年新出的毛尖;配和石下所渗出的冽泉;加上少许桂花烹出。
唐人饮茶之风虽不及后世风靡;却也是有些程度;陆羽穷极一生心血写出茶经便可窥知一二。后之腐儒皆言饮茶当是沥原味;配好源;钟意境;非要评出三六九等;如何如何;此言或者不虚;亦有其精妙所在。然却不知茶风与道风极是相似;与其去划出百般规矩匡正;不如顺其自然;不失情趣。
姬如玉其人故来桀骜;视常俗为粪土;对这些教条很是不屑;才会有了此时用桂花煮茶的一幕。倒也不是他哗众取宠;人间众生;讥笑诽谤者甚多;一一计较只是徒让自己郁怀而已;随心所想;行我所欲;方才是逍遥韵味。
紫英与玄霄相处甚久;此类心性颇为熟识;心中也是明然。
心中虽是猛痛了一下;但却会心一笑;放下小杯;闪身出了这夏景竹林。
穿过了那一片好似屏风的青竹;眼前的景象豁然成了秋景。紫英暗想;此处有四季更替;岂不与从前的太一仙径一般?
绕着那稀稀落落的灌木和那偶然出现的几棵高树;沿着一脉或远或近的秋水依依向北走着。此处虽有诸多的雨娃;却是自顾自的玩耍;偶有瞟了自己一眼的也当平常人一般不作理会;倒不像先前竹林中那竹妖会攻击自己。
此处赏景倒是最美不过;紫英心中却莫名更加警惕起来;那一股似有似无的幽然香味正是梦璃身上的味道。
梦璃乃是自己亲身送往幻暝界的;便是苏醒也会早早与自己联系;怎会在这里打闷葫芦?
暮得;紫英才发现;自己似乎在绕着那一脉秋水兜圈子!这一脉水看起来似乎是从上向下流去;再一穿竹林大概就出山去了;实际应是一个圈子;曲曲折折;只怕那些灌木也是会行动的;自己才会有一直在向前的幻觉。
莫不是已经入了无常仙阵?
紫英定了定心神;细想下;阵法定是按着一定的套数;看此处左不过是些幻术罢了。
眼观鼻;鼻观心;阖上了双目;细心听下才发现那些雨娃好似凡间孩童的笑声有些说不出的诡异;那些笑似乎不是因为玩耍而笑;而是在对着自己冷笑。
一个激灵;紫英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景象已不再是秋高气爽;混混沌沌;光影模糊。那些雨娃的笑声也越发飘忽起来。
紫英眼锐;闪身抓过一抹红色的身影;定睛看;不过是一个穿着红披风的雨娃而已;除此之外和别的雨娃也没什么区别。只见那雨娃见被抓住;回过头来;却让紫英吃了一惊。
那是槐米的脸;恶狠狠的目光;咬着下唇;虎牙微现:'你杀了我父母;今日连我也不放过么?'
紫英看得出神;霎那间那雨娃已是乘机跑远了;孩子一样的笑声又浮响了起来。
紫英暗自自责自己心神不定才让对方钻了孔子;若是没有刚才那一出误认;此时怕是已经离开这秋景幻术的缚网了。
忽的紫英一阵头晕摇晃;竟是支持不住俯下了身子;强用手中的宝剑支着自己。
'糟糕;只怕又是发作了。'紫英自言了一句;周身已是打起颤来;牙关紧咬;面色也青紫起来。
晃眼紫英便俯身晕倒在了地上。
良久无得动静;那些个雨娃才现出身来;欲合力搬动紫英;却苦于紫英身上的恶寒。
'这可怎办;报与如玉大人?'
'报什么报!连这点寒气都受不了;岂不叫大人小看了我们?!'听口气;说出此话的雨娃似乎是头领。
哄得一下;这周遭燃起一片火海正正将些个人皆数框在了里面;还传来了呼呼风声;诸个雨娃皆知不妙;却无得半点法子。
紫英这才撑起身子;拍净了身上的尘土;暗付;学着青叔使出点伎俩;竟还抓住了这几个小鬼头。
'你!!!'紫英听得有人愤声言了一句;寻声看;正是那个身披红色披风的雨娃。
可是抓住你了。
'且莫近了那火圈子;省得烧伤。'紫英依旧是面色青紫;却是关心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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