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从醒来之后,第一次放任自己。
“主说,他活在每个人的心里。”
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睁开眼睛,眨了好几下才辨认出递到身前的手帕。
“神父?!”我欣喜地开头,下一秒却发觉站在自己身前的竟然是刚才那个无聊人氏,语气不由冷了下来:“怎么是你?”——人家反应都那么大了,那猪头居然还不死心?
“老兄你是实在没有妞泡了是吗?”我擦干眼泪,气势迫人地正欲一阵奚落,脑门却挨了一记重创——“哎哟!”
捂着额头,我恨恨地看着那凶器——不断震动中的手机。当即改口:
“老兄,你摆显也至少砸把大奔的钥匙过来,拿姑娘家的手机,太穷酸了吧?”
据那猪头后来的招供说,他当时很远就看见一个女子坐在石凳上对着无人的马路流眼泪,程度可以用惨烈来形容,害他一路走来脑中想了不知道多少安慰人的话语——却不料我抬头就是一副“狗眼看人低”的表情,惹得他保持了20多年的绅士形象一朝瓦解。
“你以为我想啊?”如果眼睛可以杀人,我早已死上千回:“你那律师朋友连打三十多个电话,说若是我不再某人变回植物人之前找到她,她告不成我抢劫伤人也至少告到我性骚扰罪名成立。”
“哼。”我转过头接电话,不去理他。
“可薇~”才报上两个字,我马上知趣地把手机移开30公分。
“死丫头我告诉你——你死定了¥%#……”看样子今天回去也没好日子过了,隔着电话,沉痛哀悼……
“你身边那只猪头已经被我驯服了,我已吩咐他护你保驾候审。”足足听了十多分钟的批斗以后,我终于等到了乔大律师的恩旨。
“奴家知错了,相公可要从亲发落。”见那边语气稍有松动,我马上往机关枪里灌糖水。
“好了,让那猪头听电话。”
我不敢怠慢,马上把烫手山芋抛出——果然,那厮也是一副从容就义的架势……
即使如此,我还是看到那厮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终于,我那可怜的手机再度被人嫌弃地扔在地上。
“拿这小东西出气,你又是何苦?”我虽与他惺惺相惜,但受可薇毒害已入膏芒,安慰的话怎么听来都是火上浇油的效果。
“那么……”原以为那人此时必会一记重创吐血身亡,不料那厮怒极攻心后反倒是笑得鬼魅:“娘娘,起驾了。”
啪嗒——这回换我倒地不起。
“哟,原来是个款爷!”若不是他打开车门的动作如此娴熟,我倒是真的要怀疑这辆车的来路了——摸着那头熟悉的金牛,我嘴巴一瞥:“敢问大爷几年贵庚?婚配与否?要不要小女子……”
“……”
老天有眼——我绝对是口渴了加好心才没有再往下说,绝不是因为胆寒他投来的狠毒眼神才闭的嘴。
DIABLO不愧是跑车中的极品,只见那猪蹄一踩,箭已离弦。望着窗外飞驰的景物,我又安静了下来,不知人生是否也如此般,一晃而过?
冥冥中操纵着这些的,又是谁呢?
……
“呲”——
尖利的刹车声响在我耳际,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头已经直直地冲向挡风玻璃——没有撞成……多丈胸前安全带护身。
“这位兄台敢情是买通抢手过的资格考试?”惊惶地张望过后,我发觉四周根本空旷无边,不由努从中来。
“你……”那人只是愣愣地敲着我,好似根本没有听到我震怒的声音般,黑色的眼眸透着我无法察觉的因子。
然后,他抬起手,抚过我的脸颊:“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你你你……”看着近在咫尺的手指,我的神经啪嗒断了三秒,待接上以后,我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他奶奶地,居然调戏女子?
“你这猪头大的狗胆,居然敢吃老娘的豆腐?”我挥开他的手,顺便琢磨着是不是要再补上一拳?
然后,我听到一声哀叹……
“你哭了。”
那人回过头,默默地发动了车子:“你刚才的神情……透着令人窒息的绝望。”
心头一窒,我撇过头对着窗外继续无语,半饷后突然爆笑一声回头:
“你老兄——是不是是言情小说看多了啊?”
那人没有转头,只是在后视镜中睇了我一眼,一路沉默,直到车在我和可薇合租的小窝前停下来。
“不管怎么样,今天谢谢你了。”这句话我是对着车门说的,回头想想当时自己还是小家子气了一点。
本来以为此生都不会见面的。
直到第二天,员工大会的时候,主任向全体员工引见新来的主管时,我凉飕飕地感觉到一双黑漆漆的眼眸分明透过了重重障碍朝我这边射来。
据说他是从金光闪闪的美国回来的高材生。
据说当时老总是比刘备还勤快地八顾茅庐才抬回来的抢手货。
据说公司开给他的年薪是100万。
据说他开的丰田比经理的那款还新。
据说他目前还无女朋友。
据说……
操,每日听着谢晶瑶在我耳边8小时不间断的八卦,我也只有摇着空咖啡杯苦笑的份儿了。
若是我告诉她,这猪头家里其实还藏着一头LAMBORCHINI DIABLO,不知道这些女生还会八卦到什么程度。
算了,这种自触霉头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吧。
我把空杯扔到纸篓,那边小谢子已经乐颠颠地拿着两杯咖啡过来了。
“天,天天……天大的事情!”
“怎么了?”看谢子如此的气势,我不由怀疑:难道猪头私藏名车事发了?
“唉唉唉……来不及了。”把咖啡塞到我手里,谢晶瑶俯下身凑到我耳边道:“回头再找你算帐!”
说罢,便一溜烟跑了。
然后,一头雾水的我看到了一束百合和一个猪头。
“虽然这种场合有些唐突,”我无辜茫然的眼神此时正好和猪头的狡诈成了鲜明的对比:“第一束花该是亲手送出比较有诚意。”
“我……”看着隔板后边不断耸动的头发和隐隐传来的声音,我终于大彻大悟道:“杜先生,我知道上次欠了你的茶水钱是我不对,但你也不用这么报复我吧?”
当然,不管我当时怎么说,之后,这个叫杜惜的男人走进了我的生活。
梦境与现实 终
望天第三部:还我与梦 正文 前世今生
章节字数:2863 更新时间:07…08…08 14:03
安临是离国的第二大城,北通凤阳,南达西陵各州,一年四季,来往于其间的商旅都是络绎不绝,加之坐拥凤阳江畔的美景,许多都城的达官贵族都在此处购置了别苑,以便闲暇时刻来之小憩。不过即使如此,真把整个府邸都移到这里的却毕竟是小数,也大多是一些不得势或没有实权的皇亲。不容于皇城,只能在这江畔虚度余下的光阴……
虽有显赫一方的声明,但也鲜少会有人知道其中的无奈。
座落于安临城中的诚王府的主人便是很好的一例。五十年前,这座府邸曾位于凤阳城风水最盛之地,而五十年后,已经现在有人知晓,这座府邸原先的主人,曾经何等的风光!
都问皇家的纷争为何如此的惨烈,只缘一朝落败,一族万代,永世不得翻身。
“皇上亲驾,此等大事你们为何不通知本王去迎接?”虽然是质问的话,却少了该有的底气,徒留下一半的懊恼,一半的巴结:“……至少臣等可以为皇上安排一下住处。”
“不必了。皇上此次本就是顺道路过,不想有外人打扰。”传令的福禄只是冷冷睇了眼前号名诚王的人一眼。
叶子澈泡上刚从幽州采下的香茗走上楼时,凭栏处的男子正隔着河岸眺望着天际……不知是否是错觉,这一刻,叶子澈感觉那双眼睛是透过了重重的光阴,看到了以前……那个时候,曾有一位醉酒的少年坐靠在同一处围栏边,对着楼下广阔的江面,大声地唱着调情的渔歌,把一干出游的公子小姐都吓进了船舱;也是那个少年,歪歪斜斜地在绢纸上涂鸦了一班鬼画符,却使这座楼有了黄鹤楼这个名字;可是此刻,惊世的名句还题在正门两边的楼柱,曾经的欢笑还犹在耳畔,却俨然物是人已非。
故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
这首诗句曾经让自己倍感惊艳,但每次望着那席顷长的身影怔怔地仰望着万里天际时,不知为何,诗中的每一个字都不由无端地多处了一缕悲呛。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驻足不前……
不知远在天涯另一端的故人,是否可以看到,若是看到……又会做何想?
那蓬勃的生命,在眼前人的手中慢慢耗尽,但或许连你也没有料到吧?
你走了,同时也带走了皇上的快乐
然而
你可以不恋尘世地撒手离去
但皇上呢
雕栏旁的人,却要留下来,守着离国,还有……你心爱的西陵
明若……你可否见到西陵今日的富庶繁华,见到百姓的安居乐业?
若你见到,你就再看看皇上吧
若你能看到,明若……
你的仇,或许报了吧?
你的怨……也该消了吧?
只是……
只是落到今时今日,谁更残忍?看在眼中,却没有办法去想……
“子澈,”似是听到了台阶处的响动,兰袍男子怔了一怔,再看,却已找不到刚才一丝的痕迹,眼前的人,高傲而又冷漠,光是眼睛,便拒人以千里:“朕许久没看你穿紫衣了。”
手中的托盘微微一晃,随即便稳住了——因为搁到了桌上,清澈的眼眸流露出掩不住的哀伤:“草民……已经过了需对衣服执着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