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胜利,还有英雄。”那个时候的自己,情不自禁地叹道。
可惜义父却摇了摇头。
“及悦,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些东西,是给不了一个国家百年的强盛的。”义父看着远处那座气势恢宏的行宫,眼睛却有片刻的失神:“这座凤阳城这么美,是因为她喝了太多的血,敌人的,还有自己人,每多一口,她就更美丽一分。
“这里,只有阴谋,战争和死亡。”
拿着手中的折子,谢及悦抬头,看着四周伫立的道道宫墙,思绪却停了下来。
“谢大人?”
“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陈年往事罢了。”白皙得有些过分的容颜上化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谢及悦拂袍拾级而上,跨过一道道门槛, 进了宣德殿的正堂。皇座上的离王正襟危坐,眉也不抬地批阅这奏章,叶子澈着着官袍随侍而立,说来已经许久没看他穿那身紫衣……
看这天地万物,什么不可以改呢?嗜紫如命的人如今都看淡了,为何……为何……细长的丹凤眼中晃过一丝痛。
难道,您真的要守着那人一生一世?
“皇上,科考的结果出来了。”双膝及地,谢及悦跪地,深深一拜:“一科甲子,周霂莜。”
“……”微微挑眉,案前的男子放下了手中的朱砂御笔,好整以暇地望向跪伏在地上的清瘦身影:“然后呢?”
“世人都知道叶大人只收了一个弟子,所有才学又是倾囊相授——既然这次主考和命题都是由叶大人负责,那周霂莜此人……”眸光一沉,谢及悦毫不客气地望向皇帝身旁的青袍男子:“理当避讳。”
“哦?”御座上的男子不知可否的一笑,转而又把目光移到了身旁:“子澈,你怎么说?”
“既然谢大人这么说了,臣也不会反对。”触到那漫不经心却似有些好奇的黑眸,叶子澈觉得自己的声音突然有些僵硬,不由在心底自嘲:多少年了,还是如此。既然早有答案,又何须再问,何须再答?
“……”收回视线,皇位上的男子似是突然对这一话题没了耐性。
“及悦。”
“臣在。”
“朕知你不是为了这点小事就上奏的人,有什么想说的,便说出来罢。”
“……”承受着冰冷的视线,谢及悦感觉连呼吸都沉重了起来,万般凄楚涌到心口转而却只能一笑:“臣不会说,也不能说。”
“那便准了。”
“……”地上的人没有应声,却也没有再出声。
离王合眼,冲着王福拂了拂手:“谢大人累了,送他回府。”
消瘦的身影闻旨再度深深一个叩首,才起身乖乖地随着王福出了行宫。
“谢大人您这又是何苦?”走到宫门外的时候,谢及悦听到身后王福的轻叹。
“任何不利于皇上的事和传闻,及悦都将不遗余力去排除。”宫门外,轿夫早已候立在外,见谢及悦过去,不由躬身给他拉开了青竹帘。
“那您又为什么那么轻易便又答应了呢?”
谢及悦这回没有立即回答,却是抬手把竹帘放下。隔着一层竹帘,王福隐约地看到那清俊的面颊上拂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眼前的人有多冷血,王福很清楚,换句话说,不心狠,有怎能在这宫里生存下去呢?他王福自己便是个无情冷血的人。
只是,那淡然而又闲适的笑容出现在谢及悦脸上时,王福却没来由地感到一丝凄楚。
是啊……这答案还用得找问么?
皇上的心意如此……丞相又怎会不答应?
莫说违背事理,便是违背天理,丞相也会毫不犹豫吧……
其实,又何止丞相呢?
然而……
一声叹息,还没出口,便消散了。
“起轿吧。”清冷的声音在重重飞檐下回荡,配着红艳如血的宫墙竟是如此的和谐。
一声长叹止于天际,这座傲然于世的行宫终究还是得承受着一代代绵延不绝的落寂。
“明若,你等等!”
听到身后猪头的叫声越来越近,我胸口一窒,满心的慌乱更是找不到出处,此时的我,只是单纯地不想见任何人,心意已决,我不由加快了步子,噼哩叭啦地晃过繁茂的花草树木,一路奔到了门口,再穿过那蜿蜒的小巷……
“去哪里?”从后视镜中,我可以看到司机正蹙眉地看着这场闹剧——我叫嚣着他快点开车,窗外杜惜却不断地拍着玻璃,终于,还是我这个金主占了上风,看着车后越来越小的身影,我的心才终于有了稍许的安定。
“去……”这一问,可真的把我给问倒了。是啊,我去哪里?天地那么大,什么地方都可以去,但它又那么小,哪里都容不下我。就在彷徨中,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柯毕结婚的教堂,一直以来我幻想着在那里披上嫁衣,可最终却注定我一世情绝……罢,再去看看吧。
“师傅……去佘山。”
望天第三部:还我与梦 正文 阴曹地府
章节字数:3171 更新时间:07…08…08 14:07
话说马面正躺在沙发上啃着牛肉干,牛头也不甘示弱,做在石凳上吃着马肉刺身,情意正浓时,却听到阎王爷一声拍案,不由都直接从座的地方跳了起来。
“过来看看你们做的好事!”黑脸的阎王刚从天界回来,一打开通灵镜,却被吓了一跳:“这凤莜16岁便尽了阳寿,怎么会还好好的活着——如今却是要刺杀起离王来了?”
牛头马面知道事发,不由互望一眼,再朝通灵镜看去,镜中的人正若无其事地一边整理着装素,一边把淬毒的匕首放入袖中……
“老爷明鉴,这厮这点三角猫功夫杀不了离王的,何况离王身边还有那个福禄在,就连那个王福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啊……”牛头脑筋何等机灵,马上喊起冤来。
“对对对,”相比之下,马面虽迟钝了一些,但是托起罪的功夫也是一流:“这样一来正好行刺不成来个凌迟,虽然晚了三年,倒也……”
“闭嘴!”见两人死不悔改,阎王不由怒从中来:“那他那个养父呢,他养父一家呢?行刺君王判得再轻也是诛九族的重罪。你们两个做了什么,还不老实交待?!”
牛头马面在互望一眼:
老兄,我看咱们大势已去,便招了吧?
唉,真是倒霉,眼看到手的年终奖……
于是,牛头马面便把自己之前干的勾当一五一十地交待了。
“那事到如今……”阎王瞥了眼自己那两个不成器的下属,只觉头疼:“如今只有把那人送回去了。”
“可那具尸体早已腐烂,那个女的现在所处的环境又没有什么意外事故……”马面对这通灵镜,也是一阵头疼。
“等等等等——”倒是牛头眼尖,看着通灵镜大叫起来:“那女的去佘山了!”
“那又怎样?”马面转头斜眼看着他:“她不寻死,我们就没有办法,再说就是她现在借尸还魂,也赶不及去救周家老小了。”
“不不不,你听说说,虽然这技术难度大了一点,但是还是有可行性的——”牛头一手拂开碍眼的马面,蹭到阎王的面前滔滔不绝道:“我们可以在一个特定的地方让这两边的时空划开一道口子,然后那女的踏进去,我们正好让她砸在凤莜面前,让他们主仆团圆。这样一来,凤莜一个高兴,自然这刺也不行了,离王重拾旧爱,心情大好,普天同庆,这样我们地府也可以省去好多无用功阿,阎王您也可以多出很多时间去仙界泡桑拿。”
“这……”被牛头如此吹嘘,阎王也有些心动了:“可是也要那女的肯去那个地方才行。”
“嘿嘿,老大不用挂心,这事就包在我俩身上了!”牛头马上把马面一把拉过来,拍胸道。
车子靠着公路的下面听下来,我一步步走到原来那个教堂,说来今天同样也是周六,一对新人从门口跨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是如此幸福……是啊,他们刚在神面前发过誓,相携到老。我默默地看着他们从我身边走过,心头怅然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打算提步离去,却猛地被一股外力拉到了一边,抬眼一看,那气势汹汹的,不是猪头又是谁?
“你怎么跟过来了?”说实话我不喜欢看他现在的样子,猪头什么时候都是高兴的才对,可此时却是一脸的愤然。
但这又是谁造成的呢?
终于,我低下头不再去看他:“是我不好,毁了你好好的生日。”
“你羡慕他们么?”没来由地,他突然伸手把我拽得更紧。
“什么?”难道刚才我的表情尽收他眼底?我有些害怕地看着他,心中却已打定主意,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要再和这个人有交集了。
“你不用羡慕他们。”他却是看着我,毫无预兆地一字字道:“我们……不也可以到神面前发誓么?”
说完这句他便拖着我进了教堂,等我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人已经被他拉到了神父面前。
那神父诧异地看着“计划外”的我们:女的一身狼狈,男的则是气势汹汹。
“杜惜你疯了!”我拼命地甩他的手,却被他越抓越紧,怎么也拂不开。
“错了,我一直都很清醒。我一直很清楚自己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想要什么,在干什么,……我一直都很清醒。反倒是你,明若……”杜惜回过头,狠狠地瞪着我:“一直像活在梦里,你清醒清醒好不好?”
“我?”
为什么,为什么又有人说我活在梦中,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活在梦中?我的梦早就醒了,明明我的梦早就醒了啊!我害怕地看着眼前的十字,两脚不自禁地一步步地后退:“不,我不要做梦,我不会再做梦了……”
“孩子们……”捧着圣经的神父看到此情景,也是哑然,想要安慰,却没有丝毫头绪。
却是杜惜,抓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