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要换新鞋,那应该换新衣啊,这裙子虽然很新,但是看得出来是穿过几次的。
向景景起身,立刻走到她的衣箱前,打开一看,果然里面满满一箱没有穿过的新衣。
这样的疑点,让向景景对柳如茵这个所谓死于自杀的结论,有了很大的怀疑。
她再次来到柳如茵脚边,看了一眼鞋底,很新,就像是才穿上的。
伸手,她想将鞋子脱下来看看,但是就在这时,却听到有人在外面喊道:“皇上驾到!”
凤畋霖也来了。
向景景转过头,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大家的注意力都瞬间集中到了门口。
唯独只有一个人,那人的视线竟然正紧紧的盯着向景景的手。
向景景瞬间垂下头,看到自己的手正在柳如茵的脚上。
将手收回,她并没有继续自己原本想要做的动作,而是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凤畋霖面前,行礼道:“皇上万福。”
凤畋霖摆摆手,问道:“朕听说如茵上吊身亡了,故来看看。可是查看过尸体了?”
向景景点了点头。
刚准备开口,却听到太后的声音冷冰冰的传来,直斥凤畋霖道:“皇上,你的好皇后把后宫治理得可真好啊,哀
家的侄女这才进宫多久?便这样枉死,你可一定要替如茵讨回一个公道。”
凤畋霖道:“如茵的死,大家都不想的,母后莫要太难过,还是先顾着身体吧。”
太后听了这话,知道凤畋霖明显偏袒着向景景,顿时只觉得气不打一处儿来,她眼神冷冰冰的盯着凤畋霖道:“皇上以为,这样就算是交代了吗?若不是你的好皇后,如茵又怎会凭白含冤?更不会不堪受辱而选择自缢身亡。这
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哀家绝对不允许有人在宫里利用自己的权利,兴风作浪。”
凤畋霖闻言,便问:“那依母后看,此事该如何处理?”
太后道:“很简单,如茵的死,皇后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既然皇后无能力治理好后宫,那哀家便只能将这后宫的治理权收回,从今日开始,后宫的所有事情,哀家都会亲自过问。皇上觉得如何?”
凤畋霖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很明显,太后是想借着柳如茵的死来重掌后宫大权。
一旦太后重掌后宫大权,那么就意味着,选秀之事,她很可能从中作手脚。
最后选出来的人,可能不会是他所需要的,而是她所需要的。
他转过头看了眼向景景,想看看她的意思。
在这个时候,他想尽自己的能力,保护向景景,让她皇后的尊严不受破坏。
只要向景景摇头,便是拼尽全力,被太后骂他是昏君,他也会帮她保住后宫的管理权。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向景景默默的朝他点了点头。
她同意了太后的要求。
放弃了后宫的管理权。
“皇后,你……不再想想了么?”凤畋霖一脸诧异的看着她,这不像她的个性啊。
在柳如茵死亡的这件事情上,向景景并没有任何责任。
柳如茵本来就是嫌疑最大的人,向景景派人将她看管起来,并没有任何不妥。
为什么她要为柳如茵的死负责?而她,自己竟然能接受太后的这项指控,愿意放弃她身为皇后的管理权。
这不像她的性格啊。
“太后说得对,或许我确实不适合管理后宫。”向景景说着,便施施然朝凤畋霖和太后行了个礼,然后道:“臣妾告退了!”
说完,便领着玉兰和旺生出了柳如茵的房间。
留下众人一脸讶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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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房间,向景景头也不回的出了储秀宫。
玉兰跟在后面,表情颇为不忿:“娘娘,太后这次明明就是借题发挥,您为什么要忍气吞声呢?皇上明明是想护
着您的啊。”
向景景脸色沉重的道:“柳如茵的死并非自杀,她很有可能是被人谋杀的。”
“什么?”玉兰闻言,脸立刻吓得一阵青紫。
旺生忙道:“其实,奴才也觉得奇怪呢,像如茵小主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自杀呢?”
向景景点了点头,道:“没错,而且,我刚刚在查看尸体的时候,也发现了一些疑点。旺生,你等下派人去储秀宫跟君婥说一声,让她今晚盯紧了江静蓉。”
旺生闻言,表情一凛:“难道娘娘怀疑是她?”
向景景暗暗点头道:“她很有可能还有同党。你回头去查清楚,尸体会放在哪里保存,然后暗中盯紧所有接触尸体的人。”
“是,奴才明白该怎么做了。”旺生忙领命。
玉兰却一脸担忧的看着向景景:“娘娘,现在太后已经把您的权利都收回了,这件事情,您就别管了吧。要是被人发现,可如何是好……何况,那柳如茵平日里为人那样霸道,如今遭此杀身之祸,也算是报应。”
向景景看着她,表情变得有些严厉,道:“玉兰,我以为你跟在我身边时间久了,应该是个明辨是非的,柳如茵虽然为人傲慢,霸道,但是她到底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由始至终,她也只是仗着自己的身份耀武扬威,并没有做出很出格的事情,现在她枉死,凶手还在逍遥,你以为杀她的凶手会是什么正义的人么?她今天能杀柳如茵,明天就能杀别人。一天不把她揪出来,后宫就不会安宁。而且,我怀疑,杀柳如茵的人和在秀娟床上放巫蛊娃娃的,是同一个人。”
玉兰被向景景这一通批评,说得头垂了下来,双眼泪汪汪的:“娘娘,您别生气,奴婢知道自己错了。”
向景景看她这副可怜的模样,不由得又有些心软:“你啊,有时候就是这么糊涂,看事情太主观,这样可不好,在大是大非面前,希望你今后能够分得清。”
玉兰连连点头,“娘娘教训得是,奴婢明白了。”
向景景看她这样,顿时又笑了起来:“好了,看你,哭的跟花脸猫似的,还不快拿帕子擦擦脸,咱们回宫去,给皇上做冰淇淋去,他等下肯定会过来敬坤宫。”
向景景这样一说,玉兰的脸色才好看了些,忍不住破涕为笑。
主仆三人很快就回到了敬坤宫中。
抓到了!
皇宫门口,十一皇子凤天逸骑着高头大马远远的走来。舒虺璩丣
他昂着头,虽然不过十三四岁,但已经长得俊逸非凡,器宇轩昂,一副皇者气势。
守门将士并不认识他,于是将其拦下,“什么人?”
凤天逸将自己腰中玉牌往那守门将士的脸上一扔,守门将士双手接住,仔细一看,忙跪下行礼道:“十一皇子殿下恕罪,卑职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
凤天逸轻轻摆手,温和道:“你不认识我,不知者不怪,免礼。嫘”
那将士没想到凤天逸如此大度,竟完全没有半点责怪自己的意思,且说话态度和善,于是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将手中的玉牌双手奉上,并请他入宫去。
凤天逸入宫之后便下了马,将马交给了那将士,往后宫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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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懿宫,太后重新掌管后宫,自然事情繁多。
但是,对于那些琐事,她只交给梅姑和吴炳言处理,自己则正靠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此时,门外传来通报声,说是十一皇子求见。
听到凤天逸来了,太后原本紧闭的双眸猛然睁开,眸中闪过一丝厉色。
“让他进来。”她的声音不咸不淡,带着浓浓的轻视。
很快,她便看到一身白衣的翩翩少年出现在自己面前。
“儿臣天逸,见过母后娘娘。”凤天逸站在太后面前,规矩的行礼道。
太后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冷哼道:“还知道回来啊,哀家还以为,你打算老死宫外呢。”
这话说得极其刺耳,太后已经习惯了用这样的语气对凤天逸说话。
而凤天逸也并不难过,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一副温和谦逊的模样:“母后说的是哪里话?儿臣怎可会有那样
自私的想法?何况,母后尚在,身为儿臣,自当是要先为母后送终,难道不是吗?”
太后没想到凤天逸竟然会这样跟自己说话,看着他那挂着笑容的脸,她气得猛的从躺椅上坐直了身体,浑身颤抖的指着他:“你……你刚刚说什么?你敢咒哀家死?”
凤天逸却依旧是淡淡一笑,道:“母后何须动怒?生老病死不是人之常情么?没有人能永远不死啊,母后如今上了年纪,得要好好保重才行,切不可如此大火了。”
太后被他这话一刺激,顿时气急了,随手操起手边的茶杯,顺势就朝他脸上扔了过去。
凤天逸身体微微一侧,躲开了茶杯的攻击,并且伸手将茶杯牢牢接在了手中,他的脸微微一笑道:“母后难道还当儿臣是三岁孩童么?这样一个杯子,又怎能砸到儿臣呢?”
太后心中的怒意被他挑得更甚,但是她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对于凤天逸的变化,她自然明白肯定是在宫外
经历了一些什么事情。
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怒火强压下去,她冷声道:“看来十一皇子这次出宫,收获不小啊。”
“托母后的福。”凤天逸微微弯腰道:“若不是母后给儿臣机会,让儿臣出宫去寻皇兄,儿臣又怎会有机会出去历练一番?”
“看你这样子,是有备而来,看来我这慈懿宫,也容不得你了。说吧,你想怎么样?”太后知道凤天逸应该是找了靠山,否则,不可能如此大胆的跟她撕破脸,完全不复从前对她的恐惧感。
凤天逸道:“母后不必太紧张,儿臣只是想母后能够向皇兄说说,能不能不将太妃们迁出宫去。”
太后闻言,冷笑起来:“原来是为了这事,不过,哀家为何要帮你?”
凤天逸不急不缓的道:“太后别弄错了,这可不是帮儿臣,这是在帮您。”
“哦?”太后挑了挑眉,似乎想听他说说,怎么就成了帮她。
凤天逸道:“谁能保证太妃们出宫了,会不会乱说话,将当年的宫闱秘闻说出去呢?您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