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不解答我心中的疑惑,我会帮你达成你的愿望?”向景景一脸冷笑,道。
王公公却不着急,只是表情平静的看着她:“奴才心中也有个疑惑,如果说小柚子身上留下了线索让人清楚知道是他杀,不知道月秀的死,娘娘如何断定是他杀的?”
向景景看着他,道:“月秀的死你确实处理得很干净,可就是因为太干净了,所以才让我发现了疑点。”
“哦?”王公公挑眉,似等她接着说下去。
向景景继续道:“月秀的身高明显是够不到悬在放量上的那根麻绳的,如果她想上吊自缢,必须至少在桌子上
放个小板凳,才能够得到。可是现场却找不到给月秀垫脚的小板凳或者是歪倒的椅子,屋子里一切都太干净,干净到就像是月秀自己飞起来够着麻绳一般,你觉得这解释得通么?”
王公公闻言,大笑起来:“看来娘娘比奴才想象中的还要聪明许多,那么奴才接下来要拜托娘娘的事情,娘娘就非办不可了。”
向景景也淡淡一笑:“不急,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何要杀他们呢。”
王公公道:“那娘娘又如何断定奴才是凶手的呢?”
向景景答:“很简单,小柚子是被人掐死了,所以他的脖子上留下了指痕,而比对之后,发现凶手是个中指无力之人。另外,我曾经在香秀的手中看到过她手里握着一块藏青色的布条,而这次,在小柚子手里也发现了同样的布条,可想这个凶手应该是能穿这料子的人。而宫里,只有各宫的首领太监能穿这藏青色的丝袍,所以沿着这条线索追查,你便成为了目标之一。”
向景景说着,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至于为何最终确定是你,还得多亏你刚刚那敏捷的身手,以及左手虎口处的那道勒痕,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你当初勒死月秀时留下的吧。”
王公公算是彻底服了,他点了点头:“娘娘说的都对,能被娘娘识破,奴才也心服口服。娘娘刚刚问奴才为什么要杀乾御宫的人,奴才没说谎,奴才是真的不知道,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要杀他们,然后逼他们把原因说出来。虽然每次奴才杀人之后都会做出他们是自杀的假象,却每次又会故意留下线索,就是希望能有人追查此案,最后把真相找出来。”
向景景闻言,内心猛然一紧:“难道……你从杀第一个人开始,就只是想吓他们,让他们将试图掩盖的那个秘密说出来?这么说,那藏青色的布条,也是你故意留下的。”
王公公点了点头:“如果不这么做,当年的真相怕是永远都不能见天日。”
向景景道:“但是你杀月秀的时候,又做得那么细致,就是因为月秀是梅太妃宫里的人,你知道梅太妃跟太后不合,太后不想查的事情,梅太妃就想借机闹大,一定会让摄政王插手。而摄政王生性喜欢挑战难度,越是高明的犯罪,对他来说,便隐藏着越大的秘密,所以你坚信他一定会彻查到底。”
“是!可是没想到太后却轻易的将这件事情压下,摄政王也没有多问。”王公公说着,目光露出凶狠。
向景景叹了口气:“结果闹到现在,乾御宫的人都被你杀死了,而你想要知道的那个秘密却也彻底被掩埋了。”
王公公眼神一敛,沉声道:“李公公不是我杀的。”
“什么?”向景景脸色骤然一变。
王公公惨笑一声:“我筹谋了两年,最后却还是无力改变什么。”
“难道说,是……”向景景突然不敢往下想了。
王公公却也不明说:“想来娘娘心中已经清楚,奴才想逼他们说出来的秘密是什么了。不过,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案子也结了,事实证明奴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只是白费心机。”
向景景脸色一片铁青:“你太相信他了。”
王公公点头:“是啊,想当年先帝多么看重他啊,吴贵人亦曾说过,将来能指望的人,亦只有他,谁曾想……”
向景景道:“看来当年的秘密他已经知道了,而李公公则正是被他灭口的。”
难怪他当初那么急着就结案了……
王公公突然跪在地上,一脸郑重的看着向景景:“既然娘娘已经清楚了事情的始末,那么求娘娘一定要答应奴才这件事。”
向景景见他这么一跪,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你先起来,你想求的事情,本宫未必能帮得了你。”
王公公却一脸执着:“这宫里,能扭转乾坤之人,非娘娘莫属了!只要娘娘今日答应了奴才的请求,今后奴才便是娘娘的人了,上刀山下油锅,任凭娘娘吩咐!”
“你……”向景景一脸讶异的看着眼前的王公公,这么忠心又可靠的奴才,她确实需要。
“奴才十八岁入宫,跟着吴贵人,曾在吴贵人面前发过誓,会一辈子效忠于她。如今吴贵人已去,留下亦欢公主孤苦伶仃,奴才无法户她周全,唯有替她求个好的前程。娘娘若是成全了奴才,奴才对吴贵人也算是有个交代,今后全心全意只为娘娘办事!”王公公一脸诚挚的说道。
向景景明白自己已然是无法拒绝他了,默默的点了点头,道:“你起来吧,这件事情比较棘手,不过也不是不可能,容我好好想想办法。只是,你确定亦欢公主嫁去齐闽,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出路吗?”
王公公道:“齐闽如今备受雪天欺凌,与我靖宇联姻,靖宇便会出兵牵制雪天国,亦欢公主前去联姻,代表的
是靖宇,又贵为皇后,想来齐闽是无人敢看轻她的!”
皇上你就吹牛吧
慈懿宫,太后早朝回来,脸色有些阴沉。
吴炳言抱着奏折跟在后面,待太后入座之后,小心翼翼的将奏折放在了几案上。
梅姑连忙奉上茶,跟吴炳言对视了一眼,知道太后此时心情不好,便不敢开口说话。
“去把苍平给哀家叫来。”太后喝了口茶,顺过气之后,才冷着脸吩咐道。
吴炳言奉命,连忙退了出去汊。
梅姑拿着团扇走到太后什么,边扇着扇子,便劝道:“太后消消气,切莫气坏了身子。”
太后冷着脸瞪了梅姑一眼,道:“你懂什么?这个不争气的,昨儿居然找人去了皇后宫里,你说说她这是想做什么?”
梅姑闻言,脸色一变:“难道苍平公主已经动了那个念想?朕”
“哼……她倒是想得美,之前觉着不是个好去处,就一个劲的想躲。现在知道是嫁过去当一国之母,倒是巴巴的又忙活起来。哀家倒要看看,皇后会不会帮她。”太后冷哼一声,一脸的讽刺。
梅姑连忙道:“皇后可是太后您的人,她怎么可能无端端帮着苍平公主说话。”
太后道:“你当苍平让她帮忙,不会许她什么么?哀家就是要看看,哀家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是不是个靠得住的。如果连苍平都能把她收买了,她这皇后便是做到头了。”
梅姑暗暗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知道太后说话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看来这次太后也是想借着选后的事情考验考验小皇后对她的忠心。
“那要不要把皇后找来问问,看她怎么说?”梅姑问道。
太后摇头:“不用,她若是真的想帮苍平,便会自动送上门来。”
梅姑皱着眉头,表情有一丝疑惑:“太后,奴婢有一事不明,苍平公主是怎么会想起要找皇后娘娘帮忙?”
在梅姑看来,找皇后甚至都不如找她这个太后身边的贴身嬷嬷啊。
怎么会找在宫里无权无势的小皇后呢?
太后转过头看向梅姑,眼神有点奇怪:“你跟在哀家身边这么多年,为何苍平能看明白的事情,你却糊涂了?”
梅姑闻言,立刻垂下头来:“奴婢愚钝,还请太后明示。”
太后敲了敲桌子上的茶杯,道:“那日在敬坤宫吃的冰,你觉得味道如何?”
梅姑表情一滞,立刻反应过来:“原来苍平公主要找的是皇上。”
太后道:“皇上与她向来不算亲厚,而最近皇上似乎特别喜欢去敬坤宫,她不过是想借皇后的嘴让皇上帮着她说话罢了。”
梅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苍平公主这步棋倒是走得妙。”
“妙么?”太后冷笑:“若是这步棋她走的稳妥,没让哀家发觉,倒不失为一步好棋,可惜了,她太心急了……”
是啊,心急的人,总是吃不了热豆腐。
之前她想让亦欢公主当她的替死鬼,这下可好,自己反倒是成了亦欢公主的替死鬼。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苍平公主在吴炳言的带领下来到了慈懿宫内。
看到坐在软榻上的太后,苍平公主一脸乖顺的上前一步,微微福身,朝太后行礼道:“苍平给母后请安,愿母
后福寿安康。”
太后懒懒的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表情似笑非笑:“起来吧。”
“谢母后。”苍平公主谢恩之后,直起身来。
“梅姑,赐座。”太后吩咐道。
梅姑立刻搬来锦札放在了苍平公主身后。
苍平公主不免有些受宠若惊,忙道:“苍平站着与母后说话便好。”
太后却眉眼一厉,声音带着些许冷意:“你是想让哀家仰头与你说话么?”
苍平公主闻言,吓得浑身一瑟,连忙跪在了地上,“母后恕罪,苍平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太后却道:“既然你不愿意坐,那便这样跪着回话吧。”
苍平公主没料到太后竟因为自己一句无心的客套话生这么大的气,她吓得不敢大声喘气,只趴在地上。
“知道哀家叫你来做什么么?”太后看到苍平公主在自己面前这副噤若寒蝉的样子,之前的怒意渐渐收起,语气平淡的问道。
苍平公主小心答道:“苍平不知,还望母后明示。”
太后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背上,三十五六岁的年纪,因为保养得宜,皮肤紧致弹性,一双手更是嫩白细腻,看着
像是十几岁的少女之手。
“你年纪也不小了,哀家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嫁给先帝了。”太后一边看着自己的手,一边状似无意的说
道。
苍平公主闻言,心头一喜,难道太后这次叫自己来,是想讨论她的婚事?
这是不是表示,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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