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波澜壮阔,浩渺无边,浑厚的大气,秀雅的怪石,叶叶扁舟,江水野旷,云崖的拍打泛起腾升的云雾,如行云流水的巨龙,如天境河水的飞流。
陈尧咨轻轻的研着这徽磨,素笔执在手中,似有忘我之境,眼中这些绣景,宛若游龙般的活灵活现了起来,顺着这流水,慢慢的飞舞。
陈尧咨的手开始颤抖了起来,这画卷在脑海里慢慢的展现,一丝一缕的灵魂深处的荡漾,纹纹水间的情丝在心里泛起让人心动的涟漪。
陈尧咨没有如平常一般的提笔勾勒,而是想到脑海之处,便落笔誊录,飞蛇走笔,灵活的手腕下细腻的笔墨如同有了灵性的跳动,耳边的涛声更是掀起了心里的狂热。
心思澎湃,陈尧咨双眼如同进入画境,眼中之物在笔下娴熟的画技下栩栩如生,山如遗世独立,水如浩渺无边;长长的宣纸之上,从落笔到刻画,深笔的刀锋,浅墨的留痕,画卷慢慢的展现了出来。
落下棋子的赵璇听着耳边的回响,不禁转了过来,手中的棋子再也没有落了下去,停着的手顺着双眼,似是也看了过来。
众人见此,心里好奇,都看了过去,只见随身而疯狂走笔的陈尧咨,手中的笔不断的变幻着,轻柔的手腕处似是用尽了全身之力。…==网==…
众人从未见过如此作画之人,心里诧异不已,也不知这公子是何人物,但见其那股疯狂之劲,想必并非寻常人家的游山玩水的公子哥。
这些客人们都不禁往他身旁而去,赵璇忙的挥手阻止,生怕这些人的围观扰了他作画的灵性。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陈尧咨,李环放下了手中的经卷,王夫子再也没了对弈的思路,贺婉更是出奇的呆望着眼前的公子。
静悄无声,只有拍打浪花的水声,带着历史尘埃的气息,在陈尧咨心里敲打着,如同迷恋的音符,春江花月夜般的优雅纤仙。
不知不觉的,一个时辰已经随着这流水而过,陈尧咨走笔的手慢慢的缓了下来,再也没了先前的颤动般的震撼,慢慢的,如同婉约的诗词,清丽绝尘……
陈尧咨如同赏景了一回,慢慢的回过神来,慢慢的从仙境的旅程里畅游道了红尘。
“呼……”长呼了口气,才慢慢的停下手中的湖笔。陈尧咨揉了揉有些酸楚的手腕,微微一笑,“总算完成了,也不知道写下了多少的记忆。”
陈尧咨拾起画卷,心里一惊,这画卷看的约么丈长,这可是他学画以来,画出的最长的山水画了。奔腾的江水,淘尽了历史的画卷;秀险的山峰,远眺了苍茫的流云;“也差不多了,”陈尧咨心里一笑。
也不知什么时辰了,陈尧咨心里想到,转身一看,不禁惊讶了起来,但见这船上的人,都注目的看着他,静听着他作画。
“嘉谟,你这画可是坐好了?“赵璇见此,笑道。
陈尧咨抹了抹额头上的微微汗珠,笑道:“总算不负所托,还能将就吧。”
王夫子捋了捋胡须,笑道:“今日咱们这些人,难得看得陈公子作画,都感兴致盎然。陈公子何不以此画,让我等一观?”
陈尧咨点头笑道:“诸位若要观赏,可自便,这画迹想来还未干,只要勿要用手触碰,是无事的。”
众人一听,皆心里好奇,不知这一个多时辰,这公子画的画到底是何境界,都一溜的瞧了上去。争相的观看着这长长的宣纸。
王夫子走近了这画,仔细的看起了这画工,微微细品,暗自点了点头,再看这意境,若磅礴气势,尽写长江之奔流百川。
“好画!”王夫子赞叹道,“陈公子果然不俗,此画果真是上乘佳作。”
赵璇对这些书画有些造诣,看了这画,也不得不佩服这画作之意境,很显然,这已经并非人人可想,也并非一朝一夕之功能得到,这定是多年的积累,这些经验之上,细致入微的观察,才有了这眼前景物的灵性。
“活灵活现,”有人惊讶道,“这画果然不俗,但凭此画,想必公子并非常人,不知公子高姓大名?”那人拱了拱手道。
“三尺微命,一介书生,有何名声,先生见笑了。”陈尧咨笑颜回道,也不管他们作甚,只是拿起手中的画,细细的看了起来。
那人也不生气,笑道:“在下早观公子,想必公子乃是读书之人,在下想买下公子之画,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买下这画?”陈尧咨心里一惊,他只是觉得自己这画还能算是有些意境,没想到居然有人提出要买下这画,心里如何能不惊讶。
陈尧咨微微摇头,笑道:“此画并不值钱,先生何必老是动众呢?”
那客商笑答:“若是公子愿意,在下愿出价千两,千两白银,该能值得公子这画了吧。”
“千两?”陈尧咨心里震惊,这区区的几笔,便能值千两之价,他摇了摇头,笑道:“先生勿要玩笑,此画不值此价,先生勿要走眼。”
“走眼,”那人呵呵笑道,“老夫一生做成的生意无数,从未走眼,公子无需担心,只要公子愿意,老夫愿出千两。”
陈尧咨看了看赵璇,有些不知所措,这千两银子,他就是花一生也花不完,除非他是败家之人,可这毕竟是自己的心血,若要淡淡的就卖了出去,又有些难以释怀,心里不觉有些犯难起来。
赵璇见此,知道他心里犹豫,笑道:“嘉谟,你可要想好了,你可是缺银子?”
陈尧咨摇了摇头,他从不缺银子,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几个月前,还从蜀王手中赚了一笔外快,这些银子足够他胡乱的挥霍了。
想及于此,陈尧咨豁然开朗了起来,施了施礼,笑道:“多谢先生美意,可在下并不想卖出此画,怕是要让先生失望了。”
那人听闻,心里不禁惋惜,叹了叹气,道:“唉,没想此画与老夫无缘。老夫生平皆以为银子必能通晓一切,今日遇上了公子,才知世上也有银子不能做成的事。”
陈尧咨嘴角微微含笑,心里却暗自摇头,什么银子不能做的事,只是少爷我现在不缺银子罢了,若是几月前,你给我一百两银子,这画便是你的了。
“先生此言甚是,有些人并不痴醉钱财。”陈尧咨笑道。
那人哈哈笑了起来,道:“公子此言,令老夫大快。能遇上公子,也算咱们有缘,老夫姓秦,名靖卓,乃是杭州城人士,乃是生意人户。”
“秦靖卓?”王夫子心里一惊,拱了拱手,道:“莫非先生乃是杭州秦氏?”
秦靖卓点了点头,笑道:“在下正是,”对陈尧咨笑道:“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好说、好说,”陈尧咨微微笑道,“在下陈尧咨便是了。”
秦靖卓笑道:“原来是名满成都府的陈公子,老夫早有听闻,今日一见,果然盛名无虚士。”
陈尧咨道:“先生过誉了,一介书生,不敢担当。”
陈尧咨心里却是暗自有了提防,不知这人如此与自己拉近,是否有些目的,或者,便是因为自己手中之画?
王夫子见他疑虑,笑道:“秦先生,乃是杭州秦氏族长,而今江南世家,首推秦氏,不可不为富甲一方。”
这些客商们,也多是有些钱财之人,自然知道这秦氏是何人。只是陈尧咨与赵璇二人皆是相视一眼,眼神里满是疑惑之色。这也不怪,赵璇身在皇城,自然并不知晓这些富商之名;而陈尧咨,也懒得听闻这些他眼里的暴发户,自然也不知晓。
秦靖卓笑道:“陈公子无需多想,这要说及起来,老夫与陈公子,还是有些亲戚之谊的。”
“亲戚?”陈尧咨心里更是疑惑了,他就没有姓秦的亲戚,陈省华也不愿与这些富商往来,无他,自古士为头等商民贱,这些士子们,自然不喜与之往来。
可秦氏却不一般,这秦氏乃是吴越钱塘世家,祖上更不乏做官之人,便是如今在朝堂,也有些许,这秦氏自然不能与其他商贾相比。
第八十六章湘水悠悠载舟行
陈尧咨心里疑惑不提,王夫子在旁也是疑惑,这陈尧咨与这秦先生有何亲戚,不禁问道:“陈公子,你与秦先生是亲戚吗?”
陈尧咨摇了摇头,疑惑问道:“在下不知,望先生言明。网 http://”
秦靖卓哈哈笑道:“你自然不知,老夫只是说,咱们有些亲戚之谊,并未说,咱们便是亲戚。”
陈尧咨心里释然,这秦先生可能是与什么大爷的七婶的外甥的娘舅有些什么互通有无罢了。他也懒得细问,拿起方才船家送来的香茗,微微一品。
秦靖卓笑道:“公子难道不信?”
陈尧咨摇了摇头,笑道:“做生意之家,最讲信誉二字,秦先生方才更是是一诺千金,在下岂能不信?”
秦靖卓哈哈笑了,道:“老夫怎么也不明白,依柳大人之个性,怎会有你这性子的门生。”
“先生与恩师相识?”陈尧咨不禁疑惑的问道。
“岂止是相识,”秦靖卓微微一笑,想了想道,“当年,他考取进士的盘缠,还是老夫赠与他的。”
陈尧咨心里才释然,原来两人是旧交,笑道:“在下谢过秦先生了,若非秦先生相助,也无今日之陈尧咨。”
秦靖卓摇头笑道:“老夫虽是赠与他,你却不该谢老夫,而是另有其人。”
“是谁?”陈尧咨不觉问道,就连赵璇也是一脸的好奇,那走路的方正的柳学士,居然也有这些辛秘,她自然是兴致极高。
秦靖卓微微道:“老夫之胞妹,乃是柳家之妇,你说该是谢谁?”
“原来如此,”陈尧咨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秦靖卓,原来是那柳青瑶的娘舅,他说自己与他有亲戚之谊,果然一点不假。
陈尧咨忙的行礼,道:“原来如此,在下唐突,望先生恕罪。”
秦靖卓扶起他,笑道:“你何罪之有,老夫原本对陈公子之名略有微词,今日一见,却见识到了一位不慕钱财之人,世间少有,老夫甚是敬佩,看来柳大人未曾选错女婿。”
陈尧咨听闻此言,暗自的舒了一口气,原来这人虽是一身的铜臭,但居然也是不喜欢钱的人。这就如同人常所说的,当你喜欢什么的时候,偏偏不能得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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