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的脑袋也不是被门挤过,他怎么听不出来赵璇这话似是似非,登时心里窝火之极,哼了声道:“本官乃是明我大宋律法,只要上体天心,下安黎民便可,尔等虽然不服,但本官又何须为你一介书生做什么交代”
“好个上体天心,下安黎民”赵璇冷哼了声道,“你王大人只顾自身,徇私枉法,打压士子,你对得起那上体天心,下安黎民几个字?”
“大胆”王大人似是被他踩中了尾巴,蓦地跳将起来,怒道,“你这士子,随意诽谤朝廷命官,如不施以严惩,岂不是助长了你的嚣张气焰?”
“你敢?”赵璇怒目而视,毫不惧色。
“大人”陈尧咨出声道,“你既然不肯革除在下保荐资格,又不肯说出原委,不得不让人视为徇私枉法。太祖有圣谕,不已言论而打杀文人,若是如今在加上一条随意枉打士子,少不得大人的官印,要换个地方了”
“你……你这是威胁本官?”王大人双眼冒火,但听他之言,也不像是有假。陈家在朝廷也不是无名之辈,若是那些谏官奏上一本,他少不得要吃些亏。到时候谁知道给他戴得什么罪名。
“不是威胁,是事实”陈尧咨笑道,“大人既要革除我陈尧咨保举资格,又不肯说出原委,在下怎能心服。”
“哼,你不服又能怎样?”王大人冷笑道。
“你果真要一意孤行?”赵璇冷道。
王大人不理会,陈尧咨笑道:“若是我不服,怕是上达圣听也不是什么难事。话说你王大人一把年纪了,还没进过金銮殿,可在下已经是来去自如了。”
王大人的脸不好看了,枯黄的脸上皱纹横斜的扭在了一起,但凡人都不喜被别人提及自己的痛楚,这陈尧咨是当众揭他的短了。这话无疑是在有刀戳他的脸,王大人知觉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刺疼,如那辣椒抹在了脸上,六月的红火在连钱烤着,胡须都烧的卷了。
“本官有保举之权,此事在本官权责之内,又有何惧”
陈尧咨暗叹这混蛋是个浑人,但凭他这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坚强意志,就足以让人佩服了。这样的官少见,尤其是在文人为官,多以自身性命为要,这厮却是如一只蟑螂,毫不惧色,这样说下去不过是徒费唇舌罢了。
看来自己还是太善良,这么耗下去,到了明年也扯不出什么来,而今范大人也不在成都府,他只身一人也还真找不到什么办法。
“看来王大人是不愿对在下有交代了?”
王大人如狡猾的狐狸,抬着脑袋看着这公堂的梁木,也不理会他。
“若是在下非要大人给在下一个交代呢?”陈尧咨冷哼道,他也不管不顾了,这成都府知州为何都与他过不去,他心里却是如何也想不明白。
“哈哈哈哈”放声大笑,王大人捋着鬑鬑的胡须,笑道,“那若是本官偏不与你交代呢?”
“来人,把这二人给本官轰出去”王大人冷笑。
“你敢”
“大胆”
两人齐声怒道,赵璇怒道,你就不怕满门抄斩?
“你这小小的士子,胆子还真打的没法没天了”王大人怒笑。
他还正要发怒,却听见府衙之外一阵慌乱,只听得马蹄声响,周围的人群都被驱散了开来,外面的衙役传来呵斥与怒吼之声。
“怎么回事?”王大人怒声道。
“大人”外面的衙役忙的跑了过来,“府衙被厢军围了起来,我、我等……”
“你等还不束手就擒”外面传来大吼的怒声,当前一将捧着宝刀直闯而来,这些衙役怎么抵挡得住,强弓搭箭,这些人都不得不退到了公堂。
眼看这公堂外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强弓搭箭,一排排的军士早挤到了这公堂。这本还宽敞的公堂顿时狭小了,王大人更是惊的打起了颤抖,他一文人,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势,这陈尧咨哪来的这么多路子,居然找了厢军。
“你……你们是谁?擅自围攻府衙,乃是杀头之罪”王大人怒喝道。
“放肆本将前来保护,是接到密报,有人要行刺公主,特来救驾”一身戎装,几个月不见,这顾承栋的倒是变的聪明了不少。陈尧咨嘴角微微一笑,他心里却暗自叹息,还是这赵璇思虑周全,想来这王大人一定是吃硬不吃软的主。可是这么一来,她在成都府也在无法在成都府呆下去了。
看着她的目光,陈尧咨顿时心里一阵愧疚,或许这女子,自己亏欠他的太多,他二人相识,无非是志趣相投而已,可她却为了自己,抛却了自己的身份。而今仍是为了自己,她再次利用了自己的身份。
“公主?什么公主?”王大人道。
“在你方才要轰打出去的,便是当今的荆阳公主”顾承栋道,来到二人身前,当先便跪了下去,众人一看,顿时惊讶不已,齐齐跪了下去。
王大人仔细一看,道:“这分明是个公子,为何却是女儿之身?分明胡言乱语”
“大胆”
王大人心里神无主,但看这赵璇,却是不似男儿豪气,却有几分媚态,虽是与陈尧咨同立,却无他的盎然,而多了几分娇柔,这脸蛋儿更似绝美,哪是这陈尧咨浑厚的脸能比。
他顿时傻了,心里暗自悔青了,现在这些女子,为何都不在闺阁刺绣,而是扮了男装,做了男儿,与这些士子文人混在一起。
“还不跪下”顾承栋怒道。
这以后,他心里一哆嗦,腿上不牢,立即软了下去。只感觉这地上生硬,他的膝盖脆弱,一阵的疼痛使得他的老脸皱成了一团。
赵璇冷哼一声,走到了王大人身前道:“王大人,你可是要将本宫轰出啊”
“下、下官不敢”王大人只觉得冷汗直流,他的后衣襟若沾湿,微冷的风刺入,凉若冰谷。
“那你是否还要给本宫一个交代啊”早有人给她搬来了椅子,她更是不客气,坐在这椅上慢悠悠的闲谈起来。
“这……这是自然”王大人心思急转,如今形势对他很是不利,一个不好,自己便是丢官落狱。而今只能见机行事了。
“那你为何要革除陈公子之名?”赵璇面无表情,看着他问道。
王大人心知这祸事来了,真要找出什么理由来,他也不是没有,可要说的理直气壮,却是很难。
“禀公主”王大人毕竟官场摸爬了多年,早在找些借口之时,便以留了后路。他不是玩的阴谋,而是阳谋,哪个知州不可对士子的资格详查,他是扯虎皮做大旗了。
“微臣有对陈公子之保举资格详查之权,此事微臣不敢怠慢”王大人悉心应对道。
“你拿父皇来压我?”赵璇怒道,“你甚为知州,管本宫何干,本宫是问你为何革陈公子之资格?”
“这陈公子心性放浪,本就于我朝士子不符,且臣闻其品行不端,目无尊长,此乃微臣亲眼目睹……”
“放肆一派胡言”赵璇怒道。
王大人低声道:“微臣此言,句句属实,不敢妄言”
“赵璇美眸看了看陈尧咨一眼,对王知州冷哼道:“那若是本宫要你恢复陈公子保举之资格呢?”
“微臣不敢”王大人忙的俯首磕头道,“此乃是微臣详加细查,绝不感徇私”
赵璇秋水般的眸子白了陈尧咨一眼,心里暗道你这人倒好,最好还是要本宫为你善后。
他正要说话,却见陈尧咨冷哼了一声,从身上拿出一块玉佩,怒笑道:“王大人,你可知道,这是何物?”
王大人看他手中持着这玉佩,远远的也看不清楚,仔细的揉了揉老眼,却也还是没弄个所以然来。他把头偏向这郑师爷,不知他可知晓。
“翡翠,怕是要值不少银子”郑师爷低声的捂着嘴细说了几个字。
王大人顿时懵了,也不知道这是何物,但看他陈尧咨爱护有加,有恃无恐,怕是不是什么一般的玉佩,更不是这狗头师爷说的值不少银子这么简单。
他懵了,赵璇却是惊讶之极,眼眸一看,顿时脸色急变,道:“你、你这、这玉佩是从何而来?”
“天子所配,皇上所赐“陈尧咨昂声道,”王大人,你不是连这玉佩都不知道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方是离开之时
王大人仔细的看了看这玉佩,却见这玉佩精雕一条晶莹的飞龙。但凡敢在玉佩上雕琢龙的,定不是常人,虽是皇家,亦不敢如此,这种玉佩,只有官家才敢佩戴。
“你……你,这真的是官家所赐?”
“当然,你可看仔细了”陈尧咨唇边泛起冷笑,官家御赐,但凭这块玉佩,这王大人便不敢革除他的保举,此玉的不同,吕公曾与他细说,这似是有些题大做了。可事到如今,他也无法,赵璇为了他的保举,搬出了自己的身份,若是他还楞的如木头,却是不近人情了。
“是……是……”王大人喃喃的不知说些什么,却是如一团软泥,坐在了地上。强弩之末,岂能穿石,他已经处于挣扎的边缘了。本可回绝娇公主的话,却是不敢说出来。需知这可是官家赐玉,若是这理由成立,岂不是打了官家的脸,他别说这一身官服,便是脑袋上的头怕也难保。
“王大人,你这下可说了吧”陈尧咨哼道,这人果真是欺软怕硬,若不是这玉佩,他还不知道胡扯成什么样子。可古人说的好,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王大人定是个中高手了。
郑师爷眼里最是尖,见此忙的道:“公主,陈公子的虽然人言低微,可的可作证,王大人乃是携其子之仇于陈公子”
“你……”王大人顿时傻了眼,这家贼难防,熟话说得好,不怕虎一样的敌人,只怕猪一样的队友;不怕敌人的强大,只怕队友的背叛,这王大人栽的不是猪手里,是栽在了自己人的手里了。
“公主,的之言,不敢有丝毫作假。自那日晚宴之时,的便知晓此事,这乃是王大人亲自告知的。因王钦若与陈公子之恩怨,王大人不满陈公子屡次胜王公子,而今岁那王钦若亦是要入京应试,王大人担心陈公子再力压一筹,故而出此下策”郑师爷一股脑的说了出来,众人听得大惊失色。
往往背叛者总是奇效的,郑师爷的话无疑是正中了赵璇下怀,呆呆的回头望了郑师爷一眼,如那被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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