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山见他不肯如此,心中甚是觉憋屈,朗声道:“主人与贺山打赌,如是贺山不能兑现承诺,这天下人将耻笑,如此受辱,不如自裁。”说罢,抓起桌上的宝剑。
陈尧咨大惊,陈实大叫道:“先生且慢,在下有话说。”
贺山闻此,道:“这位先生有何指教?”
实伯笑了笑,道:“既是如此,那便收下先生,三年为期,俸禄银两,没有二两,如何?”
陈尧咨正要说话,却是被陈实打断了,向他使了使眼色。贺山听闻,笑了起来,道:“即使如此,主人在座,小的便与主人同行。”
陈尧咨无奈,也就接受了,笑道:“即使如此,先生便坐下一起吃饭,今日还有要事。”
贺山笑道:“公子便叫小的贺山吧,这先生可不敢在当。”
陈尧咨也就由得他去了,笑道:“即使如此,那一起坐下吧。”三人嬉笑妍妍,吃过午饭,便驾着马车往陈尧叟、陈尧佐二院而来。
…………
文翁终于蜀,吏民为立祠堂,岁时祭祀不绝。至今巴蜀好文雅,文翁之化也。这文翁书院,已是近千年之史,乃是私立州郡书院之首,《汉书》记载:“至汉武帝时,乃令天下郡国,皆立学校官,自文翁为之始云。”,而今现为州学。
“文翁石室”创立不久,即以学风卓荦,人才辈出而名冠西南。汉武帝曾下令,仿文翁书院而兴办书院,由此名垂天下。东汉之时,曾有大火为之付之一炬,可后世已然挺立。后蜀之时,便在这书院刊刻石经,自此仍未竣工,可见其耗量之巨大。
陈尧咨一行来到这书院,便是”文翁石室”几个篆体醒目而来,心中甚是感叹。这千年名府、书香气韵十足,不进的令人心中陶醉。
贺山却是笑道:“少爷,这书院还真不一样啊,你看那匾额,那个威武的,小的就悔啊,为何从小不喜读书,要知有此间书院,定拿着书卷夜夜秉烛。”
陈实笑了起来,道:“你是秉烛与圣人打赌吧。”
贺山哈哈的笑了起来,陈尧咨亦是忍俊不禁。
走进这书院,飞檐、画栋、朱阁、长廊……古雅建筑;汉时风貌,汉式斗拱;琉璃瓦;棂窗令人目不暇接。这文翁书院,果真求学圣地。
陈尧咨不禁着急起来,这书院太大,令人不知四方,这要找人,该如何是好。正是踌躇之间却是陈实笑道:“公子勿要惊慌,小人当日代老爷送两位少爷在此,当知晓少爷住所,便当下走了去。
贺山笑道:“我说少爷,咋们家大少爷、二少爷还怎是人中龙凤,进得这等书院进学。就是你了,不会是东游西走,斗鸡走狗之辈吧。”
陈尧咨听得此语,顿时满脸通红,他还真是如此之人。却是陈实呵斥出声,道:“你知晓什么,三少爷不寻常之人,要是三少爷愿做官,哪还有你跟在身后。”
陈尧咨笑道:“走吧,别错过了。”当下的走了,陈实紧跟了上去。贺山心里却是悔了,“到现在为止,还未知晓这少爷乃是何方人物,就卖身为奴,任谁都委屈。”
实伯走到一琅嬛幽静之所,翠竹萦绕之院,便当先走进小院。陈实却是陈尧叟、陈尧佐二人正研经讨义,见陈实走了进来,皆是惊奇欣喜起来,道:“实伯,你怎生到此?”
陈实呵呵笑道:“大少爷、二少爷,你二人看,是谁前来探望。”
陈尧叟笑道:“实伯到来,也是两咱二人惊喜了……”话未说完,却是见陈尧咨走了进来,顿时心中激动起来,面上惊喜之色,颤抖颤声:“三、三弟……”说着当先跑了过去,陈尧佐也是惊喜,也是惊喜之下,跳将起来。
贺山这厮也走了进来,看此道:“这两位少爷却是住所幽静,令人羡慕啊。为何你二人待遇不一般呢,要事小的到这书院进学,只能住墙角了。”
这话戏谑,实伯哈哈笑了起来,道:“你这人,总是如此滑头。三少爷说的没错,你比他滑头多了。你可知晓,咱大少爷乃是一等亚元、二少爷更是州试解元,自是与众不同的。”
一听此言,贺山顿时惊奇起来,道:“今日还真是碰到文曲星了,这果然是书香门第。”说着,笑道:“还好,这三少爷和我还是能比的,咱比不过大少爷、二少爷,比这小少爷还是能行的。”这时有开始滑头起来。
第五十三章 近乡情更却
贺山这人,原是如此古怪,风趣而不是雅意,使得陈尧叟、陈尧佐二人皆是疑惑起来。
陈实笑道:“你可是走眼了,这三少爷说不定你更是认识。”
“认识,”贺山嘻嘻一笑,道:“那是,咱们今日不就是认识了。”
实伯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以前定是听说过三少爷之名。”
贺山笑了笑,道:“我一直在西北,怎生认识?”
陈实笑道:“我给你说说罢,咱们老爷姓陈,乃是南部县尉,陈氏讳省华便是,大少爷唤名陈尧叟,取字唐夫。二少爷唤名陈尧佐,表字希元。而这三少爷,”说到此,陈实笑了笑,道:“唤名陈尧咨,表字嘉谟。”
“陈尧咨”贺山口中说道,却是猛然醒悟,听到“陈尧咨”这三字,贺山楞在了此处。
…………
孟夏草木长,绕屋树扶疏。正是人间四月天,丽景烛春余,清阴澄夏首。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
马车匆匆的行在官道上,陈尧咨一路遥遥,途经临邛、涪郡、遂宁、阆州,这南部县城已是历历在望。近乡情更却,陈尧咨不觉有些伤感起来。这圣旨一召,不觉已是四月将尽,草场莺飞之时已经流逝而去,正杨柳垂低随风摇,青草更茂二月娇。
陈尧咨坐在马车上,却是更紧张起来。这几月的走过,没想父亲、娘亲如何,师姐又是如何思念,陈尧咨微微长舒乐一口气。
这贺山却是坐在车辕上,似是无聊,开口说话了,“这少爷又是何故,不是想那柳小姐了吧,实伯,你看他心里闷闷地,蹙眉紧缩,好似神思,我看这**不离十如此,唉。”
陈实笑了笑,回道:“这又不是你的事,你叹气什么劲?”
贺山听得此言,心中激伏,义愤填膺的道:“我叹什么劲,我可是被少爷忽的够惨吧,这都卖了自己了。实伯,你说我为何这些时日运道如此不济,不就是要一幅字嘛,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我能不叹气嘛。”
陈实扬了扬鞭,笑道:“这可不怪少爷,是你自个撞上的,还拽着不让走了。”
贺山道:“我要知晓少爷之名,打死也不来做这事,这打赌不成,却是卖了自己。”说着摸了摸腰上的宝剑,他打赌输了之后,陈尧咨却是未要他的剑,也就还给了他,这也是令他欣喜不已。
实伯笑道:“那可是未必,如是知晓,还不拽在那锦江客栈不走了。”
“那是,”贺山哈哈笑道,“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下可是不缺书字了。以后我贺山就卖少爷的字,也能赚的满盆钵盂的。”说着也是嘻嘻的笑了起来,惹得陈实白了他一眼。
突然,陈实拉住了马车,先开车帘,激动地道:“少爷,少爷,南部县城到了,咱们回家啦。”说着捋了捋胡须,从车辕上跳了下来,跑到路前仔细的看了看,有跑了回来,脸上欣喜之色正浓。
陈尧咨听他此言,顿时跑了下车。看着四周也是熟悉的精致,依旧青山绿水、依旧满山翠色,嘉陵江涛涛浪花,凌云峰秀气怡人,心里顿时恍如隔世,心里顿时兴奋起来,欣喜的道:“实伯,快,咱们快回家、回家。”
“好嘞,”实伯欣喜,跳上马车,扬鞭摇尘,车辙辘辘,向着南部县城而去。
贺山呵呵的笑道:“我说少爷,这南部县城真是景致秀人,山秀水急的,还真别具特色,小的在这里,还真不想走了。”
陈实笑道:“可是你三年之后,便被扫地出门了。”
陈尧咨插了一句,笑道:“不要闹了,咱们快到家了。”说着,已是转过街道,往陈府而来。远远地,便看见小五那厮,黑黑的脸上,仰着艳阳。
小五这厮正无精打采的靠在门槛上,面无表情。自三少爷圣旨传召,便是一去无了消息,管家实伯去寻,也是音信没一个。大少爷、二少爷到州府进学,这陈府之内,便是冷清了下来,老爷又是严肃起来,夫人也无喜色,虽是柳小姐常来陪着闲聊些,却也未曾有些明显好转。
见到这陌生的马车停在了府门,小五心中怒气扬了起来,正要呵斥,却是见驾车致人,乃是管家实伯,顿时激动欣喜,跳将起来,大叫:“实伯,实伯,实伯回来了。”说着三步两迈的跑了过来,脸上鸿禧满照。
陈尧咨笑了笑,这一听声音,便知道是小五那厮,张牙舞爪的,便先开车帘,走了下来,道:“小五,父亲在何处?”
小五转过身来,看了看,却是三少爷,顿时喜悦无限,颤声出来,:“三、三少爷,是三少爷,您回来了。”
陈尧咨点了点头,‘恩’了声,道:“父亲现在在府中吗?”
小五笑了起来,一扫颓废之情,道:“老爷还在县衙,夫人在府中,我、我去禀报。”说完一溜烟的跑向陈府而去,一路的大叫起来:“三少爷、三少爷回来了……”
陈尧咨看他疯似地大叫,不禁摇了摇头,倒是贺山那厮又开始数落人了,“少爷,这陈府怎么都是这么奇怪之人,你看看,那兴奋地小脸通红的,就像讨了媳妇似地,那高兴地劲。”
陈尧咨笑道:“快进去吧,我还要见娘亲呢。”说着,当先的走了进去。
不说小五这厮,疯狂的满陈府跑着,一路的鸡飞狗跳,嘴里大叫,生怕是别人不知晓,引得一众仆人纷纷看着他。这厮才不管,径自得往陈夫人处而来。
陈夫人正在做女红,秋蓉正在此处,两人才谈到此间已是四月,何不见陈尧咨之音信。只见见小五狗爬似地踉跄着跑了进来,不禁奇异起来,道:“出了何事,如此的无状?”
小五兴奋地爬起来,手里比划着,喘息的道:“三、三少爷,回、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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