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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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风流-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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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璇听闻此语,不由得点头,叹了叹气,道:“世间美好无常物,流光易逝容颜老。到了白发满头时,有谁记得当年妆成每被秋娘妒。”

陈尧咨见他心思如此消极,不禁心中暗自后悔起来,不得不再次的开导他,旋即笑道:“子璇此言,未免也太过伤感。”

范浱见他说着其杨雄,不觉来了兴致,笑道:“这杨雄,虽是儒学大家,汉赋骈俪,可也免不了有些软弱了,要不然怎么会有《剧秦美新》之言。”

陈尧咨摇了摇头,笑道:“范大哥此言未免差矣。但看这杨雄一篇《逐贫赋》,心有所怀,愿得尽辞,三省吾身,谓予无諐。怎能一概而论呢。”

范浱奇道:“嘉谟如此说来,这杨雄似是另类个性。”

陈尧咨轻收折扇,在这小亭坐了下来,指了指这小亭,道:“就说扬子云这《逐贫赋》吧,这赋便是如此,人皆是安于此身,也是人生之乐趣。往往这家贫之人,仕途不顺之人,每每吟诗作赋,带月荷锄归,有此生活,也是惬意之极。”

赵璇奇道:“嘉谟不是说,这彩云虽美,也容易消散,难不曾这闲适的生活也是如此么?”

陈尧咨含指了指天边彩云,笑道:“你看着彩云,虽是五光十色,斑斓琉璃,可人看其美便是美,人闻其丑便是丑陋,其自若旁人,还是如此。”

范浱几人摇了摇头,一脸的不解之色,便是赵璇也疑惑道:“嘉谟此言,太过高论,我等却是难以明了,这其中可有何玄机。”

“毫无玄机,”陈尧咨接过话题,笑道:“这彩云只是一个举例罢了。人皆是每日的隐士闲情,可胸怀大志之人,如诸葛孔明,此些人每日的忙碌着,而如粱鸿、陶潜之流,便是真正闲情之极。可这些人世上稀少,谁能安于身着贫衣,谁能安于粗茶淡饭,谁能安于默默无闻?”

赵璇点了点头,笑道:“嘉谟此言,倒是有些意思。依你之见,这其中有何学问不曾。”

陈尧咨笑了笑,道:“这并非如何高见,你们且看,诸葛孔明隐居隆中,后为蜀汉丞相,陶弘景隐居句曲山华阳洞,人言山中宰相,这些人隐不过以待时机罢了。而粱鸿居于海曲,乃是得罪权贵;渊明常伴五柳,乃是不肯为五斗米而折腰。这好为隐士之人,颇多无奈罢了。”

贺山笑道:“依少爷之言,这隐士之人,还真不是出于这闲情之志趣了。”

陈尧咨笑道:”这倒不可一概而论,其前人多有如此罢了。真正以隐士之人殊为不多,孔子治鲁国,三月二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如这般情形,无论身在这鲁国何处,也是隐士遗风。可想而知,如果咱们大宋一朝生活闲情,何处不是隐士家,何处不为桃花源。”

赵璇笑道:“嘉谟说的倒是有些深理,古人云: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嘉谟这一番论,也是暗含此理。”

陈尧咨点了点头,笑道:“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碎。这隐士便如这彩云一般,虽色彩飘逸,流光十色,却是可望而不可及;隐士之情,人人向往,可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得真隐士风态。”

赵璇呵呵笑道:“原来,嘉谟感叹至深,却是为了此事,我还以为是感悟这时光易逝,流水无情呢。”

陈尧咨不禁摇了摇头,道:“那是那些无所事事之人,为赋新词强说愁罢了。好歹我也是一科解元,怎能有如此愚蠢之举。”

范浱也是呵呵笑道:“嘉谟此言有理。哪有春日付斜阳,我等虽是俗人一个,也没那消逝伤感之闲心,还是这山水之情,山间之意更好。”

陈尧咨微微一笑,未曾言语。

赵璇似是若有所思,道:“依嘉谟之言,这何谓隐士,谁能为真正的隐士之人。”

陈尧咨也难知晓这个疑问,不觉也是笑了笑,道:“就说这杨雄杨子云,这是真隐士吗,我等又有谁能得知。只是凭着自己心思细看,凭着体悟自省,盲人摸象而已。”

范浱笑道:“嘉谟说的在理,咱们这些人,还真俗人一个,只是自身逍遥,心里惬意,哪管他谁人真隐士,哪个假风雅。”

陈尧咨闻此言,笑了笑,道:“范大哥说的有理。大隐住朝市;小隐入丘樊。丘樊太冷落;朝市太嚣喧。不如作中隐;隐在留司官。似出复似处;非忙亦非闲。唯此中隐士;致身吉且安。”

赵璇不觉微露笑意,俊脸上细红的映出浅浅的酒窝,见他如此的卖弄,捂着嘴笑道:“你这人,倒是把白乐天的《中隐》之情,看的透彻。”

陈尧咨摇头道:“并非我看的透彻,白乐天选这中隐,又何尝透彻。只是身在世上,哪能摆脱的了这世俗红尘,就是山间菩萨,还要几分香火呢。”

赵璇疑惑道:“依你之言,这世间都是俗人一个了,哪有什么隐士?”

陈尧咨又是含笑,看了看他,道:“子璇此言差矣。就我朝而言,这隐士便是不少。”

赵璇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远的不说,这林和靖先生,便是隐士之典范。”

陈尧咨见他还是不甚明了,笑道:“敢问子璇,你为何有隐士之志向?”

赵璇笑道:“这身在红尘,尘埃太多,人心叵测,常感心中劳累匮乏。看得多了这世间争权斗争,谁能不生疲惫之心。”

陈尧咨点了点头,道:“心思疲劳,自是愿寻得避世之所,求心情舒畅,返璞自然。可这心情自然惬意之人,不是隐士,那是何人?”

赵璇笑道:“这倒是隐士之人。”

陈尧咨折扇一挥,一抖长袖,笑道:“心有隐风则隐士,心无隐意则无处。只要心中闲情,随处皆是何必寻求避世之所,如孔子治国,其国人不是有隐士之风么。心能隐,则生事隐士;心本无意,岂能强求?”

赵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嘉谟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可这世事如棋,人生之不如意者,十有**。世上能有如此之人?”

陈尧咨深手指了指远处依稀的田间,几位埋头耕种之人,笑道:“子璇可曾见这远处田间耕读之人。”

赵璇笑道:“嘉谟莫不是以为,他便是隐士?”

陈尧咨俊眉一扬,朗声道:“谁说不是如此,这便是真隐士。”

赵璇奇道:“这些耕夫百姓,哪个不是为腹中饥、身上衣而忙碌,这算隐士,那我可是大隐士了。”

陈尧咨摇了摇头,道:“他们虽是不如我等几人衣着华贵,可有一样,却是我等再活一世也难以比肩。”

范浱疑惑道:“哪一处不能相比?”

赵璇似是沉思一下,笑道:“这事,我可知晓了。我等虽是无衣食之忧,却无心闲舒适之感;这些百姓走卒,虽是粗布素食,可也是安步当车,闲适之极,真逍遥之人,我等哪能相比。隐士之人,不是如此么?”

陈尧咨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笑道:“子璇聪慧,一语中的。”

第十一章 比试之前的较量

这隐士之论,哪是一家之言能足以道尽。陈尧咨这些奇谈怪论,也只能哄得住赵璇、范浱这几人罢了,遇到一些深知世事之人,只能认为其胡说打趣了。

这小山倒算不得出奇,倒是这洗砚池颇具神秘。这亭前不远便是不大的小池,这小山之上流水潺潺,顺着这小池而流向山间而去。在这小池旁,大书几字:“汉扬子云洗砚池”,艳阳照耀,顾盼生辉。

陈尧咨挽起衣袂,轻轻一捧,带起些许清水。传言,汉赋大家杨雄隐居成都之时,便在此结庐为亭。扬子云酷爱习书写字,便在这小池之上洗笔,久而久之,这山间溪流皆为墨色。

赵璇看他这顽皮的个性显露无疑,不觉泛起一丝笑意,道:“这可是洗砚池之水,嘉谟不如捧些回去,放在砚台里,也算沾得些文气。”

陈尧咨嘿嘿一笑,道:“咱们在山下书院,早捧得这水了,何须如此麻烦。”手指一松,这泉水顺势而下,流的全无。

陈尧咨在拍了拍双手,取出一方丝巾擦了擦,这还是柳青瑶相别之时赠送与他。这青丝绸巾鸳鸯锦帕,拿在他手中,也显得有些媚气。

赵璇看见这丝巾,不觉笑道:“嘉谟手中这手巾,却不是寻常之物啊,可是有些来历么?”

陈尧咨见他问起,不觉心里有些难以启齿,讪讪的笑道:“这有什么来历,只是一块丝巾罢了。”

贺山却是嘻嘻的道:“赵公子难道不曾知晓,咱们少爷身上别无他物,可有两样饰物却是宝贝的紧。”

赵璇不禁疑惑道:“是哪两件饰物?”

贺山看了看陈尧咨,又看了看赵璇,呵呵笑道:“这一件乃是这块青丝丝绸鸳鸯方锦帕;这第二件,”说着,眼睛向他身上移去,从发髻道腰带,最后停留在那下身前的随身玉佩上,笑道:“这第二件,,便是这块青绿翡翠玉佩了。”

赵璇听闻他之言,不觉又看了几眼,奇怪的道:“这翠玉虽是贵重,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啊。”

贺山呵呵笑道:“赵公子这便是不知情了,这玉佩,乃是昔日柳大人寿诞,把柳小姐许配给我家公子之时,柳小姐赠送与他的。自是非比寻常了。”

赵璇听了此言,心中似是若有所思,心思不觉有些触动,面色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嘉谟随身的带着,真是痴情之人。”

陈尧咨微微一笑,没有言语,径直的向前面范浱几人走去,赵璇也是好奇的跟了上去。贺山听了陈尧咨得了个痴情的名号,不觉心中纳闷起来,嘴上嘀咕道:“他还痴情,那我就是佛祖了。”说着,也是慢慢的跟了几人走上去。

范浱似是想起什么,转身问道:“嘉谟,秋分之期已是不远,这一场比试在所难免,咱们三人,可是没有一丝准备,这胜负难料啊。”

陈尧咨点了点头,道:“范大哥此言,却是也是在理,可咱们现在还不能为此而做些什么。这比试之题目不知晓,咱们很难有所作为。”

赵璇也是有些担心的道:“可咱们就这样的一事不做,也不是个办法,总要有些准备不是。”

陈尧咨呵呵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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