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被布置的喜气洋洋,正趴着窗户往外看的普玛一见南宫曜被人搀过来,便急急忙忙的从桌子上跳下来,火烧屁股的在屋里打了几个转也不知该往哪呆。正当他转到门口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普玛身子一僵,清了清嗓子站好。
“侍君。”下人恭敬的行礼。
“恩。”普玛对这个称呼感到有些陌生。
下人将南宫曜扶到床上,一言不发的退下。
南宫曜躺倒在铺着喜褥红被的大床上,轻微的撕扯着衣襟。眼睛掀开一条缝,泄露出一丝清明。就在睁眼的一瞬,南宫曜的心不可抑制的颤抖了一下——
这是男人可真美。
半长的浅褐色卷发,琥珀色的眼瞳,笔直挺拔的鼻梁,纤长细密的睫毛。他的皮肤仿若陶瓷,唇瓣红润如樱花,天生上挑的唇形描绘出一□惑。他着异族服饰,纱衣之上缀着精致的亮片,裤脚紧束的裤子下,露出一小截小腿和白皙的足。
他站在离床几步的位置,有些犹豫。可普玛却并不觉得害怕,从他出生起,就有无数个人想要杀他,已经经历了这么多,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他怕呢?他只知道,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并且保护好那个令自己心寒的国家。
他要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灾星,而是景洛国的救星!
即使是——要将自己献给这个男人。
即使是——杀了眼前这个男人。
“霁儿,给本王宽衣。”
南宫曜整理好心绪,闭上了眼睛哼哼。
普玛走近,脸上挂着笑:“王爷,我是普玛。”他的中原话说的并不熟练,听的也是似懂非懂。他只知道对方叫的不是自己的名字,却不知道那名字到底是什么。
“……普、玛?”南宫曜喃喃。
“是。”普玛坐在床边给南宫曜宽衣,南宫曜配合的翻了个身,让普玛把他的外衫褪了下来。 看了看只着中衣的南宫曜,普玛有些犹豫。他的手指悬在他身上,轻轻的缩了缩。
“怎么不继续?”
南宫曜掀开眼皮,趁普玛犹豫的时候突然伸手握住了他冰冷的手,另一只手扣住他的肩膀,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普玛下意识的挣扎,但下一瞬又硬生生的停止,不再有任何动作,南宫曜对他的反应很好奇。
“普玛……好怪的名字。”南宫曜凑近,耸了耸鼻子。
“请王爷赐名。”普玛的双手被高举过头顶,手握成了拳,但他仍旧笑着。
“你是本王的第七个侍君,就叫……”
南宫曜思忖片刻,忽而笑开,“重七,重复的重,就叫重七好不好?”
他的笑温柔如水,又因为染着些醉意而显得有些蛊惑。他们的距离如此之近,彼此的呼吸纠缠,这令普玛的心跳有些加快,不过下一瞬,他就收敛好表情,扯了扯唇:“谢王爷赐名。”
“重、七。”南宫曜笑着呢喃,吻了吻他的鼻尖。这个名字在普玛脑中转了几圈,被他牢牢记住了。从今往后,世上再无普玛王子,只有重七,乐陶王爷的第七位侍君,重七。收敛思绪,他不忘扯出温顺的笑。
他虽是笑着的,可眼底却一片冰冷,纠缠着一丝倔强。看着他眼中的戾气,南宫曜的心莫名的一滞。身下男子的表情仿若一只隐了爪子的小兽,外表装得再过乖顺,也藏不住骨子里的尖锐与锋利。南宫曜情不自禁的被这样的他吸引,突然有了想要驯服他的欲望。
“你不愿意嫁给本王吗?”南宫曜的目光从他的唇瓣上移到他的眼上。
“重七中原话不好,不明白王爷的意思。”重七笑着说,眼底没有慌乱。
“好,那本王就亲自试验试验你。”南宫曜莞尔,他低垂下眼睫,掩住那一闪而过的戏谑。他轻轻的在重七的唇上印下一吻,重七倏地握紧拳头,咬紧了齿关。
“不敢张嘴?”南宫曜含糊不清的下令。
重七心口一堵,迅速张嘴。对方灵巧的舌迅速探了进来,侵略般的扫过他口中的每一寸,贪婪的吸吮着他的汁液。拳头越握越紧,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着,他真想咬下那个男人的舌头!该死,真该死,他这是在干什么!
在普玛彻底崩溃前,南宫曜离开了他的唇。可南宫曜却并没有因此放过他。他一只手扣住重七的手,另一只利落开始脱重七的衣服,带着剥茧的手指在他细腻的皮肤上游移,冰凉的唇瓣也游移至此,在他身体的每一寸都留下红印。暧昧的吸吮声响起,重七死死的咬着唇,极排斥自己身体所产生的反应。南宫曜的手探向他□的时候,他的意志力逼迫自己推开了他。
“等一下!”他嚯的起身,推开了南宫曜,眼中戾气甚浓。
“怎么?”南宫曜满脸惊诧,眼底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我、我……”重七咬牙,他很生气,但多半是气自己对他的反应,愤怒令他有点磕巴,显得好像是过度紧张了一样。
“身体不舒服?”南宫曜给他一个台阶。
“恩。”重七点头,装的好像有些懊恼,似乎觉得自己很没用。
“那怎么办,今晚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南宫曜摸了摸下巴,故作为难的沉吟了几声。看了看重七不知是因窘迫还是因愤怒而烧红的脸,他格外好心的说,“算了,还是身体要紧。”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端起他的下巴吻了吻,“我今晚会去书房睡,千万别告诉其他人今晚我们什么都没做,知道吗?那样他们会欺负你的。”南宫曜抬眼,看重七满脸怔忡,“听懂了吗?”
重七满脸勉强的点头——其实他自小就学会了中原话。
南宫曜苦笑:“明天还是找人教教你中原话吧。”他披衣起身,似乎酒意散去了不少,变得清醒多了。慢条斯理的系好扣子,南宫曜嘱咐了重七几句,就毫不留恋的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被隔绝在门后,重七用衣服将自己裹紧,然后无力的向后躺倒——他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浑身燥热的难受,他躺了一会儿又倏地坐起来。重七虽然对什么都已无所畏惧,可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还是令他无法适应。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荣帝和天机先生的话来回在脑中浮现,景洛国神境一般的美景也在下一瞬浮现——
“万物生生相克,普玛王子和卓玛公主便是景洛国的克星。”
“观察着南宫曜的一举一动,尽你所能的勾引他,让他沉沦在你的温柔乡里。你好好配合便罢,不过若是让我发现你有二心,那就等着看景洛国变成废墟吧!”
这些场景好像闪电在普玛脑子里劈过。他嚯的睁眼,察觉自己的背脊似乎在这一瞬间冒出了冷汗。“克星”二字好像他心中的一根刺,每每想起都会撕扯着他心脏血肉横飞。
重七蜷起身体,缩在床角。
他将下巴垫在膝盖上,就这样待了一夜,他想了很多,但思绪依旧混乱。
章壹——1
丝竹管弦之声在王府升腾而起,烟火点亮了王府的上空。
偌大的殿室里,南宫曜坐在正座上,面前摆着长桌。在他身边,依偎着最近最受宠的侍君李霁。座下摆着两列同样的长桌,桌后坐着几位德高望重的大臣和召安等几位与南宫曜交好的王爷,以及他们的家眷。
乐声响起,舞姬妖娆起舞,每个动作眼神都足以勾魂摄魄。
南宫曜眉眼含笑,对座下人敬来的酒毫不回绝。身侧的李霁拽了拽他的胳膊,附到他耳边呵气如兰:“王爷,少喝点,你若是醉了,霁儿可没力气抬你回去。”说完,又觉得自己失言,于是改口道,“不对不对,是你若是醉了,错过洞房花烛那岂不是很不划算?“
“霁儿吃味了?”
南宫曜微笑,眼角有细细的纹路,“要不我今晚去你房里?”
李霁心里忍不住高兴了一下,但还是说:“那可不行,西域的王子会不高兴的。”
南宫曜吻了吻李霁的脸颊,并没有说什么。座下的来客看着他们亲昵的动作,不禁揶揄起来:“乐陶王爷跟侍君可真是恩爱,但若是被新夫人瞧见了……”说完,几人相视一笑。
“他在新房,看不到的。”南宫曜说。
“看不出来,乐陶王爷也有如此风流的一面。”逢儊王爷饮下一杯酒,说话有些阴阳怪气。他本性尖锐,极看不惯男男成亲的事,对于南宫曜也一直有些成见。但都是王爷,面子上的事必须要做足。
“七哥的福晋怎么没来?”南宫曜看了看他身侧的空位。
“病了。”逢儊言简意赅,又喝了一杯酒,对于歌舞视而不见。南宫曜的婚礼他参加了七次,每次都是这样,一些人凑在一起喝酒看舞,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屁话。因为按照朝中律法,王爷只有在娶正妻的时候才能大办婚事。而这南宫曜,成了七次亲,娶的全是男人。所以那些婚礼的礼数,他也是全部都省去了。
看了眼正座上与李霁耳鬓厮磨的南宫曜,逢儊不屑的哼了一声。
“王爷,吃菜。”李霁给南宫曜夹了口菜。
南宫曜张口含住,将逢儊的白眼纳入眼底,他不动声色的转开目光。
酒过三巡,南宫曜明显的醉了。
他眼神混沌,俊脸潮红,歪歪斜斜的倚在李霁的身上。众人一看主人都醉了,也就不好再耗下去,于是没过一会儿,这酒宴就散了。南宫曜强撑着意识遣人送走了客人,然后在下人的搀扶下去了新房。
新房被布置的喜气洋洋,正趴着窗户往外看的普玛一见南宫曜被人搀过来,便急急忙忙的从桌子上跳下来,火烧屁股的在屋里打了几个转也不知该往哪呆。正当他转到门口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普玛身子一僵,清了清嗓子站好。
“侍君。”下人恭敬的行礼。
“恩。”普玛对这个称呼感到有些陌生。
下人将南宫曜扶到床上,一言不发的退下。
南宫曜躺倒在铺着喜褥红被的大床上,轻微的撕扯着衣襟。眼睛掀开一条缝,泄露出一丝清明。就在睁眼的一瞬,南宫曜的心不可抑制的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