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为那个人在路西法心中的分量,更因为那个人能如此潇洒地做出决断,毫不犹豫选择自己心中所想。那份盲目追随的勇气,正是他自身所缺少的。
如果路西法与神对立,他会选择哪一方?米迦勒不知道。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这种情况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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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越来越沉,眼前的字迹原来越模糊,昏昏欲睡。
梅塔特隆拿走我手中的羽毛笔,声音听起来很是心疼:“累了就睡一会儿吧,你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看完了。”我揉揉眼睛重新打起精神,指了指窗外,“你看,天还亮着呢。”
“圣浮里亚是没有黑夜的。”梅塔特隆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启了说教模式,“当初我要是知道你会变成工作狂,一定不允许你住在这里。话说这第七天的天使也不只你一个,你见过别人也像你一样吗?为了工作连觉都不睡了,岂有此理?这些破东西看了几百年了也不嫌烦……”
“好了好了,我不看了行吧。”眼看着说教模式愈演愈烈,我放下文件,举双手投降,“梅塔特隆殿下,我真是怕了你了。”
“不要说得好像我多管闲事一样,我在尽自己的职责。于公,我身为宰相要对君主负责;于私,我作为兄长要照顾好弟弟。”梅塔特隆不满地看了我一眼,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
“是是,梅塔特隆殿下您辛苦了,以后我一定多听您的谏言,按时睡觉。”我走到他身边,面带微笑,“可是呢,现在我还不想睡,陪我看看风景好吗?”说着牵起他的手向窗边走去。
光耀殿是第七天的制高点,站在顶楼俯视下方,圣浮里亚的景色一览无余。圣光笼罩的撒拉弗群宫,流水潺潺的神圣祭坛,云雾缭绕的空中花园,奢华又唯美的黄金理想乡。置身于如此绚丽多彩的世界,怎能不渴望时间就此停止,好永远沉醉其中呢?多数人是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从此天界的千年万年便如白驹过隙,弹指一挥之后,什么都没有留下。
“时至今日,路西法已然成为实至名归的光耀晨星,权力、地位、灵力统统到达极致,人们羡慕我,崇拜我,臣服于我。然而我想要的并不是这些,我追求的从来都只有两个,一个是真爱,另一个是自由。可是当下,我却连一件也做不到。”只要天界还是由神来掌握,我们永远不可能获得自由。只要我们还被神约束,炽天使结合就是禁忌,连真爱也变得可望而不可即。
风从高处呼啸而过,掀起繁复华丽的衣衫。我打了个寒战,有点儿冷。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在我身上,梅塔特隆温暖的手臂从后方环住了我,优美如大提琴的嗓音回荡在耳畔:“鲁鲁,事在人为。你可以做成任何事,只要你想去做。”
我可以做成任何事?你还真是相信我呢。一抹笑意荡漾于眼底,我转过身直视梅塔特隆:“那么,你愿意成为我的真爱,与我一起寻找自由吗?”
梅塔特隆回望着我,郑重答道:“我愿意。”说完,他单膝跪在我脚下,仰起头:“吾梅塔特隆在此宣誓,即从此刻,吾身吾魂,所有成就吾之一切,直至化为腐朽,愿长驻于君身边。鲁鲁,我的王,您可以接受我的全部,与我合二为一吗?”
下方仰望的眼神没有丝毫情/欲,有的只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坚定和执着。合二为一?像阿尔法和欧米伽共同创造我那样?说白了不就是在问,你可以跟我生个孩子吗?这个人怎么能够如此泰然自若地说出这么难为情的话。脸上的温度瞬间上升,大脑一片混乱:“笨蛋,那种问题不要问我啦,我、我又不会——”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啊。”梅塔特隆笑眯眯蹭上来,“鲁鲁这个反应,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同意了呢?”
“什么同意不同意的,谁要用你教。明明自己都没试过,还来教别人。”我用力推开他,不想他却像胶皮糖一样又粘了回来。
“鲁鲁放心,我有好好研究过的,绝对专业。”他学起章鱼的样子禁锢住我的手臂,这下无法挣脱了。
“梅塔特隆,你果然蓄谋已久。”我狠白了他一眼,放弃了抵抗。天国宰相顿时乐得跟什么似的,抱起我一溜烟直奔卧室,那速度比之离弦的箭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身子陷入柔软的床垫里,他两手支在我颈侧,缕缕金发打着卷垂在我脸上,他从上方向下望着我,金色的瞳孔透着某种追忆:“自从你成年以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你如此可爱的一面了。”
脸上的温度又有上升的趋势,我别过头,闷哼到:“少废话。赶快把你的眼睛换回来,我喜欢它们原来的样子。”那双金眸据说神在梅塔特隆成年时赐给他的,因为梅塔特隆的异色瞳曾被神族视为邪眼,具有不好的意义。可我却很喜欢他原来波斯猫一般的眼睛,那与神相同的金色,让人看了就不爽。
“吼吼,鲁鲁吃醋了。”梅塔特隆露出狡黠的笑容,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他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是左蓝右绿的海天一色。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拉向自己,愤然道:“我就吃醋怎么了?既然说了身心都属于我,就不许再有别人的东西!”
“没错,鲁鲁,梅塔特隆整个人都是你的。现在,请接受我的全部。”说着,他打了个响指,屋内立刻暗了下来。百叶窗自动闭合,天花板变成了星光璀璨的夜空,屋子失去了空间的界限,只留下一张偌大的床,似一叶扁舟漂浮在浩瀚的宇宙之中。
如同探索新世界的幼童,怀着对未知的兴奋与恐惧,向着那所谓的“禁忌”伸出手臂。
衣衫尽褪,十指相扣。圣光六翼与黄金六翼交织在一起,层层羽毛包裹着我们,柔软而致密,好似身处一枚巨卵之内。唇舌的轨迹遍布全身,探入每一个私密的角落,挑逗着潜藏在内心深处的火焰。身体被一点点打开,含苞的花蕾徐徐绽放,散发着醉人的芳香。果实吐露,蜜汁满溢,馥郁醇厚,深入骨髓。彼此相隔的这层肌肤,好碍事……
肉体的重合伴随着灵力的交汇,空虚被炙热填满,身体仿佛要融化一般。两颗心以相同的频率跳动着,用一致的节奏呼吸着,血脉相连,再没有什么能阻挡在我们之间。
不是欲,不是爱,而是比之更加沉重的羁绊。卸下所有的防备,剖开所有的隐秘,真正意义上的坦诚相见。赤/裸,融合,升华,解放,我们狂喜着,战栗着,倾听着彼此的心声。
鲁鲁,你的强大,你的骄傲,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以及偶尔的霸道,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心生爱怜。想活在你心中,住进你的精神,在你体内留下我的种子,从此受你统治,被你束缚。无论善恶,我都愿成为你的信徒,你是圣贤,我便是侍奉圣贤的神官,你是魔王,我便是臣服魔王的野兽。
路西法是黎明的光辉,我永远无法独占你,只能被动地承受你的给予,如同被天空福泽的大地。然而我依然很快乐,被你温柔的荆棘包围着,就算遍体鳞伤,那份苦楚也会化作甜蜜。
千年万年,只有你的声音能让我沉醉,只有你的气息能令我心安。即使下一秒这躯体会分崩离析,我也如此渴望和你在一起。因为,你是我活下去的动力,因为,你是我生命的源泉。
☆、Chapter 31
引言:潮起潮落,三千世界,谁主沉浮?
数十个世纪之后,当《圣经》作为基督教的教典在人类中广为流传时,仍可看到这样一段暧昧不清的描述:“路西法觉得自己可以当神,某一日于天界北境举起反旗,终得败果,从此失去天使资格,堕入地狱的永劫烈火之中……”
路西法在《圣经》中被描绘成骄傲的原罪,他反叛的事迹几乎成了天使违逆神自不量力的典型。然而对于曾在天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他发起战争的起因只是一笔带过,战斗的过程更是没有留下任何记载,这又不得不令人疑惑。于是人们纷纷猜测,这位立于天界顶端的炽天使究竟因何堕落?有人说是因为骄傲,有人说是因为不服从,甚至还有人认为是受了夜之魔女莉莉丝的诱惑。魔王堕天的版本众说纷纭,而其中的缘由,大概只有他本人知晓了……
生命树距上次毁坏已经过了几百年,若想光暗大战中牺牲的神族战士们早日归来,必须依靠它的力量。拉斐尔砍到了生命树,神不仅置若罔闻,期间我屡次请求他将其修复,还被以各种理由搪塞敷衍。终于,我失去了耐心,决定靠自己的力量复活生命树。只是我没想到,这次事件成了一切灾难的开端。
“天地间神圣的元素精灵,散落于无限的大地气息,回应我的召唤,予我脚下沉睡者,普降慈悲与救赎的甘霖——”
伊甸园中想起咒语的咏唱,圣光六翼迎风绽放,七色虹彩笼罩其上,层层雨幕中,倒塌的树身缓缓立起,枯萎的大树逐渐退去灰暗,重新染上光泽,开始抽枝展叶,开花结果。轻风拂过,树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枝条承受不住重量,成熟的果实接踵坠落,在湖面搅起圈圈涟漪。清可见底的圣湖中,生命树的果实逐渐膨胀,体积增大的同时,果皮也渐渐变薄。仿佛被某种力量从内部撑开,吹弹可破的果皮上出现了裂痕,有什么正欲破茧而出。
伴随着卵壳破碎的声音,一道道光芒从湖底直射上来,岸边出现了成百上千个身穿铠甲的身影,那似曾相识的面孔,正是数百年前死于魔族手下的战天使们。安士白、桑杨沙、雷米勒、拉贵尔……喃喃道出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胸口洋溢的激动与喜悦如滔天巨浪,呼之欲出。
“天使军团右翼先锋官桑杨沙,携众战士叩见路西法殿下!”一个身穿苍蓝劲装,一身精悍之气的男性天使出现在我的视野中,他率先跪在我脚下,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