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婆知道你们的存在吗?”
“当然不知道,他老婆不是圈内的,”小路撇撇嘴,“但凡他老婆出现的场合,我们都要装着不认识他,有一次有个奴不过当着他老婆面问了声好,结果回头就被羌爷放生了。”
“你主人养了这么多条狗,你不介意吗?”
小路有些诧异地看了祁东一眼,“爷这是说的什么话,羌爷想玩谁就玩谁,想踢谁就踢谁,要是哪天心血来潮了想多玩几个,我还帮他找人呢,但凡有一点私心,早就被他踢出去了,哪里还有介意的权利啊。”
他眼珠一转,“爷,我一看就知道您有经验,绝对是玩过奴的,难道您只养一条狗?”
这一个两个的都目光如炬,祁东煞是好奇,“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您看我的时候连头都不低,就从眼皮底下这么往下瞄,只有当过主的人才有这种眼神。”
他不说,祁东还真没意识到自己是这样看他的。
“其实我刚才话没说完,爷知道为什么圈子里直男主更受欢迎吗?”
“为什么?”
“因为我们做奴的都希望自己的主人是完美的,而真正完美的男人,自然是喜欢女人的。”
他往前蹭了蹭,“爷,我特好奇,是谁那么幸运,能伺候您啊?他到底好在哪里,能让爷看都不看我一眼?”
祁东笑了,“你真的想知道?”
小路使劲点点头。
“首先,他不会背着我去勾搭别的主人,当面当然就更不敢了。”
小路表情明显不服,“说得跟真的似的,有几个奴能那么忠心耿耿的啊?”
“其次,”祁东俯下身子,“如果我让他叼着杯子,不管我离开多久,他都会乖乖叼着,一秒钟都不会拿下来。”
听了祁东的话,小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又老老实实把杯子叼了回去。
羌狄推门而入,“抱歉久等了。”
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后还跟了一个笑眯眯的胖子,他一看到小路这副样子,就笑着打趣他,“嗬,小路这是怎么了,又挨罚了?”
“话太多,被禁言了,”羌狄顺手把杯子取了,“休息一下吧。”
小路偷偷瞄了眼祁东,见对方没有拆穿他的意思,暗自松了口气。
羌狄先是指了指祁东,“东哥,”又比划了下胖子,“你叫他胖子就行了。”
“东哥,”胖子自来熟,上来就热络得要命,“我来晚了,自罚三杯。“
说完还真得乖乖干了三杯,然后又依次把三个人的酒杯添满。
祁东不知道这胖子是什么来头,但自从他来了以后,话题就逐渐往正常的方向转,到后来聊的都是些男人们酒桌上常见的话题——除了女人。
胖子很会活跃气氛,四个人喝到很晚才提议散伙,祁东来的时候走的是酒吧正门,跟羌狄他们从偏门出去后,才知道这个酒吧连通的是一个酒店。
他们出去的时候,正好酒店门口有人进来,那是一个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西装布料质地十分考究,一眼看上去就价格不菲,在他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看上去像是秘书助理之类的。
中年人第一眼看到的是羌狄,表情有瞬间的不自然,接着发现他身边的祁东,视线就落在他身上离不开了。
两拨人迎面碰上,羌狄也注意到了对方,点点头打了声招呼,“肖总。”
中年人回了个礼,之后视线便一直落在祁东身上,直到双方擦肩而过。
出了门后几个人就此道别,胖子强烈要求与祁东交换名片,祁东接过他的名片一看,上面的头衔印得是某某猎头公司顾问。
“有机会出来喝酒,”胖子搂了搂祁东的肩膀,羌狄意味深长地往这边看了一眼。
等祁东回到车上时,短信响了,居然是刚刚分手的羌狄发过来的。
——要是胖子单独跟你说什么,不要理会就是了。
第五章 重逢
羌狄发给祁东的短信,回头就被他忘在脑后,可想不到还不等过了一天,祁东就接到了胖子的邀约,一定要他晚上再出来喝一杯。祁东推辞,他又说有重要的事相商,等祁东到了约定地点之后,才发现包间只有他们两个。
祁东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索性留了下来看他到底想说什么,二人酒过三巡,胖子才渐渐入了主题。
“东哥,你现在一个人住着么?”
“嗯。”
“买的房子?”
“租的。”
“租来的房子住着多不舒服啊,也不是自己的,有没有考虑过买个房子?”
祁东狐疑地看着胖子,难道他兼职房地产推销员?
胖子一看祁东的眼光就知道他误会了,连忙解释说,“我不是要跟你推销房子,我的工作想必你在名片上也看到了,我是一名猎头顾问,通俗地说,就是为我的雇主寻找合适的雇员。”
他故意凑近一些,压低声音,“不知道东哥有没有兴趣接份兼职来做做,当然,东哥现在的工作如果感兴趣,还可以继续,不想做的话,就是辞了也不会有生活压力,我保证待遇能让你满意。”
祁东眯起眼,胖子只当他被自己说动了,自信满满地伸出一根手指,“年薪是这个数。”
祁东上下瞄了他一眼,“十万?”
“哈哈哈哈,”胖子无法抑制地大笑起来,使劲拍了他一把,“东哥你真幽默。”
他将食指和拇指合成一个圈,“再加一个零。”
这个数字是祁东年薪的十几倍,不过,祁东听了之后,反应煞是平淡,胖子还以为这个价格他看不上眼,咬咬牙,“东哥要是对这个数不满意,我还可以再去帮你争取一下,搞不好加个五成也不是问题,只要你点头,钱什么的好商量。”
祁东呷了一口酒,垂着眼,“我不懂你的意思。”
胖子帮他把酒杯斟满,“大家都是聪明人,东哥你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他把酒瓶子放下,“我知道,东哥一定是把我当成普通的皮条客了,实话跟你说,我手上的客户,都是社会上的精英人士,我只接一对一的生意,那种跟牛郎一样跑场子的酷少的活儿,我怎么敢介绍给东哥做。“
“想必东哥也知道,越是有社会地位的人,就越会有一些难言之隐,可是他们的顾虑又太多,这就是为什么会有我这种中介人的存在。其实干我们这行,工作性质是很轻松的,私生活也完全不干涉,你就权当多个人伺候着,最多一年的时间,房子车子票子,全都到手了,何乐而不为呢?”
他缓了缓,“再说了,这跟那些出来卖的可不一样,别看他们挣得也不少,可都是拿命去换,出来干个一年半载,不吃药就硬不起来。但做我们这行可就不一样了,边享福边赚钱,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不来,但凡我有东哥一半的实力,我早就自己下海了,也不干这个。”
“东哥要是肯赏脸,我保证介绍的生意让东哥满意,我们的行规只有一个,就是对雇主的信息要绝对的保密,”胖子说了这么多,觉得已经有了十成十的把握,口气也不自觉得意起来,“不知东哥意下如何?”
祁东笑笑,“你提出的条件倒是很诱人……”
胖子眼睛亮了亮,仿佛胜券已然在握。
他口风一转,“不过很可惜,我答应过我的狗,不会再去养别的狗,所以我的答复恐怕要令你失望了。”
胖子的笑容不自然起来,“东哥,你不肯接没关系,也犯不上拿这种理由敷衍我。”
祁东也不辩驳,“你如果觉得是敷衍,那就当它是敷衍好了。”
“如果这是真得的话,”胖子颇有些为他感到不值,“身为一个主人,你实在不应该被区区一条狗牵制住……”
“错,”祁东的食指直指对方眉心,“我不是被一条狗牵制住,而是不会违背自己的诺言,不是以一个主人,而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你明白吗?”
祁东刚从酒吧里出来,就接到来自肖柏南助理的电话,约他明天到公司一趟,商量追尾索赔问题。
祁东还没见过犯了错还这么理直气壮要求受害人登门拜访的,不过他有的是耐心陪他们慢慢玩,第二天踩着约定的时间抵达了肖氏大楼。
接待祁东的是一个年轻男人,祁东听他公式化地讲了半天,大意就是希望私了,并递上一张支票,祁东看了一眼便扔到一边。
年轻人推了推眼镜,“支票上的金额已经足够将您的整车翻新一遍了,请问祁先生还有什么不满意?”
“你赔偿的只是修理费,我的精神损失可不是用几个钱就能打发的。”
“那祁先生希望如何解决?”
祁东丝毫不肯让步,“我想我已经表述得很清楚了,如果你们真的有诚意解决这个问题,就让名片上这个人当面跟我说,而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出来代表。”
“很抱歉,肖总很忙,恐怕没有时间接待您。”
“那就等他有时间的时候,让他去看守所探望自己的宝贝儿子吧,”祁东皱眉,“不过好像也没有那么严重,未成年无照驾驶、追尾逃逸,最多也就是追究监护人的责任,吊销驾照外加罚款这种小事,我想你们肖总应该不会放在眼里吧?”
年轻人表情不自然了一下,“请您稍等一下。”
他起身拨了个内线电话,低声通报了几句,在得到回复后礼貌地挂了电话。
“肖总在顶楼办公室等您。”
祁东不再与他客套,径直从会客室上了顶楼,秘书小姐接待了他,领着他一路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口。
“进来,”低沉的声音从室内传出。
秘书小姐打开门,一个中年人出现在祁东视野中,他眉头一皱,这男人好生面熟。
肖柏南批完最后一份文件,这才抬起头,在看到祁东的一霎那,脸上不耐烦的神色一扫而空,就像发现了什么宝物。
他立刻起身,把祁东迎到沙发上,祁东也没跟他客气,大摇大摆地坐了下来。
桌上摆着茶水,肖柏南比了个手势,秘书立刻将它撤走,没一会儿的功夫又端了一壶新的过来。这种情况祁东见得多了,办公室里通常预备的都是普通茶叶,但倘若有贵客来访,便会换上名贵茶叶,祁东虽不谙茶道,但从色泽香气上也分辨得出那茶叶价格不菲。
肖柏南的言谈举止十分有风度,“汽车追尾的事,我从廖助理那里听说了,对于犬子给祁先生造成的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