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脱兔般从床上蹦起三丈高,惨叫不绝于耳。
然后他会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坏坏的笑:“早发现你是装睡了,小笨蛋。”
我象征性的反抗着他的桎梏,吊起眼角嗔道:“你欺负人!那么冷的手居然伸进来扎我!”
我越挣扎他搂得越紧,最后干脆一把将我压倒在床铺上了事,一副志在必得的小模样让我恨得牙痒痒。
“嫌我冷那你帮我温一温。”说着一双贼手就熟门熟路的边摸边解我的扣子。
瞟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我急得大喊:“要迟到了!”
他轻轻松松的将我的手腕摁到头顶两侧,笑道:“放心吧,我保证让你准点到校。”
“今天上午有体育测试啊!”我做垂死挣扎
“我替你向老师告假。”
他一边说手里也没闲着,三两下就把我剥成了光溜溜的童子鸡。==
“你是一班,我是五班,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吧,你怎么代我告假啊。”
“如果我说今年的市运动会我不参加十项全能的话,校长一定会亲自跑来求你不要上体育课的。”
“……”好毒==,有时候我真怀疑自己喜欢上的究竟是一个天使还是一个恶魔。
敬修说我手脚很凉,他时常疼惜的亲吻我的手指,因为他的体温比我高,所以冬天偎在他的怀里非常惬意,我喜欢凑在他的脖颈上轻轻的啮咬,留下斑驳的痕迹,如同他执着于我的胸口,每每逗得我尖叫。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被褥上落下一双交叠的光影,十指交缠,发丝相绕,肢体密密的贴合在一起,空气里蒸腾起暧昧的温度,胸口仿佛有一只小鹿在林间跳跃穿梭
高潮的时候我会哭,眼泪把视线扭曲成一片,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我并不在意他会不会射在我的体内,我只想留住此刻,留住让我大脑一片空白仿佛飞上云端的一瞬间。事后他覆在我身上激烈的喘息,我环抱住他的背脊,那一片纺绸般质感的肌肤,宽厚的背部,硬朗的曲线,压在我胸口的沉重感偶尔会让我喘不过气来,但是我却不愿意松手,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他,一松手就会觉得寒冷。
“我爱你,依夏,我爱你。”
明明应该觉得幸福的耳语,为何每一听一次胸口就会莫名的疼痛。心脏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的捏着,疼痛到几乎窒息。但是我想听他对我说,想听,很想听,非常非常想听。无论他说几千遍几万遍我都喜欢听。即使胸口会痛我也要听。
我不想失去他,不想离开他。我懦弱我肤浅,我只是渴望一份来之不易的小小幸福。
“你想过你所作的决定可能导致的后果么?”白老太爷问道。
“想过,反复想过许多遍。”敬修回答。
“你确信你们二人能够承担的起这份后果?”白琴问道。
“我能。我相信依夏也能。”敬修的口吻很坚定。
“依夏,你爱我们家敬修么?”白母柔声问。
“爱!我爱敬修!”闻言我几乎是喊了出来。
“有多爱?”白琴追问。
“如果……如果敬修离开我,我会死掉……”
一种苦涩的味道涌上咽喉,我努力不让眼眶里的液体落下来。第一次见他的家人就丢了这么大的脸,真是忍不住讨厌自己。
“姑姑别欺负依夏。”
敬修一把将我搂进怀里。他比我高比我壮,我埋在他的胸口就像一个娃娃。
“我无话可说了。男大不中留啊。”白琴无奈的笑道。
“敬修,如果我们全家都反对的话,你要怎么办?”
白父颇为严肃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我心里一阵惊惶畏缩在敬修的胸口连大气都不敢出。
“爸,我是衷心希望你们会接纳依夏,接受我们的感情。我不想让你们伤心难过,因为你们都是我最爱的亲人。但是,现在我有了一个非常心爱非常重要的人,如果他不快乐我也不会快乐,没有他我不会幸福,所以要我放弃依夏的话,我做不到。如果不得不做一个选择的话,我会选择依夏。”
“对不起……”
让他为难是我的错,因为我自私我懦弱。
他捧着我的脸颊落下深情的一吻,当着他的家人,坦然自若。
“小笨蛋,我自愿的。谁让我摊上了你。不许哭,一见你掉眼泪我就心疼。”
我很喜欢看他的笑容,总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家长该拍板了。别卖关子了。人家小两口都快甜出蜜来了。”
二叔白仲闻用手指捅了捅身旁的大哥。
白穆文咳嗽了两声这才打断了我和敬修的你侬我侬。
“多一个儿子总比平白失去一个儿子强吧,大哥?”
二婶慕贤也帮腔道。
白母方如韵起身走到我们跟前,笑吟吟的伸出白皙的双手,道:“依夏,你愿意做我的儿子吗?我会像疼爱敬修一样疼爱你。”的
我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感动的一塌糊涂不知所措。
敬修轻轻推了我一把,我有点恍然的握住她的手,哽咽道:“我愿意。谢谢您,阿姨。”
“好了好了!皆大欢喜!”白穆文率先鼓起掌来。
“还叫什么阿姨啊,该叫妈~”白琴一本正经状的纠正。
我憋红了脸,望着优雅动人的方如韵,羞赧的喊了一句“妈妈”。
全家人都感慨的笑了。敬修牵着我的手落座到他们中间,被突如其来的亲情团团包围,我又紧张又高兴,一下子从孤家寡人多出那么大群的亲人,这一切美的像做梦,我和敬修的关系也终于堂堂正正得见天日了。
晚上开饭之前,敬修的小叔夫妇才姗姗来迟
他的小婶婶林美惜是个标志的美人,从外表上来看很难让人相信她已经到了奔三的年纪,脸蛋粉嫩,一对水灵灵的眸子仿佛晶莹剔透的葡萄,挽着丈夫的手臂款款而来,白琴姑姑一看见她就说她被幸福的婚姻生活浸润的越发娇俏了,大老远就能闻到溺死人的蜜糖味儿。
敬修把我介绍给他们夫妇,林美惜望着我笑得很甜,嘴边两个若隐若现的酒窝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能美丽的人看多了,总有雷同吧,我甩了甩头。
敬修的小叔也是一个身姿挺拔的俊秀男子,与美惜姐站在一处十分般配,仿佛是金童玉女,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对于他的相貌则有些模糊,说不清像谁也不说清我为何一直下意识的去回避他的视线。
敬修说从今夜开始我就留在他家不用回去了。至于还没来得及搬过来的行李他会吩咐家人替我去取。我突然间有些被拐卖上钩的感觉。又好气又好笑。我说他都没通过我的同意怎么可以擅自做主,他咧开嘴一笑,趁我不备一口咬在我嘴上。他说打从高一开学的第一眼起他就起了将我打包回家的念头。然后他便兴冲冲的替我打理房间去了,不,应该说是我们的房间。这家伙死活不肯让我现在去看,八成是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我在肚子里阴阴笑了好一阵。
抬头仰望夜空,星星寥寥可数,更衬托出夜幕的无垠。
突然,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一回头,林美惜从没有掌灯的大厅内缓缓走出来,月光下,她像一尊陶瓷娃娃,纤细精致。
见她怀里抱着一只貌似襁褓的东西,我好奇的问道:“美惜姐,你抱着什么?”
她望了望怀中的东西,幽幽一笑:“我的孩子。”
“孩子?美惜姐和修远小叔不是新婚么?哪来的孩子?”
我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却又说不上来。
“我们早就离婚了。你不是知道的么?”
她的眼神颇为幽怨,看得我有些毛骨悚然。
“美惜姐,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她不说话,笔直的望着我。我这才发现周遭一片寂静,静的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身后是一片漆黑的大厅,没有灯光没有人声,我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灭的灯。黑暗带给人的是一种莫名的恐惧和不安。
“我,我去找敬修。”我撒开步子想从她身旁穿过去。
她突然伸出手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冰凉的触感像锥子一样刺进我的皮肤。我连忙抽回自己的手,诧异的望着她,她的手就像冰一样冷,没有丝毫的温度。
“敬修不在这里。”她说。
“敬修在楼下的卧室里整理房间啊。”我辩驳。
“这里没有任何人。只有你自己。”她淡然的看着我。
我震惊又迷惑的僵在原地,直觉的不想去深究她话里的意思。
“你想看看我的孩子么?”
她突然微笑起来。
我瞪着她怀里的那包东西,用力的摇摇头。
“看一看我的孩子吧。”
她抱着襁褓一步步向我逼近。一股寒意从我的心底升上来。我蹒跚着向后退去,直到腰部撞上阳台上的护栏。
下意识的回过头去望了一眼,身后竟然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还没等我吃惊的喊出声音,林美惜便伸出手狠狠一把将我推了下去。
身后的护栏应声而断,我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林美惜站在原地,抱着那只襁褓望着我。
身体飞快的向下坠落,对死亡的恐惧像无数条看不见的藤蔓从四面八方向我袭来紧紧的捆绑住全身勒得我透不过气。
我想呼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黑暗中林美惜娇小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远。
她说,这里没有任何人,只有你自己。“我要带依夏走!”
白敬修低沉的声音打破了众人的沉默。
闻言,方如韵吃了一惊,颤抖的捉住儿子的手,急道:“敬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去哪里?”
白敬修异常平静的看着垂泪的母亲,说:
“我要带依夏离开白家,离开这座城市,离开这片土地。”
“胡闹!”白琴箭步冲到白敬修跟前,恼怒的瞪视着自己的侄子。
“你脑子不清醒了是不是!骆依夏已经死了,你要带着他去哪里?!什么叫离开白家,离开这座城市,离开这片土地?!难道你想抱着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