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朝鲜族都是火爆脾气,果真没错,曹彤声音冷冷的,挺吓人的:“你再切一下我就掐死你。”段可闰也是小孩子脾气,连著切切切了好几下,於是两个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打起来了,我偷偷为段可闰捏了把冷汗,毕竟曹彤五大三粗的,挺壮的。不知道段可闰是不是故意的,骂的大声,没一会老师就过来了,我赶忙躺下装睡,不知道装的像不像,反正其他人都被抓出去罚站了。
听说阮邵跟我生日只差一天,果然性格也很像,我也是喜欢调皮的,只是胆子小,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胆,他就不一样了,什麽都敢做。後来我们两个常常我出主意,他去做坏事,或者一起做坏事,到时候露馅了也有个伴。学校是不让带零食的,李阿姨和同学的父母都怕我们吃不饱饭,常常偷塞零食给我们。那次晚上大家一边聊天一边嗑奶油味的瓜子,聊得火热,老师忽然进来了,大家条件反射的装睡,结果忘了满室瓜子香,於是第二天公告栏上写著X 310 寝室晚上嗑瓜子聊天。看了公告栏我第一反应是觉得好笑,第二反应是班主任看见会骂我们,商量下来,我出了个损招,偷偷把粉笔字抹掉……後来他们飞快的跑过去,顺手抹了黑板,我在後面跟著都紧张出了一身冷汗。
稍微大一些了,他们都去找女朋友了,一空闲下来就拉著小女生看他们打篮球,或者找个隐蔽的地方接吻。手机他们总是偷偷带著,一个月能发一百多块的短信。也有小女生偷偷给我情书,我总是不太感兴趣,又不好直接拒绝,最後认了不少姐姐妹妹。他们有时候会开玩笑似的说我是基,我也懒得搭理他们,其实我也不懂什麽是基……
学校的绘画社是很优秀的,当然那些忙著恋爱的是没功夫参加社团的,我还算闲,想都没想就参加了素描社。结果整个绘画室里,没几个初中的学生,都是高中的前辈,我有些不自在,毕竟不是同龄人,选了个人少的角落坐下,前排的几个回头看了我一眼,也有认识的姐姐,打了招呼,就一个人坐下了,那姐姐旁边的女生又跟她议论这什麽,时不时的瞟过来一眼,让我更不自在了,只得冲他们傻呵呵的笑笑。
他们基本上是不怎麽认真的,只是过来消遣时间,学期末交上几分作业,我是初中的,学习还挺忙的,只能社团活动时间就开始画,省的赶不完。社团里的人跟我说熟也不是很熟,但起码每个都能叫上名字。曹宇是偶尔过来的一个男生,长得挺高的,谈笑风生长袖善舞,说什麽他都知道,什麽他都会。他去年还是前年就已经毕业了,但是学校的环境挺好的,比图书馆不差,也有不少毕业後回来参加些活动的,学校也很乐意,毕竟是活广告嘛。他不是天天在,但是在的时候别人绝对忽视不了他,我是很喜欢跟他聊天的,说不上为什麽,就是单纯的觉得喜欢,开心。他说他喜欢看我画画,认认真真,白白净净的,让人心情很好。那时候我有些脸红了,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麽,笑嘻嘻的说了一句“谢谢啊”,就冲著他笑,就是觉得挺开心的。
後来我们俩就坐在一起了,安静的时候各干各的,大家疯起来了他就跟著疯,我在一边看著,有时候跟著他们嘻嘻哈哈的笑起来。高中的学生挺照顾我的,都说我温顺,总是笑嘻嘻的,也总是逗小孩似的逗我。那次是照著照片画素描画的时候,曹宇忽然在边上说:“茫睿,你睫毛真长耶!”,忽然一句话吓得我猛然转过头去,看著他凑近了观察我的眼睛,莫名的有些得意,嘿嘿的一边笑一边挑著眉毛说:“哈哈,那是,你羡慕吧!羡慕也没用,我这是天生的。”还没得意够呢,他弹了我额头一下,“小样,还得瑟开了啊!过来让哥哥量量有多长!”,恰巧这一幕让那个姐姐看到了,藏著笑来了一句“哟,曹宇你又调戏你家小媳妇呢啊,啧啧啧……”。我像被口水呛到似得红了脸,然後瞪著她,“姐你整天就瞎说八道!”
她却捂著嘴笑开了,指了指我,又瞥了一眼曹宇,“哈哈,看你家小媳妇还害羞呢。”,我再怎麽怒视著她她却只像没看见似的捂著肚子笑,最後我确实是没脾气了,趴在桌子上不搭理他们了。那时候,曹宇拍了拍我的头,“好了好了,她逗你的”却也跟著轻声笑了两声,我只觉得他笑的一点也不刺耳,声音很有磁性,很好听,不自觉的红了半边耳朵。那个姐姐看好戏似得看著我们这边,挑著眉头,就差鼓掌了。我实在受不了她那种眼神,感觉浑身都不自在,拉开椅子就想走,却被曹宇拽回来了,把我摁回椅子上笑呵呵的说:“别管那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疯!”,然後又瞪了那姐姐一眼“再闹让你男朋友过来领你回去啊,到时候别嫌丢人。”,她也是挺好的人,玩笑归玩笑,不太会过火,知趣的冲曹宇吐了吐舌头,然後走过来哄小孩似的说:“茫睿对不起啦,你知道姐姐开玩笑的噢!”,她的语气著实让我哭笑不得,最後只能哭笑不得的捡个台阶下“好吧,没生气“,怕大家尴尬,又开玩笑的补上一句:”我真不是他小媳妇啊!”逗得大家又笑起来了。
被爹推进另一个男人被窝里的男人
日子就这麽糊里糊涂的过,挺快就到冬天了。学校组织的长跑,每个学生都要跑,大冬天的跑完步浑身发热,唯独脸和手冻的冰凉。说来也挺巧的,那天曹宇正好来了学校,他是艺术系的,整天也是画画,学校画室本校毕业生只要办会员卡就可以随时用。我听说那会员卡一年要交挺多钱的,也跟他说别办了,在哪不是画啊,他总说学校这挺好,看见这麽多弟弟妹妹的,挺热闹的,有灵感。我对他的观点不可置否,我觉得画画就找个安静的地方就行,热闹管什麽用。那天他跟几个高年级的男生聊得正欢,大家也都忘了时间,学校广播叫大家集合,开始跑步。大家一个个的急急忙忙的就要走,他一个人也不愿意呆在画室,就跟著一块下去看个热闹。我也不知道长跑要跑多远,反正就是绕著学校跑两圈,可累人了。那天我傻乎乎的也没热身,没跑多远就绊了一跤……说起来一个冬天绊了两次了,前一次刚好没多久,这怎麽又摔了……
整个人往下跌的那一刻,我感觉我很镇定,我的脑子还在运作,我想著,完了又要留疤了,刻意避开手肘,因为我挺瘦的,手肘那都是骨头,磕著很疼。结果膝盖先著地,然後脸也擦了一下,手肘没事,但是膝盖上也是骨头,我感觉也挺疼。老师挺无奈的,我总是摔,我们同学有几个还开玩笑说我是不是故意的,这也太狠了点吧。班上的朋友赶紧跑出来扶我,顺便偷懒不跑步。然後我一瘸一拐的朝医务室走,正巧碰见曹宇,他二话没说就跑过来,把我胳膊放到他脖子後面,搂著我的腰,架著我走,一边走还一边埋怨“我说你吧就是笨,跑步还能摔跤……好不容易来学校看看吧,你说我还碰见这种血腥场面。”我也不敢反驳他,因为我觉得我自己是挺笨的,一摔还摔两次,只好傻呵呵的冲他笑。他揉了我头发一下“傻玩意,还笑呢,疼不疼啊?”,手刚放下,就顺势看见我脸上的伤,刚想说什麽,我怕他又埋汰我,赶忙打断他“你别骂我啊……我疼啊,我也不想摔啊”,然後一脸委屈样看著他,他倒真不说了,把我送到医务室,坐在一边看著医生给我上药。到底是学美术的,眼睛挺尖的,看见我膝盖上的疤了,“你这又是怎麽弄的啊,人白白嫩嫩的怎麽这麽马虎呢?”,医生跟我挺熟的,我晚自习偷懒就偷偷溜来医务室找医生聊天,看那样医生也认识曹宇,头也不抬就替我回答了,“这孩子可能身体不太协调还是怎麽地,这不上个月刚摔,这个月又摔了”
我无奈的笑著,反正看著挺可怜的,我估计他就不会数落我了。果然是这样,他无奈的摇摇头,“手机带了没,把我号存上,有你这麽一孩子在学校里,叫谁也不放心,有啥事联系我。”我挺高兴的,却故意装了次矜持“不太好吧,好麻烦你的……”,然後低著头偷偷撇著他笑。他又弹了我脑袋一下,挑著眉说:“小样,装什麽装,我还能不知道你什麽性格啊?蔫坏!”我吐了吐舌头,把手机递给他,手机是我和李阿姨一起选得,新出的款式,不太贵,但是很好看,白色的,我缠著她买给我的。他摁了串号码,然後存好之後把手机放在一边,笑嘻嘻的逗我“白色的女孩才喜欢呢……小睿啊,你审美观真好!”我瞥了他一眼,从他裤子口袋里拎出一个比我的大一号的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白色的,小女孩!”
打打闹闹的倒是忘了疼,药也上好了,医生让我大半个月不用跑不了,也算是因祸得福。曹宇非要送我回寝室,我不太愿意,一个人回去躺著挺无聊的,他一想也是,就带我回了画室,还好大家都没回来,要不然他们又要拿我寻开心。我趴那和他聊了会天,忽然想起来那俩手机被我扔医务室病床上了。嘴角抽搐了一下,轻轻戳了戳在哪里画画的曹宇,“那个……俩白手机被我落在医务室病床上了……你看,是我去拿一下还是你去拿一下。”越到最後越心虚,都说自己犯错自己弥补……我真怕他让我自己去拿,一瘸一拐的跑过去多丢人啊。还好曹宇是个好人,答应他去拿……不过要我请他吃饭,请就请吧,反正大家在一块高兴。江苏的冬天还是挺冷的,我把空调都打开,裹紧了衣服趴著发呆。想著家里小狗,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养小狗,但是母亲总说“人都养不活呢养什麽狗”。後来父亲知道我喜欢狗,和李阿姨商量了一下,居然真的弄来了只小狗。不是纯种的,但是好聪明,眼睛大大的,好可爱啊。父亲真的是很好的人,能让我无忧无虑的,都快忘了小时候那些烦心事了。不知不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