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是……,这太史公他写书的时候,还没受腐刑呢,算不得阉人,这,内官们怎么可以借太史公的威名为自己贴金呢,怎么可以败坏太史公的名声呢?这实在是太可恶了,太不合情理了,恳请陛下禁止内臣们如此做,这简直是给太史公抹黑啊!”一个大臣“很配合”的和皇帝纠缠起这事来,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掉进了皇帝的陷进里。皇帝就是要和他们胡搅蛮缠,就是要他们争论呢,争来争取,这邸报算是长大成材了。
“呵呵,朕对这一段的评价,也只能如此了,至于太史公是在正常人的时候写的《史记》,还是成了阉人之后写的《史记》,呵呵,这个,这位卿家,如果你有不同的意见,也可以写文章对这一点进行批评,提出自己的看法,朕还有国事要处理,呵呵,可忙不过来呢……”杨改革一副我很忙的样子,假装推脱,这司礼监的事,皇帝不管,可还就没人管了,杨改革这就是要以退为进,让大臣们求着自己当“裁判”。
果不其然,杨改革刚说这样的话,大臣们就不干了,皇帝都不给他们主持公道,那他们可真的是被白骂了,别人是司礼监,是和内阁平行的衙门,找他们理论,人家根本不理你。
“陛下,还请陛下稍带,此段还摸棱两可,可是,后面的就可全是骂我们儒家的了,陛下,这个可一定得严查啊!这可是毁谤我儒家啊!作为圣人的门徒,怎么可以受如此的辱骂?”一个大臣见皇帝不管这事,急了,立刻把后面骂他们的话说出来,求皇帝严查。
“那一段呢?朕刚才没看全。”杨改革又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
“这一段,朕看了,这似乎是骂魏晋时候的所谓‘名士’的啊!这些所谓的名士专讲玄学,专讲老庄,专讲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讥笑别人谈如何治理国家,讥笑天下人谈如何强兵富国,这种名士,不是竖儒是什么?朕记得东林社的门口就有一副对联,好像叫做‘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这不正是说的作为文人,作为士人,作为一个有用的人,不仅仅要关心天下事,关心国事,更是要以强国富兵为己任啊!真正的儒者不正是应该像这幅对联上面写的一样吗?多学一些本事,多谈一些对国家,对朝廷有用的东西,而不是谈一些玄学,搞一些清谈,这不是很正常吗?司礼监也是读圣出来的啊!看来,对这圣人的学问倒是研究得挺透彻的,朕也喜欢这句: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杨改革一通胡扯。
下面的官员脸都绿了,谁看了邸报不说这邸报就是骂他们的啊!偏偏到了皇帝这里,这句话就成了鼓励,激烈他们的话了,就成了司礼监对圣的理解了,皇帝甚至还扯出了东林社的那副著名的对联,这可真的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了。
“可是,陛下……,这明明就是借着骂魏晋名士来借古讽今呢,明明就是骂我们呢……”一个大臣蹩了半天,蹩出这句话。
“呵呵,这,有吗?那你们谈玄学们?谈老庄吗?”杨改革笑着问道。
“回陛下,臣等不怎么谈,不过,也知晓一些罢了。”一个大臣耷聋着脑袋回答道,这可真的是被人抓住脚痛了,居然被皇帝用东林社的对联作为武器反攻,是在是没天理啊!
“呵呵,这不就结了,你们不谈玄学,不谈老庄,那就不是骂你们,而是骂那些不关心国家大事,不关心天下事的那些人,诸位爱卿,朕相信,诸位都是爱我大明,爱我朝廷的,对吗?平时谈论的,都是如何富国强兵,都是如何的强我大明,就如那句: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朕说的对吗?”杨改革歪楼外加一通乱扯,把大臣们忽悠晕了。
群臣傻眼了,这怎么到了皇帝这里,这意思就变了这样多呢?这明明就是骂我们的啊!怎么到了皇帝这里,就不是骂我们的了?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再承认这话就是骂他们的了,这要是还这样说,那皇帝那句,爱我大明,可怎么回答?岂不是说自己清谈误国吗?恐怕下一步连官都当不成了。这里面很多都是东林党人,听到皇帝以那句对联跟他们理论,心中是黄连拌蜂蜜,痛苦的甜蜜着,更是被皇帝弄的一点说辞也没了。
“启禀陛下,臣等理解错误了,理解错误了,这句不是骂我等的,只是骂的那些清谈误国之人的,我等都是殚精竭虑的为大明报效的,绝不是整天清谈,谈些和治理国家,和国富兵强无关的事,不是无所事事。”大学士刘瑞图见场面尴尬,也出来打个圆场,打算弥合自己和皇帝之间的裂缝。
群臣被皇帝一通忽悠,本来气势汹汹的,结果楞是没脾气了。还真的如皇帝说的那般,这事可还真的不能沾边,一旦沾了变,岂不是不打自招?别人在那里骂魏晋的名士清谈误国,我们在这里承认什么?岂不是说自己一天到晚都在学魏晋名士清谈?把国家大事忘记得一干二净?如今可是内忧外患,正是国家需要人才,需要报效的时候,还整天弄这些东西,被人一对号入座,那这官,恐怕也当不成了,言官们可是一群疯狗啊!骂皇帝厉害,戳起“自己人”来,也绝不含糊。
“嗯,好,这就好!诸位都是我大明的栋梁,都是朝廷的干才,如今,正是我大明亟需各位智慧才干的时候,诸位应该把心思都放在如何协助朕治理国家这方面,这邸报上面,别人自我吹嘘一下,就别太在意了就是,实在看不惯的,写篇文章批评一下就是了,别太当回事。”杨改革笑得厉害,虽然嘴上说别在意,但是也知道这群竖儒肯定会和太监们战斗的,从来就只有他们骂别人,可是,如今却有人骂他们,而且还开地图炮,把当今的文人一股脑的扫了进去,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臣等谨记陛下的教诲。”群臣无可奈何,在皇帝这里,被忽悠了一通,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只能一个个怏怏的离去了。
“诸位退下吧。”杨改革挥挥手,让这群大臣走了。
王承恩也早回来了,听皇帝和这群大臣们鬼扯,觉得有意思,见众臣离去,才到皇帝跟前的报告道:“启禀陛下,都交代下去了,都会尽快赶来的,其他人都比较好说,就是孙师傅、满将军、赵将军他们,远在西山,恐怕要点时间才能到。”
“嗯,这件事,朕知道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满桂和赵率教就不说了,他们是武将,新兵练兵,远在西山,孙师傅又必须坐镇,来回奔波,确实辛苦啊!孙师傅又是上了年纪的,唉……,得想个办法啊!”杨改革也感慨了起来,这孙承宗可是自己爷爷辈了,不过,为了赶时间,却也得立刻赶到这紫禁城里来,来回奔波,确实极为辛苦啊!
“是啊!陛下,这来一趟,可就是四十里地啊!来回一趟就是八十里啊!”王承恩也叹息了一声,这皇帝的左膀右臂孙承宗这把年纪了,这来回的奔波,可够辛苦的。
杨改革一阵沉默,没有说话,然后有道:“大伴,朕小憩一阵,待孙师傅他们快到了再叫朕。”杨改革今天也费了不少精力了,觉得有点累,反正也无事,准备睡个觉再说。
“奴婢遵命。”王承恩答应道。
……
帝党的人员,逐渐的齐聚文华殿。众人也是好奇,来到人可都是帝党,这可是少见。
“臣等恭迎圣驾。”帝党的人见皇帝到来,连忙行礼。
“都起来吧,都入殿吧。”杨改革瞧了一下,这可都是自己的心腹。
进了殿,杨改革知道,自己还是来的早了一点,孙承宗、满桂,赵率教还是没到,这没办法,毕竟一来一去,可是八十里地啊!要让别人飞奔到紫荆城来,也要不少时间。
“孙师傅他们到了吗?”杨改革问道。
“回陛下,孙师傅他们应该到了,奴婢接到禀报,说孙师傅他们快到了,奴婢才叫醒陛下的,这会,该到了。”王承恩回答道。
正说着,门口小黄门禀报道:“启禀陛下,孙师傅、满将军、赵将军到了。”
“让他们进来吧。”杨改革立刻回答道。
孙承宗满脸是汗的第一个进来,然后跟着的是满桂和赵率教,没办法,这大热天,可是六七月间,一年最热的季节,骑马狂奔了几十里地,确实是风尘仆仆,满头大汗。
一进来,就带进来一股的热浪,这六七月的天,果然是毒辣。杨改革看着满脸是汗的孙承宗也只得叫声惭愧。没办法,这种大事,必须和孙承宗商量,可是,又远在西山,这来回几十里路,可够折腾的。至于满桂和赵率教,杨改革倒是不怎么心疼,毕竟,这可是武将。
“大伴,给孙师傅、满将军、赵将军每人准备一壶茶解渴,然后给孙师傅准备一个椅子……”杨改革现在能做的,也就是这个了,当然,区别对待了,孙承宗那是因为老能得优待,这满桂和赵率教显然就不能了。
“臣谢陛下隆恩。”三个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陛下,茶,臣倒是正口渴,不过这椅子,陛下面前,臣不敢坐。”孙承宗又说道,这大老远的赶过来,确实够戗,连喝口茶的机会都没有,就到了文华殿,幸好皇帝对他还不错,给他准备了茶,还有椅子,椅子是不敢坐的,不过茶,真的是渴了。
“坐吧,没关系。”杨改革又补充道。
孙承宗没说话,端起茶壶,一口气喝掉半壶,没办法,这天太热,又大老远的骑马狂奔,渴得不行了。
杨改革也是过意不去,待孙承宗、满桂、赵率教他们稍稍的休息了一下,脸上的汗褪去,才正式开始今天的话题。
“诸位都是朕的心腹,朕有些心里话,就直说了。”杨改革毫不避讳的把这些人当成了自己的心腹,这皇帝没几个心腹,没几个指挥得动的人,还做什么皇帝,干脆回家去抱孩子。
众人都是一凛,正正经经的站好,等待皇帝发话。
“朕的钱,不够用了,军事、赈济等等开支,是在是太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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