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里。
杨改革正在处理政事。
“陛下,张国纪,张都督来了。”王承恩小声的禀报到。
“来了?”杨改革忍不住心中的笑意,这鱼饵放出去这样久,总算是上钩了。
“回陛下,是来了。”王承恩确认道。
“呵呵呵,来了就见吧。”杨改革关上奏疏,准备接见这个上钩的鱼儿。
……
“臣张国纪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张国纪见皇帝的脸色不错,于是,大着胆子叩头。
“起来吧,亲家翁,你找朕可是有事?”杨改革笑眯眯的问道。
张国纪来之前,就得了自己女儿的授意,说这件事,跟皇帝提过,皇帝已经知道了,让他自己去找皇帝就行。
张国纪大着胆子道:“启禀陛下,臣今日来,是想为陛下分忧的,听说陛下要出售琉璃斋的股票,臣愿意出资购买。”张国纪说完,自己都觉得渗得慌,说谎说到这个地步,他就算脸皮再厚也抗不住。
“哈哈哈……”杨改革一阵大笑。张国纪连忙低下头。
“……呵呵,亲家翁,你说的事,皇嫂已经跟朕提过了,说你想要买琉璃斋的股票对吗?皇嫂对朕有恩,这点小事,不在话下。”杨改革一副慷慨的模样说到。
张国纪见皇帝如此好说话,心里的石头落下来了,总算皇帝还看自己女儿的面子,皇帝还是很看重人情的。
“回陛下,是的。”张国纪见事情说开了,也不再扛着什么分忧不分忧的招牌了,直接承认自己是来买股票的。
“嗯,这件事,小事情,皇嫂跟朕提过,朕自然会答应,不过,琉璃斋的股票是有价值的,朕也不能白送了,这样吧,你出一千一百两一张,朕卖给你一些吧。”杨改革开始做股票的批发业务了。
“啊!陛下,不是一千两一张吗?”张国纪有些失望的望着皇帝,失声的问到。
“呵呵呵,亲家翁,如今外面股票卖一千二百两一张,朕给你一千一百两一张,你转手就可以赚一百两,如果你一天能卖一百张,就可以赚一万两,呵呵,这个也是一笔不小的钱了。”
面对精明的皇帝,张国纪不知道说什么,说重了怕皇帝发火,说轻了,没有一点用。
正在张国纪犹豫不决的时候,杨改革又开口道:“亲家翁,既然这样你不愿意,那么,这样吧,朕最近确实打算出售一批琉璃斋的股票,还正缺一个人帮朕张罗,朕也不好到外面找人,皇嫂知道后,替朕推荐了亲家翁,朕觉得,皇嫂对朕有恩,亲家翁又是自己人,朕是信得过的,如果亲家翁愿意,朕可以让亲家翁代销琉璃斋的股票,每卖出一张,朕给亲家翁五分的抽头,如何?”
对于代销皇帝的股票,张国纪头都大了,他还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事过。
见张国纪犹豫得很,杨改革又加把火,道:“朕这次出售的股票,大概价值五百万两,如果亲家翁有本事,能够全部代销出去,可以获得至少二十五万两银子的抽头。”
张国纪咽了咽口水,二十五万两银子是多大一笔钱,他自然知道。
“亲家翁放心,朕对皇嫂是相当尊敬的,自然不会害亲家翁的,有事,朕会给亲家翁担着,如果是别人,朕是万万信不过的,也就是皇嫂推荐的,朕才会考虑,否则,这种送银子给别人的事,是不可能落到别人头上去的。”
皇帝的保证和言辞,打动了张国纪,如今的天子是如何上位的,大家都明白,他女儿懿安皇后在其中出了大力,所以说,皇帝照顾他们家也是情理之中的。要说害他,那是不肯能的,想通了,张国纪又努力的点点头。答应到:“回陛下,臣愿意。”
“好!既然亲家翁答应了,那么,朕就事先提醒一下亲家翁,卖股票这件事,必须做到保密,如果亲家翁做不到保密二字,这卖股票也就无从谈起,亲家翁能做到保密吗?”
“回陛下,臣能。”张国纪艰难的说到,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不过此时,已经下不了船了。
第364章 取巧
张国纪郁闷的回去了,身上揣着皇帝给他的一百张股票,回家就得给皇帝拿银子,皇帝这次是看在他女儿的面子上,让他先拿股票,后拿银子,日后,都得先拿银子,再拿股票。
皇帝说了一大堆的保密要求,张国纪都有点恍惚了,摸摸怀里的一百张股票,想想家里刚攒下的近十万两银子就没了,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皇帝让他依旧半公开的卖股票,不得声张,股票的来源,就声称是通过懿安皇后弄的,就连卖,还得挑人,要多卖给那些勋贵,京官们,这事,反正是神神秘秘的。
……
陕西。
周延儒跑了四天的时间,屁股磨烂了,实在是走不动了,别说骑马,连走动都是问题。稍稍一动,周延儒就疼得直咧嘴。
周延儒趴在驿站的房间里,不停的吸气,屁股疼就不用说了。不光是疼,还沮丧得很,原本以为自己抛弃了大队人马,以三百里的速度疾驰,可以在短时间内赶到黄河边上,可以完美的完成购买皮筏子,雇佣皮筏客的任务,给自己日后的屁股找一个好位置,不过,周延儒还是小瞧了这三百里的距离,咬牙狂奔了四天,终于还是崩溃了,实在是受不了了,屁股磨烂了,周延儒觉得自己的意志已经绷到了极限。
周延儒哭了,从小到大,他还没有这样委屈过,没吃过这样的苦,在陕西西北的某个驿站角落里,默默的垂泪。这趟事,恐怕是砸了,他舍命的跑,还是不能及时达到黄河边上,也就不能完成徐光启交给他的任务,日后这正钦差的位置就难说了,他如今这屁股,连移动都困难,别说骑马了。
周延儒抹了抹眼泪,不知道该怎么办,陕西的事有多重要,转移灾民有多重要,皮筏子对转运灾民有多重要,这些,他都懂,自然知道及时的达到黄河有多重要,可惜,如今他只能躺在这驿站里,动弹不得,别说黄河了,黄河还差了好几百里。
该怎么办?是豁出命去接着跑?还是在这里养伤?周延儒疼痛,懊悔,疲惫,等等围绕一身,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周延儒瘸着屁股走出房间,昨日的伤,根本就没好,今日怕是走不了,周延儒准备认命了,再上马,他这屁股怕就没了,命都不在了,还说什么日后。
手下的人早已准备好了马匹,收拾好了行囊,等这位钦差大老爷。
见着手下的人聚集在一起,一点事没有的等着自己,周延儒一阵惭愧,一阵感慨,以前他瞧不上这些人,鄙视这些人,如今才知道,这些人的不容易,自己以前确实是太过于轻狂了些。
说今天休息,不走了,周延儒说不出口,说走,屁股上一片作痛,有化脓的趋势,碰着东西就疼得不得了,正在为难之际。周延儒眼前一亮。一条河流从自己的眼前流过,河水不是很清澈,但是,却是一条比较宽的河流,周延儒瞬间福至心灵,皇帝都可以顺河赈济,顺河移民,徐光启都可以用皮筏子载人,自己干嘛不找一条通向黄河上游的河流?坐着皮筏子飘下去?以皮筏子日行四百里的速度,自己还可以早一些到预定的地方,这屁股,也可以休息一天了。
周延儒瞬间想通了,皇帝在移民这件事上,取巧了,徐光启也在移民这件事上,取巧了,那自己干嘛不取巧?灾民不是要坐着皮筏子漂下去吗?自己干嘛不弄个皮筏子漂向黄河下游?
“驿臣,驿臣,驿臣可在?”周延儒欣喜的大声呼喊起来。
这出驿站的驿臣昨日接待了这个状元郎,十分的认真,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伺候着,听见状元郎大声呼喊自己,连忙跑过来,低眉顺眼的道:“呵呵,周大人,下官在这里呢,敢问大人又何吩咐?”
周延儒异常欣喜的问道:“驿臣,你可知道这条河叫什么名字?是流向哪里的?可是流向黄河的?”
驿臣想了想道:“回周大人话,此河名叫洛浦河,乃是黄河的一支,却是流向了黄河……”这个驿臣想了想,赶紧利落的把话答清楚了。
周延儒欣喜的道:“驿臣,你没说错?这条河确实是通向黄河的?通向宁夏镇的?”
“回大人的话,错不了,我们这驿站名丰州所,此河,自然是洛浦河了,不会错的,确实是通向黄河的,而且可到宁夏镇,大人问这个?”这个小官不解的问。
周延儒又道:“好,驿臣,通黄河就好,到宁夏镇就好,驿臣可知道,这条河能走皮筏子吗?本官想做皮筏子去宁夏镇。”周延儒想了想,又说到。
驿臣惊讶的看着这位状元郎,惊讶得很,平时他接待官员,那个不是走走停停?恨不得一天走二三十里都好,哪里像这位状元郎,听说一日之间跑三百里路,简直就是疯了,再听说他居然要坐皮筏子到宁夏镇去,驿臣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
面对驿臣惊讶的表情,周延儒没功夫和他罗嗦,道:“驿臣只管说实话,如今事情紧急,本官必须立刻赶到宁夏镇的黄河边去,驿臣可知道附近有皮筏客,本官要坐皮筏子到宁夏镇,越快越好。”周延儒改了改面色,和颜悦色的说到。
驿臣半天没回过神来,听见周延儒再说了一次,才开始思考问题,想了一会,才道:“周大人,要说行皮筏子,我们陕西的河,没有不能行皮筏子的,只是凶险程度有差别,大人,真的要坐皮筏子漂下去,这可真的很凶险啊!”驿臣“震惊”的看着周延儒,弄不明白这个状元郎,朝廷大官怎么一定非的玩命,漂流刺激不刺激?肯定刺激,那得拿命玩。
“无事,驿臣只管说,附近可有皮筏客就行,或者,驿臣介绍一些皮筏客给本官,本官自有重谢。”周延儒欣喜过望,自己这屁股,终于不用再磨了,坐皮筏子漂下去,岂不省事?也算是提前体验了一把皮筏子。
“回周大人,这洛浦河向来是可以漂皮筏子的,我们韦州所附近也有不少以这个为生的人,下官倒是愿意为大人找一些皮筏客,保证把大人安全的送到宁夏卫。”这个驿臣对当地相当熟悉,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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