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先是去了韩阁老家,不过,后来又去了乔尚书家……”胖胖的官员老实的交代。
“……你这死鬼,嫁给你,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我问你,今日回来,可宵禁了?”刘夫人继续发怒的问道。
“没有……”胖胖的官员惧于自己夫人的威风,小声的答道。
“……你这个蠢材,我问你,城内可有调动兵将?新军可进城?”刘夫人继续问道,看样子,这位刘夫人对官场相当的熟悉。
“这个,尚且未听说有调动……”胖胖的官员又低声的道。
“……你这个白痴,如此大的事,陛下连兵将都没调动,更没动用新军,连宵禁都没有,明显的就是胜卷在握了,任你们这些蠢货闹事呢,你还没站在陛下这边,你这个猪头,你不是送死是什么?还不快快与老身写休书,老身要回娘家,免得给你这头猪害死……”刘夫人远比自己老爷清醒得多,从很多侧面了解到很多消息,稍稍一判断,就得出了惊人的结论,如果不是个女子,或许,比自己老爷更加适合做官。
“啊!……夫人这……,这……,这是如何说的?”胖胖的官员傻眼了,可能也不是第一次被自己夫人教训,丝毫没有觉得不妥,反而觉得应该,反而认真的问为什么。
“……呜呜呜……,老天爷啊!我怎么这样命苦,嫁了这样一个蠢货,你这个挨千刀的,到如今还不明白,咱们家已经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你们在朝堂上干的好事,如今,整个京城的人都在骂你们呢?……陛下的声誉如今好得不得了,你们逼陛下退位,天下人不吃你们的肉?你再看看陛下登基以来做的事,那件是你能想的?扫魏逆,办移民,赢东虏,那件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那件不是办的漂漂亮亮的?陛下要是没把握,要是没准备好,能随便说办盐商?……你这个猪,陛下给边军补欠响,发棉衣,练新军,定高饷,你想想,陛下岂是你们几个能逼退位的?陛下如今就是准备好了一切,等着你们这群猪往里面跳呢……”刘夫人一语就道破了这双方的真实力量对比,很多事,都是身在局中,看不清庐山真面目,局外人反而看得更加清楚。
“啊!……”这个胖胖的官员给自己夫人狠狠的骂了一顿,丝毫没有怪自己夫人的意思,反而给自己夫人骂得清醒下来,眼神也清明了不少,不再似先前的迷茫。
“……猪头,快快给老身写休书,别连累老身,你放心,志儿我会抚养好的,也会给你守寡的……”刘夫人说完,立刻朝自己的老爷要休书。
“夫人,夫人,别生气,别生气,快快救命,没了夫人面提耳命,为夫这觉得浑身难受……”胖胖的官员立刻将耳朵趴下来求饶。
“……”见自己老爷求饶,刘夫人才得胜似的笑了笑,看见周围的下人低着头憋笑,横眉竖眼的环顾了一周,几个下人立刻憋住笑,当什么也没发生。
“……老爷,你先说说,今日下朝了,你们都干了什么?”刘夫人见自家老爷告饶,立刻为自己老爷出谋划策起来。
这个胖胖的官员毫不在意自己在自己老婆面前低声下气,反而认真的将朝议到回家的这一段经历,仔仔细细的说了清楚。
刘夫人听了,眉头紧锁,半天没作声,胖胖的官员一副期待的模样,等着自己夫人给自己出主意。
“……唉,当今陛下,当真是厉害啊!这做事的手段,高你们太多,你们根本就不是对手,当今这位陛下,是要做千古一帝的啊!老爷啊!日后,你凡是都要跟着陛下走,不管陛下说什么,干什么,你都跟着陛下,咱们这位陛下,志向远大啊……”刘夫人感慨的说道。
“夫人,为夫知道了……”胖胖的官员仿佛真正的找到了主心骨,认真的答道。
“老爷可能还不知道,咱们家也是买了琉璃斋的股票了的,……这京城可有不少都是买了股票的……”刘夫人认真的说道,前半句还是认真,后半句,不过是喃喃自语,其他人根本没听到。
“家中一切由夫人操持,该买,该买……”胖胖的官员立刻接道。
“……我是说,今日朝议上,那些勋贵们也必定是得了陛下的好处,才站在陛下那边,军门就不用说了,陛下每年几百万两银子养他们,他们没理由不站在陛下那边,再有帝党,陛下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你们那韩阁老,看样子,也是给陛下收买了的,那乔尚书叫你明日去死谏,我看这就是个笑话,明日,你就在家里睡觉,那里也不准去,就说睡过了头,……不不不,这样不好,这样,你连夜再去一趟韩阁老家,将你在乔尚书家里听到的一切跟韩阁老禀明,求韩阁老救你一命,去了多多磕头,没坏处,……”刘夫人虽然不是官,可是,通过闺阁,通过后宅,通过市井,通过他老爷那里得到的各路消息一分析,就得出了结论,并且很快做出了判断。
“夫人,这是为何?纵使不去死谏,也不该再去韩阁老那里吧?这样反复,岂不是小人?”胖胖的官员不解的问道。
“小人?谁是小人?如今那些准备死谏的东林党才是小人,看着吧,到了明日,百官的奏疏怕是要把他们淹死,京城的老百姓怕是要把他们骂死,天下百姓的唾沫,怕是要把他们淹死,你还不想办法表明心志,跟着他们起哄,是不是嫌我家日子太好过了?听到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了吗?你要跟着陛下走,陛下说什么,你就应什么,陛下说怎么干,你就怎么干,凡事听陛下的,怎么,刚答应的话这样快就忘记了?”刘夫人一副藐视的模样说道,似乎对东林党那些准备死谏的人毫不在乎。
“好的,好的,夫人莫骂,夫人莫骂,为夫知道了,已经记住,这就去,这就去。”这个胖胖的官员立刻讨好自己的夫人,并且喜笑颜开的准备出去,有了主心骨了,他就安心多了。
“那还差不多……,管家……”刘夫人骄傲的笑道,然后对着管家喊道。
“小的在,夫人有何吩咐?”站在一边低头闷笑的管家立刻过来。
“吩咐厨子,立刻整备一桌酒菜,老爷一天没吃东西,想是饿了,待老爷回来,要好好的补一补……”刘夫人自信的微笑着,吩咐自家的下人。
……
胖胖的官员又径直去了韩阁老家,就在进门的时候,他猛然看见,此时出来的,居然是个瘦高个,这个家伙,不是跟自己一样,去了乔尚书家里么?怎么也又在这里看到他了?胖胖的官员还以为自己走错了门,正纳闷,那个瘦高个怪笑着行了个礼,走开了。
……
太庙。
“陛下,有最新消息……”王承恩笑得相当的灿烂,手持一份信件。
“哦?有何事?”诸事都已经完备,正准备休息的杨改革问道。
“陛下,韩阁老又来信了……”王承恩轻快的将信件递过去。
杨改革接过信件,心彻底的放了下来,如同打仗一般,对手的一举一动,自己都清楚的不能再清楚,如果还输,那真的是么天理了。
杨改革看过之后,随手将信烧了。道了句:“睡觉……”
第479章 尘埃落定
新的一天到来了。
这个被寒风冻僵的城市,大明朝的心脏,逐渐的复苏过来,人流,车马开始不断的增多,灯光,火光开始不断点燃,不断驱逐着这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当太阳在天边露出个小脸庞之时,整个北京城,早已是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不少临街的铺子,早已冒出腾腾的热气,诱人的香气,随着腾腾的热气,飘满了整个街坊。
“号外,号外……,盐商通虏,查盐商咯,……盐商通虏,查盐商咯……”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报童的声音此起彼伏着,北京城在这些报童清亮的叫卖声中完全醒了过来。
“给我一份……”不少人也是天刚亮就爬起来,匆匆的出门赶往茶楼,准备打听一下最新的消息,听见报童的叫喊,顺便买了一份,准备瞧瞧,这朝廷的喉舌会说些什么。
“给我一份……”
“给我一份……”
不多时,报童的邸报就销售一空,欢快的数了数自己收到的铜钱,急速的朝着取邸报的地方跑去,今天看样子,还能再卖几次。
昨日朝堂上皇帝忽然发难办盐商的事,早已不是什么新闻,更是给朝堂上的消息吓得够呛,东林党为了维护盐商,居然逼皇帝退位……,这种爆炸性的消息,即便是见多识广的京城人士,也给吓得目瞪口呆,无法想象,等回过神来,无不骂东林党可耻。
“论盐商之七可杀……”一个老秀才摇头晃脑的念着邸报,周围则围了一圈的人,仔细的听这位秀才念报,有些人不识字,可也买了邸报,虽然看不懂,可白纸黑字,总是骗不了人,这就是“证据”啊!日后跟儿孙朋友吹嘘此事,这可就是铁证,不少人都将邸报仔细的收好,准备当个传家宝。
“一曰:私通东虏,出卖消息。……出卖我大明官军底细,致我辽东几十万大军败亡,此一该杀……”老秀才满脸通红的念到,这种斗大一个个的字喊打喊杀,在这邸报上,可还是头一回,杀人,实在是太刺激了,这次盐商倒了,得杀多少人啊?
“该杀,该杀……”众人一致闹哄哄的说道。
“二曰:私通东虏,充当奸细。……东虏攻城之际,充当奸细,于城内造谣,放火,抢夺城门,放东虏进城,联络叛将,致使我朝关外数城被夺,此二该杀……”老秀才念到杀字的时候,也要咬紧了牙齿,免得颤音。
“该杀,该杀……”众人又是一致说道。
“三曰:私通东虏,走私粮械。……走私粮食,兵器……,此三该杀……”老秀才满脸通红的念到,越念越快。
“该杀,该杀……”众人跟着叫好。
“老夫子,这怎么听着像是说晋商啊!怎么又是说盐商了?老夫子,我等也是个粗人,可否为我等解读一番?”有人也提出了问题。
老夫子满脸红彤彤,喝了一口热茶,才道:“汝等可听闻过‘秦腔翕语满街巷’这句话?”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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